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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0:马上组织抢救,就在此刻是最
 顾竞然往里面走,冲还站着门口的顾亦北大喊着:“马上叫值班医生组织抢救!”

 裴靖东的身子往后退一步,给顾竞然让出位置来。

 顾竞然急眼的冲裴靖东吼道:“愣着干嘛,快点把病人放平在上!”

 裴靖东是完全就傻掉了,被这么一吼醒了神,火速的拖起秦立国往上去放。

 千凤听到动静从休息室里出来,站在门口傻眼了…出事了,出事了!着急的拿着手机去拨号码,打的是方桦的手机。

 方桦在外面喝了点酒,刚到楼下,手机响了,千山拿过来一看是千凤的号码,想也没想的就接了起来…

 接起来,照例听不到千凤的声音,却听到对面传来的杂乱声——

 “血下降。”

 “血氧下降…”

 “顾医生,心跳也在下降…”

 千山对着电话说了句:“我们马上过去。”

 说罢扶住刚下车的方桦说了句:“大少,我们得赶回医院,秦立国出事了!”

 方桦酒瞬间就醒了,回身飞起一脚踢在车身上,大吼一声:“还愣着干嘛,开车啊!”赶到医院的时候,就见走廊时裴靖东倚墙靠站在那里。

 方桦那个火气蹭的一下就上来了,二话不说,上去抓住裴靖东就招呼上去了。

 “靠,他妈的,我说了你会后悔的,我说了的,为什么不听为什么不把郝贝找回来!”

 裴靖东本来就不好受,万蚁钻心般的,也是憋了满身的火气,事儿怎么就这么寸呢?又听方桦这话,当下就眯了一双虎眸,这里面肯定有他不知道的事,肯定有文章。

 “方桦,是你,是你对不对,你他妈的是不是让人做了什么手脚的?”

 只见他如破笼而出的雄狮一般,一拳头砸回去,胳膊肘卡住方桦的脖子蹭的他在墙壁上。

 千山见自家大少吃亏自然是要上的,可是他还没近身呢,裴靖东背后跟长眼晴了一样,斜踢了一脚,刚好踢在千山那打着绷带的胳膊上。

 千凤扶起千山,眼底一片肃杀之意。

 “你们最好别过来,不然我真能弄死他的!”裴靖东冷冷的声音响起,就这么片刻的功夫,眼晴里像是爬进了只血蜘蛛一般,织起了密密麻麻的红血丝。

 千凤一怔和千山对看了一眼,正好听到方桦开口:“你们都边上看着,我今天倒要看看他敢不敢把我弄死的。”

 方桦是吃准了裴靖东就是说狠话,你是一个军人,你把我弄死,你弄啊,弄啊,你敢吗?

 这个身份首先就得你一头,让你只能放狠话做不出狠事来。

 “方桦,你还真别我!”裴靖东着方桦脖子的胳膊肘用了力。

 方桦多狡猾啊,没理裴靖东,反倒看向裴靖东侧后方电梯的方向大喊着:“郝贝!”

 裴靖东这么一愣,往电梯处看过去,方桦就这么一个功夫反击了回去,离了刚才被动的局面。

 方桦动的时候裴靖东就知道上当了,愤恨的骂着:“小人!”

 方桦回了一句:“兵不厌诈!”

 俩人的打斗还在继续,没一会儿就发展成了群架了,顾亦北自然是帮着裴靖东的,虽说是三对二,但千山受伤,千凤又是个女人,而裴靖东则是特种兵出身,这战斗力本身就是一个顶俩的节奏,更别说还有一个顾亦北帮忙。

 打的不亦热乎,方桦方渐呈弱势时,病房的门被从里面开了。

 顾竞然第一个走出来,一双眼晴像冬日里的寒冰一样扫过在打架的几人,勾冷笑:“还打呢,有你们哭的时候。”

 不打了,裴靖东收手,方桦也收手。

 动作一致,口吻也一样。

 “怎么样了?”

 “没事吧?”

 都是期盼着秦立国不要出事的。

 顾竞然摇头:“情况不太好,抢救了近一个小时,其它方面还好,心跳还没有上来,我们怀疑还会出现其它器官衰竭的现象。”

 这进候主治医生也出来了,也是摇着头,说的跟这差不多的话。

 “医生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裴靖东着急的问。

 医生没说话,顾竞然却是冷冷的呛了起来:“为什么?这个得问你自己吧!”

 裴靖东那张老脸这是挂不住了,真就是因为自己把秦立国扔在这里的了?

 “你是不是还觉得你没做错什么?”顾竞然就见不得裴靖东这一副自以为是的样子。

 裴靖东低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顾竞然是非常相信心理因素可以影响疾病发展的这个理论的人,而且跟郝贝之前的沟通,也可以基本确定,秦立国是否能苏醒,差不多就是取决于心理因素。

 今天的事,你看着没什么。

 但郝贝从医院里被带走的事情,顾竞然也知道。

 秦立国的情况就这样,你说郝贝走了几天,全都是千山和秦佑安照顾的,千凤那就是个外人,秦佑安是自己人。

 今天倒好,秦佑安也走了。

 裴靖东来了,你倒是好好的把病人伺候了啊。

 顾竞然就特别想裴靖东一脸口水的,就她进门看到的那一幕,你有把秦立国当成病人吗?

 洗脚的时候,难道不能把他扶的坐起来,用枕头或被子给支在后面…你再急,难道不能喊千凤过来照看一下…

 那么冰冷的水,那样随意的位置,你还觉得自己伟大,怕是对自己父亲都没有做过的洗脚的活,你给这个人做了,但你还不如不做。

 顾竞然是真没给裴靖东留情面的,的裴靖东都想挖个地钻进去的。

 顾亦北扯自家小姑娘一把:“好了,咱们回去吧。”

 顾竞然斜了他一眼没吱声,好一会儿后,说有话跟方桦说,往前走了几步到走廊的尽头处。

 方桦随后跟上。

 顾亦北拍着裴靖东的肩膀:“算了,这种事,你也不想的,你也尽力了。”

 裴靖东悲切的一笑:“是啊只尽力了,却没有尽心。”

 其实顾竞然骂的很对,他活该啊!

 另一边,顾竞然看着方桦问:“这跟郝贝的梦是有关的吗?”

 方桦看向顾竞然,目光灼灼。

 顾竞然表态:“我是郝贝的心理医生,她曾在宁馨事件之前因为不能做梦的事情找我做过心理辅导。”

 方桦从口袋里摸了烟出来,没问顾竞然的意见就点了起来,沉默了一会儿后才回答:“尽管我也是无神论者,有些事真就存在着。”

 顾竞然点头,表示赞同。

 方桦看向病房的方向问:“会不会有事儿?”

 顾竞然摇头如实以告:“具体的,我想最好是把郝贝给找回来,不管是梦的问题,还是什么原因,有亲人在身上,以爱来感化,总好过这样孤单冰冷,可真就是生无可恋死又何惧了。”

 这么一通折腾已经是后半夜了。

 病房里留了两个护士值班监护,方桦和裴靖东也都在病房里。

 这个晚上谁都无心睡眠。

 同一片蓝天下,却有一人睡得香甜。

 郝贝被关在这个屋子里已经好几天了,她自己数着这是第四个黑夜了。

 像是一个犯人一样被关在这里,里面有一张,一张桌子,抽屉里还有几本心理学方面的书。

 有吃有喝,还能看看书,倒也不算太无聊,但这几天的梦却是让她惊慌的。

 她没有再梦到秦立国,反倒是梦到成片成片的玫瑰花,一眼望去全都是玫瑰花,火红的玫瑰,在遥远的尽头处,近天边的位置,似乎能看到一个女人的身影,离得太远了,只看到背影,及的黑色长发服贴在后背处,身量纤纤,应该是个美女。

 每个晚上她都做这个梦,每次都能往前近一步…

 …

 莫扬所在的地方这会儿还是白天,从外面回来就进了书房。

 没一会儿凤也推门而入,凤的脸色有点不好,苍白的厉害…

 莫扬从文件中抬头看过去问:“你脸这么白的,出什么事了?”

 凤的一股坐下去,颤抖着手从口袋里捏了张纸出来,莫扬走过去,接过来一看,上面写着三个人名,看向凤眼中全是疑惑。

 凤解释着:“是弗瑞德,上次他曾求我帮他占卜算命,给我写了这三个人名,我很恼…”

 给死人算命,这对于凤家来说是很忌讳的一件事,是一种伤元气又添气的事情,没有一个干这行的人愿意去做的,所以当时就拒了弗瑞德。

 最近因为一些事情,凤时常想起来弗瑞德的给他的这三个名字。

 今天实在没忍住,就摇了一掛,你猜怎么着?

 不是掛,是掛。

 莫扬也是一愣,觉得有点不可思议,死了那么多年的人,现在出现这种掛象,要么是占卜出了问题,要么就是这些人只是假死,如果是占卜出了问题倒还没有什么,但如果是假死,那问题就大发了。

 “…”凤的担心也是在于此,如果这些人真如掛象所言,那么这个坑就比他们想像的还要大上几分。

 “别着急,我们慢慢来…”莫扬还算是很沉得住气的,心里居然莫名的兴奋。

 …

 楼下,弗瑞德着急找莫扬,可是卡米尔个小鬼给拦住了。

 莫扬听到动静,让凤呆在书房先休息,他出去应付弗瑞德。

 “靠,我真找你家爹地有事的!”

 出来时弗瑞德还在跟卡米尔解释着。

 没办法,这房子他妈的就不是普通房子,如果不经人允许碍闯,只会给机关发动的机会罢了。

 “你找我什么事儿?”莫扬问。

 “秦立国出事了!”弗瑞德着急说出来。

 莫扬一挑眉头,出事了?

 弗瑞德真是恨不得把自己的心都挖出来给莫扬看看的,你看咱们是一伙的,就应该相亲相爱是吧,你天天防我跟防大灰狼似的有意思么?

 “郝贝也被人抓走好几天了,秦立国现在很危险,应该是跟郝贝的失踪有关系的,莫扬你不是喜欢她吗?你救郝贝出来,秦立国对郝贝有多重要,你应该知道的…”

 莫扬坐在沙发上,别管心里急不急,面上就是不着急,气定神闲的甚至让卡米尔给他冲杯咖啡来。

 弗瑞德就比较着急了,没办法不着急啊,从顾竞然那里得来的消息,现在国内的情况很不好,他不希望秦立国出事,而且还死的这么冤屈!

 为什么那些坏人到现在还可以逍遥法外,而好人却要一再的受折磨!

 “莫扬,你到底要怎么样才能相信我,我们是一伙的你不明白吗?我是白狐,我是你的搭档白狐!”弗瑞德也顾不得许多了,直接表明了身份,我们得拧成一团才行。

 莫扬看着他笑了笑问:“那么,请你告诉我,你是裴靖南么?”

 …

 送走弗瑞德,莫扬重回书房,心情显然比刚才好了不少。

 凤看他的笑容,无奈的摇摇头:“这个时候,你还能笑得出来。”

 莫扬眯了眼,心情就特别的好,问凤:“你们家还有没有别的人活着的?”

 凤一愣,怎么说到凤家上面了?

 莫扬也不隐瞒,最近一直在暗中查这个事情的。

 “凤,二十多年前,你应该还是个孩子的时候,有人为京都袁家的袁嘉邈续过命,这些年,袁家的老爷子一直在暗中找凤家的传人…不过我想他找的绝对不会是你。”

 凤猛然站起身来,而后脸色苍白的跌坐了下去。

 “不,不可能!”

 他是克父克母的命,他出生的时候,父母亲都去世了,家里就只有他一个人,是老佣人把他带大,他长大后,佣人也去世了,他就一个人生活在凤家的祖坟里,后来又走出了祖坟…

 “你再好好想想,除了你,凤家还有没有其它人活着的可能…”莫扬扶住凤的肩膀,现在不得不怀疑是有这么一个人存在于暗中…

 不然的话,怎么可能会影响到秦立国,凤说过除非是看过羊皮卷的人,又有一定的灵,才可能知道凤之术。

 而且为人续命这种极损德的逆天之术,更是玄学人中最低损的一种,一般的玄学人士都明白这个道理,偷天换命,那是逆天而行,会造大孽之报的。

 “我回国一趟。”凤思索着,这个事情,遥控着毕竟不好,他需要回国去看一看。

 莫扬沉默了一会儿,说实话,他身边离不开凤的,是他的左右手。

 凤也知道这一点,但事情紧急,如果真有其它的凤家的人存在,而他却不知道,那他就是死后也无脸见凤家祖先的。

 “弗瑞德,其实你可以信任他的,之前我们一直怀疑他的意图,现在似乎再明显不过了。”

 莫扬轻点了下头:“好,那你回国,一切注意,让卡米尔跟你回去一趟,也好有个照应。”

 “好。”

 *

 翌,柳晴晴站在阳台处,看着花园里的情景,可真像是古时候的皇宫,亭台楼阁,百花争妍,晴空万里…

 明明这么美好的地方,这么美好的天气,她的心却无时无刻的不压抑着,回头看向自己的这间屋子,很大的一间屋子,分为卧室,客厅,起居间,衣帽间,浴室和卫生间…

 这就像是一座华丽的牢笼,有吃有喝有住,还能站在阳台看一看花园,但她连出这个房门的权利都没有。

 她的女儿,据说就养在这别墅里的育婴室里,但她想看女儿时,得跟柳晚霞申请,女儿才会被抱来让她看上一眼。

 “唔唔…”噢,忘记说了,她的房间里还放着一个大铁笼子,养着一只被剁了十指的小玩宠。

 这唔唔声就是这小玩宠发出来的。

 柳晴晴心里很清楚,自己这样是病态的,这也许就是他们的目的,但没办法克制,她心里恐慌极了,极需宣,而这玩宠就成了她发的最佳道具。

 “唔唔…”玩宠发出唔唔的声音来。

 柳晴晴走了地去,拿起桌子上放着的狗粮倒进了盆子里。

 玩宠的眼泪哗哗的往下掉,这玩宠不是别人,正是贺子兰,伸出来的手上没有手指,十手指全被剁了。

 想要吃东西,就需要爬在那儿,像只狗一样的用舌头去东西吃。

 不得不说人类的学习能力是那么的强大,贺子兰已经可以像一只狗一样,用舌头把食物勾进嘴里,然后再吃…

 当然,她也可以不吃,那就饿着,饿到死为止。

 柳晴晴逗弄了一会儿玩宠,也是乏了,去浴室里泡了澡,换了衣服出来,水涨的不行,这几天都没有客人过来,没有人吃,每天都需要去把水给挤掉。

 她真成了牛了,在浴室里挤了会儿,还是很涨,涨的她心里发慌。

 她想去喂一喂自己的女儿。

 她听柳晚霞说过育婴室的位置。

 门是开着的,没有人锁上,只是她一直没有胆量走出去一步。

 这会儿脑子里就一个念头,她想女儿了,她想见到自己的女儿,穿上轻便的鞋子,飞一般的往外奔去。

 像是冲出牢笼的小鸟一般,她跑的很快,心也怦怦怦的狂跳着,终于看到育婴室三个字,她屏住了呼吸,手扶在门把上,一拧,轻轻的推开。

 可真是育婴室。

 柳晴晴以前是当护士的自然见过医院里的育婴室。

 她能说这里比医院里的育婴室都要好吗?

 一个屋子分成左右两排,总计约十个小位,但基本上都是空着的,只有两个小上是有婴儿的。

 柳晴晴快步的走过去,看到第一个位上的孩子,眼底闪过惊的眸光来,该怎么说呢,可真是一个漂亮的孩子,全身都是雪白的泽,大眼晴忽闪着,嘴巴是粉红色,头发是黑色带点卷曲…可爱的像是一个公主一样的。

 这孩子看起来就不是刚出生的孩子,柳晴晴也说不好,也许一岁了或者小一点。

 她没有心思去注意这个不是她女儿的孩子,转而看向第二张婴儿

 婴儿上放着一个小小的保温箱,里面一个小小的婴儿,是她的女儿方珂,每天她都会被允许看一眼自己的女儿的,她记得她小小的眉眼一点点长开的样子,皮肤已经不是透明的泽,而是变成了粉粉的白色,眼晴还是闭着的,小嘴一呶一呶的做出的动作来…

 柳晴晴不错眼珠的盯着自家的女儿,怎么看都觉得好看,虽然她的皮肤有点皱皱的,但是真的美丽的像一个小天使…

 她把自己手指伸在方珂的嘴角处,小娃儿吃的惯性就出来了,手伸在那边,小嘴儿就往那边呶,柳晴晴玩心大起,果真跟怀孕时听赵嫂子说的一模一样呢…

 小娃儿似乎有点恼了,总是吃不着,嗷的一嗓子哭了起来。

 柳晴晴着急,想抱起孩子的,门外已经传来了脚步声。

 她一着急,四处看看,这屋子里一眼看到头,根本就没有什么能躲的地方,只好弯下,藏在婴儿的下面。

 脚步声越来越近,到门口的时候传来一道男腔:“你们不用进去了。”

 育婴室的门开了,方槐和方葵一起走进来,站在门口,只看一眼,便看到那猫着躲在婴儿下面的柳晴晴,但他们谁也没有吱声提这茬,反倒是走到了另一张婴儿前,就柳晴晴先前看到的那个婴儿跟前。

 方槐的手中拿着医药箱,打开来,拿出一个针管,面无表情的扎进女婴的胳膊里,随着方槐的动作,针筒里的越来越多的红色。

 方葵扭头看向另一张婴儿,那个小小人儿,是他的女儿,他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再有孩子了,曾经他最期盼的是十几年前秦汀语肚子里的那个他的孩子,可是那却是个不知道别,没能来到人世的孩子。

 从见到方珂开始,对那个孩子的怀怀念也越来越少了,如果说心中还有柔弱的一处,那么全都是为了方珂而存在的。

 很奇妙的当了父亲的感觉。

 方槐停拿掉针筒,皱眉喊方葵:“发什么呆呢?”

 方葵这才回过神来,现在哥俩合作的很好,方槐是医生,这血的活,几乎每周都要做一次,方葵就是他的搭档。

 方葵递上一个新的针筒,把满血的那一个扣上盖子放进药箱里,眉头拧的紧紧的出声问:“这么小的孩子,每周这么血,能受得了吗?”

 方槐叹气:“鬼知道受不受得了。”这个工作,即便是他不做,也有的是人来做,他做,还能稍微的控制一下,别人做那可就说不好了…

 方葵担心的看向另一张婴儿,是不是他的女儿长大后也会面临这样的场景。

 完血,方槐把药棉摁在小婴儿的胳膊处,粘上了胶布,合上药箱往外走。

 方葵则是不舍的看了一眼自己的女儿。

 门被关上的声音传来时,柳晴晴这才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又等了一会儿,确定没有人会进来时,才从底下爬出来,拍着脯抓住婴儿站起来。

 看了一眼大一点的那个婴儿,脸色白的像张纸一样。

 胳膊处的衣袖还未放下,柳晴晴的太阳突突突地跳着,虽然没有亲眼看到,但是看到那药棉上的血渍,还有小婴儿白胳膊上的多个针眼,柳晴晴不可置信的捂住了嘴巴才没让自己尖叫出来。

 这才是个婴儿啊,看起来还不到一岁的样子,就这么小的孩子,是不是每天都要被人血,就算不是每天,看这针眼,数着也过很多次了。

 就在柳晴晴震惊的时候,门又被悄无声息的推开。

 方葵黑着一张脸的看站在那儿的柳晴晴,恨不得一巴掌拍死这个愚蠢的女人!大步走过去,揪着柳晴晴的头发就往外拖。

 柳晴晴尖叫了起来,这声尖叫惊的睡着的两个婴儿哇哇哇的嚎了起来。

 方葵对柳晴晴是没有任何怜香惜玉的心情的,一直扯着柳晴晴到她自己的房间,啪的一个大耳光就了上去:“你他妈的想死呢是不是!”想死也别连累我女儿的,方葵很多次都想把柳晴晴弄死的,但柳晴晴现在还是个生财的工具,不是可以任他玩生死的。

 柳晴晴被打趴在地上,还未能从刚才的震惊中回神,脸上*辣的头,感觉半边脸都肿了起来一样。

 但她却还是爬着到了方葵的跟前,抱住方葵的腿抬头祈求着:“方葵,求你了,你放我和女儿出去行吗?那也是你的女儿,身上着你的血,你放心,我会好好的养大她的,我会告诉她,她爸爸是一个很伟大的男人…”

 方葵有瞬间的呆愣,心里咯噔一下,他其实没有想过这个女儿可以长大的,真的没有想到过。

 就看另一个孩子那样子,就是他女儿方珂的未来。

 还用想吗?

 别想未来了,能活一天是一天吧。

 想通了这个,方葵一脚踢开了柳晴晴,扔下一句:“你会付出代价的。”

 这个地方,无处不在的都是眼晴,你柳晴晴以为没有看到人,就是没有人看到你了吗?这个世界还有一种眼晴叫电子眼!

 方葵走了,柳晴晴趴在地上呜呜的哭了一会儿,起来后打开屋子里的铁笼子,把里面的贺子兰揪出来,就开打…

 她好恨好恨!

 贺子兰让打的嗷嗷叫,差点没被打死的时候,柳晴晴的房门被人从外面打开了。

 秦汀语,哦现在该叫方语,一身光鲜明亮的走了进来…

 柳晴晴赤红着双眼看着眼前的女子,那么眼,却又想不起来到底为什么眼,吃惊的看着来人,她身上穿的可真是好看,衣服就好像是专门为她量身订做的一般,那样的合体,波的红棕色卷发一甩便是一个漂亮的弧度,佣人们更是毕恭毕敬的在她一个手势下就呆立在门口没有进来。

 “你,你是谁?”柳晴晴心中有个猜想,但却是不相信。

 方语呵呵的笑着,轻启红说:“我叫方语。”

 方语?

 柳晴晴一愣,方家的人?可是没有听说过有这个名字啊?

 方语眉眼间全是笑意,那笑声让柳晴晴越来越熟悉,特别是那双桃花眼,上勾着,妩媚又风情。

 柳晴晴大惊的往后退了两步,这双眼晴,怪不得熟悉,姐姐和妈妈都是这样的一双眼晴,唯独她是一双杏眸…

 “我以前的名字叫秦汀语。”方语停住了笑声,陈述着一件事实。

 柳晴晴的身子开始抖了起来。

 地上奄奄一息的贺子兰都来了精神,从地上爬起来,往方语跟前爬着叫着救命:“小语,小语,我是妈妈啊,是妈妈啊,你救救妈妈…”

 方语看着近在眼前的贺子兰,早听说这老东西还活着,没想到命还真是大啊,不过她可真是丑陋不堪的。

 一脚就踢开了贺子兰的绕,半蹲下身子,好笑的看着狼狈的贺子兰说:“妈妈?哦,忘记告诉你们了,我才是柳晚霞的亲生女儿,而你贺子兰的亲生女儿叫柳晴晴,明白吗?”

 轰隆隆!简直就是晴天霹雳。

 贺子兰还保持着张大嘴巴的模样,而柳晴晴则是不相信的摇头再摇头,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方语啧啧舌:“觉得不可能啊?那你想我为什么叫方语,又为什么能站在这里以主人的身份看着你的狼狈…”

 柳晴晴还是摇头,可是心里却明白,这也许就是事实,因为自从回来后,妈妈柳晚霞对她,不再像是从前一样好了,那种生疏她是感觉得到的。

 方语站起身来,拍拍自己手,叹气的说:“你们可真够平静的,我以为你们得疯了呢?”

 说完,人家就这么走了。

 但留下来的柳晴晴和贺子兰却是想死的心都有了。

 两个人都躺在地上,都恨不得这一刻天塌下来吧,让他们怎么面对?

 往事一幕幕的浮现于眼前,什么是最痛,之于贺子兰和柳晴晴来说,就是此时,就在此刻是最痛!

 贺子兰想到了是她亲手把柳晴晴送到了王二德的上想;到她如何一次又一次的迫害于柳晴晴;想到前不久她还想把柳晴晴肚子里的孩子给打死;想到她曾不只一次的在心里诅咒柳晴晴的女儿早点死掉…

 可那是居然是她的外孙,她的外孙,一切全都明白了,不需要怀疑,毋庸置疑的。

 柳晴晴也没好到哪儿去,就在刚刚,她还把贺子兰一阵的毒打,以前…

 呵呵,柳晴晴笑了起来,她可真是活的失败,天啊,为什么不打个雷劈死她算了!

 柳晴晴爬起来,想去撞墙,她不想活了…

 柳晚霞了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居然抓住了柳晴晴的腿,用力的抬着头恳求着:“活着,活着!”

 柳晴晴很想一脚踢开贺子兰,但方语的话在她的脑海里一圈圈的打转,眼泪啪啪啪的往下掉。

 贺子兰艰难的说着:“你活着,活着会有希望的,秦立国是故意放你出来的,所以,他们还会找回你,只要你能回去,能回去,你就会希望…”

 这一点上,贺子兰还是看得很明白的,她和柳晴晴就是秦立国的一枚棋子,现在放出来了,是棋子总有收回的一天,只要忍着,做着棋子该做的事,总有完局的时候,那就是活着的希望。

 柳晴晴的眼晴一亮,真的,真的是这样吗?

 书房里。

 方公道坐在首位,下面站着几个人,方葵从外面开门进来。

 方公道看了过去问:“都办好了?”

 方葵点头说办好了。

 方公道呵呵一笑对着下面的人说:“你们该知道,咱们是一家人,就要齐心,谁要是有个外心,那下场就是柳晴晴。”

 下面的人都赶紧点头称是。

 方公道这才挥手让人都下去,而他自己则往禅室的方向行去。

 禅室里,道姑依然在打坐。

 方公道也没打扰,就在那儿坐着,一直到道姑打坐完毕睁了眼,才给方公道行了个礼。

 方公道示意她坐下说话。

 道姑安静的坐在那里,脸上的神色有点紧张。

 方公道坐那儿就不说话,越不说话,道姑就越紧张,手心都出了汗,手中的佛珠都沾上了汗渍。

 不得不主动开口:“主子,那件事,要成了…”

 方公道点点头,自然明白道姑所言何事,但他现在感兴趣的是另外一件事情。

 “静娴啊,我很好奇你的俗家名字叫什么呢?”

 静娴是道姑的法名。

 道姑的身子抖了一抖,抿不语。

 方公道呵呵的一笑:“你要的羊皮卷有着落了…”

 道姑的眼晴一亮,口就问:“在哪儿?找到了吗?”

 “当然,我说过你为我所用,你所要的将来总会落在你的手里。”方公道保证着。

 道姑眼底掠过一抹失望的神色。

 方公道的眼晴似雷达一样,瞬间了悟道姑的心思,提醒着她:“养兵千用兵一时,静娴啊,我可养了你不只千了,你该知道的。”

 道姑低眉顺眼称是。

 “袁家最近在找二十多年前,为袁嘉邈续命的凤家人,我在想这普天之下,是不是还有除了凤家的高人,或者说静娴你便是那除了凤家的高人呢?”

 道姑的手抖了下,紧张的握在一起,不再捻动佛珠。

 好一会儿后,才闭了下眼,复又睁开,上方公道的探视的眼神开口道:“是,我的俗家名叫凤娴,我是凤家的养女!”说到养女二字,道姑的眼底似有恨意闪过。

 方公道哈哈大笑:“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普天之下,能将玄学登封造极的怎么可能不是凤家人。”

 方公道留下这句似是而非的话,就离开了。

 独留下道姑看着禅室上方的一个佛字久久未曾回神。

 凤天,呵呵,凤天,你可知,你的是怎么死的?你可知我有多恨当你的妹妹?眼前似乎还有那男子生气的冲她说,凤娴,你是妹妹,妩儿才是我想娶的子。

 可是凤天啊凤天,小时候你不是这样说的,你说凤娴你是我的童养媳,你是我的小媳妇儿…

 凤妩啊凤妩,你怎么能怎么能抢了师姐的爱人…你们该死,该死啊!

 凤娴是凤家收养的孤女,人美心善,灵气十足,是凤家老爷子为儿子亲选的童养媳,自小如同凤家人一般习玄学,颇有小成。

 可一切都在十五岁那年改变,一个叫凤妩的师妹从众多师妹中颖而出,凤家的独子凤天惊为天人,爱上了小师妹,势必要娶师妹为

 两年后,凤天如愿以偿,凤娴割发断情长伴青灯古佛,发誓从此不为凤家人。

 凤家老爷子当年病逝,病逝前托人在道姑里找到了已然出家的改名为静娴的凤娴,送来老爷子的临终遗言:“为儿媳也罢,为女儿也罢你都是我凤家的人。”

 静娴回了凤家,以女儿的身份送走了老爷子。

 凤妩大着肚子,拖着她的手一边哭一边晒着幸福,凤娴微微一笑,安心做妹妹…

 但那颗躁动的心却是无论如何也无法平静的下来。

 就在那个时候,袁家出了大价钱,找上门来。

 袁家有个小孙子,自小身体赢弱,几乎是泡在药罐子里长大的,算命先生也说了,这一脉内,就是命薄之人,小孙子的父亲便是年轻轻的便去世,只会一辈比一辈弱,除非改命,当时给指了一条路,找北边的凤家吧。

 当时的凤家在凤天的手里,已然呈现落败的痕迹。

 凤娴以凤家传人的身份为袁嘉邈续了命。

 三个月后,凤生,其母凤妩死于难产,而袁家那个奄奄一息,医生都束手无策的小孙子袁嘉邈却奇迹般的康复了,连医生都说是奇迹…

 凤满月的时候,凤天还是知道了,凤天要杀了凤娴为子报仇,但…

 哈哈哈…道姑狂笑了起来,那天打着雷闪着电,瓢泼般的大雨里,那个曾经视她如珠如宝的男人手持匕首,她闭了眼,死吧,死在他手里,也不枉此生了。

 谁知道连老天爷都想让她活。

 一道惊雷劈死了凤天,凤娴疯了般的狂笑起来,看到没,连老天爷都觉得你错了,凤天,你还认为你没有错吗?

 小徒弟从外面匆匆而来,看到师傅又笑又哭的,也不敢上前,一直等到师傅平静下来后,才怯生生的走过去,低声唤着:“师傅…”

 静娴闭了眼恩了一声,任小徒弟帮着擦脸换衣。

 小徒弟小声的凑到静娴的耳边说了句:“主子让我转告您,三天后,事成,马上去袁家。”

 静娴猛一睁眼,不可置信的看着小徒弟,小徒弟无奈的冲她点点头,她只是一个传话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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