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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章 钟宝青19
 “到底是不是你!”

 钟宝青万万沒想到,不过一天的时间,形势却是如此的逆转。

 她瞪了眼上哭得梨花带雨的柳画眉。

 陌希睿继续怒斥:“朕临行前,将眉儿交给你,回來时却是这个样子!是不是你做的?你对眉儿有意见也不是一的了,朕真不该信了你,给你这么大的权力!”

 钟宝青真的要大笑了,可是她忍住了冲动。

 “皇上觉得,臣妾会有如此闲情逸致,盯着柳夫人的肚子看吗?”

 “姐姐,你好狠的心啊。我的确是与你有怨,可孩子是无辜的。这是皇上的孩子,你怎么可以下毒害我!”

 “我沒有害你!”钟宝青愤怒地反驳:“柳夫人,你的孩子出事,我也感到心痛,可是这与我沒有任何关系!我只是负责照顾你,却沒有义务时刻在你身边,管理你的饮食起居。”

 “太医已经诊断,我乃是中毒所致,这点,姐姐不否认吧。可是姐姐可知,我是吃了银芩送來的糕点才出现了不适?太医已经检查过了,那糕点之中掺了许多活血之物,这不是姐姐陷害又是什么?”

 钟宝青摇头:“这不可能!”

 那糕点是她亲自所做,平里都是送到各个宫中,让大家尝鲜的。自从柳画眉有孕以來,她都嘱咐了宫人,不必送到柳夫人宫中,就怕她吃了过后会感到不适。

 转头看向银芩,银芩脸色惨白,嗖地跪在地上。

 陌希睿微眯双眼“你就是那个送糕点的宫女?是不是你家主子送來的糕点?”

 “回皇上的话,正是…只是,奴婢也不知,为何,为何这糕点中会有毒。”

 锦瑟焦急地说:“银芩,你怎可这般污蔑娘娘?皇上,自从柳夫人有孕以來,飞林殿是沒有糕点的。我家娘娘也从未做过飞林殿这份,如何能让人松糕点來这里?”

 银芩慌忙伏在地上“皇上明鉴,这的确是娘娘让奴婢送來的,奴婢,奴婢真的不知其中有毒,否则,也不会呈献给夫人的啊。”

 钟宝青撇嘴冷笑。

 “好一个银芩,本宫平里待你不薄,真看不出,你还有这份心。”

 银芩颤抖地说:“娘娘,娘娘请不要这么说。银芩也是效忠皇上的。此事事关重大,银芩实在不敢欺瞒皇上。”

 柳画眉哭得梨花带雨:“皇上您看,人证物证,铁证如山。臣妾真的沒有冤枉姐姐。呜呜呜呜,可怜了我那孩子,才不到两个月,就这样沒了。皇上,您一定要为臣妾做主啊。”

 陌希睿深沉地看着钟宝青“钟妃,你可有什么解释的?朕不会看这一点证据,便认为你便是伤害朕孩子的凶手。可是若你不作出解释,朕只能你的足,等待查明真相,再做定夺。”

 钟宝青膛,平静地说:“那么皇上便这么做吧,臣妾问心无愧。”

 说罢,转身便离开了飞林殿。

 不是这次的事,还会有下次,她终究是难逃这一步的。既然如此,又为何不尽快解决了他们的心病呢?

 锦瑟追出去,焦急地说:“娘娘,为何您不解释?皇上已经说了,会查出真相,娘娘便更应该向皇上说明,那糕点不是您让银芩送來的。”

 “嘴巴长在别人的身上,又岂是你我二人可以主导的?锦瑟,我们走吧。左右是足,这与往日,又有什么不同呢?”

 锦瑟微微皱眉:“小姐,您是想…”

 钟宝青点头。

 父亲和哥哥在外的名声越來越响亮,宫中已有这样的传言,称南方四州县的百姓,皆崇拜父亲,父亲的威望甚高。而她,又手握协理六宫之权,形同皇后。这样庞大的家族,已然威胁到了皇上的权威。

 若父亲和哥哥强,她弱,便可以得到一个十分脆弱的平衡。

 “我能为父亲和哥哥做的,也就只有这些了。他们平安,便是我此刻最大的盼望。”

 绮绣宫被彻底清理过一遍,并未找到所谓的毒药,这件事成了悬案,柳画眉哭闹不止,陌希睿也开始厌烦起來,便很少再关顾飞林殿了。

 绮绣宫伺候的宫人被减了大半,底下的妃嫔已有许多对钟宝青不敬,还是那些资格老的宫妃懂得时势,并未因此而冷淡持之。

 “娘娘且放宽心,那柳妃姐妹们早已颇有微词了。皇上宠幸也只是暂时的,她如此折腾下去,必定是自掘坟墓。娘娘就当做是在绮绣宫中歇息,待他查明真相,便会还娘娘清白的。”

 临行前,许多嫔妃都在安慰她,钟宝青都是微笑应对。

 能不能解除足,钟宝青不担心,只是宫外是何状况,她从此便无法知晓了。

 这一,等得比想象中长了许多。钟宝青再平静的子,也变得焦躁起來。

 她发现,她走进了陌希睿的死局。

 或许,陌希睿就是想让她与外界失去联系,便不知他是如何对付父亲的。

 书房中,钟宝青啪地摔下手中的笔。

 这声音让屋外的锦瑟听到了,她慌忙跑进來,紧张地询问;“小姐,怎么了?”

 “宫外的守卫还在?”

 “在,小姐,他们巡视,奴婢们想要出宫,都需要经过皇上那边的恩准。”

 钟宝青坐下來,深了几口气“知道了。”

 陌希睿将她关起來,到底是为了什么?

 钟宝青,越发不安起來。

 …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钟氏宝青,矫造作,为人不实,资质平平,愧对高位,朕恐后其他嫔妃争相效仿,后宫不宁,特废除钟氏宝青妃位,移居绮绣堂…"

 莫名其妙的罪名,一纸诏书,钟宝青被废除了妃位。

 她万万沒想到,已经时隔了半年之久,还会找到所谓的她加害于柳夫人的证据。

 “小姐!”

 眼前一黑,所幸有锦瑟扶着,才沒有跌在地上。

 “小姐,你不要吓锦瑟啊。”

 “锦瑟,”钟宝青柔弱地说:“一定一定要出宫,父亲,可能不好…”情况,远比她想象得要糟糕。还未等锦瑟离开绮绣宫,便已经被柳画眉的人带走了。钟宝青已经是废妃,等同于庶人,如何能够抵挡过柳画眉的威?锦瑟被带走,整个绮绣宫便只剩下她一人。

 望着空的宫殿,吃着残汤冷炙,钟宝青都不在乎。她想的,心心念念的,都是宫外的家人。

 陌希睿的动作太快,她措手不及。沒有任何征兆,便已经被束缚在宫中。几天下來,她将整个事件的來龙去脉都思索了一遍,最终得出了一个颇为危险的结论。

 “难道,孩子是陌希睿害死的?”

 “你想的不错。”

 铃铛声响,殿门被推开,一个矫健的身躯大步向她走來。

 钟宝青警惕地站起:“你是谁!绮绣宫,岂是随便什么人都能闯进來的!”

 “钟姑娘。”

 “江城?”

 “哈哈,难得姑娘还记的我。当年,若非是姑娘美言,我不可能在皇上身边当差,说起來,姑娘对我是有知遇之恩的。”

 “你來做什么?皇上让你來的?”

 “姑娘果然聪慧。沒错,此次,是皇上叫我前來,问姑娘几个问題。”

 江城拍拍手,几个太监立刻上前,将几个托盘呈到钟宝青面前的案桌上。

 只见里面摆的不是别的,正是白绫和毒酒。

 这是宫中的老伎俩了,赐予对方一个有尊严的死法,便是对一个有罪之人最好的尊重。

 “怎么,他要杀了我?”

 钟宝青的声音都有些颤抖了。江城大笑:“不,沒有姑娘想得那么严重。这些东西,只是以备不时之需。非但不是姑娘想的那般,皇上还特地嘱咐我,要好生照顾姑娘,千万不能伤害姑娘分毫。”

 “那么这些是什么?”

 “这虽是皇上的命令,我却不喜欢这么做。我是个人,脾气也不是很好,所以,有得罪姑娘的地方,还希望姑娘能够饶恕。”

 “哼哼,”钟宝青冷笑“你想严刑供吗?还未问我什么,便想到了这些下三滥的法子,这就是你对我当初救你的感谢?”

 江城摸了摸自己的小辫子,铃铛声清脆地响起,在大殿上回,久久不曾停歇。

 “姑娘这样说,实在让在下太过惭愧。不过,我这么做,也是为了姑娘好。想必,姑娘也定然想知道,宫外到底发生了什么,才让皇上忽然转了子,直接将娘娘打入了冷宫。”

 见钟宝青沉默,似等着他讲下去。

 江城毫不客气地坐下來,轻声说道:“是钟小将军。”

 “哥哥?哥哥他怎么了?”钟宝青急迫地问道。

 江城一笑:“钟小将军此时人在京中,太后娘娘她老人家,好心将自己的亲外甥女介绍给了钟小将军,可是钟小将军却不中意,由此而引发了许多矛盾呢。”

 钟宝青捏紧了拳头:“太后和皇上都知道,我的兄长是有室的人,如何能做出这种抛弃子之事?”

 “可重点在于,对方是太后娘娘的家眷。这其中有几分厉害,姑娘应该知晓。太后娘娘大怒,已经让人将钟小将军入天牢了。”

 钟宝青的瓣都颤抖起來。

 “什么,哥哥,哥哥进了天牢?”

 只是婚事的问題,不至于落得如此严重的下场。钟宝青知道,江城必定有许多事情沒有告诉她。

 她强稳住自己凌乱的心绪,沉着地问:“那么,你想要在我这里知道什么?”

 江城起身,站到她的面前。

 四目相对,他深沉地问:“钟家的虎符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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