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轻薄
见傅卿宝没有说话,那妈妈就循循善
道:“夫人说,您的委屈,她都知道了,她也心疼您,想来看看你,只不过,只要您还想留在襄城伯府她就不能
面,难道你舍得夫人让你婆婆指着鼻子骂?”
“那怎么办?”傅卿宝的确是舍不得离开襄城伯府的,可要她就这么算了,她又十二万分的不甘心:“难道就这么算了?那也太便宜戴邦玉了,我苦命的孩子就这么没了。”
说这儿,她又哭了起来。
“小姐,当务之急,是您要再次怀上孩子,只要你生下长子,世子你若是想留就留,你若是不想留,大不了…”她以手做刀,做了一个杀的姿势,说不出的
刻。
傅卿宝先是心头一跳,接着就怔怔地不再说话。
那妈妈知道傅卿宝听进去了,就跟傅卿宝告了别去了襄城伯夫人的院子,她一进门就给襄城伯夫人赔礼,说傅卿宝年纪小不懂事,让襄城伯夫人一定要多多担待。
襄城伯夫人已经恢复了理智,但是她还是气得不行,心里想着一定要休了这恶妇,就算休不掉,也要好好教训教训她,让她吃够苦头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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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事一共做三天,二夫人就要在潭拓寺住两个晚上,傅卿和当天下午就要回去。
知客师父送了傅卿和一行人到山门,等傅卿和的马车启动了才转回寺里。
回去的时候不像来的时候那么赶时间,她们只要在京城关门之间到就可以了,所以她们并不着急。
因为是官道,所以路面十分平整。
半夏与木棉时不时
了车帘看外面的风景,傅卿和却想着卫昭,不知道他有没有按时吃药,烧退了没有,希望他能快点好起来,自己回去之后要不要再去看看他呢,按说应该去的,可是昨天…
一想到昨天自己
躁躁,手忙脚
扑倒了卫昭的怀中,傅卿和就觉得两只耳朵发烧。
真是太尴尬了!
“噼里啪啦…”
突然想起一阵震耳
聋的鞭炮声,众人吓了一跳,反应过来之后,半夏赶紧去捂傅卿和的耳朵,她的手还没有伸过来,就听到马儿一阵嘶鸣,狂野地奔了出去。
车子哐哐当当,上下颠簸,马儿拐上了旁边的一条小径。
车里的几个人被撞得七荤八素,在傅卿和的提示下死死抓住车壁。
不知道跑了多久,马儿终于停了下来。
傅卿和正要松一口气,突然就听到一阵兴奋的调笑声。
“来了,来了,这是条大鱼。”
“哎呀,没想到这车还
华美的,看样子咱们能大干一票了。”
全是男人的声音,傅卿和不由心头一凛。
“你们要干什么?”车夫惊恐万分:“你们好大的胆子…”
他的戛然而止,傅卿和就听到一个人倒地的声音,她吓得脸色发白。
她们遇上强盗了,车夫难道已经遇害了吗?
该怎么办?
半夏与木棉也是一脸的惊恐。
傅卿和神色慌张,如临大敌,该怎么办?车里全是年轻女子,一旦落入那些人之手,傅卿和光想想就觉得
骨悚然。
如果能知道那些是什么人就好了,这样就能知道他们是为什么而来。紧紧是一时巧合撞上了,还是他们本来就处心积虑地跟踪自己?
傅卿和脑子飞速地旋转着,傅家到底有那些仇家,难道是仇人寻上门来了?
“诸位好汉,我家大人是个普通的京官,我护送小姐来潭拓寺上香,路上惊了马,遇上各位好汉,也是我们的缘分。”李护卫大声道:“我们今
出来的匆忙,银子带的并不多,这里有两张五十两的银票,给各位卖茶喝酒,各位放我们回去,就当大家
个朋友。”
“哈哈哈哈哈…”李护卫的话一落音,傅卿和就听到一阵猖狂放肆的嘲笑声:“两张五十两的银票,你当打发叫花子呢,真是笑死我了。”
“我们不要财,只要你家小姐回去做
寨夫人,哈哈哈。”
傅卿和脸色变了又变,这些人说的分明是地道的京话,八成是常年混迹于京城的地头蛇。
京畿重地、天子脚下根本没有什么土匪敢把山寨老巢建在这里,就连离京城五十里外的通州都没有土匪,更何况是这里?
所以,他们是故意装成土匪要掳走自己,至于说是什么
寨夫人,更是无稽之谈,难道他们随便拦一辆车就要把人抢走做
寨夫人,他们怎么保证里面就一定有年轻的女子。
可见这些人是冲自己来的。
在猖獗之至的笑声里,李护卫握紧了手中的剑,厉声说道:“我家主人在京城虽不是什么大人物,但也认识的门生故旧也不少,今
小姐出门,家中都是知道的,小姐迟迟不归,家里的人恐怕一会就要来找,我虽然读书不多,却也知道主辱仆死的道理,要劫我家小姐,先从我尸首上踏过去”
傅卿和知道李护卫这样说,一方面是为了震慑这些人,让他们知难而退,另外一方面却是为了混淆自己的身份,保住自己的名节。
“咦。”车外面响起一个男人的声音:“想不到你倒是个忠仆,只不过年轻人,这事情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这样的主子不值得你送命。”
他的语气里有几分轻薄,好像傅卿和为人很不堪似的。
这些人为了自己而来,却又有些看不起自己,对于李护卫的忠心却很欣赏,看来,只要自己出去了,说不定可以保其他人一命。傅卿和算了算,就觉得与其让所有人都跟着自己送死,还不如自己一个人出去。
若是自己能逃脱了,自然最好,就算逃不掉,死自己一个也好过全军覆没的好。
傅卿和拉过半夏跟木棉的手,低声
代了几句话。
“噌”的一声,李护卫拔出了
间的佩剑,神色凛然不可侵犯:“值不值得你说了不算,不用废话了,有我在,你们休想动我家小姐一
毫
。”
那伙人根本没有将李护卫放在眼里,又大声笑了起来。
笑声中,那个头头吩咐道:“既然如此,那我们就不客气了。”
场面一下子就变得有些剑拔弩张。
“慢着!”马车里突然传出一个女子的声音,这声音又娇又软,还中气十足,外面的那伙人都愣了一下。
声音落下,傅卿和从马车里走了出来:“既然你们要的人是我,我跟你们走就是,不要伤及无辜。”
傅卿和环顾四周,见她们被一群黑衣蒙面的人团团围了起来,这情况对她们很不利,看来想逃跑是不容易的,自己必须要徐徐图之。
她穿着月白色竖领对襟大袖衫,素雅的很,头上还带着帷帽,虽然看不到她的脸,那些人依然瞪大了双眼,目不转睛。
李护卫就十分着急:“小姐,你怎么会出来了?你快坐回去,这里交给我。我就是拼死也要护你。”
傅卿和心下感动,低声道:“你如此忠心,我又岂能让你去送死,你先回去,总不能我们所有人都折在这里吧。”
李护卫双眼通红:“是,小姐,属下定不辱命。”
“好!”那头头好像料到傅卿和会这样一样,一点也不吃惊,他击掌道:“不愧是大小姐,就是跟旁人不一样。既然如此,其他人都走吧,但是马车要留下,这大小姐娇滴滴的,可不能跟我们一样骑马。”
傅卿和知道,他这是为了拖延时间,让李护卫他们不能及时通知其他人。
让傅卿和欣慰的是,车夫并没有被杀害,只不过是晕过了过去。
看着李护卫与其他人越走越远,那头头才轻声笑道:“大小姐,你果然聪明,看来你应该早就知道消息了吧,既然如此,那就省的我再费口舌跟你解释了。大小姐,你上车吧。”
突然一个瘦小的男人窜了出来:“大哥,你还真是怜香惜玉啊,正好嫂子去世了,干脆你留了这大小姐做我们小嫂子得了。”
他的话一落音,身后就想起此起彼伏的应和声:“是啊,大哥,瘦猴说得没错,你屋里是该添个人了。”
“休要胡说八道!瘦猴是猫
灌多了满嘴胡吣,你们也猪油蒙了心不曾?”那头头冷冷说道:“这些大户人家的龌蹉事,岂是我们能参与的?瘦猴下去!”
众人闻言面面相觑,瘦猴讨了个没趣,有些不甘心地退了下去。
就在傅卿和以为他要离开的时候,他突然上前两步跑到傅卿和面前,一扬手,将她头上的帷帽摘了下来。
“这女的好漂亮。”他声音里有掩饰不住的兴奋:“兄弟们,你们快看!”
他的话刚落音,那头头就将帷帽从他手中夺过,递给傅卿和之后就一转身劈脸给了那叫瘦猴的男人一巴掌。
瘦猴被打得一个趔趄,摔倒在地。
“小姐,上车吧。”那头头对傅卿和说道:“你莫怕,我们虽然
鄙,却也知道拿人钱财的道理,你放心,我定然将你平安送到你情郎面前。”
情郎!什么情郎!傅卿和心中万分惊诧,脸上却丝毫不
,等上了马车,又飞快地思索起来。
他劫了自己,却说自己之前就知道,还要把自己送到情郎前面,难道说是有人冒充与自己有私情,并以此诳了他们劫自己去跟那人汇合?
到底是谁?
傅卿和的脑海里不由想起上午有一辆车一直紧紧跟随她们的事情,难道幕后指使当时就在那辆车里?
傅卿和握紧了拳头,可恨自己连对方是谁都不知道。她本来还打算半路逃跑,可这围得这么紧,自己根本没有逃走了机会。
不过,她现在改变主意了,她要知道那个人是谁。
马车启动,外面传来瘦猴抱怨的声音:“不过是个跟人私奔的女表子,大哥你何必这么礼遇她,还给我没脸,打了我一巴掌,哎呦,哎呦,好疼。”
“与人私奔虽然可恨却也可敬,天底下有几个人愿意抛弃一切为爱走天涯呢。”
声音很近,傅卿和没有想到居然是那头头亲自驾的马车。
“大小姐,等你跟你情郎做成了好事,生米煮成
饭,到时候你家长辈只能同意你们的婚事了,到时候你可千万别忘记我们这些媒人啊。”
傅卿和一双手紧紧握成了拳,沉默不语。
兜兜转转,走了小半个时辰,马车终于停了下来。
“大小姐,到地方了,请下车吧。”
傅卿和下来,见马车停在一个十分玲珑小巧的院子门前,门前种了两棵桂花树开得正旺,朱红色的单扇门虚掩着。
那头头上前去叩门,从里面走出来一个身穿深灰衣裳的小厮,傅卿和注意到他的
间挂着两个月白色荷包,傅卿和一眼就认出来布料是姑苏宋锦。
能用得起姑苏宋锦的人本来就不多,居然连小厮都能用,可见掳她来的人出身富贵之家。
小厮看了傅卿和一眼,眉开眼笑地将一包估计是金银的东西交给那头头:“行了,干得不错,这是少爷让我给你们的。”
那头头颠了颠那包金银,一脸的满意:“人交给你了,我们走了。”
他二人交接完毕,那头头就带喽啰骑马离开,一阵喧闹的马蹄声之后,这群人消失的无影无踪。
那小厮笑得很谄媚:“三小姐,请吧,我家世子等候您多时了。”
傅卿和的脸上多了几分凝重,看来自己猜的没错,这人的确是冲着自己来的。
她跟着那小厮进了院子,发现院子内有乾坤,外面看着虽然不大,里面却很开阔,居然是个很大的花园,花木扶疏中,隐隐可见青砖碧瓦。
傅卿和跟着那小厮一路走到正房,见正房门口站着五六个身材魁梧的壮汉,她的心就顿了顿,她手里有药,只够
晕三两个人的,该怎么办?
“三小姐,请吧,我家世子就在里面。”那小厮贼眉鼠眼,嘿嘿一笑。
事到如今,怕亦无用,傅卿和反而平静了下来。
她走了进去,正房里面是古
古香的摆设。
一个年轻的男子一脸惊喜地
了过来,他张开双臂,跑着朝傅卿和扑过来,一脸的
|
:“哎呀,我的美人,你可想死我了。”
傅卿和两世为人,还是头一次遇到这种无
之徒,她心里大怒,却也知道眼下形势不由人,她强忍着冲动告诉自己,要忍,忍到合适的时机,就可以用药
倒他。
她转身跑开,他扑了个空,整个人撞到旁边的桌子上,桌子上的一套茶具就掉到地上,叮铃铛铛响。
呼啦啦,那小厮在前,几个大汉在后,一起闯了进来。
小厮更是绷着脸,一副紧张的样子:“世子,没事吧?”
“谁让你们进来了?”被人打扰,那人心情十分不
:“滚、滚、滚,滚得远远的,没有本世子的吩咐,再进来我打断你的腿。”
“是、是、是。”小厮一脸讨好地退了出去,还将门带上了。
“嘿嘿,三小姐,小生戴邦玉,这厢有礼了。”他满心的
火,却故意做出斯文有礼的样子对着傅卿和一个长揖:“三小姐,请将帷帽摘下来,让我一睹芳容吧。”
戴邦玉!
傅卿和又气又恼,恨不能一脚将眼前的人踢死,她紧紧捏着袖口,放软了声音:“戴公子,你可是襄城伯世子?”
“不才,正是在下,原来三小姐认识我!”戴邦玉两眼放光,朝傅卿和又进了几步:“三小姐,自打中秋那晚我见到了你,我整颗心都丢在了你身上了,一直想亲近小姐,却苦于没有门路,三小姐,我想你想的魂都快丢了,还请三小姐怜惜,救我一命。”
说完,他突然朝前走了几步,做出老鹰抓兔的样子,一把掀开了傅卿和头上的帷帽。
傅卿和
出真容,戴邦玉再也
不住心里的
火,他把帷帽一扔,上来就要抱傅卿和。
“三小姐,你知不知道我心里头爱死了你了,恨不能马上就与你做了夫
。”
傅卿和听着他口中
词
语,气得浑身
颤,抓起旁边的一个花瓶就丢向戴邦玉,因为她又气又怕,手有些发抖,这花瓶没有碰到戴邦玉就落了下来,哐当一声,摔了个粉碎。
“好烈的
子,我喜欢。”戴邦玉摩拳擦掌,一把将
子退了下来,
出两条光溜溜的腿。
傅卿和尖叫一声,忙闭了眼睛。
戴邦玉一边
衣服,一边得意的笑:“怎么样,满意吧,等会我让你,哈哈哈…”两人你追我赶,在屋里跑个不停,花瓶摆件不知道碎了多少个,戴邦玉渐渐就失了耐
,阴沉着脸瞪着傅卿和。
“三小姐,凡是本世子看上的女人,还没有能逃脱过我的手掌心的,我劝你乖乖听话,否则我就要不客气了。”
看着他脸色不虞,气
吁吁,傅卿和却觉得机会来了:“你要如何不客气?”
戴邦玉猖狂一笑:“我只要点了这遇仙合
香,不出一盏茶的时间,你就乖乖求着本世子弄你,不知道三小姐跪下索求本世子将会是什么样子呢?”
好无
!傅卿和觉得自己的肺都要气炸了,脑子更是嗡嗡作响。
事到如今,她必须要用那
|药了,她强忍着恶心,放软了声音道:“世子,我虽养在深闺,却早就听闻你的英名,今
一见,不想戴郎如此倜傥,让人…让人…”
傅卿和说着,羞红了脸。
戴邦玉闻言大喜,丢了香跑过来拉着傅卿和的衣袖:“三小姐,你唤我戴郎,这、这竟是真的吗?”
“是真的。”傅卿和见他拉着自己的衣袖,心里几
作呕,脸上却一点不显:“今
合该你我有缘,只是我不喜欢旁边有人,我怕那几个人会像刚才那般冲进来,戴郎,你遣走那几个人,我自会、自会遂了你的心意。”
“好、好、好。”戴邦玉如今心里只有
火,哪还有理智,也不顾自己衣衫凌乱,打开门,冲着那几个人大嚷:“你们,赶紧走开,走远点,走得越远越好,快点!”
那小厮挑挑眉,笑得心知肚明:“恭喜世子又要做新郎官了,我们这就不打扰世子
房之乐了。”
说完,他一挥手,那几个大汉就跟着他走开了。
戴邦玉回身关门,一脸的讨好:“好人儿,我快死了,你赶紧给我了我吧。”
这一次傅卿和没有躲,他将将跑到傅卿和身边,傅卿和一抬胳膊,一个手刀砍在了戴邦玉的左颈上,戴邦玉瞪大了眼睛,然后晕倒在地。
傅卿和见他倒了,尤不放心,用脚尖踢了他两脚,见他纹丝不动,这才放下心来。
她蹬蹬后退两步,坐倒在椅子上,大口大口地
着气,按着
口,一脸惊惶地发抖。
她很怕,刚才差一点戴邦玉就要得手了,说不怕那是假的,两世为人,她还是头一回遇到这种事情。
她脑子嗡嗡作响,身体更是紧紧绷成了一条线。
好险!终于躲过了这一关。
她端起桌上的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茶,递了嘴边却“呸”了一声将茶水泼到地上,茶水里竟然也下了药,好歹毒的心思。
她厌恶地瞪了一眼地上如猪狗一般的戴邦玉,狠狠咒骂了几句。
这样一来,她的精神比刚才放松了不少,她这才感觉自己后背
漉漉的全是汗。
她一开始跟爷爷学习针灸之术的时候,爷爷就告诉过她,身体有几个地方不可随意动,其中一个就是颈外侧,如果狠狠打了那里,人就会因为颈动脉、颈静脉和
走神经受到打击而昏
。
傅卿和刚开始学的时候还觉得
好玩,趁哥哥不注意的时候曾经砍过哥哥一次,当场就把她哥哥给砍晕了,当时把她吓得要死,以后再也不敢随便
砍了。
那件事情给她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戴邦玉靠近她的时候,她本来等戴邦玉搂了她之后再用
|药|
晕他的,可是当她看到戴邦玉像狗一样长着大嘴,留着口水冲她扑过来的时候,她实在没忍住就砍了过去。
这一记手刀几乎是用了她全身的力气,因害怕而突然爆发出来的能量全集中到了手上,戴邦玉自然晕了过去。
她手软脚软地瘫在椅子上,等呼吸变得平稳了,才中袖子里掏出那块沾了药的帕子捂在了戴邦玉的口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