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孔三归国
“宁夜…”她犹豫了片刻,有点心疼“宁夜,你知道偶像剧也有一定的人生哲学,比如,在韩剧中,悲剧发生时,是因为女主角车祸了。那是因为韩国人生活节奏快,休息不足,疲劳驾驶多。港剧中,悲剧发生时,十有**是女主角被绑架了,那是因为香港犯罪率高,黑社会多。而大陆剧呢,通常是婆婆来了!”
“你说的,我全知道,可是,小潼我想试试,哪怕将来头破血
,哪怕将来我被千夫所指,我也要试一试,你不懂,如果我不去偿试,我怕我死了,眼睛闭不起来!”她一下子就蔫了,连着耳尖微微发红,那是种努力支撑的姿态,羽若潼很熟悉,因为去年,纪意文手术前,她去医院陪她时,她瞪着手术室门时就是这表情。
“爱上了?是不是?我刚看你回复短信时,一脸的幸福样,就猜到了。我不是故意要泼你的冷水,你知道的,在我们艺术院,有不少的女生遇到这种情况,刚开始都信誓旦旦,可最后还是以分手收场。就近的来说,你看傅家,不过是个农民暴发富,也学会了门第之见,何况是孔家,恐怕傅老太太的大腿连人家的脚趾头都比不上。”羽若潼是艺术学院的美术生,虽然她自已极少攀权附贵,但她身边不乏这样的同学,因此,多少知道孔家在A市的情况,也知道孔劭寰的母亲是香港名媛符大小姐。
纪宁夜抚摸着手机屏幕上的孔劭寰的脸,指节弯得有些僵硬,突然抬首,浅笑了一下,表情带着从未有过的认真“可他说,无论发生什么事,让我站在原地就行,他会向我走来!小潼,我信他!”
羽若潼呆了一呆,许久才消化了纪宁夜话中之意,眼睛霎时亮了起来,蓦地站起身,打了个响指“这是童话剧了,所以…结局难测!”
当夜两人聊了一晚,第二天一早,羽若潼就收拾画具准备去打工。
九点时,纪宁夜醒来,洗漱后准备去小市场买菜,便打了个电话给羽若潼“中午回来么?我做饭。”
“不回,你自已吃吧,剧组有供应饭盒,我蹭一顿,省几
钱买油彩。”
“剧组?你最近在忙什么?”
“你最近忙热恋,当然想不到我。”羽若潼不满地哼了一句,坐在合梯上接电话。
其实她最近活得很滋润,接了一个影视城的活,不仅每天有帅哥美女看,更重要的是,投资方居然是顶顶大名的东皇影视老板卓昊炀,小言中典型的霸气侧
的总裁。
“在干嘛呢?”纪宁夜听到
快的声音,心情不由自主变得飞扬起来“一个人么?”
“是呀,一个人在影视城里忙着呢,要加赶一幅壁画,晚上要熬夜了。”羽若潼把画板放在膝盖上,摩擦了一下冰冷的手背“亲爱的,我最近发了不少财,我把霸气总裁给卖了,五千大洋呀,咩咩咩,两个月的画纸和颜料解决了!”
她每天神出鬼没在场外出现,拿着手机各种偷拍,然后卖给艺术学院的那些脑残粉。
反正她又没拍摄影栅里的,更没有偷拍正在拍摄的剧情画面,不算违约保密的合同,有时偶尔被人撞到,那些明星还会无所谓地朝她扬了扬手。
“什么呀!”纪宁夜笑,听得不是很明白。
“你不知道咩,A市身价最高的钻石男除了你家那口外,就是那个勾三搭四,男女通吃的霸道总裁卓昊炀了,他现在隔三差五出现在这里,哇,姐笑番了,小手偷偷一按,拍一张总裁大人风度扁扁照,然后卖给艺术院的那些脑残妹,比什么都好赚。”
手机记录薄里明码标价,当红女明星一张卖五百,当红小生一张三千,至于那位霸气总裁,她自然是用来拍卖的,出高价者得。
纪宁夜笑开,她不仅认得,还看过卓昊炀本人,确实很出色,当得起国民总裁的威名。
“那你拍一张,找十个卖家,不是赚翻了?”
羽若潼鄙视“那就不值钱啦,而且,姐也是有职业道德的好不好。一张只卖给一个出最高价的客户,绝不重卖,绝不留底,尊重原版嘛,姐吃的是艺术饭,讲究的是艺术风骨。”
羽若潼哼哼了几声,一本正经道“虽然赚的钱已远远超过壁画的酬劳,但为了不丢自已的金字招牌,今晚,姐只好独自在凄风冷雨中赶工。所以,亲爱滴,不如你晚上来给我送温暖吧!”
偷拍别人拿去卖钱,赶上狗仔了,还艺术风骨,纪宁夜无语,这种事也只有羽若潼会想得出来。
“行,我中午包点饺子,晚上给你送过来,你还有想吃什么,尽管点菜,除了鱼翅鲍鱼等名贵胗惜,我都能免费提供。”
“切,找到了一个有钱人还这么抠,姐鄙视你!”羽若潼撇嘴“不想吃中餐,我这几天吃够了冷饭冷菜,给我买西式的吧。”
纪宁夜查看了一下钱包,有点心疼地说“我给你买块黑天鹅蛋糕,最便宜的那种行不行。”
羽若潼欢呼一声,霎时满血状态地吼起来“这才是好姐妹,再给我两个十一寸的披撒,海鲜和
味的,记得要辣滴。本小姐现在饿得能
上一头公牛。”虽然顺便领了明星们的饭盒,可抵不住寒风的消耗,如果不是为了
爷爷,她现在准是窝在小居中,对着电脑刷屏了,这一想,便越发地冷了,马上下令“妞,顺便买几杯热咖啡,晚上陪姐熬夜时提神用。”
“没问题。”纪宁夜看了看时间,便挂了电话。
羽若潼不曾想到的是,一墙之隔的储物间里,因为工作人员的失误,一台简易录音机到现在还处于工作状态。
而到了明
下午,她工作圆满完成,为了赚最后一票,鬼鬼祟祟要跟那个霸道总裁时,被他的保镖逮了个正着。
当晚,纪宁夜给羽若潼当下手,呼来喝去,到了半夜,两人累了,背靠背地缩在角落里躲在角落里喝冷咖啡,突然,外面一片嘈杂。
一群道具师先冲了进来,不到十分钟,灯光师,米高,助理,演员全都来了。
“小羽,还忙着呀!”
“腾哥,你们这是干什么呢,大半夜还要拍戏?”
“是的,有一个剧情要这时辰拍。”
剧组的工作效率很快,不一会儿,灯光架好,四周亮如白昼,演员也化好了妆,穿着戏服等待导演的指令。
羽若潼每天都看到这阵势,习以为常,便又提了笔爬上人字梯,开始画。
纪宁夜原本就是缺乏好奇心的人,便依旧坐在角落里,抱着双膝,专注地看着羽若潼画画。
大导演易家宁进来时,第一眼关注的不是寒风中穿着单薄纱裙的女一号,而是坐在角落中纪宁夜,她静得象一朵无声开放的昙花。
下巴微侧抵着膝头,长发垂落两旁,双眼上扬,看着左上方的画墙,脸上无一丝表情,近乎呆滞。
纪宁夜感到异样,转头,瞄了他一眼,便收回视线,神情不见一丝波澜。
可因为那一双媚至妖的双眼,仿若灵魂的飞舞。
这样的眼睛,既使没有焦聚,依然夺人眼球。
易家宁像是发现了新宝藏,连忙招呼造型师米高过来,指着纪宁夜“带她去后台上席书泠的妆。”
“席书泠?”米高心弦一紧“不是指定给苏颖么?”这是投资方的要求,在新人里,苏颖算是有能耐,明知道龙腾国际的总经理卓逸飞与傅家有婚约,还是施展魅力,钓上了卓逸飞,让他给她弄到席书泠的角色。
易家宁眉头皱起“哼,那
电线杆只会毁了我的电影,别管了,没人比这女孩适合席书泠的角色。”
米高眉锋微不可见地颤了一下,苏颖是标准的模特儿,脸蛋虽然不是最漂亮的,但身材那当真是一等一,高挑,凹凸有致,可到了不待见的人嘴里,就成了电线杆。
苏颖之前演的是肥皂剧,人气不错,按这发展,可以进攻电影了,圈里人都以为她会让卓逸飞给她投资,让她主演,谁知道她却极力争取席书泠这一角,宁当绿叶。
易家宁迫于资金,只好点头。但心里还是不满,席书泠这个角色虽然是女配,戏份也不多,可这个角色如果演得好,光芒绝对盖过女一号。
剧中她是个后天失声的少女,是个天才少女画家。片中,她不需要说台词,只需要用眼神表演,看似简单,却极难演绎,稍欠火候,就变得一个背景墙。
可这个女孩不同,明明做着背景墙事,却让人移不开眼神。
米高看着导演离去的背影,掏出烟,点燃后,狠狠
了几口,才走到纪宁夜的面前,用平常对待新人的口吻“喂,叫什么,你来一下!”
纪宁夜疑惑地站起“什么事?”
米高就近打量着纪宁夜,不觉暗中佩服起易家宁的毒眼,这女孩…。会火!
一想到这,瞬时,米高的表情就象四川的变脸“你认识易导演吧,他觉得你很有潜力,想给你一个机会,你跟我过去,我给你上个妆,然后,看看你的镜头感。”
纪宁夜怔了一下,刚想拒绝,人字梯上的羽若潼比她快一步地开口“易导演?就是导演《北徒》的易家宁导演?”话刚说完,人也顺着梯子下来,一手端着画板,一手拿着狼豪,一脸懊恼。
“是的,就是《北徒》的易导演!”米高笑着点头,又看看壁画“明天能好吧,后天就要用到这个场景了。”
羽若潼点点头,又拍了一下额头“次哦,我在这里混了几天,居然不知道易导演在这里拍戏!”
真是太浪费了!易家宁至少能卖三千以上。
“这位是怎么称呼?”米高指了一下纪宁夜,却看向羽若潼,似乎更愿意向羽若潼了解情况。
“我的闺蜜纪宁夜。大哥,你刚刚的意思是不是要让她试角色?”
“和聪明人说话就是痛快。”米高满意地笑笑“不过不是这部戏,是另一部,2013年新
档,男女主全是一线大牌,有一个女配的角色,原本是给名模苏颖,可刚易导说,你朋友的气质更符合。”
若非苏颖太自信,这节骨眼跑到澳大利亚去参加模特大赛,以为男女主角的戏份先拍,等她回国后,再一起拍她的戏份,按电影拍摄的进度,席书泠的戏早已拍得差不多了,易家宁就是再不满意,也不可能重新换人,那样,不仅得罪投资方,无形中还会增加电影成本。
“哇,
节档呀,易导拍的必火,请问大哥,你准备给我朋友试的角色是什么类型的?”羽若潼指了指自已,眼睛闪了一下。
“不好意思,我不会演戏,对演戏也不感兴趣。”纪宁夜摇摇头,礼貌一笑,走开。
米高这才嘀咕一声,涣涣地离去。
“宁夜,其实,你可以试试,没准还真红了,到时候,你家人就可以过更好的日子。”羽若潼从不认为,纪宁夜嫁进豪门后,会拿着夫家的钱贴娘家。
“我现在
好的,如果顺利的话,过一两年家里的债就能还清了。到时候,存的钱就能给意文念书。”只要考核能过,还清债务只是时间的问题。
“那也很辛苦,意文的身子不好,恐怕将来也得养着,明星的钱到底来得快,你好好想想,别太…迁就男方的家庭。”
纪宁夜点点头,夜风吹过,沁人心骨,连带表情也沾染了几分
冷,她坐在角落里,把围巾绑得牢固一些,良久,突然开口“明星虽然赚的钱多,但毕竟那个圈子太复杂。”
羽若潼瞥见有一个熟悉的身影靠近,马上神色一凛,谨声道“宁夜,你不要告诉我,易大导演三顾茅庐来了。”
易家宁耳听八方,加上他处在下风口,自然听得真真切切。
但他走过来时,正眼都不瞧羽若潼,而是居高临下地盯着纪宁夜“你不愿?”
纪宁夜站起身,直截了当回答“不好意思。”
“既使我可以保证,片子过年上映后,你最少会成为二线明星?”
纪宁夜又摇摇头“易导演,很感谢你的抬举,但我真的不方便。”
易家宁婉惜地摇头,递给她一张名片“如果你后悔,到我的工作室找我。”
纪宁夜含笑点头,心里却笃定自已不会走这条路。
孔劭寰乘坐的飞机于下午两点在A市机场安全降落。
此时A市正下着雨,虽不大,但天空给人一种乌云
顶的感觉。
孔劭寰从机仓步出时,沈时捷已撑着黑色雨伞站在了悬梯之上。
“这一路可真把我吓破胆!”沈时捷昨天晚上接到联络台的消息,听说孔劭寰的私人飞机在德国上空遇到晴空
,只好迫降在德国法兰克富机场。
如今看到平安归来的孔劭寰,他终于把一颗心放回心脏。
孔劭寰打开手机,看到里面有六个未接电话,全是符鸣凤。
他马上回拨“小姨,我刚下飞机!”
“ERIC,马上来世景!”
孔劭寰看了一下腕表,微微蹙眉“小姨,很急么,我四点还有事!”
“你等等!”符鸣凤对形象设计师做了一个对不起的手式,便拿着手机离开。
傅康宁因为药检出
,原本要拘留十五天,康家跑了不少的关系,却没有一个肯站出来帮忙,唯一一个关系不错的好友稍稍透
了一点,告诉康老,这次动傅康宁的是上面的人,就算是康家找到省厅也是无济于事。
符鸣凤原本以为傅康宁没机会出现在傅氏五周年庆,且,因为被警方拘留,将成为傅伟年在年会上光明正大地让几个支持康家的人转而支持傅伟年,以董事会的形式直接否决傅康宁入主傅氏药业。
谁知道,傅康宁今天居然出来了。
甚至来不及知道原因,符鸣凤便找来相
的形象设计师,直接在世景包了个套间给傅康宁做造型。
她将亲自带傅康宁入场。
符鸣凤走到另一间房的窗边,拉开厚重的帘子,看着窗外蒙蒙细雨,加重了口气“ERIC,傅氏今天在世景办五周年庆…”
孔劭寰拧着眉峰静静地听着,他对傅康两家之争自然是一清二楚,对于符鸣凤的要求,如果不算过份,他也不好推辞。
“好,小姨,我一个小时后就到!”孔劭寰挂掉,转首问“时捷,查一下几点轮到纪宁夜上台?”
沈时捷暗暗赞了一声自已,果然有先见之明,所以,马上回答“她
到第六个,所以,按每个人言讲十分钟算,她应在五点到五点半上台。”
“这次新人需要上台展现自已的除了销售人员外,只有文秘和公关了,其它的象技术
的,只凭成绩论结果。所以,有机会上台的只有十八个人。”沈时捷知道BOSS对纪宁夜上了心后,对这次新人签约特别留意,所以,功课做得很到位。
“延迟或是把她安排在最后一个上台!”孔劭寰说完,拿出他和纪宁夜的专用手机,拨打过去,连响数十声,却无人应答。
他又看一下腕表,才想起,二点开始,纪宁夜要参加笔试。
沈时捷头痛起来,这不是又要他越权了么?
他只是个秘书好不好,人事部有不少人是声少带出来的,他一个小小秘书,一而再,再而三地干涉,这不是摆明了给声少给他穿小鞋的机会么?
“你觉得哪个公司的秘书会拿年薪二百万?”孔劭寰突然侧首,皮笑
不笑地看着一脸苦
的沈时捷。
“我马上处理!”回答得如壮士断腕。
十一月三
,傅氏五周年庆。
地点:世景大酒店。
红地毯从世景大酒店主楼直铺向大酒店的门口,两旁立了警戎线,由傅氏特别聘请的保全人员负责。在他们的身后,挤满了各大媒体的记者和闻讯而来的一些当红明星的粉丝。
除了往年受邀请的医学界、商界外,连许多当红明星也出现在红地毯上。
原本不过是一家公司的周年,但由于傅康宁诽闻不断,引起了大多网络媒体的关注。加上这一次周年庆牵扯到新生的富二代傅康宁能否顺利接
,因此,今
,到场的媒体丝毫不逊于A市举办的电影节。
镁光闪闪,个个衣香鬓影,众名媛也好,明星也罢个个以低
示人,将自已的事业线毫不隐晦地
在了镁光灯下,挥手,侧身,甚至被某个场外的记者拦住,做短暂的访问,丝毫不在意此时秋风挟着北下的冷空气。
世景主楼临时搭建的主席台上,傅莜然一袭低
粉红礼服,
口处往外折叠的花瓣上,镶满了碎钻,
风飘动,皓光闪闪,与
口那颗五克拉的钻石项链相得益彰。
她站在A市当红主持小生的身边,虽然比起专业主持,她的反应和声线都要逊出一截,但精美的妆容,一身刚发布的chanel明年
季礼服让她比在场所有的名门闺秀更加引人注目。
毕竟她不是贵圈中人,对于一张张明星脸孔,虽然能记得个脸
,但未必能记住她们的名字,为此,在后台中,礼仪公司让人通过无线耳迈告诉她此刻进场的是哪一个名
或是名星。
既便有时后台的提醒稍慢,但身边的男主持会马上接过她的话,以防场面陷入尴尬。
这时,一辆红色的法拉利跑车停在了红地毯上。
傅莜然眼睛一亮,期待的心瞬时
满,在昨晚,她还特意打了个电话给卓郁也,希望她今
务必出席傅氏的周年庆。
今晚,她将和他跳第一个舞,也将宣告着,她和傅康宁之间的战争,以她完胜为结局。
等不及卓郁也下车,傅莜然为了让在场所有的人感到她与卓家非同寻常的关系,以至看到坐驾就知道是卓郁也,她迫不及待地直接对着迈说:“现在,让我们
龙腾国际总经理卓郁也先生入场。卓少是商界年轻一辈的皎皎者,这…”倏地,清脆的女子声音嘠然停止——
傅莜然的脸霎时变得死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