坑深 0670米 美人心计————
“不行,明儿就过大年了,不许给老子找理由,赶紧把儿媳妇给我带回来。”
一言即出,掷地有声。
餐厅里顿时鸦雀无声,目光都落到了冷枭的身上。
要说冷老头子这个人吧,严肃,刻板,不管做什么事儿都是一板一眼的,遵循着自己认定的规则。从某种程度上说,冷枭有些方面的性格其实是遗传自他。尤其是像他这种战争年代浴血下来的老军人,不管对于什么事儿,决定了就没有回旋的余地。
然而,事儿是这么个事儿,但是有其父必有其子。
在他无比威严的责怒声里,一桌子人都噤若寒蝉,唯有冷枭不紧不慢地自在吃着饭。
末了,抬起眼皮儿,不咸不淡地丢给他爹两个字。
“没空。”
“嚯!”眉头猛地挑得老高,冷老爷子喝了点酒,又是在老战友面前,加上在这件事情上本来就对儿子有意见,紧跟着脾气就上来了“老二,你现在翅膀硬了,长能耐了是吧?怎么跟你爹说话的啊?没空!谁没空?是她没空,还是你没空啊?”
“她没空,我也没空。”
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爹,枭爷绝对是以不变应万变的淡定帝。
不管他老爹怎么怒,怎么发火儿,他自始自终就只有一副表情。
能奈他何?!
在这个世界上,能欺负老子的,大多数都是亲儿子。同样的,在这个世界上,估计没有哪个做老子的遇到这样的儿子会不崩溃的。
正如此时的冷老头子,脸上的皱纹都深了不少,瞪着眼睛青筋直冒。想不明白老冷家怎么就生出了一个这种难搞的儿子出来?
你急,他不急。你怒,他不怒。你吼,他不吼。但是,你不管你说什么做什么,他通通不理。
于是乎,空气凝结了。两个姓冷的男人互相对视着,一个虎视眈眈,一个云淡风轻。冷老头子瞪视着儿子,脸上全是剑拔弩张的气势——
心底,却又骇然。
要说一个人最容易
出真实情绪来的部位当数眼睛,不管他多么的善于撒谎和掩饰,但眼波的浮动往往是最骗不了人的。然而,自恃大半辈子阅人无数的冷老头子,在冷枭黑幽的眼眸里,没有发现一丝的波澜。
皱着眉头想了想,他终究无奈地挪开了视线,退让一步。
“算了算了,过大年没空可以理解,家家户户都要团年嘛。那初一呢?即便初一也不行,还有十五嘛?枭子,你总得寻个时候让我见到她人吧?要是合适就把事儿给办了,拖着算什么事?说吧,哪个时候有空?”
冷冷地扫了他爹一眼,淡定的枭爷,说出来的,仍旧是淡淡的言语“该见的时候,自然会见到。”
应付他老爹,他不反抗,不应承,只打擦边儿球的战略战术,显然是有效的。
只不过么,当着客人的面儿,冷老头子威严受到挑战,就有点儿下不来台了。尤其是在他给了儿子机会和做出退步之后,还没给点儿好脸,他哪儿想得过去?
手指紧紧握成了拳头,老头子气得额头上青筋直冒,眼神儿里火光冲天。
“…行啊,小兔嵬子,你现在还真本事了,敢忤逆你老子了?”
老头子火了,大家儿的神经都紧张了。
就连宝妞儿都心肝儿狠狠蹦哒了一下,偷瞄着二叔,替他捏了一把汗。
然而,枭爷俊朗的面上半丝动容都没有,眉头微挑,淡淡地说:
“爸,注意血
。”
说完,冷静地放下碗,像是完全游离在事态和紧张气氛之外的武林大侠。起身,向众人致意,转身,淡定地大步离开,高大
拔的背影铿锵有力,没带走半
丝儿的云彩。
一时间,餐桌上的众人,面面相觑。
有人叹息,有人暗笑,有些无奈,而冷老头子拧着的眉头都颤歪了,气得直磨牙。
可是,生了这样的儿子,他有什么办法?
清咳了两声儿掩饰自个儿的尴尬,然后他长长地吁了一口大气儿,不得不
下满腔的怒火,转过头来,对着闵老头儿说“看到没有?老闵,你看到没有啊?你说说,养儿子有什么用?生来就是跟他爹唱反调的。”
客套地笑了笑,闵老头子面色复杂的问:“枭子他…啥时候有人了?”
酒盅一放,冷老头子冷冷哼了一声儿,像是郁气未消地说开了。
“哎,究竟啥时候,谁知道他的啊?昨儿要不是被他大嫂给堵在房间里了,估计也是不准备告诉我的。老闵啊,怪不得以前他不太同意和小婧的事儿…哎,要是早知道是这样,又何必…”
冷老头子无疑是睿智的人。
他说这些话当然不是仅仅为了唠嗑拉家常闲扯淡,他话里面的主要的意思,其实是为了彻底断掉闵家联姻的念头。如果说之前他还觉得闵婧这个女人不错,有学识,有样貌,脾气还好,能配得上他儿子的话,那么现在这种情况之下,不管闵婧还能不能好好的放出来,做为一个正常的父亲,他都不可能允许冷枭再娶这样有案底的女人。
不管是对冷家,还是对冷枭,在这一点上,他都得负责。
同样的,闵婧也算是彻底失去了这个资格。
因此,他其实是故意把这件事儿给挑出来说的。
当然,浸
官场数十年的闵老头子,除了能听懂他话里表面意思,潜在的东西也能意会得到。
一个台阶已经被堵死了,他自然也不会放弃另一个台阶。顺着冷老子的话上去,既不失礼又能让他没有法儿拒绝。
“老冷啊,你可千万别这么说。是我们家小婧没有这福份跟了枭子。但是,话又说回来,咱们兄弟俩几十年的情分,不管因为啥事儿,也不能断了,你说是吧?哈哈,你们家的大孙女,我瞧着丫头人不错,可得千万给我们老闵家留着啊,这孩子我喜欢,认定了啊!”“这个…”目光闪了闪,冷老头子抿了一口酒,态度认真:“老闵,现在时代不同了,不兴父母包办,这事儿我是不反对的。但咱主要还得看孩子们自己的意思。我做爷爷的,只能建议,不能强迫。”
“那是,那是。看他们的缘份和造化吧。不过,老冷,你不介意让我这侄子多来冷家走动走动吧?”
话到这份儿上,他是拿捏得当的。
冷老头子哈哈直笑:“老闵你说这话可是把我当外人了啊?咱哥俩是什么关系?”
两个老头子互相打着哈哈,一边儿维护着情谊,一边儿又都有所保留。而餐厅里的其余众人,每个人的脸色又各有不同,各有所想,各有猜测,不尽相同。
但是,都不好
嘴。
心思复杂的吃着饭,宝柒听着别人议论她的终身大事儿,脸上始终带着微笑。
浅浅的,其实是,不在意。
而餐桌另一边,‘蚊子血’厚厚眼镜下的双眸里,不怀好意的目光,一直似若似无地向她瞄着。
——
翌
。
大年三十,中国传统的除夕节。
天寒,地冻。
这年的冬天,天似乎特别的寒冷。大雪纷飞,白茫茫落下一片,笼罩了繁华的帝都。
冷宅,庭院深深。
昨儿闵家的人来闹腾了那么一阵,丝毫都没有影响到宝妞儿的心情。
因为过年了!
从六岁离开京都到现在已经整整十二年,离乡背景的她,这是和家人过的第一个大年,心里盈满的是兴奋,是欣喜,是无法用语言描绘的感觉,这份愉快多得甚至褪去了满冬的寒意。尤其是有了那个能给她温暖怀抱的男人,现在的她,除了幸福之外,小小的心脏里,哪儿还容得上其它的情绪存在?
美啊美啊,美得她都有点儿找不到北了。
一大早起
,遵循惯例,男人已经不见了。哼着小曲洗漱好下楼的时候,刚走到楼道口,就看到游念汐从门口进来了,喜气洋洋的脸上有着新年的好心情,招呼着她,手里还扬着一封牛皮纸袋信封。
“起来了啊,小七,这儿有你一封国外的来信。”
顿住脚步,宝柒愣了愣。
时代发展到了21世纪,书信这种玩意儿,几乎快要绝迹了。
哟喂,谁会给她写信啊?何况,还是来自国外的?
心里这么寻思着,她眉眼弯弯地就笑开了,冲游念汐咧了咧嘴,一边儿下楼,一边促狭地揶揄说自个儿“呵呵,没有想到啊,还有国际友人给我写情书呢?”
立在原地,游念汐也笑了,等她走近,就微笑着将信递过去。
“快拿去看看。”
“嗯哪,谢谢小姨——”
她的声音拖得长长的,有着少女独有的清脆和柔软。
虽然她并不喜欢游念汐,但是,既然人家表现得那么的友好,那么的不计前嫌,她自然也不好拉着个黑脸儿讨人厌,更何况,今儿还是过大年呢。
眉眼儿轻扬着,她翻来覆去地将信封瞧了又瞧,信件没有什么古怪的地方。信封上没有填写对方的地址,从邮戳上的地址和时间来看,邮件是来自日本,信件到达京都的时间,就是今天。
没有去找剪子,她直接用手撕开了信封儿的边沿,一
出来——
目光一凝。
呦,竟然是一张明信片。
这个明信片儿上面的字体是机打的,公公正正地写着一行宋体字:“亲爱的宝妹妹,过年好。好久不见了,寄上点儿小礼物,你可千万不要忘了我哟,有缘还能再会呢——想着你的寻。”
想着你的寻?
身上的汗
立了立,宝柒被这几个字儿给
麻得
皮疙瘩掉了一地。
几乎就在‘寻’字儿一入眼的时候,她的脑子里,顿时就条件反
地映上了那个
魅俊美的男人,还有他脸上大大的蛤蟆镜,以及总是特别张扬的笑容。
礼物,小礼物?!
下一秒,她伸手又往信封里掏了掏。
里面儿还果真有个东西,硬硬的,圆圆的,她立马用手指将它捏了出来,一看,心里‘咯噔’一下,差点儿没有把它给掉到地上去。
娘也,竟然是一颗子弹——
不对,更准确点儿说,是一颗火药去空的子弹壳儿。
他这是什么意思?
给她寄来一张明信片,写着几句暧昧的话,又附上一颗没有火药的子弹壳儿,到底想说什么?
调戏,威胁,恐吓?!
到底他的目的是哪一样?
“小七,怎么了?你脸色不太好看,谁…”站在她旁边的游念汐,担心地看着她,小声想问谁来的信,可是话到这儿又顿住了,像是又怕她说自己多管闲事。
被她的话拉回神来,宝柒掩饰地牵了牵角笑着,随后就将子弹和明信片一起给
了回去,故意将眉头扬起,一脸得意地笑。
“哎,没啥事儿。就是咱们学校有一个追求我的男生,出国了,神不戳戳的还学什么古人,千里送锦书,送定情信物呢,有病不是?”
游念汐轻轻笑了声,眉目间很是小心:“呵呵…”“呵呵…”不知道要和她说什么,宝柒也只能‘呵呵’一声应付着,就结束了和她的话题,绕过她就准备上楼把东西放起来。
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就是这样,一旦心里膈应上了,不管怎么转圜,要说完全不介意,绝对是做不到的。
对于宝柒来说,不管游念汐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要让她打心眼儿里真正的接受她,估计会很难。
不过刚走了几步,背后就传来宝镶玉的声音,将游念汐没有问出口的话,直接问了出来。
“小七,谁来的信?”
心里跳了跳,宝柒老老实实的站定,转过身看着她。
本来这事儿没有什么可隐瞒的,但是,一说到寻少的事儿,就扯得有点儿远了,说不定又要扯上她和二叔的关系,所以,她不能让老妈知道。
可人都站在跟前儿了…
在精明的宝妈面前,她当然不会做出藏信,撕信,或者像电视剧里演的那样把信给吃到肚子里去的遮掩行为。额,不仅行不通,再说,子弹也是吃不下去的。
想了又想,她只能垂下眼皮儿,讷讷地说:“妈,私人信件啊,这可是我的**。”
“**?”狐疑地看着她,宝妈皱了皱眉。
要不是因为有了之前发生的那些事表,她指定二话不说上前就把信从她手里拿过来了。
然而,现在…
她微微凝目,望着自个儿的漂亮闺女,叹了一口气,无奈地嘱咐道:“小七,你年龄还小,18岁正是脑袋容易犯傻的时候,可千万不要被外面那些不着调的男人,用几句花言巧语就给骗了,眼珠子擦亮点儿。”
歪了歪嘴,宝妞儿没想到她这么好说话,态度还会这么友善。
于是,浅浅地
出一个娇俏的笑容,她慎重地点了点头。
“我知道了,妈。”
“唉,知道,知道,不省心的孩子。赶紧先去吃饭。”
“哦。”
小心翼翼的拿着信,宝柒垂了垂眼皮子,收回了先把信拿上楼的心思,往餐厅走了过去。而宝女士皱着眉头目光一直尾随着她。那眼神儿,像一个牛
女侦探,瞧得她头皮发麻,心里发憷。
大年三十儿的冷宅,和千千万万的家庭一样,热闹,喜气,融洽,处处洋溢着节日的气氛,尤其是院子里,被冷可心燃放爆竹弄出了一地红红的纸屑,一会儿‘噼啪’一声,更是为过年贴上了标签。
然而,宝柒握着那封带着子弹的寻少信件,找遍了整个冷宅,也没有找到冷枭。
不
有些疑惑。
这厮,大过年的,跑哪儿去了?
寻思着,她又回到卧室,关好房间门儿就偷偷给他拨电话。
电话很快便接通了——
当那边儿传来男人低沉的一个‘喂’字儿时,她二话不说,使劲儿对着话筒‘叭唧’了一口,一张小脸儿上笑靥如花,眉飞
舞地问:“喂,你上哪儿去了啊?”
“部队有事。”
撅了撅嘴,宝柒心里感叹着军人的不容易,下一秒撒上了小娇。
“哦,那你啥时候回来呀?今儿可是过年呢。”
“晚上吧。”
“这样啊,回来吃年夜饭不?”
“吃。”
“还好还好,我有事儿要和你说,我收到了一封信。”
本来这事儿她想等他回来再说的,可是一想到那颗诡异的子弹,想到寻少的身体,她心里还是有点儿不妥当,觉得还是先告诉他比较好。不过么,在说话的时候,带着小丫头的调皮,她不仅故意吊他胃口,还逗他一般地补充道:“嗯,一个男人写来的情书。”
咳!
痞劲儿地哧哧笑着,她等着男人不
地吼‘谁啊,谁来的——吧啦吧啦——’
可是,失望了!
她的话说出去了好半天儿,冷枭那边儿啥动静儿都没有。
宝柒默了,无奈地追问:“喂,你听见了没有啊?”
“你说。”
淡淡的两个字从话筒里传来,差点儿没直接把她给噎死。
敢情她一个人在这儿唱着大戏,人家
儿就没有半点儿反应啊?!
傻妞儿啊!
这个时候的她,那点儿小火候和枭爷比起来,实在差得太多了。
接下来,不等人家问,她
搐一下嘴角,迫不及待就把什么事儿都给
待了。末了,又对着话筒,半是怀疑半是玩笑地小声儿说:“二叔,你说他为什么要给我寄这种东西呢?!额,我猜…会不会是他绑架我的时候,对我一见钟情,自此茶不思,饭不想,辗转难眠什么的?”
噗!有这么夸自个儿,洗涮别人的么?
但是,孩子气的宝妞儿,无
无谓的说法,成功将男人心里的紧张感,换成了轻松。
“宝柒,你还真敢想。”
“嗬,那是当然啊,这不摆明的么?而且,二叔啊,其实那个寻少吧,长得
英俊的,人又蛮帅蛮酷,啧啧,如果他不是恐怖头子就好了——”
“好在哪?”
话没有说完,一句冻彻骨头的询问声,让宝妞儿眉眼生花的笑容敛住了。不好意思地干笑了两声儿,她不再和他玩小矫情了,岔开了话题,认真的说:“开玩笑嘛。不过说真的,我有点儿紧张啊。”
“别怕,好好呆在家,就这样。”
男人的声音硬绑绑的,透着与生俱来的冷漠,可是回答得却很坚决很迅速。
然后,挂掉了电话。
宝柒不知道的事情,冷枭却是知道。
日本的Mandala组织趁着国内
节这个时间的空隙,不仅到处挑起和制造事端,在暗地里还大肆走私和干起了黑道买卖,这些天他天天忙碌的就是这事儿,在这个节骨眼儿上,Mandala组织的恐怖头子寻少却给宝柒寄来明信片儿和一颗子弹,说明什么?
明信片调戏的是他的女人,而子弹挑衅的却是他的权威。
…
…
有了二叔在,宝柒从本质上来说,真心没有多怕寻少。
恋爱中的女人么,有情不仅能饮水
,有情还能一
杠杆撬起地球,有的是力量和勇气。挂掉电话时候的她,万万没有想到,这一封该死的信,会引出那么多的事情来。
首当其冲的,就是她的自由。
为啥?
从她接到信件的那一天开始,冷枭就不许她再私自出冷宅半步,而宝妈因为怕她再去纹身店儿学坏,更是差了人虎视眈眈地瞧着她。为了怕她偷偷溜出去,冷枭甚至还下令了冷宅守卫的士兵,一定要注意她的行踪,谁值班的时候被她给翻出去了,谁就得挨处分。
可怜的宝妞儿,石头砸了脚,成了笼中之鸟。
其它的事情到还好说,最让她郁闷的是,这么一来,她学纹身的事儿就真真儿泡汤了。好端端的幸福日子,好端端的纹身艺术就这么被活生生掐死了,宝妞儿怎么过?!
每次摸到小腹上那道明显的伤疤,每次洗澡的时候看着它丑丑的红红的横在小腹上的样子,每次想到二叔摸到它时候拧紧的眉头,她的心里就落不下去。
怎么办?怎么办?
“怎么了?!”
这晚,冷枭从‘秘密通道’进来的时候,她正拧着眉头躺在沙发上,拿着一本英语书发傻。听到他的声音,她斜着眼睛瞄了她一眼,嘴巴撅得高高的。虽然明明知道他的
令是为了她好,但逮着这种撒娇的机会,她也是不会轻易放过的。
额,抿
,摇头,晃脑,她最后可怜巴巴地
起了
口来。
“二叔,我左思右想,前思后想,觉得这日子真是痛苦,我这样儿是会被关出毛病来的。”
冷枭走近,伸手像拍宠物小狗一样
了
她的脑袋,面无表情地说。
“不关也浑身毛病。”
“…啊!”一甩脑袋,甩掉他的手,宝妞儿嘟着脸像个
包子:“大过年的,可心都能满地儿跑,我却这么被关在家里,你知道吧,我很压抑的,会得抑郁症的,哎哟,憔悴得我啊,心都碎掉了。”
冷眸静静凝视着她,枭爷不为所动。
心里一
,宝柒哀叹!
貌似和他讲道理没戏?
不行不行,不能放弃自己的权利。她想了想,又继续游说他:“二叔,你想想啊,如果是你天天被人关起来,会有什么样的感觉?人权啊!再说了,我躲他又有什么用呢?我不能在家躲他一辈子吧?开学了我也得上学啊?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咱该怎么应付,还得怎么应付,是不?”
“过些天就好。”
枭爷嘴角一
。
看着她脸黑亮亮的大眼睛忽闪忽闪的狡黠样儿,凉薄的冷
紧紧抿了起来。
这个小丫头,跟抑郁症,沾不上半点边儿。
知道她在家里闷坏了,但是这几天正是红刺清理Mandalad组织的关键时候。他们有过绑架宝柒威胁他的事例,既然有过第一次,自然就会有第二次。
他不得不防。
相较于其它的地方,冷宅无疑是最安全的,在军区大院内部,有重兵把守,谁又能混得进来?
在沙发上滚了一圈儿,宝柒撑着手肘,看着他暗沉
鸷的俊脸,无奈地躺下了。
“喔,好吧!”
古人曾经说过,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两者皆可抛。不自由的日子只有经历过的人才能知道,时间过得有多慢,尤其是那种不能得到自由的心里暗示,特别折磨人的神经。
按说现在的日子,一不愁吃,二不愁穿,大事不用
心,小事不用琢磨,她该觉得舒服才对。但是,从前日子过得像缕轻风一样自由自在的宝妞儿,现在真是浑身不自在了。尤其是听到冷枭说,以后她上学也得找人跟着,就更加崩溃了。整天像个囚犯一样被困在冷宅里,上学还得有跟
虫?
她的心里,如同
了一块儿大石头。
难受,各种难受。
闹心,堵心。
尤其是眼看寒假就快要过去了,她纹身的事儿还没有搞掂。
每每念及,更是坐立不安!
除夕过去了…
大年初一
节也折腾着过去了…
大年初二,初三,初四,初五,数着日子过得真得好慢…
被这件事儿给闹腾得,她这几天晚上都没有办法睡好。辗转反侧,就念叨着自个儿这个纹身,心里着了魔一样想将它付诸于现实。
和墨师父学手艺这段时间,她还真是下了些功夫的,虽然说她手艺还没有到家,实践经验少,但是大概的技巧和纹身方法她已经都掌握了。如果她小心一点,仔细一点儿,应该给自己纹,没有问题的吧?
越想,她越觉得可行,越想,她越是跃跃
试。
不管怎么样,得找个机会出去把这事儿给搞掂了。要不然,天天想着念着,她会被自个儿小腹上那道丑陋的伤疤给折腾疯的。
几天下来…
她终于做出了一个震撼人心的决定——
只要有机会出去,她就去纹身店儿,自己纹上几朵漂亮的蔷薇花!
对,就是蔷薇花,和玻璃暖房里的一模一样。
——
日子一天一天过去。
宝柒的寒假越来越少了,好不容易挨到了正月初十。
她久寻不到的机会终于来了——
那天一大早,她就接到了小结巴的电话,要请她做一百万瓦的大灯炮。
支支吾吾说了大半个小时,她才明了小结巴这期间和江大志之间的江湖往事——
话说江大志和结巴妹接触了几次之后,一个孤男,一个寡女;一个未婚,一个未嫁;一个含情脉脉,一个情意绵绵;一个
思,一个夜想;一个是青春萌动的单纯少女,一个情窦初开的**青年…
如此这番,这番如此,就有了点小儿女的情怀,互相看上了。
当然,和江大志之间的情事儿,小结巴是断断不敢禀报父母的。
小结巴的父母都是京都某高校的老师,王家书香门第,家风甚严,尤其是对于小结巴这个太过单纯善良又有点儿口吃的女儿,王父王母把她保护得极好。
因此,过年期间,**青年江大志约了单纯少女小结巴无数次,都没有成功。过年过节的,结巴妹天天被父母拉着走亲访友和亲人团聚,她哪儿有机会出门儿?
可是,刚刚恋爱上的男女,一
不见,如隔三秋,恨不得时时刻刻都凑到一块儿,怎么受得了?
话题转回来,以前约会,小结巴都托了年小井帮忙,但今年
节的时候,年小井回了老家,朋友极少的她,只能找宝柒帮忙了——
事情差不多就是这样!
一听这话,义气为先的宝妞儿立马就应承了下来。
当然,她也是为了自己的事儿,吧拉吧啦一点儿也没吃亏的将自己要去纹身,并且让小结巴也给自己做掩护的要求提了出来,两个人‘密谋’之后,觉得万无一失了才挂了电话。
然而…
接下来,宝柒头疼了,非常的头疼啊。
她怎么才能出得去?冷血暴君,霸道阎王,不讲情面的二叔会让她自由自在的蹦哒出去么?左寻思,右琢磨,她反反复复考虑了好半天,也只想出了一个方案——
三十六计之美人计!
丶
他,勾引他,然后咪唏咪唏他,等他
令智昏的时候,提出什么要求,他答应的可能
肯定就会高得多了吧?何况,她出门儿不是还有江大志在么,应该是不会反对的才对吧?
接下来,沐浴熏香,她为勾引大计做好了万全的准备。
这天儿晚上,夜深人静,四处漆黑的时候…
她不老实的小手就爬到了男人的身上,五指
丶摸,从喉结到
膛,凡是她知道的男人
丶感带一个都没有放过,
恶的小手一路往下引火燎原,呵着气儿,声音软糯细弱地勾引他。
“…唔,二叔…”
啧啧啧…
樱桃小口,微微气
,星眸朦胧。
羞云怯雨,
的万种妖丶娆…
莺声在耳畔,扬柳
里,脉脉
浓。
如此
人,男人怎堪忍受?!
猛兽出笼一般,枭爷扣紧她的窄
儿,突地翻身就将她娇小的身体
下,黑眸
光,如同火灼,深邃难测,
糙的动作又蛮横又狂肆,
浅不均的呼吸
丶感无匹“不睡觉要干嘛?”
宝柒轻笑。
装傻?!她要干嘛不是很明显么?
不过,矫情的小妖
是不会直说的,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直勾勾望着他,双手揽紧他的脖颈,双丶腿圈住他的窄
,她眼巴巴的小模样儿,看着特别的委屈可怜。
“二叔,我饿了!”
饿了?!
眸
微微一沉,小丫头这么明显的暗示,枭爷又怎么可能会听不懂?
一时间,男人
实壮硕的
腔里,心脏如同雷鼓一般咚咚直跳,如同装了一座蓄势待发的大火山,在等待他的迸发和融化,更如万马蹄疾,蓄力奔腾。
喉咙上下滑动…
他也饿了!
励的手指,覆盖上她红软的
儿,男人出口的话,即低沉,又暗哑。
“哪儿饿了?”
“不是这里。”横了他一眼,宝妞儿牵着他放在嘴上的大手,一点点往下,
儿轻扬带笑“是这儿…”
“妖
!”
入手生温,枭爷低低咒骂着这两个字儿,蓄着火儿的眸子里,像是有一把能刮骨割
的刀子,锁定在她的脸上,他恨不得将身上的小丫头给吃得骨头渣子都不剩。
下一秒…
低下头,他狂躁地将
了下去,急切的吻里,不等他主动,小丫头的舌头就卷了上来
住了他,今天晚上这劲儿,又主动又热情,将他压抑的情
动到了极点。
一波又一波的
涌之间,一向冷静自恃的男人,思维和神智被她的热情给
绕得迅速瓦解。
“宝柒。”伴随着他
丶感低哑的声音,灼人的呼吸悉数
在她的脸上,而他探索的大手颤了又颤。
“二叔——二叔——”
贴着贴,脸挨着脸,她蔓藤一般和他死死纠
在一块儿,细细软软的嘤咛着,身体柔若无骨地攀附着他,一边儿承受着男人越来越放肆的动作和攻势,一边儿在心里默默地算计着——
眼看,他就要举
攻城。
时候到了…
她猛地伸手抓紧他:“等等,二叔,我还有话要说。”
火焰扑天盖地,忽趁一盆凉水,什么感觉?
咬牙切齿,枭爷恨不得掐死她,一个字,说得极冷极寒。
“说。”
“不急嘛,不许生气…”
看着他,宝妞儿水灵的眸子里盈盈蓄满的全是水雾,涤纶着他冷酷无情的心,却又拽住他进攻的法器不让他冒进,眼儿,
离,目光渗了水一样透进他的眼睛里,小表情相当的勾搭人。
一种能让男人疯狂的妖,一种能让男人窒息的媚。
别样儿的风情!
眸
如灼,此番情景之下,要说临门儿还能停得下来的男人,除了枭爷,还真就没有别人了。
“赶紧说。”
他急了?!她想。
可是,她却不急。
精心品味儿着他脸上的表情,像是非得把他挠得心丶
难耐不可。狡黠地轻笑着,她昂着头给了他一个情意绵绵的轻啄,软乎乎的脸蛋儿在他刚毅的脸上蹭着,拿捏着语气,小心翼翼地将小结巴拜托的事儿说了出来。
末了,可怜巴巴地说。
“行么?我就出去一天。有大江子在,你应该是放心的吧?啊?”
眸
黯了黯,冷枭面
愠
,狠狠掐着她的
。
“就为了这事?”
“啊?!呃…什么啊?”
鸷的面色冷得掉渣,冷枭冷冷一哼,补充道:“勾引我,就为了这事儿?”
“误会啊,哪儿有啊!”嘟了嘟嘴巴,宝柒半眯着潋滟的眼睛,侧过去在他好看的俊脸儿上‘吧唧’了一口,咕哝着委屈道:“…我是真的饿了嘛。”
“好,我就喂
了你。”
不容她抗拒,不容她抵赖,直接将她紧拽的小手拉起来
在头顶,就要攻陷城池。倏地尖叫一声,宝柒看着他起身时那身紧致的肌
,心脏微缩“…停停停…喂,你还没有答应我的要求呢?不讲道理!”
讲道理?!
讲道理对于枭爷来说,那是惯出来的毛病!他哪儿是那么容易被一个小丫头给糊弄过去的?不耐地低下头,他直接堵住她的嘴不让她再聒噪。
下一秒,懂的…。
“…呜…二叔…痛…”
“活该。”大手拨开她脑门上的几缕碎发,男人
糙的大手怜惜地拍了拍她脸上细软白丶
的肌肤,雄
嚣张的**更是血脉贲张。
他其实比她更饿。
“喔喔,受不住…你能不能答应我啊…”在男人狂烈的占有里,可怜的宝柒也没有忘记了自己美人计的目的。现在是她的目的没有达到,却被这霸道的禽兽给吃干抹净了,真真儿一肚子都是委屈。
男人不说话,眸光
鸷地盯着她,一记比一记猛烈。
她弯着
,
哭无泪,一声一声哼哼得软弱无力,委屈的眼睛望着他。
“…禽兽,你太欺负人了!”
“出息。”
看到她扮猪吃老虎不成功的小样儿,枭爷又好气又好笑。
用力将她软软的小身板儿翻转过来,更加不客气地开始又一轮的精确打击,大概真是被欺负得狠了,惹得小丫头的嘴里除了嗯嗯咛咛的呓语,又是一阵娇喝:“没良心的东西!坏人,你是野兽。喔…不答应我的要求…你还这么不要命的欺负我。…我,我,我不干了…”
拉开,再次将她翻转过来,摆出一个绝美易攻的姿势,男人强势侵入之后,拽住她的小脑袋就是一阵猛烈地狼吻,碾磨着她,纠
着她,哪儿容得她躲闪,抗拒和嚷嚷。
“王八蛋,冷枭,你…啊!”嗔着,骂着,闹着,到底还是没有跑掉,被吃得骨头都不剩的宝妞儿的声音又娇气又靡丽,被他给折腾得香汗淋淳没有了半点儿劲儿。
枭爷冷哼。
这就是算计他的下场。
可是再多的怨怼,最终他还是只能将快要睡过去的小懒猫给捞起来抱去洗澡。
雾气氤氲,情事褪去。
她脑子晕了,忘了,累了,睡了…
男人吃
了,喝足了,舒服了,搂着这个昏昏沉沉睡过去的小软团儿,倚在
头就拨通了江大志的电话。
“大江子,搞什么?”
电话那边儿,睡眼惺忪的江大志,一听到是这位爷的声音,立马就和周公老先生道了别,脑子从黎明前的黑暗里清明了起来。
“嘿嘿,头儿,大半夜的找我啥事儿啊,我在睡觉啊,我没搞什么。”
“还给老子装?”
冷哼着斥责他,枭爷
着嗓子的声音里,犹带着情事之后独特的沙哑和
丶感,透过电话线传过去,惹得那边儿的江大志扯着嘴吃笑不已。
然后,不怕死地揶揄起他来“我说头儿,不是我搞了什么?是您老搞了什么吧?”
“不要命了?”
“不不不不,命还是要的…”一连几个‘不’字,江大志听着他阴沉低哑的声音,还真的摸不着头脑了。挠了半天脑袋,思前想后才终于有点儿了谱,大概猜到了是小结巴给宝柒打了电话。
“嘿嘿嘿——”干干的傻笑了两声儿,他不好意思地老老实实招供了。
“头儿,不瞒你说,实话啊,我对那个结巴妹吧,还真有点儿意思。而且,你知道的,我跟她算是
有缘份的不是?我二弟都被她用针给扎过,万一以后要是有什么功能不全,不得找她负责一辈子么?什么后遗症之类的多柯瘆人啊,所以,索
一朝儿办踏实了…”
“少废话!”冷冷一哼,枭爷打断了他的叨叨,抿着冷
,说:“喜欢就认真点,好好对待。”
“嘿嘿嘿,那是当然的,我指定好好对待她啊。我还准备讨她过门做我媳妇儿呢。头儿,我俩可是正二八经的两厢情愿,男
女爱。不,不像你啊,我还没
上呢。不过头儿啊,咱革命同志讨一房媳妇儿可不容易,遇到一个自个儿稀罕的姑娘更不容易,恳请组织考虑一下,帮帮我这个小忙。”
“得了。”
冷枭的手垂了下来,落在贴在他怀里的小丫头脸上,心里软了软。
她都这么下软的来求他了,他要真不同意,还真怕把她给憋出火儿来。
“明天早上来接她,务必给我安全送回来。”
一听有戏了,江大志舒心了,笑嘻嘻地说:“是!本人江大志,向组织立下军令状,只要我还剩下一口气在,她就不会少一
汗
。”
皱了皱眉,冷枭又低声吩咐了几句,随即就挂断了电话。
对于江大志,他自然是十分信得过的。红刺特战队里,天蝎战队的特种兵们,个个儿都是百里挑一的佼佼者,而江大志做为他亲自选出来的副手参谋,更是佼佼者中的翘楚,他绝对有保护宝柒的能力。
更何况,大白天的,mandala再猖狂,能出事儿的机率也小得可怜。
衡量着这些事情,他慢腾腾地躺了下来,拉过被子将宝柒裹住,往自个儿的怀里带了带。
慢慢地,他阖上了眼睛。
安静的卧房里,再没有了一丝声响。
明天…
而明天,又将会发生什么事儿?
---题外话---
来了来了来了,我来了…等久的妞拿小皮鞭来
我吧!呜…我也不想的…
嘿嘿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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