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难得……难得!
醉香楼位于京都最繁华的大街,门前车來人往,热闹非凡,而且在这里吃饭的人非富即贵,不是一般百姓能够招惹的起的。
所谓客大欺店,店大欺客,自古皆是一理,在这里当个跑堂的小二比在一般的酒楼当个掌柜的还要神气三分。
阳光明媚泼洒,门前扫得非常干净,一片阳光折
,地面如铺了细碎的黄金,正值午饭的饭点儿,一拨接着一拨的客人陆续到來,门口的
宾小二嗓子脆声声的一声一声的报着。
不远处路口停着一辆马车,里面的两个人正在窃窃私语,其中一人手捻起窗帘,目光灼灼的盯着外面,看着酒楼火爆的生意,脑子里盘算着是不是也要自己弄个生意做做。
不过,自己除了毒就是医,其它的好像也不太会吧?开个什么呢?毒药馆?或者是…医馆?
对面的冷亦修完全不知道某人脑子里的念头已经和眼前的
离了十万八千里,他看着容溪姣好的侧脸,阳光在她脸上镀了一层淡淡的光泽,她的发高高束起,耳垂晶莹如珠,他清了清嗓子,调转了目光。
本來两个人说好,王府里的事情交给容溪,外面醉香楼里的事交给冷亦修的,可是容溪的事情处理的飞快,快刀斩
麻,干净利索,而他这边显然沒有府里的事情那么好处理,所以,容溪又跟着一起來了。
看着她扮成男装的样子,英姿飒
而不失儒雅,眉眼清秀,虽然戴了面具,但根本挡不住那双眼睛的神采,仿佛倾了一天的星光,皆入那双眼中,令人的心都跟着怦然一动,随即他在心里冷哼,怪不得凝月那丫头会心动。
“这里的生意一直不错,老大别的沒有,这经商的头脑可算是出挑的,”冷亦修开口说道。
“这也不错啊,最起码不愁钱花。”容溪目光落在酒楼门口的各
马车上,其中不乏骑马來的,
水亮,一看就不是凡品。
“怎么你觉得在王府愁钱花吗?”冷亦修挑眉问道。
容溪翻了翻白眼,放下了帘子,对面这个男人真是越來越小气了,什么事情都能联系到自己的身上,有时候都莫名其妙。
“咱们也去吃一顿吧。”容溪岔开了话題“你不愿意去我就自己去。”
冷亦修眉毛皱了皱,这个女人…就不能好好的轻声温软的说一句吗?但他还是讪讪的说道:“我也去。”
容溪挑帘跳下了马车,冷亦修紧跟着下來,
低了声音说道:“你这次的面具和上次的不同,如果有人问起,应该找个什么身份?”
“仵作的表哥,唔…说是个医者好了。”容溪的脚步连停都沒停。
冷亦修盯了她的背影两秒钟,她怎么撒起谎來连草稿都不带打的?!
“客官…”小二满脸堆起笑意,弯着
打招呼,眼睛在两个人的身上掠了一遍,外袍、
带、配饰、靴子都一一掠过,然后目光在冷亦修
间的玉佩上一凝,随即脸上的笑意更浓,侧过脸上冲着楼上喊道:“三楼雅间!准备伺候着!”
冷亦修神色不动,连眉桃都不带动一下,在酒楼里跑堂虽然不是什么高等的活计,但是人必须要聪明机智、心思灵活,特别是要有超凡的眼力,这小二就是一个不错的,三楼,是皇亲国戚才能够上得去的。
这里一共分为三层,一楼是有钱的富商,无论你多么有钱,哪怕富可敌国,但始终都是商,入不得那些尊贵人的眼,也上不了太高的台面,在这里你只能乖乖的呆在一楼。
二楼是国家大员,给那些微服的官准备的,比上不足,比下有余,踩着别人的头顶,同时也居人之下,让他们别忘了自己的本份。
三楼是皇家王爷才有资格上來的,是大皇子的外祖父给各位兄弟安排的。
按说皇子是不能随意结
大臣的,这都是历代君王最忌讳的事情,可是來这里吃饭都沒有人穿着官服,而且各自在不同的楼层,至少表面上是如此,而且,这里的人老板是大皇子的祖父,毕竟不是大皇子本人,总不能让大家都不吃饭吧?
何况,在这喧闹的大街上,谁谈事会选择这种地方?这也无非就是向皇帝表个态,自己只是想开个饭馆挣点钱花,并沒有什么不轨之心。
反正目前为止,皇帝老爷子还是信的,沒有说过什么。
这些大概的情况冷亦修已经向容溪介绍过,所以,容溪在听到小二喊三楼的时候,目光微闪,也不
觉得这个小二是个伶俐的人。
两个人正准备抬脚进去,街上不远处响起了马蹄声,由远及近,容溪抬头望去,那边來了两匹马,当前是一匹枣红色的马,
水亮,四肢健壮,奔跑时肌
鼓起,枣红色的
在空中飞扬,的确不错。
马上一人穿着一身天蓝色的长袍,
间系着月白色的
带,上面镶着几块绿色的宝石,他头戴金冠,乌黑的发束在里面,肤
微黑,一双眉毛飞扬,两只眼睛里闪着几丝得意的光,手中挥舞着黑色的马鞭,在空中扯出一条条黑色的弧。
“三哥,你也來吃饭?”來人勒住马,却并不下马,在马上问道。
容溪看着这位五皇子,微微向他身边靠了靠,冷亦修则是淡淡的说道:“是啊,來这里尝个鲜儿,不曾想五弟也來了。”
“嗯,听说这里的菜味道不错,不少达官贵人都喜欢來这儿,不知道三哥今天约了谁?”他的脸上带着微微笑意,嘴里说出的话却凌厉如刀,谁都知道王爷私自拉帮臣子是见不得光的事情,他居然在这里就说了出來。
别说根本沒有此事,传到皇帝的耳朵里,那老头子一个不高兴,还会管你真有还是假有?
冷亦修冷然一笑“五弟这话说得有意思,不过是來吃个饭,带着嘴來就可以了,听五弟这话的意思,莫非是约了什么重要的人物,不希望被为兄看到?”
“哼。”五皇子冷冷一哼,砸出去的话被人家软软的拨了回來,他挽了挽马缰绳,扭头看着容溪,眼神中闪过一丝诧异“不知这位是…”
“草民见过五皇子。”容溪施了一礼,双手抱拳,身子略向前弯,垂下头的瞬间,眼底闪过一丝狡黠的笑意。
“罢了。”五皇子在马上淡淡的应了一声,傲慢的打量着容溪,微微一笑说道:“沒有想到,三哥身边总是能有这出挑的人才,真是难得…难得!”
他的话带着淡淡的讥讽,嘴角扯出一丝暧昧不明的弧,眼底的笑意微闪,怎么看都像是别有深意。
冷亦修面上一冷,正想要回击,哪里想到变故突生!
五皇子身上的马突然烦躁的打起了响鼻,蹄子不停的在原地踏着,头也來回的摆放,焦躁不安。
马上的五皇子急忙拉住马缰绳,想要控制住它,刚才在马上趾高气扬的说了半天话,现在灰溜溜的下马來多沒有面子!
然而,那马却越來越烦躁,蹄子不断的踏着地,一双眼睛也开始瞪得大了起來,冷亦修一见这马情况不对,急忙不动声
的挡在容溪前面,两个人往后退了一步。
刚刚退开,这马突然一声嘶鸣,前面的双蹄离了地面,身子几乎竖立了起來,五皇子哪里想到这马说立就立,一个不防备“扑通”一声从马上滚了下來。
他身边那匹马上的人急忙下马上前,正想要过來扶起他,那马似乎惊得更加厉害,高高扬起的蹄子马上就要狠狠落下!
五皇子看着那越來越大的马蹄,心都快跳出來了,这要是踩到身上不死也得重伤!來拉他的那人此刻更急,不顾一切的一捞,也不管拉住了哪儿就往外狠狠的用力一拉,五皇子顺势跟着一翻滚。
“哐!”马蹄声响起,狠狠的踩在了地面上。
那马犹自发狂,冷亦修正要上前,容溪却微笑着抢先一步,她一手拉着缰绳,一手轻轻的拍着马的脖子,轻轻几下,那马竟然慢慢的安静了下來。
冷亦修微眯着眼睛,绽出一丝惊喜的光,而容溪已然冲着地上的五皇子一笑“五皇子平
骑的马居然也能说惊就惊,真是难得…难得!”
她最后一句的语气学着刚才五皇子的语气,腔调都一模一样,冷亦修抿了抿嘴
,眼中的笑意一
。
五皇子此刻狼狈至极,刚才手下人救他扯住的是他的一条腿,大力之下连靴子也扯了下來,他赤着一只脚,在地上滚了几滚,而刚才酒楼前刚刚泼洒过…他蓝色如海的衣袍瞬间变成了雨后翻着白泡的死水。
听着容溪的话,他的脸色青灰,咬着牙一拐一拐的过來,狠狠的说道:“这马真是该死!拉下去!杀了!”
他的话杀气腾腾,说的是杀马,眼睛却盯着容溪。
容溪面色不改,心中却一紧,这么好的马,如果杀了也太可惜了,总起來说也是受了自己的连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