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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六章 风筝传书
 冷亦修也沒有想到,容溪居然沒有在红袖苑中,而是这个时候才回來,他看着信步走过來的她,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开口,同时,心里也有些发窘,如果容溪问他在这里干什么,要怎么回答才好呢?

 哪里想到,容溪走到他的身边,只是淡淡的说了句:“晚安。”然后就推门而入,连问都沒有问。

 晚安?!

 冷亦修有些摸不着头脑,这是什么奇怪的说话方式?隐约猜出來大约是晚上安好的意思,可是,她觉得自己这副样子像是很好的吗?

 跟在容溪身后的孝儿也有些蒙,对着冷亦修匆匆的行了个礼,连忙跟着跑了进去。

 冷亦修瞠目结舌,他很想追上去,可追上去之后说什么?他的眼睛追着那道清丽的影子,心里打着追过去的念头,脚却像在地上生了一样,他第一次知道,人体还可以纠结成这样。

 容溪泡在沐浴桶里,轻轻的闭上眼睛,想着刚才冷亦修站在月下的身影,不由得抿了抿嘴

 來自现代的容溪,对于一夫多这事儿根本就是排斥的,连想都不要想,她独自、自主、坚强,从來都不信能够靠男人得永生,唯有自己才是最可信的,虽然她不得不承认,和冷亦修关系缓和下來的这短短的时间里,她的心慢慢变得温暖,这种家的感觉让她觉得舒服。

 但,也还沒有到恋的程度。

 特别是这家里会突然再出现另一个女人的时候。

 容溪心里很清楚,容秋不是苏婷,这两个人根本沒有什么可比,关键的区别就在于冷亦修的心里是有容秋的,而且当初他失魂落魄、借酒浇愁的样子她是亲眼看见过的。

 而她自然也敏锐的感觉到,冷亦修对自己也是有感觉的,可是,他会如何抉择?容溪清楚的看到冷亦修站在月光下时的迷茫,她什么都沒有说,只是愿意等,愿意给他一个机会。

 自己在这异世,这是第一个给自己家的感觉的地方,她不想轻易的放弃,未曾争取便离开,那不是她容溪的个性,当然,如果冷亦修一直做不了决定,那么…自己也不会一直等。

 等待,亦需要底限,容溪的骄傲不允许她无休止的等下去。

 孝儿站在一边,看着映在灯光里的容溪的俏脸,她总是觉得小姐变了,这段时间简直就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让她总是睁大着眼睛都看不过來。

 想着今天晚上小姐的反应,难道她…还是心里有张洋的?孝儿想完自己就先摇了摇头,不,不是,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孝儿从容溪的神情中感觉得到。

 如果是之前那个娇弱的小姐,也许是有这种可能的,但是现在不会,现在的小姐…果断、坚定、冷锐,那种得不人不敢正视的英气和睥睨,小姐的眼中看得见天下,看得见山河万朵,可是落不到一个张洋的身上。

 孝儿杆,紧紧的握了握手,在心中对自己说道:无论如何,一定要好好的跟着小姐,这样自己才可以不受人欺负,这样想想,只有一路走下去才好。

 次,冷亦修早早的吃过了早膳,转身就去书房,自己都感觉十分的匆忙,他一边走着一边忍不住问自己,到底在躲什么?

 容溪却沒有刻意的改变什么,按照平时的时间习惯,她刚刚换好了衣服正准备去制药的院子,就听到孝儿一声惊喜的喊道:“小姐,快看,那是什么?”

 容溪顺着孝儿手指的方向望了过去,只见在天空中有一只蝴蝶形状的风筝,今天的天气很好,蓝色如绸,天空中的白云像是一朵朵柔软的棉花糖,轻轻的飘來飘去,这样一只蝴蝶风筝出现,引來了几只小鸟也好奇的叽叽喳喳的转了过來。

 可是,容溪却并沒有孝儿那么惊喜,她的第一反应就是事出反常必有妖,來王府这段时间,还是第一次看到风筝,而且这只风筝放得极低,这不放那不放,偏偏出现在红袖苑的上空,这都正常吗?很明显,这其中必然有蹊跷。

 她微微敛起眸光,很快,在那只风筝的下端,也就是蝴蝶翅膀的最下面发现了一个长方形一样的东西,薄薄的,看上去像是一个信封。

 她了然的一笑。

 索也不去其它的院子了,反而坐在廊下等着,孝儿本來兴奋的,转头一见容溪这般表态,眨了眨眼明白了这其中定有其它的玄机,也闷声不响的转头跟着容溪走回廊下,做自己该做的事。

 果然,时间不大,那只风筝的线不出意外的断了。

 而那只风筝也便摇摇晃晃的掉入了红袖苑的院子里,容溪微微笑了笑,角的笑意在阳光有迫人的冷意,孝儿不动声的上前,在那只风筝上发现那封信的时候,看到那信封上的字体,不指尖微微颤了颤。

 容溪看着拿着那封信走过來的孝儿,她抿着嘴,一副言又止的样子,眼神也有些躲闪。

 容溪伸出手,孝儿却有些犹豫,目光也不敢和容溪对撞,只是诺诺的低着头,捏着信封的手指更加的用力,指关节都有些微微的发白。

 容溪沒有说话,她依旧伸着手,目光沒有温度,只是那么看着,一双眸子像阳光下闪光的冰凌,夺目却冷光四

 孝儿终于像是狠了狠心,把手里的东西往前一递,在接触到容溪手指尖的时候,那信封都在微微的抖。

 容溪的目光转到那个信封上,上面是俊秀的笔字,不同于冷亦修的力透纸背的冷峻坚,那是一种來自文人的字体。

 想到能够和原來的“容溪”扯上关系的文人,还可以以这种方式传递信息,又能够让孝儿呈现如此表情的人,再联想到刚刚归來的容秋,容溪很快便想到了一个人:“张洋。”

 她勾了勾,心中一下子就明白,这不过是容秋又耍的手段罢了,只可惜,容秋不知道的是,现在容溪已经不是以前的容溪了。

 她轻轻撕开信封,从里面出两页信纸,上面的笔迹俊秀飘逸,看得出來措词十分的小心谨慎,里面的情意更是随字里行间洋溢而出,字字情深意切,句句情意深重。

 容溪不动声,一字一字的看过去,张洋这样送进一封信來,绝对不会是只为了表达一番情意这么简单,而容秋更不会蠢到想用这一封信來陷害自己什么,毕竟,只是薄薄的两页纸,随时可以付之一炬,什么痕迹都不会留下。

 果然,在最后的一小段,才真正说明了写这封信的意思所在“溪妹,但望你可以看在昔日的情分上,傍晚时分來城郊的梅雨亭一见,以慰相思之苦。”

 短短几个字,容溪看着它们,不觉得笑了笑,只是眼中的冷意更加明显了一些,这才是这封信的真正意义所在,之前通篇全是一些废话而已。

 约自己前往?容溪知道,绝对不会只是“前往”这么简单,容溪略微思索了一下,沒有再犹豫。

 “孝儿,”她转头看了看站在一边心神不宁的孝儿“这个张洋…”

 “小姐,”孝儿急忙说道“他不过是一个书生,您现在贵为王妃…再说,张洋是中意二小姐的,否则的话也不会带她走了,您可别…”

 孝儿的脸色通红,言语中带着急切和关怀,看得出來是碍于奴婢的身份,否则要说的话绝对不只这么几句,但是她言语之间出來的对容溪的关切和担忧却是真实存在的。

 容溪看着她这副样子,心间温温软软的,有一个真心关切你的人,这种感觉还真是不错的。

 可是她并不是只看到孝儿的急切,她还能过这封信看到一些其它的东西,比如容秋的阴谋,还有,那个张洋难道真的爱容秋爱到了这种程度?居然可以和自己私会?

 她觉得有些不可理解,这古人的思维逻辑还真是特别,不过,这对于來自现代的她,她的眼界更宽,心更广,完全沒有那种所谓的夫纲、或者说是被男人看到一眼肌肤就得嫁给他或者就要羞愤而死的意识,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满大街的吊带衫、透视装都是干什么用的?用來让游魂穿的吗?

 所以,这样的容溪更想知道的是,容秋和张洋到底要搞什么鬼,难道自己一个见多识广的人,还怕了这两个人不成吗?

 她递给孝儿一个安抚的眼神“孝儿,你的担心我明白,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我不会犯你所想的那种错误。”容溪很泰然自若的说道,让人一听便会产生不可抗拒的信任感。

 孝儿听到她肯定的话,不由得轻轻吁了一口气,然而,这口气还沒有吁完,就听到容溪再次说道:“去我是一定会去的,我一定要去看看她们到底想干什么,否则的话,此计不成,还会有第二次,不如一次來和断的干净。”

 孝儿的脑子跟不上容溪说话的节奏,但是,停下來转念一想,也觉得她说得有些道理,她看着容溪眼中的神色,这样的光芒四,这样的人…怎么会做那种糊涂事,又怎么会和张洋那样的人走在一起?

 孝儿这样想着,便用力的点了点头,沒有继续想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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