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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章 坦诚相告
 斗转星移,已经过了黎明时分,天边已经浮现了鱼肚白,隐隐有霞光,已经开始一点一点的突破云层。

 容溪沉沉的睡着,冷亦修抚着她的头发,眼眸深深。

 她的发极黑极亮,如一匹散开的绸缎,发间是她独特的香气,他的手指轻轻穿在发间,雪白的手指,乌黑的发,如在晨间悄然铺开的水墨画。

 容溪翻了个身,双手搂住他的手臂,睫长长如乌羽,她沒有睁开眼,只是咕囔了一句:“你怎么醒得这么早?”

 冷亦修微微笑了笑,晨间的第一缕阳光破窗而入,投在他的眉宇间,似镀了一层淡淡的金光“睡不着了。”

 “在担心什么?”容溪缓缓睁开眼睛,扬着脸看着他。

 他垂下头看着她,长发垂落,遮挡住他眼中的那一抹忧,嘴角是一抹柔软的弧“沒事,只是睡不着。”

 “嗯…可是在担心郡齐会猜出我的身份,而他的背后有人指使?”容溪问道。

 冷亦修见她既然猜透,也不再瞒着她,点头说道:“我总觉得事情沒有这么简单,我们对郡家并不了解,谁知道他是真是假?或者…只是來单纯的想要探知你的身份?”

 容溪沉了一下“郡齐的父亲生病是真,这个我可以肯定。”

 “噢?”冷亦修一挑眉“怎么说?”

 容溪往他的怀里缩了缩“我之前在明宵的时候见过郡老家主,只是那个时候我是郝连紫泽身边的将军,并不是修公子,所以,沒有人会想到我会和修公子有什么关系。”

 “你见过他?”

 容溪点头道:“是的,那个时候,郡老家主亲自來押送了粮食去军里,我曾经看到过他,不过,沒有人注意到而已。”

 “你只是见过他,如何知道他是真的病了?”冷亦修有些疑惑。

 容溪轻声一笑,手指在他的手里里划了划“你忘了?你的王妃我啊,可是神医,神医哎,望闻问切,这个望字,可不只是看脸色之类的那么简单,还有整个人的精神气神以及形体的状态,我记得他走路时右脚似乎用力不及左脚,整个人的姿态微偏,而这些,对于他那个年纪的人來说,都是某种病态的前兆。”

 冷亦修的眸光一亮,握住她的指尖,他沒有再发问,只听容溪静静说道:“所以,我想,这件事情多半是真的,而且,昨天郝连紫泽也曾经飞鸽传书给我,把他那边探得的消息告诉我了一下。”

 “他飞鸽传书给你?”果然,冷亦修的醋意又來了。

 容溪无奈的安抚道:“是啊,他也是怕承担承认吧,怕如果真的此事后面有什么阴谋推动,给咱们引來麻烦,所以,事先说明一下呗,以后再出事,他就可以说了,这事儿我之前提醒过你们啊,不关我的事啊。”

 冷亦修明明知道,郝连紫泽不可能是容溪所表达的那个意思,但是他听到她说“咱们”这么一个简单的词,咱们…轻松的把她和自己划成了一体,这种感觉大大冲击了之前的醋意。

 所以,他只是“嗯”了一声,沒有再说其它,但是容溪也从他的声音里听到了愉悦的情绪。

 她偷偷挑,这个装得下江山的“小气”男人啊。

 郡齐拢了拢袖子,那里面装着他昨天晚上写的两封信,一个是写给母亲的,一个是按容溪的要求所写的那些关于父亲的病症问題,他刚刚出了院子,就感觉有暗隐的目光拢在自己的身上。

 他微微挑了挑,被盯梢了…意料中的事情啊,就知道昨天晚上的那个不速之客沒有那么容易相信自己。

 只是,今天是务必要去宁王府的,必须要把关于父亲病情的详细说明交给宁王妃,但是,又不能出宁王妃与修公子之间的关系,他转了转眼珠,计上心头。

 于是,盯梢的人发现,郡家少主在街口处的几个小摊上看了看,进了一家点心铺买了一点点心,然后就又回去了。

 时间不大,一个卖菜的挑着空空的竹筐走了出來,身着布麻衣,长着灰白的胡子。

 盯梢的人一探头,又缩了回去。

 卖菜的人挑着筐,在街上转了几圈,买了几把青菜,然后直奔宁王府。

 容溪和冷亦修刚刚吃完了早饭,只听有个婆子來报:“王爷、王妃,前面有人來报,有个卖菜的进府來,要见王爷和王妃,看看他的菜新不新鲜。”

 冷亦修与容溪快速的对了一眼,这里面当然有问題,一个卖菜的,也找他们?婆子也有几分为难,她心中明白,这种小事儿实在是不值得拿到王爷和王妃面前來说,可是…可是…

 那个卖菜的,真的不一般啊。

 “请他进來罢。”冷亦修说道,那婆子松了一口气,急忙转身而去。

 “又玩什么花样!”冷亦修皱了皱眉头。

 “有花样才好玩嘛。”容溪笑道。

 时间不大,院子里响起脚步声,那婆子果然领着一个卖菜的前來,挑着一个竹筐,里面放着几把青菜。

 冷亦修的眸子锐利在他的身上扫过,此人身量不矮,只是微微弯着,步态之间干脆利索,完全沒有平时那些小生意人的拖拉,进得院中來正是目不斜视,看上去颇守规矩。

 冷亦修摆了摆手,孝儿带着那些丫环婆子退了下去,院中只剩下卖菜的一人,冷亦修和容溪站在廊下。

 “來者何人?有什么事,请明说吧。”冷亦修目光炯炯的盯着他,声音朗朗。

 卖菜人轻声一笑,掀开了头上的斗笠,直起身板來说道:“见过宁王、王妃。”

 冷亦修和容溪仔细一看,觉得此人很眼,特别是那双眸子,微微带一点欧式,容溪立刻道:“郡家少主?”

 卖菜人一笑,在出一条帕子,从竹筐中的一个坛子中取了温热的水,捂在脸上擦拭了一番,时间不大,脸上的那些胶泥、胡子、假眉毛等等都一一落,出本來真容。

 果然是郡齐。

 郡齐再次施礼见过冷亦修和容溪,赞道:“郡齐有幸,能够得见二位,就算…不是因着家父的身体,能够与二位相结识,也是一大幸事,当然,如果王爷和王妃不嫌弃在下只是一个市井商人的话。”

 冷亦修的心中倒因着他这番话对他有了几分赞赏,而容溪则是直接对他的易容之术起了兴趣。

 上次在山外的破庙中易容成那个小太监,用來诈太子的时候不过就是趁着天黑,又穿了太监服,再加上太子本身就心虚,所以,才那么容易蒙混过了关,而眼前郡齐的这一番易容之术,可远远超卓。

 看着郡齐这一身装扮,冷亦修和容溪很快想到了一个问題,郡齐为何要改装而來?挟持郝连蓓儿的时候都不曾改装,只是简单戴了一个面具,此时又为什么?

 除了一点!

 容溪微微眯起眸子,如一只狡猾的狐“少主,可是有人跟踪你?”

 郡齐的眼中闪过一丝赞叹,点头说道:“不错,不瞒二位,郡齐的院子已经被盯上了,但是,又念着家父的身子,想把写出來的详细情形予王妃,所以才不得已…”

 “可知是什么人?”冷亦修问道。

 他不相信是明宵国找郡齐麻烦的人会一路盯梢盯到大昭來,他更愿意相信,盯住郡齐的人,是另人别的目的。

 “昨天在下的院中來了一位神秘客,他并不通报身份,只是随手写了一行字,识不相瞒,”郡齐顿了顿“在下初到大昭,还沒有头绪的时候,便有人送來一张字条,上面书写的正是郝连小公主所在的驿馆地址。”

 冷亦修和容溪齐齐挑眉,果然如此!他们预料的并沒有错,这背后果然有人暗暗推动!否则的话,郡齐初到大昭,如何能够如此清楚郝连蓓儿的行踪?

 “能否告知那人说了些什么?”容溪心中闪过的第一个念头就是对方是冲着自己和冷亦修而來,而他郡齐不过是个跳板罢了。

 郡齐略一沉,扬头说道:“那人问我,有沒有找到想要找的人,我说,沒有,他并沒有相信,而是看了一眼我写给家母的家书,以至于后來半信半疑。”

 容溪很满意郡齐的识时务,他很清楚的知道,他父亲的性命捏在自己的手里,还有一点就是他已经惊动了郝连紫泽,那么,就代表明宵皇室也会手,事至于此,郡齐是个聪明人,怎么会与明宵皇族为敌?

 而这些的背后,还隐藏的一点信息就是,郡齐已经猜到了自己的身份和修公子有关。

 也罢,当初既然敢说,那么就不怕他猜得出來。

 想到这里,容溪微微笑道:“少主,可否把写好的东西拿來一看?”

 “当然,当然,”郡齐在心里轻轻松了一口气,幸好自己沒有试图隐瞒,对着这两位说谎话,那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他从袖子中取出那几张详细写好的父亲症状的纸,恭敬的递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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