坑深 064米 宝柒,咱们回家。
大过年的被撵出了家门,宝柒觉得自己的人生就像一个三
的狗血剧。
唯一不同的是,她看剧时,别人在剧中,她没有悲苦。而此时,她成了剧里的主角,变成了她在剧中,酸、甜、苦、辣都是她第一个最先感受到,而且,看客还不会给为她买票。
冲出军区大院,老天并没有给她女主角的面子,一股寒风吹来,吹得她浑身的酷寒,小身板抖了抖。尤其被宝妈给刮了耳光的半边脸儿,一阵风来就是一阵刺痛。
下意识地拢了拢身上的羽绒服,她捋了捋被
得满头
飞的长发,将帽子
低。
仰天一看,妈的,又下雪!
伸出手来,接着,唉,真的,又下雪了!
好在,雪下得并不大,零零星星的在天空中飘
着,就像她此刻心里的感受。不多不少,淡淡的有点酸涩,但也不至于让她痛苦得去跳楼玩自杀。
现在,该干嘛还干嘛,以前没有谁她能活下来,现在没有谁她还照样能活下来。
接下来该怎么办?
在这个人生地不
的国际化大都市里,她首先能想到的人,也是最能信任的人就是冷枭了。可是,人生不如意十之**,当她亲爱的小粉机拨到第三遍的时候,里面机械的女声循环重复的那句话,终于打碎了她的幻想。
“你好,你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他关机了?!她纠结了。
依她对冷枭的了解,一般他关机的情况只能是有不宜打开手机的任务或者工作。而现在都这个点儿了,他还在工作,今天晚上保不准就不会回家了,说不定,好几天都不会回来。
那么,她怎么办?
冲动的惩罚啊!
她不是后悔跑出了冷家,唯一有点后悔的就是身上没有带多少钱,口袋里那几十块零钱在京都能做个啥?!摸着自个儿干瘪瘪的衣兜,她有种想在另一边脸上再扇一个耳刮子的冲动。
丢人,傻
了不是?
大概是最近这段日子,她过得实在太过安逸了,安逸得让她曾经引以为傲的忧患意识都被屏弃了,来京都以前,她可是钱不离身的,随时准备跑路。
可是,现在呢?!
大雪天的,眼看天儿又要黑下来了,吃饭,睡觉都是个问题。
站在军区大院外的十字路口,她左思右后,决定去部队找他。
红刺特战队总部她并没有去过,但是和冷枭在一起这么久,大概的位置她还是知道,大不了到地儿再问一下,难不成那么大的地方没有知道不成?
一方面对这个地方特别好奇,另一方面她这会儿还真的无处找他了。
于是乎,几乎就在下一秒,她就做出了这个决定。
想到很快就能再见到他了,她颓然的心情在下一秒又飞扬起来,两只眼睛
着飞雪望着繁华的京都市,望着那些从天而降的雪花,头发被风吹得像是妖魔在
舞。
有点儿凄凉,也有点儿唯美。
双手抬起来再次
低了帽檐儿,她脚步加大了起来,飞快地赶往了公
站。
然而,红刺总部不在市区内,而是在市郊,她了就只是知道一个大概地址。她这会儿站在公
站台上,眼睛都快贴到线路图上去了,找来找去,还是没有看到有哪路车是通向那边儿的。
专心致志的她,完全没有注意到背后啥时候过来的男人。
猛地,肩膀被人拍了拍,一句戏谑的声音随之而来。
“你干嘛呢?在考虑京都城区的远期发展规划啊?”
心里一惊,她小心肝狠狠跳了跳,迅速转过身来。
娘也!
下一秒,她的瞳孔倏地瞪大了。
面前的男人戴的帽子遮住了大半个头,一件双排口的短大衣,考究的线条结构,将他的外表修饰得高贵又优雅。但是,脸上一副大墨镜儿瞧着和大雪天实在不太和谐。
当然,在她的眼睛里就更加不和谐了。因为,几乎下意识地,她就将眼前的大墨镜与绑架她到游艇上出现的那个
魅男人产生了联想。
黑社会?!恐怖头子!光天化
!
嗖嗖嗖…脑门出汗,脚下生风,她猛地往旁边溜开,一张嘴就喊救命。
然而,下一秒,衣领却被男人给拎住了,挣扎间她转过身再看,却发现已经取下了墨镜,掀开了帽檐的男人变了个造型。
吁,原本是他?
咳咳,玄幻了!差一点儿被她错认成了恐怖头子的男人,竟然是该死的方惟九。
靠之,这家伙还真是神出鬼没,哪儿都有他!
小样儿长得蛮帅的,可惜,这会儿他再帅也没有用。心情不愉快得快要爆掉的宝柒,眼睛里快长出刀子来了,恨不得一拳就砸死他。
不过么,她当然不会这么做。
长吁了一口气,不是恐怖头子就好。于是乎她悬在咽喉上的心,又落了下去。歪着脑袋,眉头一蹙,恶声恶气地抻掇他。
“闪开,丫吃
了没事儿干,准备做市都城管啊?”
一张俊脸笑成了好看的弧形,方惟九斜斜地瞥着她怒不可遏的小脸儿,心情像是特别愉快,笑声
利“呦,这么久不见,妹妹,你身上的刺儿越长越尖,越长越可爱了啊?”
“滚蛋!”蔑视地瞪了他一眼,宝柒没好气儿“没工夫跟你瞎扯。”
说完,她转过身来,眼睛又盯着站台上的公
地图研究了起来。
侧过身子瞅她,方惟九摸着下巴,促狭地笑问:“这是要上哪儿去啊?乖乖地叫声九爷,我免费送你过去。”
宝柒没有回头,身体半点儿都不动弹,斜着眼睛瞄了他一眼,嗤之。
“喂,别在这儿烦我啊,上次的事儿我还没找你算帐呢,不想死的就走开点。”
小姑娘还
横!
眉梢懒懒地挑了挑,方惟九从她的话猜测,她肯定是知道了上次那个黄
网址的事儿是他干的。不过,依他方九爷纵横风月的经验,当然不会觉得这事儿不好意思。涎着一副皮笑
不笑的俊脸,他誓将
恶进行到底。
“我说妹妹,这就是你不对了,我好心给你分享生活技巧,哪儿错了啊?真没良心。”
“甭在这儿招我烦,像只苍蝇似的,嗡嗡嗡,叫个不停。”
如果这时候还能好脾气和他说话,宝柒就不再是宝柒了。在公
地图上瞧了好半天也没有瞧到往红刺方向究竟该坐哪条公交道的她,心情正不
呢。这小子自家撞到了
口上,她能饶得了他么。
自然的,话有多狠,就使多狠。
可是,相对于一个18岁的小丫头来说,久经沙场的方惟九又哪能是她三两句话就能给打发掉的?
他不急不躁地嗤嗤笑着,斜靠在站台上,双手抱臂,一副纨绔子弟的架势。
魅的目光落在她有些红肿的小脸儿上时,眸
微微闪了闪,嘴里却不正经地调戏着。
“小脾气还
火爆。不过,刚好对九爷的脾气,九爷就稀罕你这股子劲儿,怎么样,跟九爷走吧?”
受不了他了,宝柒直起身来,冷冷地睨了他一眼“讨厌!”
接着,她扒拉扒拉头发,像被蜜蜂蛰到了
股一样,快速地扭过身子就准备跳上刚停下来的那辆公
车。
不管怎么说,她先得避开这个瘟神再说。
小样儿,速度还
快?
可是,方惟九更快!
一瞬后,宝柒又落到了他的手里。
“姓方的!”望着他不着调的表情,她一双眸子杀气腾腾,恨不得捏死他:“给你三秒时间,再不放开我,我就喊人了!一…”
“二、三。哈哈!”无
地搂住她的
,方惟九大笑着替她补充完剩下的两个数字。接着直接将她扛起来就绕过站台牌,一把
进自个儿停在路边的法拉利限量版跑车里,嘴里一个劲儿的痞笑。
“宝仔子呀,你还真是傻得可笑。暂且不说九爷我是什么人物吧,就说说咱京都市民吧,谁有那闲工夫出来管闲事儿见义勇为啊?又傻又天真!”
“你才又傻又天真,你全家都又傻又天真!”
眼看着车门被他上了锁,宝柒无赖得直瞪眼。
但奇怪的是,大概是因为他是小结巴表哥的原因,她心里真的半点儿都不怕他,反而扯着嗓子就开骂:“方惟九,你脑子是不是有疱啊?大街上的强抢民女?”
俊眸微斜,方惟九像看怪物一样的看着她,然后愉快地吹了声口哨,发动了汽车,调笑道:“妹妹,你见过几个强抢民女的人,是为了带她出去
一顿的?”
一顿?!
一听这话了不得,中午吃完饭直到现在,宝柒还没有进过食呢。
老实说,她还真的有点儿饿了。
不自在地摸了摸自个儿干瘪的肚子,她歪了歪嘴,认真地想了想。如果今儿找不到二叔,她总不能饿着肚皮吧?不管那么多,先把温
问题解决再说。
于是,她笑了,挑了眉头,问:“真的?你有这么好?”
“要不然呢?我还能把你弄去卖了?去!瞧你这身平板电脑一样的身子骨,不管是卖身上哪一块儿
,都值不上几个钱吧?”
我靠!
被人讽刺成平板电脑了,宝柒心里之恨啦!
偏过头来,狠狠瞪着他,她的眼神儿,像是看见了杀父仇人。
“烦不烦啦你?男人的脑子都是猪脑。”
“怎么了啊我?九爷不过是实话实说罢了,难不成你觉得自个儿身材
的?不是吧?得得得,你千万甭
我说这句话啊,我宁愿去死。”睨着她满脸阴郁的样子,方惟九心里乐呵得不行,逗起她来,越发有劲儿。
拧眉,歪嘴,宝柒目光怨毒,真恨不得掐死他。
他,她,她…
一时间,一个一个的人脸在她脑子里放起了幻灯片儿来。
娘的,怎么全世界的人都在和她做对?!
越想越烦躁,越烦躁越生气,越生气越想骂人。
于是乎,面前这个现成儿的出气筒就糟殃了。她竖着眉头横着眼睛,盯着他的脸,就爆起
来了:“靠,都是些什么人啊!真他妈的闹心死了!”
小嘴儿
利索!
咧了咧嘴,方惟九揶揄着,又侧过脸来:“怎么了怎么了?心里有啥事儿不舒坦的,跟九爷唠唠呗?你可能还不知道吧,九爷最擅长干的事儿,就是替妹子分忧了。”
渣男,败类!
没好气地瞪他,宝柒挥了挥拳头,小声吼吼:“你管不着,神经!”
“还真气上了?说吧,谁把我家妞儿气得这么厉害啊?”从方向盘上拿下来一只手,方惟九不要脸的把她小手拽住,憋住心里的笑意,认真的学着她爆
:“我
他大爷的,赶紧的,给九爷说说,九爷立马替你报仇去!”
宝柒默了。
咬着
想,他这么一骂,不是连带着宝妈也骂上了么?
一边儿狠狠
回手,她一边儿又骂了回去:“谁大爷啊!混蛋,
你丫的,闹心死了!”
定定地看了她一眼,方惟九轻吁了一口气,扯着嘴笑,死拽住她柔软的小手就是不放,
足地戏谑着说:“妹妹,不想出车祸就别跟个青蛙一样,又蹦又窜的啊。”
“放开贼手。”宝柒怒了!
“不放。”
“放开!”
“我说不放,就不放。”
当无赖遇到无赖,无赖妞儿该怎么办?
暗暗咬牙,她真是恨死他了。可是,好女不与恶男斗,力气不如人的她,还真害怕出点儿车祸把小命赔上去,于是,只有呲牙咧嘴地低低骂。
“不放就不放,我就当自个儿手里牵了只狗,还是京巴犬!”
闻言,俊眸微敛,方惟九差点儿没被她给噎死。
一愣一怔之后,他又好脾气地笑了:“妞儿,别跟九爷拧着啊,这样还能少吃点儿亏。要不然,我一生气立马就把你给强了,让你的二叔哭都没地儿哭。”
“你敢!”心里惊了惊,宝柒还真被他骇了一跳。
方惟九嗤笑:“九爷有啥不敢的?”
既然他知道她和二叔的事,宝柒也不用避讳。随即,就
恻恻地瞪了过去,诡异的视线里满是恶毒,咧了咧嘴说:“你要真敢,你信不信他会扒了你的皮,
了你的筋,然后,再把你的
尸挂在长城上去供中外游客观赏?”
摇了摇头,方惟九失笑“哈哈,你狠,别说,我还真不敢。”
“知道就好。”宝柒讪笑。
“不过,不是怕他
我,而是…”
挑了挑眉,听到他支支吾吾的话,宝柒嘲弄地笑问道:“而是什么?”
方惟九侧过眸子来,视线落在她潋滟无波暗含讥笑的小脸儿上,一时无言。
看多了国内外各
美女的他,心尖儿竟然诡异地颤了颤。这小丫头不算绝
,可是,却让他有一种极为特别的惊
感,不媚,却妖,不纯,却净,
人,勾魂。
咽了咽口水,他无
地说:“没什么啊,开句玩笑罢。就凭你这样儿的姿
,九爷还成看不上呢!”
语毕,他微微停顿,接下来又笑问:“妹妹,大过年的,你说一小丫头在外面
窜,该不会是被家里给撵出来了吧?”
心里窒了窒,宝柒瞪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丫干脆算命去算了!猜得真准。
眯了眯眼睛,方惟九注视着她变幻不停的小脸儿,表情无比轻松惬意。
“看来九爷还真猜对了。不过,听说你二叔今儿上午就离京了,在搞一个什么技术测试,大概晚上是回不来了。要不要九爷牺牲一下,将被窝,怀抱和身体都借给你用用?”
“滚!”
随口嗤了回去,宝柒心里却琢磨上了他的话,感觉有点儿颤歪。
二叔走了?离京了?
从昨晚上他回冷宅,到今儿早上他走,都没有和她提过半句要离开京都的事情啊。如果他真是晚上不回来了,应该,大概,或许,会和她
待一声的吧?
好吧,老实说,对于这点儿,她不敢保证。
但是,她也不太相信方惟九的话。因为,二叔要做什么事儿,连她都不会说的,按他的说法,那可是属于军事机密,他方惟九再牛
充其量也是一个有钱的大
商,凭什么会知道特种部队里的事情?
见她半响没动静儿,方惟九戏问:“呵,瞧你这意思,是不相信九爷?”
从鼻腔里冷冷哼了一声出来,宝柒固执地别过脸去“甭废话,赶紧带姑娘去吃好的。吃完了把我送我二叔部队去。”
“嗤,你还真不客气?”
贼溜溜地笑了笑,宝柒耸了耸肩膀,比他更
氓:“我为啥要跟你客气啊?嚯,不是你自个儿找着上门来让我作践的么?那我不糟蹋你,不是对不起你?”
“成,狠!丫还真
行市的!”
不得不说,方惟九还真心
佩服这丫头的。出了啥事儿她都这么镇定,被一个不算太
的男人强摁上了车半点儿都不惶恐。难道,她真不怕他把她给怎么着了?
接下来,宝柒不再理会他,直接将头靠着车窗的玻璃,像是在看窗外的风景。
心里,纠结得厉害。
别看着她没有半滴眼泪,其实,心里远远没有外表那么轻松。
正如方惟九所说的,大过年的,家家户户都在备年货盼团圆,老老少少其乐融融,而她还在这苍凉的大街小巷串着,没个着落,没个家,那个男人也联系不上,让她怎么能不煎心熬肺?
好一会儿,
包的法拉利终于停了下来。
方惟九这种人,找个吃饭地儿也
麻烦,一般的地方他瞧不上,向来生活在金字塔端的男人,对衣食住行都是
挑细选的,并不像冷枭那种常年在部队呆惯的人,有的时候会比较随意。
这么一比较,宝柒心里,二叔又上了一个档次。
她喜欢的就是平常。
好在方惟九也不是完全没有优点的,因为,他是知道她和冷枭事情的知情者。
有的秘密在心里藏得久了,人就会忍不住想要把它吐出来。虽然宝柒不至于向他倾诉自己和二叔的事情,但是遇到这样儿比她脸皮还厚,可以随便倾诉的男人,她也难免吐下槽吼几句。
所谓,骂人可以解忧,吐槽相当消愁。
这么一顿饭吃下来,宝柒肚子
了,心里的郁结也吐了个七七八八。
自始自终,方惟九都是笑着
科打浑,要么不发表意见,要么就埋汰她几句,态度友好得让不知情的人看到还以为这俩人儿不是恋爱,也是好朋友了。
不过,宝柒还真没给方九爷的面子,吃完饭大喇喇地坐上车就指挥他送自个儿去找冷枭。反正是免费司机,不用白不用,用了也白用。要不然就自个儿兜里那个仔儿,还真怕到不了部队。
“你真要去?他真不在部队。”
“谁信你?”
“行行行,你去看看就知道了。”
一路上两个人不停地斗着嘴,时间过得很快。
有了方惟九的带路,汽车直端端就开往了红刺总部,免了宝柒找不到路的烦恼。
对于这一点儿,她表示很满意。
然而,别瞧着方九爷的坐骑是法拉利限量版,还没开入红刺总部的警戒线就被守卫的特种兵给拦截了下来。
“停车——”两个荷
实弹的特种兵,礼貌地敬了个军礼,严肃地说:“同志,军事重地,外单位车辆一律不许进入。”
从摇开的车窗探出头去,方惟九望了望总部大门,优雅地笑了笑:“车不能进,人能进吧?”
特种兵战士愣了愣,不客气的板着脸:“不好意思,闲人免进。”
好家伙,真帅啊!
宝柒感叹着,将目光从远处庄重肃穆的红刺大楼拉了回来,落到了面前那两个
直了
杆儿的特种兵身上,腻歪着笑得特别友好,问:“喂,同志,你好啊,我找一下冷枭。”
冷枭?!
对视一眼,两个特种兵像是骇了骇,几秒后别过脸来,认真地审视着她的脸。
“对不起同志,首长不在总部。”
感觉到方惟九投过来的视线,好像在说‘看吧,说了你不信’,宝柒便有点儿尴尬,梗着脖子讪笑就又问:“那啥,我能不能进去等他呀?”
“不行。”
“…为啥不行啊?我是他…”微顿,她目光纷飞:“亲侄女。”
亲侄女三个字出口,明显感觉到旁边男人投过来的戏谑眼光。
她自己心里,躁了躁,望着迟疑的特种兵:“行么?同志?”
琢磨着亲侄女三个字,两个特种兵不由得又多看了她一眼。低低讨论了两句,大概意思是他们职责所在,红刺总部作为军事保密单位,哪能随便放一个小丫头进去?
再说,谁能保证她说的话是真的?
好在,他们的语气还是软了不少:“不好意思啊,你先回去吧,军地重地,不太方便。”
套话谁不会说?
宝柒牙
儿
了又
,但是在人家的地盘儿上,拿别人一点儿办法都没有。
她纠结了。
颓然地耷拉下脑袋,再次掏出手机拨打了冷枭的电话。结果没得说,还是处于关机状态。叹了一口气,她刚想拉下手机盖儿,电话却响了起来。
一看是宝妈的电话,她微微一怔,立马就选择关机了。
同时,也放弃了去冷枭家里的想法,因为,她们说不定会去找她。
而现在,她不想见她。
“可怜了闺女,现在知道了吧?”方惟九幸灾乐祸的说着,重新按上了车窗,便将法拉利往后退出了警戒线外,好几十米才停了下来。然后,他蛮自在地掸了掸自个儿身上的衣服,小声戏谑:“你还找人呢,人
儿就不让你进去。”
“废话那么多?”冷瞥了他一眼,宝柒伸手就推开了车门:“谢你了啊,回去吧,我就在这儿等他,他总会回来的。”
目光骇了骇,方惟九提高了声音:“喂,你疯了?也不看看这天儿几度?冻着
么?”
“很
!”挑衅地说完,宝柒利索的跳下车。
拢了拢身上的羽绒服,她
着一口冷空气,跺了跺脚,得瑟的笑望着他,气得方惟九七窍生烟,
怪气地抻掇:“不错,这地儿到是个殉情的好地方,等着你二叔来给你收尸吧。”
冷冷瞪视他,宝柒呵了呵手,不客气回敬:“谢谢,风景很美,死得其所!”
暗嗤一声,方惟九拉下脸:“神经病吧,真想一脚踹死你,要等,上车来等。”
“甭了,谢你了。喂,你赶紧走啊,不许杵在这儿,让他看到了膈应。”一边说着,宝柒顺手就将车门‘呯’地关了过去,后退几步,冲着他愉快地挥了挥小手。
接下来,她敏捷地转身,就朝那个飘扬着红旗的红刺总部大门口走了过去。
目光落在她娇小的身影上,方惟九讶然。
随即又默了。
这个女人,果然是姓驴的,真心没错。
——
方惟九说得没错,冷枭的确是离京了。
他这会儿,正在红刺的一个秘密通讯基地。此时,通讯基地的控制室里,大晚上的灯光一片明亮。除了他之外,里面还坐着红刺几个战队的大队长。
至于他关闭手机的原因,正和宝柒猜测的一样,因为手机的信号源会对他的通讯测试产生影响。不仅仅是他,但凡进入这里的每一个人,身上的通讯设备都同样的处于静默状态。
他们正在测试军委新配发下来的C4I系统。
C4I是一个军事术语,它是现代化的军事战争中,集指挥,控制,通信,计算机,情报于一体的综合
神经中枢数字软件。它能够利用各种信息技术实现军事情报的搜集,传递,处理和分发自动化。能够保障各级指挥员对部队人员以及武器装备等信息的实时了解,指挥和控制。
可以想象,这样的东西,对于未来的高技术战争有多么的重要。
为了配合系统的测试,并且让战士们顺利上手和掌握这款新的系统软件,同一时间,隶属于红刺的两个大队战士正在做夜间对抗演习,意为用电脑系统指挥代替战场指挥。
现场的气氛,紧张,严肃,落针可闻。
离通讯基地不远的地方,被划分出来命名为G501地区的演习区域里,正打得热火朝天。战场的情况是,由红刺天狼战队代表的红军利用C4I系统获得了节节胜利,代表蓝军的天鹰战队眼看就得败北。
正在这时,通讯兵进入室内,立正敬礼。
“报告!”
“说。”截止测试开始,冷枭已经连续在控制室里端坐了十个小时。
但是,他峻峭的脸上却没有任何的疲态,冷漠的脸上,面无表情的样子,没有人能看出来他的心情。
通讯员接着说:“首长,蓝军的指挥员到了。”
“让他进来。”
通讯兵出去不过两分钟后,一个提着军用头盔的魁梧军人就从门口侧身进来了。望了里屋端坐着的同仁们,他憨厚的脸上,满是笑容。
“呵,你们坐在这儿很舒服嘛,害得我在外面吃灰。”
“诚子,吃灰能壮
你不知道啊?正好适合你。”一边儿的卫燎,敲着桌面调侃上了。
“卫燎!”谢铭诚瞪了回去。
冷枭面无表情,斜了卫燎一眼,冷声说:“演习还没有结束,谢铭诚。”
“我知道啊,我就是想来见识见识,把我们蓝军打得丢盔弃甲的C4I系统到底是个什么情况!”挠了挠头皮,谢铭诚老实的脸上,笑得忒实诚,毫不介意冷枭的一脸寒冷,他凑了上来就跟大家伙儿握了一个‘久别重逢’手。
当然,大家都是一个部队的,输赢也都不会觉得丢人,主要是为了测试系统罢了。
握完手,谢铭诚径直走到了计算机跟前,毫不隐示自己对C4I系统的好奇“我说领导啊,啥时候这东西能装备到我们天鹰啊,给上头申请一下呗,给我们天鹰战队也配上?”
“系统还在测试状态。”冷枭睨了他一眼,淡淡地说。
“哦哦!”谢铭态若有所思的点着头,继续研究。
旁边的卫燎笑着哼了哼,挑起眉头轻笑着科谱:“你还不知道吧诚子,这套软件可是我们英明的领导,冷枭上校编写的。”
“哎呀,真的?”
“骗你干嘛?”卫燎嗤之。
谢铭诚竖了竖大拇指,军内的人都知道冷枭个人的水平,作为爱尔纳世界特种兵大赛的冠军,他的确是个全方位的军事人才,不仅仅表现在军事素质超强,很多项技术他也相当过硬。但是。要想编写一套这么精确复杂的系统软件,还是让他吃了一惊。
越看越稀罕,越稀罕越觉得自己输得不亏,由衷赞道。
“真是太了不起了!”
正在这时,控制室的通讯器响了,里面响起的报告声,正是来自于天鹰大队的副大队长。不为别的,这厮正是为了报告他自己的‘死讯’,以及天鹰战队已经全军覆没的消息。
谢铭诚一阵头皮发麻。
“诚子,认栽了吧?人脑不如电脑啊!”卫燎调笑。
谢铭诚不理他,眼睛瞪在计算机上就不挪,喃喃自语道:“不行,测试产品咱天鹰战队也要,这,这真是太厉害了,得省多少事儿啊?”
抬腕看了看时间,冷枭像是长舒了一口气,冷声说:
“会有的。”
“嘿嘿,那敢情好啊,先谢谢领导!”拿眼睛瞅着他冷硬的脸庞,谢铭诚想了想,又从军装上衣的口袋里掏了一盒烟来,准备给同在控制室的几个大队长打上一圈儿。
接过他的烟,冷枭目光微凝:“我记得,你不抽烟。”
“呵,哪时候的老黄历了?!”神色复杂地笑了笑,谢铭诚替他点燃了火儿,憨直的脸上若有所思,没有再接下去说。
拿着烟卷儿在鼻子上嗅了嗅,了然于心的卫燎一双好看的桃花眼敛了敛便笑了。
演戏结束,他不再嬉皮笑脸叫领导了,而是直呼了昵称,半贬半损地说:“枭子,你整天忙什么呢?你难道不知道啊,咱谢大队长要回老家娶媳妇儿了,好事近了,心情愉快自然得
两
儿了。”
结婚?
蹙了蹙眉,冷枭心里像是有点儿触动。
“要结婚了?”
“嗯,结了。”
本来按冷枭的性格,话题到这儿就该结束了,绝对不会再问下去。可是,他在谢铭诚的脸上,并没有看到半点儿新婚的喜悦,沉
几秒,他还是忍不住问了。
“对象哪儿的?”
“呵呵,我老家的。人我还没见过,爹妈瞧着合适,一直帮衬着照顾家里,差不多就结了吧。”一席话说得,他明明在笑,可是语气里的凝噎感,让人觉得这爷们儿像是在哭。
冷
微微一抿,冷枭锐利的视线扫向他的脸。
最终,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
再亲密的战友,他也不好干涉别人的私事儿。对于谢铭诚的家庭情况他还是了解一些的,他没点根基能混到今天这个地位,这个男人的意志力之坚强非常人可比。
可是,这样的婚姻会不会太草率?
良久…
他站起身来,拍了拍他的肩膀,淡淡地说:“婚假多批两个月。”
“哎哎,不用了。不用请婚假,我就回去打个结婚证儿,走一过场。”尴尬的狠
了一口烟,谢铭诚急着连忙拒绝。
有人不喜欢婚假的么?他急什么?急得手里的香烟都掉到了地上。
冷枭皱了皱眉,没有说话。
而整个控制室里,知道他和邢小久之间那点儿小内情的人心里不免唏嘘。而不知道的人,瞧着他无可奈何的脸色,通通都觉得莫名其妙。
好半晌,慢慢地蹲下身,谢铭诚将香烟捡起来,拿着鼻间嗅了嗅,闭了闭眼睛。
看他那个样子,卫燎怒其不争地摇了摇头,无奈的直叹气儿。
“诚子,节哀顺变。”
有人新婚祝人节哀顺变的么?
不再掺和这些事儿了,冷枭撤掉了办公桌上的攻防图,扫了一眼控制室的众人,严肃地宣布。
“演习结束了,解散。”
“是——”
一句话,解决了现场的紧张气氛,大家们儿直起身来,松松胳膊腿儿,吁声四起。
眉梢往上挑了挑,卫燎轻笑道:“哥几个,诚子的天鹰大队今天做了大炮灰,为了感谢诚子的勇于牺牲,咱今儿晚上找个地方happy一下?顺便给我们马上就要做新郎倌的谢铭诚同志上上婚前教育课。”
“好啊,好啊,一起!”
“你们去吧。”拿过办公桌上的军帽扣在脑袋上,冷枭淡淡地说完大步就走。
想了想,他又转过身,扫了他们一眼:“帐单拿回来我报销。”
习惯了他总是放单飞的个性,大家们儿也不勉强他。只有卫燎,明知道这事儿没有谱,还是不死心的又追问了一句:“我说领导,真不一起玩?”
“不了。”
摆了摆手,冷枭面无表情的离开了。
身后,大家伙
角弯了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无奈地摊了摊手。
几秒后,又
腾了起来。
…
…
出了红刺的通讯基地,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
冷枭从兜里掏出手机打开,屏幕上刚刚显示出‘中国移动’四个字,手机尖锐的铃声便响了起来。
微微蹙眉,一看是家里的电话。
他刚接起来,那边儿的宝妈就急切的低声泣了起来。
“老二,是你吗?出事了!”
心里紧了紧,枭爷沉住气,冷声问:“大嫂,你说。”
电话里的宝妈,情绪有点儿失控,声音更是哽咽不堪,像是溺水的人抓到了一
浮木,她紧接着便将今儿下午发生的事情挑简要的和他说了一遍,然后整个人泣不成声。
“…我打了她一巴掌,老二,我从来都没有打过她的。但是,我今天真是,我真是气极了。现在都十点多了,外面在下雪,她身上没有钱,到现在还没有回家,手机也根本打不通了。我…她…呜…”
深呼吸一口气,冷枭眉头拧到了一块儿。
但是,他的立场,不便责怪任何人,只是心里特别的堵。
微微眯了眼睛,他想了想,又问。
“我那儿找过了?”
“找了,都找了!你在市区的两套公寓,还有帝景山区我都派人去找过了。呜…她根本就没有过去。她那个什么朋友,我也都找过了,也没有去过,就连那个纹身店我都去过了,都没有啊…。老二,她在京都人生地不
的,什么人都不认识,她究竟会去哪儿啊?你说,她能去哪儿啊?”
“我去找。”
冷冷地说完这三个字,他挂掉了电话,手指攥到了一声。
然后,他试着拨打宝柒的手机,正像宝妈说的那样,她的手机
儿就不通。
小丫头会跑到哪儿去呢?
冷枭一点儿都不怀疑,她出了这种事儿会首先来找他。可是,他今天偏偏凑巧不在京都,她既然没有过去他的房子,又能去哪儿?
这狗东西,是个有主意的人。
“回京都。”
“头儿,这儿离京都一百多公里呢?都这个点儿了,你需要休息。”
“没听见我说话?”
“是,收到!”
冷冷的声音夹着刺骨的冰雹砸了过来,陈黑狗赶紧
直了
杆儿,不敢再继续辩驳。偷偷望了一眼,后视镜里的那位爷,一双眸子冷得像渡了一层寒冰,看着忒吓人。
那种气场,除了冰,还是冷,不由自主的,他打了个寒战。
骑士十五世很快便拐上了高速,一路疾驰,不过几十分钟就到达了京都。
一身是汗的陈黑狗,紧张地问半声都没有吭过的男人:“首长,现在咱去哪儿啊?”
手指撑着额头,冷枭冷声说。
“总部。”
“啊?!”陈黑狗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按常理来说,他这么失态的回来找人,怎么又要去总部呢?奇了不是?
不过,首长的命令大过天,他有疑惑也不敢问。
夜里,路宽车少,速度很快。
远远的,红刺总部进入视野。
庄严肃穆的红刺大楼,在静夜显得越发神秘。围墙边上的高高哨塔上,守卫的战士站着笔
的军姿,手里的武器都像是闪着寒光一样,威风得不行。
大门口的路灯上面,被白雪裹上了一层厚厚的外衣,发出淡淡又幽暗的白光,照得两边儿的树木一阵阵阴影婆娑,独具军营的风情。
骑士十五缓缓驶近——
突地,冷枭目光怔住了,眸底像是淬上了满天的飞雪。
冷,冷到了极点。
心口,一阵
搐。
只见总部大门口的那
硕大的柱子旁边,在一个路灯照不到的犄角旮旯里,小丫头双手抱着膝盖缩着肩膀蜷缩在那儿,羽绒服的帽子掀起来盖在脑袋上,可怜巴巴地缩成了一小团。
喉咙紧了又紧,他拳头微攥。这个小傻瓜,躲在那个死角落里,冷死了都没有人知道。
一时间,怒火中烧。
“停车。”
“是,首长。”陈黑狗下得不行。
冷着脸,枭爷忙不迭的推开车门儿下去,一股风雪吹了过来,吹得他心脏都像被寒意给沁透了。如同一只扑食的猎豹,他移动的速度极快,疾风般掠过去,蹲下来身,一把就将她裹进了怀里,声音带着夜的嘶哑和
感。
“宝柒。”
“二叔?!”
冷不丁的被他给抱了满怀,宝柒有些诧异地抬起头,微眯着眼睛望他。
像是在做梦似的,她的眼睛里有一种说不明白的浓重阴影。接下来,她仿佛被什么东西给刺痛了眼睛,眨了又眨,想说千言万言梗在了喉咙里,绕了半转,只剩下一句似哽咽,又似埋怨的话。
“二叔,你终于回来了…”
冷眸里,一抹寒光掠过,冷枭恨恨地问:“为什么躲在这儿?”
“这个角落位置好,哨兵看不到我,不会撵我走。但是,我却可以在第一时间看到你回来…”
“愚蠢!”
低咒着她,可是,他却在这飞雪遮盖的黑暗角落里,将她紧紧抱住,大手越收越紧,用自己的身体温暖着她。
然而,没几秒,怀里的小丫头却像是突然吃了烈
炸药似的,发起了狂来,猛地站直了身体,抬起脚就狠狠踹他。
“混蛋,你上哪儿去了?你不在京都了,你要走了,为什么都不告诉我的?我讨厌你,混蛋!冷枭,你是个混蛋!”
一句一句责骂里,她像一只暴跳如雷的小刺猬。
颇为意外她冻了这么久,还有力气对他动
,枭爷冷眉紧蹙在一起,对她雨点般落下来的花拳绣脚丝毫都不在意,只是拽紧她的手,将她了捞过来抱住。
一言不发,俊脸平静,由着她像个小疯子似的撒泼。
“二叔,你太混蛋了,你怎么能这么对我啊?你不是说我是你的女人么?哪有男人上哪去,家里的女人都不知道的?真是个没良心的男人!”
眼圈儿一红,宝柒边说边打。
最后,她终于打累了。
软倒在他刚硬温暖的怀里,她委屈地挣扎了几下,没了那点儿冲动,才发现,自个儿的两排牙齿,冷得直打颤,上面敲着下面,下面敲着上面,样子特别的狼狈。
老实说,她真点儿怀疑,如果不是前一段时间,她有过洗冷水澡锻炼出来的那点儿经验和身体底子,会不会被这天气给活活冻死不可。
见她撒泼撒累了,不再
踢
扭了,冷枭拦
就将她抱了起来,裹进了自己的军大衣里。
“不闹了宝柒,咱们回家。”
“家…在哪?”宝柒声音有点儿哽。
冷枭不答。
满天的飞雪里,他
直的
杆微微僵了僵,可是箍着她
的手却越发地紧。
功名利禄…
亲情骨
…
在她这个家里的概念里,一切似乎都有些迷糊了。
只有怀里的女人。
执念。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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