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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5 求媒
 蓉卿抱着他,甜甜的笑着,齐宵低头看她,声音轻柔:“原是想在你搬来前建一个花房,可这里你是主母,所以等你来了再决定!”

 “好。”蓉卿点着头“谢谢!”

 齐宵捏了捏她的脸,爱不释手的俯身在她面颊上又亲了亲:“傻丫头,和我也这么客气?!”

 “没有。”蓉卿嘟着嘴摇头“就觉得你对我好,我感动!”

 齐宵轻轻笑了起来,揽着她在怀里,蓉卿能闻得到他身上的汗味儿,淡淡的仿似薄荷清香令她沉,她深了一口气,昂头看着他,笑道:“带我去参观我们的家?”

 我们的家。齐宵很喜欢这句话,点头道:“好!”然后牵起她的手,两个人在一簇簇芍药和牡丹中间穿过,又仔细看了一会儿并未开花的十八学士,往后院而去。

 园子并不比凉国公府大,但因凉国公府中后建了许多院子,原本的花园也被填了建了小院显得很拥挤,所以当蓉卿逛着这里的时候,就觉着这里的后院格外的宽敞,郁郁葱葱的林荫小道被打理的井井有条,花枝修剪的平平整整,脚下两边也种着一些正开的粉的凤仙花,枝桠伸出来裙摆轻轻扫过,落了一地浅粉的叶瓣,蓉卿看着高兴跟在齐宵后面走的快。

 园子分东西两边,左边两间院子一间沁雪居,一间倚澜阁,东面则是宜韵和诗雅轩…正院前头是他们刚才路过的莲花池和嶙峋假山,后面则是一个微微隆起的坡道,坡上是观燕亭,沿着亭子有一条蜿蜒小道,小道两边种着一片结了果子的石榴树,沉甸甸的垂在枝头上。沿着小径而下则是一片人工湖,名叫燕南,波光粼粼的湖面映着光七彩靡丽,往湖的东面抬目去看,则依旧是方才坡子的延续,上头种着木芙蓉和桃花,或粉红或淡紫的芙蓉绽在枝头,走在林子里鼻尖满是清香萦绕。

 “累了吧。”齐宵牵着她上了观燕亭“进去歇会儿。”蓉卿点着头上了三阶台阶进了亭子里,四面垂着崭新的白色绡纱帷幔,用燕形的铜勾挂着,微风拂面水气氤氲的清凉令人神清舒,她长长的透出一口气,叹道“成宁公主定是个有‮趣情‬的人,若不然也不会把园子建的这样精致。”

 齐宵没说话,自她身后环住她的,脸贴着脸,低声道:“若是喜欢这里,那我们就住在沁雪居,只要出了房间你就能看到燕南湖了。”

 “还是算了。”蓉卿笑着道“这个园子处处是风景,住在哪里都一样。”正院前头莲花池里的水是从燕南湖里引过去的,蓉卿一路却没有见引水渠,不由好奇道“那位工匠做的,太有想法了。”把引水渠埋在地下,这样的工程在这会儿来看,可不是小事。

 齐宵笑着道:“这到是不知道,原这园子里就有,并非成宁公主所为!”蓉卿哦了一声,再追溯下去就要到前朝去了,她笑着道“改明儿咱们在燕南湖边上做一圈儿木栈道好不好,再在两边种上垂柳,等柳树成荫时我们可以一杯清茶坐在此处,钓鱼吹风定感觉肯定不错。”

 “都听你的。”齐宵点着头“过两就请了工匠来修栈道,再将花房一起建了。”

 蓉卿点着头,两个人站在亭子里指着燕南湖细细商量,站的累了蓉卿在一边的石墩上坐了下来,托着下巴看着齐宵,和绚的光影下他眉目俊,眼眸明亮,瓣的笑容如同这光一般有着令人溶化的魔力,蓉卿沉溺其中笑着伸出手,摸着他的脸,煞有其事的点头道:“真是好看!”

 齐宵一愣,没有料到蓉卿会用“好看”来形容他,挑眉看着她,蓉卿凑过去小狗似的嗅着气味亲了亲他角:“也香。”齐宵被她的样子逗的哈哈大笑,欢喜的拉着她坐在自己腿上,搂在怀里道“哪里香?”

 “哪里都香。”蓉卿搂着他的脖子,指着他的眉眼,鼻尖,嘴膛,手指“好看也很香。”

 齐宵笑容越发的明亮,就觉得即便这一辈子什么事也不做,什么人也没有,只和蓉卿这样呆着,说着一些在外人看来很无聊,而他却如同儿时偷吃了母亲给他留着的糖一样的甜到心口里的感觉,他喜欢这样的感觉,怎么也不够!

 “那你尝尝。”齐宵搂着她覆而上,捧着蓉卿的面颊,吻轻柔的令人心悸,或轻轻碰触,或浅尝求索,或恋深陷…蓉卿回应着,闭着眼睛心也随着辗转连的吻跌宕起伏不愿醒来。

 “齐宵。”蓉卿抬眼,双眸离“我喜欢这里。”他们还从未在这样大庭广众之下,做这样出格的事情,在永平侯府不可能,在凉国公府但凡睁开眼便到处都是行走的人,只有这里,他们不发话丫头婆子们是万万不敢来走动打扰的。

 真好!

 “我也是。”齐宵点着头,他不是喜欢这里,而是喜欢有了蓉卿以后的这里。这里他来过几次,却只是觉得精致而已,可有了蓉卿,就觉得每一处都与原来不同,透着令他喜爱的俏皮和甜蜜。

 “回去吧,我们在这里这么久,她们肯定奇怪。”蓉卿说着红了脸,齐宵点着头,笑道“好!”蓉卿站起来,动了动手脚,齐宵问道:“怎么了?”蓉卿就着腿“没事,可能是活动少了,走了半个院子腿有些痛。”

 齐宵皱眉,忽地蹲下来捏着她的小腿:“这里酸?”蓉卿一愣忙拉着他起来“我没事。”他们私下里怎么胡闹蓉卿也觉得无所谓,可在外面他是齐督都,蓉卿不愿意让人轻瞧了齐宵。

 “那我背你回去。”齐宵站起来,扶着蓉卿有些自责的道“不该带你走这么多的路。”

 蓉卿笑着道:“哪有这么娇气,又不说没有走过路。”拉他往外走“走吧。”齐宵却是两步走到她前头,站在一阶台阶下面“上来,我背你!”

 “不用。”蓉卿轻笑“家里虽只住了我们,可还有那么多下人在,瞧见了像什么话!”

 齐宵皱眉很执拗的看着她,蓉卿咬着四处看看,笑了起来指着前头的沁雪居:“那你背我到那边就成。”齐宵不说话,蓉卿跳了上来趴在他背上,齐宵的背很宽厚,蓉卿覆在上头他稳步走着,颠颠的很舒服,她看着齐宵的侧脸,忍不住蹭了蹭…

 齐宵轻笑:“像只小狗一样。”蓉卿想到以前苏珉说她的话,忍不住笑起来,道“小狗也是你养的。”

 “哪有人这样说自己的。”齐宵哈哈笑了起来,到了沁雪居前面却不停,蓉卿摇着他“快放我下来,让人瞧见可怎么想我们。”两个人一搬出来就没了顾忌,家里没有个长辈镇着可真是不成…

 齐宵终还是停下,蓉卿从他后背上滑下来,笑着跟在他后面往回走,两人一路轻声说着话:“你什么时候从北平把花运来的,怎么事先都没有提过。”不只他,蕉娘和明兰几个人都来过,没有一个人和她透过风。

 “蕉娘说你一直念着,所以祖母定了我们搬过来后,我就遣人去北平了。”齐宵说的云淡风轻,蓉卿笑着道“可真是有心,把我瞒的死死的。”又嘟囔着道“就是这十八学士,都三四年了,也不开花!”

 “到了时候自然会开。”齐宵说着拐上了回廊,两个人就已经站在正院后头,丫头婆子也多了起来,各人忙活着手里的事儿,见他们回来都纷纷蹲身行礼“五爷,!”

 有的认识,认识的自然是从凉国公府跟来的,不认识的则是蕉娘在外头买的,服侍的小丫头买了十二个,婆子小厮买了十六个,这么大的园子打理起来颇为费事。

 绕过回廊就到了正院前,院子是一间正厅一间卧室外加歇息的次间和书房,后头有倒座,两边连着各四间耳房,非常的宽敞。

 “东西都收拾的差不多了。”蕉娘笑着过来“这边是次间,那头是书房,这是卧室。”她一一给引给蓉卿看,蓉卿点头抬脚跨进了正厅里,中堂上挂着一副临摹展子虞的《游图》,画下是长条的供桌,上头摆着凤梨和佛手,两头则是着木芙蓉的细颈粉彩官窑的梅瓶,再往下是一方万字不断头的八仙桌,两张圈椅端端正正摆着,左右两侧墙上也挂了四幅画,虽都是临摹但工笔也是不凡,四张冒椅夹着高几,收拾的整整齐齐,墙角燃了清淡的熏香,烟雾袅袅自狮鼻熏炉中腾起。

 “辛苦你们了。”蓉卿笑着回头看着蕉娘和几个丫头,明期笑着道“一点也不辛苦,我们不知道多高兴呢。”嘻嘻笑了起来。

 蓉卿理解她们的心情,笑着道:“晚上厨房加餐,咱们在前头的广厅里开几桌,也庆祝一番。”蕉娘一愣,问道“这…成吗。”齐宵和蓉卿是主子,对下人她自是没有意见,可若是太亲近了往后大家瞧着主子和善就会没了规矩。

 “无妨的。”蓉卿笑着道“一件事归一件事!”

 蕉娘想想也对,规矩订清楚了,犯了错该怎么罚就怎么罚,与主家是否和善没有关系,有个一两次大家就记住了。

 “那成。”蕉娘笑着道“我去和厨房打招呼,晚上开几桌。”她心里也高兴,蓉卿能和姑爷过自己的小日子,没有长辈在蓉卿自在也轻松,她当然高兴。

 蓉卿颔首,又和齐宵一起去了卧室,一的红木家具,喜鹊登梅的镜面围,挂着雪青色的绞纱帐子,上头绣着并蒂莲花,蓉卿指着帐子回头看青青:“你绣好了?”

 青青红了脸道:“嗯。绣好了,就是不好看,怕您不喜欢。”

 “我很喜欢。”蓉卿点着头,笑看着青青,因为齐宵也在她不好多说,只朝她眨了眨眼睛,笑道“我们青青真是长大了。”

 青青脸越发的红,嗔怪的看了眼蓉卿,跑了出去,惹了蓉卿轻笑。

 蓉卿又转到次间里,多宝格上摆着各式或前朝或官窑的瓷器玉玩,红木雕寿星捧桃的罗汉上架着一方小几,几上摆着粉彩蝶戏兰的果盘,蓉卿和齐宵一人坐了一边,青竹上了茶,蓉卿点着头道:“收拾的真好。”

 齐宵见她高兴,心情也显得很好,两人刚聊了几句,外头红梅笑着进来,回道:“五爷,,亲家夫人身边的胡妈妈来了。”

 “请她进来。”蓉卿笑了起来,回头对齐宵道“定是母亲知道我们今天搬家,所以让胡妈妈过来看看。”

 齐宵颔首,一会儿胡妈妈进了门,朝齐宵和蓉卿行了礼,笑道:“今天姑爷和姑搬家,夫人让奴婢来瞧瞧,可有帮忙的地儿。”

 “都收拾好了。”蓉卿笑着道“你和母亲说,等过两我发了帖子,请她和几位嫂嫂一起过来瞧瞧。”她是打算搬乔迁宴,既是住在京中,齐宵又在朝堂,来往打交道是难免的,既然免不了,还不如客气主动点走动。

 尤其是单夫人,宋国公单竟和齐宵来往甚密,在齐皓的职务上也帮了忙,上一次凉国公府办宴单夫人说是身体不适没有来,如今她又乔迁的名头,自是要请人过来坐坐。

 来不来是人家的事,面子上她要做足了。

 “奴婢回去禀了二夫人。”胡妈妈笑着,目光四周一打量暗暗点头,这个园子原来是成宁公主的宅子,她一早就猜想里面定是富丽堂皇,可想归想如今亲眼所见,比她想的还要精致华丽许多,圣上对五爷的重视和喜爱,单从这一处宅子里就能看得出来。

 八姑真的是有福气,当初她被送去九莲庵后,她就以为八姑是再回不来了,没有想到她最后不但回来了,还从容的带走了先夫人的嫁妆,先去北平再来应天,正如二夫人说的“这丫头胆大心细,敢想敢做!”

 是啊,八姑确实是这样的人,所以经过这么多的磨难后,她果然有了这样舒心的日子,姑爷疼他,二夫人和几位兄长惦记着,就连凉国公府的老太君和府里的们也都和她相处的融洽。

 所以说,人有时候虽要信命,可也要靠自己,就如八姑这样的人,便是再多的磨难,她也会能让日子过的顺遂起来。

 “家里都好的吧。”蓉卿看着胡妈妈,胡妈妈笑着点头,道“都好的!”

 蓉卿颔首,又和胡妈妈说了几句,让蕉娘陪着她在院子里走走,这才回了永平侯府。

 中午蓉卿和齐宵两人在房里用了饭,蓉卿跑了一上午有些累,梳洗后就上了,齐宵也跟着了靴子挤上来,蓉卿失笑,问道:“你今儿没事了?”齐宵难得休沐,笑着揽着她吱唔了一声“嗯。”蓉卿就笑着拱在他怀里,咕哝道:“那你好好睡一觉,每天起来那么早!”齐宵哪里睡的着,揽着她手顺着间一路抚摸,蓉卿嘟着嘴拍他的手“别动,乖乖睡觉。”

 齐宵轻笑,却还是收了手,蓉卿动了动换了个舒服的姿势,一会儿就迷糊糊睡着了。

 齐宵支着面颊侧躺着,静静看着她的睡颜,满眼里的疼宠。

 一觉睡到落,蓉卿一惊醒过来,身边已经没了人,她喊蕉娘:“什么时辰了?”蕉娘笑着道“申时两刻。”

 “我怎么睡了这么久。”蓉卿抚着额头“五爷呢,出去了?”

 蕉娘摇摇头,服侍她起来拿了衣裳给她套上,回道:“在外院,说是肖伯爷来了。”蓉卿哦了一声穿了衣裳,梳洗后出了房里,外头几个小丫头正拿着盆洒水,蕉娘笑道“起了点风,我让她们洒点水,免得一会儿吹的灰蒙蒙的。”

 “嗯。”蓉卿颔首,蕉娘又道“厨房那边准备好了,什么时候开席?”

 蓉卿想了想,道:“五爷还没回来,等一会儿吧。”想了想“正好这会儿没事,您把人都喊来,我都见见。”

 蕉娘应是,让红梅和青青把府里的丫头都婆子都喊了过来,小厮在外院由卫山卫洪领着进来,年岁大的不过十四五岁,小的不过**岁的样子,有的机灵有的老实,蓉卿一一问了各人的姓名,因着是买来的到是不用担心背景,问过话就让人退了下去。

 待小厮回去,蓉卿指着落在后头的少女问蕉娘:“那是张求贵的女儿?”蕉娘点头喊道“秀桃。”

 秀桃长相清秀,穿着秋香的褙子,十一二岁的样子,个子不算高,但很机灵,朝蓉卿行礼:“奴婢秀桃见过。”蓉卿颔首,问道“你在哪边做事?”

 “奴婢在厨房里给孙妈妈帮忙。”秀桃答的很齐整,蓉卿点了点头,视线落在孙全友家的身上,孙全友还在苏州未归,蕉娘就把他媳妇儿领到府里来,她媳妇儿做的一手极好的淮扬菜,连蕉娘都赞不绝口。

 “你在厨房?”蓉卿问她,孙全友家的颔首应是,蓉卿点头道“孙全友还没回来,你往后就待在厨房吧,蕉娘说你手艺不错,晚上我也尝尝。”

 孙全友家的躬身应是,道不敢!

 还有个七八岁的小丫头,在内院做洒扫,是马德福的小女儿,名叫彩椒,她还有个哥哥叫禄子,现在跟着卫山在回事处。

 见过园子里的丫头婆子,蓉卿和蕉娘两人回了次间里,蓉卿道:“七姐那边的圆月玄月,我们的明兰和明期都到了年纪了,我们也留意留意…”说起明兰明期她也舍不得,可两个人如今也十七了,总不能一直留在身边。

 青竹和红梅小两岁到是可以再等等,可她们等不得了。

 “我也惦记着这事儿。”蕉娘回道“只是家里的小厮都猜招来,年纪或大或小的每一个合适。”一顿忽然看着蓉卿,就道“不如您和五爷商量看看,军中有没有合适的人。”

 “这个主意好。”蓉卿点着头道“若是觉得成,也让她们相处看看,若是合适就先定了,我们也了了一桩心事。”

 蕉娘颔首应是,正要说话,齐宵从外头进来,蕉娘给他泡了茶就退了出去,蓉卿就着方才的话题和齐宵说了一遍:“…有没有合适,明兰和明期跟着我跑了几年,天南地北的我也一直把她们当姐妹待…婚事是一辈子的事,我不想委屈了她们随便配了人。”

 “我留意看看。”齐宵颔首,蓉卿问道“肖伯爷来了,可是有什么事?”

 齐宵就放了茶盅,回道:“…说是山海卫下了第一场雪,担心元蒙人冻死了不少牲畜。”蓉卿听着心头就咯噔一声,问道“这才九月,北方就下雪了?”以往他们在永平时,也要到十月底才会落雪,没有想到今年九月就下雪了。

 这离春天还有六个月呢!

 “肖伯爷是担心山海卫和几个关隘防守?”蓉卿皱了眉头,以前有简王镇守北平,元蒙人再凶猛也会顾忌,何况辽东还有辽王在,如今两个王府都空了,几个关口和卫所到是处处有人守着,蓟州和宣同也有秦大同和王彪驻扎,但与以前想必现在军事分布还是弱了许多。

 尤其是像现在这样,冬天的时间越长,元蒙人没有放牛牧羊之处,吃喝就成了问题,他们不抢总不能饿死冻死,所以势必会孤注一掷的拼一把。

 齐宵点头,回道:“我写了信给秦大同,几个卫所也都派兵严防,练不怠。”

 “那有没有和圣上提过?”蓉卿话落,齐宵回道“派兵严守!”

 是啊,并没有更好的办法。

 话落,两个人就没有再继续说下去,晚上在广厅里摆了席面,丫头坐一桌,婆子坐一桌,小厮用屏风隔开坐了一桌,热热闹闹的吃了饭,卫进过来给两人敬酒,蓉卿瞧着他眼睛就是一亮,想到卫进大约也有十七八了吧,又去看看长的越发的清秀明兰,挑了挑眉。

 卫进被她看的不自在,红着脸喝完酒就落荒而逃,齐宵转目询问似的看她,蓉卿就低声道:“我怎么瞧着她和明兰极配。”齐宵无奈,知道蓉卿是真的急了。

 蓉卿喝了几杯酒,晚上洗漱后躺在迷糊糊和齐宵商量乔迁摆宴的事:“明儿我列了单子,你晚上回来瞧瞧,若是觉得成我就写了帖子送出去,这是咱们头一次办宴席,定要周到些才成。”

 蓉卿小功守九个月的孝,过了九月就可以除服了。

 “你看着办。”齐宵悉悉索索的上,蹭着她,蓉卿翻了个身眯着眼睛笑着道“乖,还有半个月,再忍忍。”

 齐宵朝她股上轻轻一拍,笑道:“快睡。”蓉卿就拱了拱一会儿便就睡踏实了。

 第二一早蓉卿和蕉娘将宴请的名单拟好,晚上齐宵回来给他瞧过,齐宵颔首道:“加上马府的就成。”蓉卿微愣,想到马清荷如今是诚王侧妃,马阁老又是当朝新贵,她原怕送去有人说她故意示好“我给请单夫人来,又请马夫人的话,会不会…”

 “不会。”齐宵说的云淡风轻“马夫人常去宋国公府走动。”

 蓉卿愕然,没有想到马夫人还常去宋国公府,她点着头道:“好,那我把马夫人加上。”

 两人商量完就歇下不提,乔迁宴定的是十月初五,所以还有小半个月的时间准备,蕉娘就带着孙全友家的采买,桦大来了,蓉卿笑着出去,她带着齐丹逸进门,四处打量,笑着道:“不愧是原来的公主府,外头看着不觉得什么,里头这样的精致。”

 “我也没有料到。”蓉卿引了桦大进去,齐丹逸笑着和蓉卿行礼,喊道“五嫂。”三个人进了次间里头,明兰上了茶,蓉卿问桦大“祖母和家里人都好的吧。”

 “都好,就是你不在觉得冷清。”她笑着说完,四处看了看“收拾的可真齐整。”

 蓉卿笑着,齐丹逸规规矩矩的坐在椅子上,蓉卿瞧着两个人不像是单独来窜门的,不由问桦大:“嫂嫂和妹妹来可是有事?”

 “是有点事。”桦大道“寿山伯有婆子来回,说是姑母染了风寒,四弟妹不便出门,老太君就让我和连弟妹去一趟,我想着你进门还没有去过寿山伯,所以来问问你,可有空和我一起去。”

 太姑齐瑞云也就是寿山伯祝夫人并不常回家,加上这几年寿山伯这两年身体不好,她管着家中里里外外的事,越发的走动的少,不单是她就是齐丹鹭也很少回来,蓉卿来了这么久也就刚进门认亲时见过她一面。

 “我有孝在身。”蓉卿为难的道“去了会不会不合适?”

 桦大一愣,才恍然想起来似的,笑道:“瞧我这脑子,竟是将这么重要的事给忘了。”一顿又道“那算了,还是我和连弟妹去吧。”

 “那我让蕉娘收拾点东西,您帮着一起带过去吧,姑母身体不适,我们理应过去探望的。”蓉卿话落,就吩咐蕉娘去包了药材和补品让桦大带走,桦大点头道“也好,你们单独开府,这礼数往来的事少补了应酬!”

 是因为怕她想不到应酬,和齐宵两个闷头过日子,所以从齐瑞云生病的事上来提醒她一下吗?!蓉卿听着感激的笑道:“我也怕自己想不周全,还是要几位嫂嫂多提点。”

 桦大笑,颔首道:“我也没什么本事,只比你痴长了几岁罢了,咱两指不定谁指点谁呢。”

 两个人说笑了一阵,蓉卿又去看齐丹逸,齐丹逸正歪着头听她们两个说话,蓉卿问道:“妹妹可要在这里住几天?”齐丹逸听着眼睛一亮,想要点头,忽然又摇摇头,回道“还是算了。”一顿又道“我能没事儿来窜门吗。”

 蓉卿道:“好啊,反正离的近,你随时来。”

 齐丹逸笑着点头,桦大就看了眼齐丹逸,笑道:“让丫头陪着你逛逛园子去?难得来一趟。”齐丹逸也看看她,笑着点头道“好!”蓉卿看出桦大有话和她说,就让明兰和青竹陪着齐丹逸去逛园子,待齐丹逸一走,桦大着声音道:“五婶正在给逸妹妹说亲事。”蓉卿眉梢一挑,她在那边就听说了,只是一直没有留意,这会儿看桦大的意思,只怕里头有了事,不由问道“看中了哪家?”

 “武定伯的长子。”桦大轻声道“就是娘家四嫂的弟弟,自上次宴后五婶就托了人打听过,挑来挑去就觉得武定伯的长子合适,今年十四岁,大逸妹妹四岁,能文能武将来还能继承爵位!”

 蓉卿愕然,没有想到五夫人竟是看中了武定伯府的长子,她都知道人家长子将来是要继承爵位的,还敢把齐丹逸拉出来?

 不是她看不上齐丹逸,而是身份上,齐丹逸不过是凉国公府里的小姐,也非正房,五老爷没有功名,齐洵和齐连也在外头做生意,撇开凉国公府的名头他们齐丹逸的身份陪武定伯府的长子,可是高抬了许多。

 她未,既然桦大和她提了,应该不单只是因为肖玉磬和她是姑嫂关系,果然,桦大就道:“五婶的意思,让我托了你给逸妹妹保媒。”

 真是想的周全,让她做媒。

 “这我还真没有把握,肖大爷都十四了,肖夫人说不定已经给他相好了人家呢,我这么进去,会不会…”她不想掺和进去,相好齐丹逸是一回事,可五夫人那个人,要是齐丹逸真的嫁过去将来过的不顺心,五夫人谁不定还回头来怪她!

 简直就是吃力不讨好。

 “我受人之托把话带到,我若不说五婶定还会让旁人来,你仔细想想怎么回了这事儿。”桦大也显得很无奈“总归是一家人,我也不好明着说。”

 蓉卿点了点头,笑道:“我知道了,多些嫂嫂。”桦大摆着手,道“逸妹妹虽好,可毕竟有些孩子气了,嫁个次子说不定还能过的安稳些,若让她将来做宗妇主持中馈,总还是欠缺了点。”

 蓉卿没有说话,桦大就站了起来,和她道:“那我回去了,这件事你仔细想想。”蓉卿点着头,送桦大出门,这边齐丹逸也进了院子,打了招呼就回了凉国公府。

 “桦大说什么肖家大爷?”蕉娘进了门,她方才路过听了一耳朵,蓉卿就把五夫人的打算和蕉娘说了一遍,蕉娘眉头一拧,就道“这事你不能应,五夫人那个人做好了她不念你的好,若是办砸了,她还不知道闹腾成什么样呢。”

 “我知道。”蓉卿点了点头,和蕉娘道“这样,明儿你回去一趟,和四嫂个口风,也探探肖夫人的意思,若是肖夫人也有这个意思,那就让他们自己去说,若是没有不如趁早放出话来,断了五婶的念头。”一顿又道“不过,不能让四嫂觉得,我有意保媒。”

 “我晓得。”蕉娘颔首,第二天就回了永平侯府把事情和肖玉磬说了,肖玉磬一愣,问道“是五房的小姐?今年几岁了?”

 蕉娘就一一说了,回道:“我们也没有想到,听到时也是愣神了一刻,就让奴婢回来和舅说一声,她年纪小自己的日子还没有过明白,哪里懂什么保媒冰人的事…”

 肖玉磬心里头一转就明白了蕉娘的话,点头道:“我知道了,劳您跑一趟。”蕉娘笑着说不敢。

 等蕉娘回去,肖玉磬就让和妈妈回了武定伯府把话和肖夫人说了一遍,肖夫人也出愕然的样子来,问道:“…八姑是怎么说的?”

 “八姑是让身边的妈妈来回的话,说是她年纪小,自己的日子都没有过明白,哪里懂媒人冰人的事…”何妈妈说着一顿,又道“八姑前些日子刚从凉国公府里搬出来了,如今单独开了府。”意思是让肖夫人不用太顾着八姑,大家不住在一起,也没有人能因此为难她。

 肖夫人微微颔首:“齐家的那位小姐我也见过,子到是活泼,长的也不错,只是…”心里头有些看不上“你先回去吧,我心里有数了。”

 和妈妈应了,就回了永平侯府。

 蕉娘回来把事情经过和蓉卿说了一遍,蓉卿松了一口气,点头道:“那就不管我们的事了。”话落,红梅掀了帘子回道“,洵大来了。”

 蓉卿和蕉娘对视一眼,各自叹了一口气。

 洵大是一个人来的,穿着一件鹅黄对襟褙子,丰腴的身材曲线婀娜,笑盈盈的道:“瞧我,你才搬了这么几,我可就想你想的吃不下饭了。”

 “那嫂嫂就来我这里吃。”蓉卿笑着道“让我瞧瞧…”然后点头“真的瘦了不少。”

 洵大咯咯笑了起来,坐在罗汉上打量着房里,蓉卿问道:“秀姐儿可好,我有好几没瞧见她,还真是想的很。”

 “好的很,白白胖胖的,我都愁着要是长大了也这么胖可怎么是好。”洵大满脸的无奈,蓉卿笑着道“您想的可真远,她这才两个月不到,您就想着她长大后的事儿了。”

 洵大轻笑,话锋一转叹道:“我来可是有事找你的。”蓉卿心里有数,面上出洗耳恭听的样子“嫂嫂请说。”

 “想必你也知道了,我婆母想给妹妹说武定伯的大爷。因为你们家和武定伯是姻亲近一分,就想请你保媒,递个话探探口风。”洵大也满脸的无奈“这事儿我知道你为难,可我也没有办法,只得跑一趟。”端茶喝了一口。

 “这事儿我看也不用我问。”蓉卿笑着道“我打算十月初办乔迁宴,到时候肖夫人定是要来的,不如让五婶亲自探探,我去,毕竟隔着一辈,说话又没有五婶会说,说不定事情没办成,反而留了话柄。”

 “这个好。”洵大也松了一口气,笑着道“我回去就和婆母回,让她自己去问去。”

 蓉卿看着她的样子,不由失笑,洵大一脸的无奈:“实际上我瞧着德庆侯二房里头的一位小爷不错,和逸妹妹又是门当户对,可是婆母嫌人家没有荫恩将来只能吃老本,瞧不上。”

 曹家二房,倒是和齐丹逸身份相当,确实很合适。

 洵大惦记着秀姐儿,坐了一刻就回了凉国公府,正好出门时碰到回来的齐宵,他进门问蓉卿:“洵嫂嫂来了?可是那边有什么事?”

 “还是为了逸妹妹的事情。”蓉卿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我没应,说是让五婶自己去问。”

 齐宵嗯了一声,转身和蓉卿道:“这两我打算和四哥一起去将祖父和祖母还有舅舅的坟迁回祖坟。”蓉卿问道“要我帮什么忙吗?”

 “不用。”他摇头道“你还要筹办宴席,还要办除服礼,顾着自己就好。”

 蓉卿轻笑,点头道:“好!”第二齐宵一早出了门,蓉卿则和蕉娘在房里写帖子,外头就听到红梅回道:“,五夫人来了!”

 蓉卿沾了墨汁的笔一顿,一滴墨落在大红的请柬上,抚着额头满脸的无奈。

 先是桦大,再是洵大,如今不成她果然还是亲自来了!

 蕉娘皱眉道:“要不然您避一避?”蓉卿摆着手,道“今儿见不着我,明儿她还会来,避开的。”

 蕉娘想想也对。

 “您把这些收起来。”蓉卿放了纸笔“我去。”

 蕉娘应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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