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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锦曦之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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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很可能心理变态了。〔 。!只要他愿意,整个城市都会成为他的猎杀场。”

 白锦曦讲完这句话,所有人都沉默着。

 她自己却怔住了。

 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她之前在官湖派出所,当然不可能办过连环杀人这种大案。可为什么刚才说出那番话,心中却涌出一种熟悉的感觉:紧张、冷肃,以及隐隐的…刺感。

 就好象,不是第一次这样了。

 她没来得及细想,因为一名刑警将死者陈西贤对门的邻居领了过来。她和小篆立刻走了过去。

 ——

 邻居是一位三十多岁的家庭主妇,站在发生了命案的屋门外,脸色有些苍白。

 “对面的小伙子,我们平时根本没什么接触。倒是在楼道里碰到几次,他整天独来独往戴个耳机,也不理人。”她说“不过一看就是不务正业,整天窝在家里,垃圾全堆在门口,保洁来每次都骂。警察同志,他是不是被那些混混杀了啊?”

 锦曦问:“你为什么这么说?”

 她答:“这些小青年,很多都毒的。我听楼上的赵阿姨说,有一次还看到他在小区门口被两个混混打,说是没给买摇头丸的钱。现在毒的人都很嚣张的。”

 “他平时有什么亲戚朋友吗?”

 主妇想了想,叹了口气答:“亲戚没看到。但是他之前有个女朋友,经常来,人还和气,那段时间也没见往外扔垃圾了,看着人不错。不过好人命都不长,听说那女孩后来出车祸死了,这小伙子那几天一直在小区里烧纸钱,还被保安骂了。唉…女的也死男的也死,毒的就没有个好下场!”

 送走了这位主妇,小篆说:“陈西贤是个社会败类,他的女朋友死了,然后自己也被干掉了。你说,杀手是不是觉得陈西贤没必要活在这世界上,所以挑中了他啊?”

 锦曦脚步一顿。别说,小篆的话听着还有点道理。

 她拍拍他的肩膀:“行啊,有长进!不过现在下结论还为之过早,看完另一个死者再说。”

 两人走进屋,就见韩沉三人站在留有弹的窗玻璃旁。唠叨哥在口袋里掏啊掏,掏出了一个…量角器。

 锦曦和小篆都被这极其原始的工具震了一下,唠叨哥却一脸严肃半蹲下来,拿着量角器对着弹孔前后左右地量。

 锦曦走到韩沉身边,小声问:“这样也行?”

 “你以为我会招低手?”他眼睛盯着弹孔,左手把右手的黑手套紧了紧。

 不招低手,那意思是招的全都是高手了?锦曦弯了弯,谁知就听到他说:“除了犯罪心理,就没高手。”

 锦曦:“…”这人!

 这时唠叨哥擦了擦额头的汗,站了起来:“子弹并不是从正前方垂直入玻璃面的,而是有一个50。3度角的偏移。也就是说——”他的手往阳台右前方一指:“子弹是从那个方向来的。而那个方向,狙击的有效程内,只有那一栋建筑。”

 众人全随着他的手望过去。那是相隔一、两百米远的一幢18层住宅楼,周围有一些楼房,高矮林立,都是些老楼,十分拥挤。另外还有一些棚户区。

 唠叨哥继续说道:“而子弹与水平线的角是13。8度,两栋楼之间的距离是155米,这两栋楼的平均层高大约都是3。5米,所以子弹是从…”

 “天台。”韩沉转身朝外走去。

 冷面哥立刻紧随其后。唠叨哥愣了一下,也跟上去,还不忘念叨:“我神的脑子,真他妈快。”

 锦曦撞撞小篆胳膊:“‮试考‬帝,你怎么没算出来?”

 小篆:“我还没来得及掏计算器…”

 ——

 这一带的房子虽然不新,但好歹是市中心,比较繁华和拥挤。他们一路走过去,就看到路旁停车线或者停车场里,停了不少车。还有一些车违章停。却不知一个小时前案发时,凶手是否就藏匿在其中某辆车里?从他的阴暗世界,混入普通人的生活中,准备实施他的猎杀?

 一上天台,他们就看到了那个标志。

 “t”

 一个红色的、酷似大写字母“t”的图案,被人用油漆在天台一侧内壁上。而那个方向,正好对着死者居住的楼房。

 唠叨哥几乎是第一个扑上去,左手掏出一把游标卡尺,右手摸出一把螺旋测微器,就开始量。

 其他几人也紧跟过去。冷面哥在内壁旁蹲下,手套在地面轻轻一擦,抬头看着韩沉:“周围都有灰土,唯独这一块被人仔细擦拭过。”

 韩沉点点头。

 唠叨哥接口:“角度也刚好,这里就是击点。我靠,在击点留下个‘t’,小白妹,赶紧分析下,他这是什么心态?”

 白锦曦瞥他一眼:“你当我神仙啊,光一个t看得出什么。搞不好他想表达的不是t,而是一颗钉子呢?”

 话虽这么说,她却仔细打量着这个t。一眼望去,只觉得颜色如血,很是刺目。又正对着陈尸的方向,感觉就像是…

 把这个标志,钉在了尸体上。

 她抬起头,却见韩沉一个人沿着天台边缘,慢慢地绕行着,眼睛望着下方,不知道在干什么。唠叨哥还在原地玩耍,而冷面哥忽然转身,往右前方走了一步、两步、三步…然后蹲了下来,他面前恰好堆放着一堆杂物,而他开始在其中翻找。

 锦曦看着他们,心中忽然涌起一丝

 韩沉说得对,他们都是高手。

 于是她也原地蹲下,捧着下巴,开始全神贯注地思考。

 “找到了。”冷面哥忽然站了起来,脸上居然极其罕见地出一丝笑容,举起手里的东西:“弹壳。”

 韩沉走过来接过,看了看,笑笑,拍拍他的肩膀。

 找到弹壳,意味着可以用专业仪器分析出关于那把的更多线索。小篆立马掏出证物袋,接过弹壳放进去,然后有些崇拜地看着冷面哥:“冷面哥,你是怎么知道弹壳藏在这里的?”

 冷面哥已经对这个外号没有情绪反应了,抬头看了看天,答:“今天无风,这个型号的狙击击后弹壳基本往右方弹,弹距离也可以推断。”

 小篆:“哦…”这时韩沉朝小篆伸手:“纸、笔。”

 小篆立马从包里掏出笔记本和圆珠笔,递给他。韩沉撕下一张,丢还给他,走向了天台边缘。

 锦曦一直看着他的动作,见状起身,凑了过去。

 “你在干什么?”

 他的手指本就修长白皙,握笔的姿势也格外漂亮,在纸上画了数道弯曲折线,才看她一眼:“看不懂?”

 “嗯…”“正常。”他将笔丢给她,转头“冷面。”

 被省略的冷面哥神色如常地走过来,韩沉将纸递给他。

 “你从楼梯下到八层,再从八层平台跳到那栋楼顶。后面的路线不用我说,你应该能看懂。”他说。

 小篆和唠叨哥都围了过来,冷面哥拿着他画的地图看了一会儿,出微笑:“这是凶手的逃生路线。”

 “嗯。”韩沉偏头点了烟,淡淡吐出个烟圈“跑吧。小篆计时。终点位置再安排一个人计时。”

 除了冷面哥镇定地了外套扔给唠叨哥,又原地活动了一下筋骨,其他三人都愣住了。

 这怎么…就把逃生路线给画出来了啊?

 ——

 两分钟后。

 站在天台,遥遥望着冷面哥的身影如同猎豹般,奔跑跳跃在一排低矮的楼房顶上,锦曦三人眼睛都看直了。

 唠叨哥最先耐不住困惑,开口:“老大,这路线怎么画出来的啊,你怎知道凶手一定是走这条路?”

 香烟夹在黑色手套的指间,韩沉轻了一口,答:“狙击体积大,凶手一定不会一路背着步行往返,那样太引人注目。他会开车,并且平时将藏在车里。”

 三人同时点头。

 “他不会把车停在停车场,因为有摄像头。只会把车停在公路边的停车带里。”他说。

 小篆嘴:“这附近很多人违章停车,他也可以随便找个隐蔽的地方停啊。”

 “不会。”

 “不会。”

 韩沉和白锦曦的声音同时响起。

 两人对视一眼,锦曦开口:“任何一个熟练冷静的罪犯,作案时都不会违章停车。因为万一被警抓住,等于是把自己送到警察手里。更何况他还是职业素养更高的杀手,绝对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

 小篆和唠叨哥同时“哦”了一声。

 韩沉继续说道:“来的路上我看过地图,这附近有五条马路上,画了停车带。其中一条就在楼下,但凶手肯定不会用,因为那是我们首要搜索范围。”他微阖眼眸了口眼,看着前方:“冷面跑的,就是能通往其中一条停车带的,最近的路。其他路线都太远,会留下更多痕迹,他一定不会选。”

 唠叨哥已经听得满眼崇拜,不再发问。小篆飞快用笔记录着韩沉说的要点,而锦曦眼珠一转,问:“你怎么知道你画的路线,就一定是最近的?”

 韩沉单手搭在天台边缘,另一只手掸了掸烟灰:“唠叨,怎么才能让一个路痴明白路?”

 唠叨哥和小篆嘿嘿一笑,锦曦“切”了一声,扭头看向一侧。

 韩沉抬眸看着她微红的脸,笑了。

 “所以…”唠叨哥接着韩沉的推理说下去“响案发时间很清楚,我们只要计算出凶手逃离的时间,再筛查那条公路周围、那个时间点附近的监控录像,凶手的车就一定在其中!范围一下子就缩小了!”

 “嗯。”韩沉含着烟应了一声。

 小篆激动得有些不知道说什么好,低喃:“那就离破案不远了,太快了太快了。”

 “不一定。”韩沉说“只是找到了车。”

 尽管他这么说,小篆和唠叨哥依然是笑眯眯。

 锦曦心情也有点复杂。既高兴,又惊讶。而看着他的侧脸,还有那乌黑的眉目,又有那么点钦佩。

 谁知这时韩沉忽然偏头,看向她:“准备一下。”

 锦曦:“干嘛?”

 “你下一个跑,我带你。”他说“时间紧张,再找一个女警很难有你的身手。我刚才看了,需要跳跃的垂直落差都不大。你应该可以。”

 “…好。”

 两人都掉外套,并且活动筋骨。小篆和唠叨哥也明白过来,小篆点点头:“还是老大想得周到!凶手也有可能是女,所以让小白跑一次。不过她又不认识路,所以老大亲自带。”

 锦曦原本没觉得什么,现在听他对韩沉一口一个老大,就似笑非笑看着他:“小篆,衣不如旧,人不如新哪。”

 小篆没听明白,一脸懵懂。

 锦曦的后脑却被人拍了一下。

 “心眼儿。”他摘下手套丢给小篆。

 这声“心眼儿”说得是低沉散漫,京腔十足,还带着点淡淡的横劲儿,锦曦莫名心头一甜,居然受用。

 两人并肩站在画着t的天台边缘,锦曦背着小篆的包,里面还放着几块砖头,以模拟狙击袋的重量。刚刚冷面就是背着这个包跑的。

 韩沉转头看着她:“一路小心,跟紧我。不要往下看。”

 “好。”

 小篆一挥手,韩沉便跑了出去,眨眼就消失在楼梯口。锦曦一鼓作气,跟了上去。

 ——

 八楼楼梯口多了扇门,一推门出去,就是开阔的平台。此时已经是下午两三点钟,阳光正是炽烈,锦曦一抬头,就看到韩沉手撑在阳台边缘,一跃而下,黑色身影转瞬即逝。

 好在阳台与另一座楼房的顶层是紧挨着的,垂直距离只有一米多。锦曦在阳台边缘一停,闭着眼也跳了下去。

 一落地,手撑在地上,就见韩沉已经跑到了楼顶另一侧,正要下楼梯。见她无事,他转身就消失了。

 锦曦忽然微愣。

 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她觉得自己刚才一瞬间的走神有点莫名其妙,于是收敛心神,继续追了上去。

 这栋楼下到5层,就有条走廊,连接到另一幢楼的楼顶。上世纪90年代,很多单位就喜欢修这样的楼。锦曦穿过走廊,一眼就看到韩沉在下天台边缘的一段楼梯。

 锦曦突然又愣了一下。

 阳光照在他身上,他的脸非常清晰。他一只手搭在楼梯扶手上,眼睛看着下方。黑色短发垂落额头,侧脸棱角分明。

 他回头看了她一眼。

 然后转过脸去,一跃而下。

 太阳就在头顶,锦曦一低头,就看到他的影子消失在平台上,而她的影子紧紧跟随,还在奔跑。而周围,繁华都市,绵延千里,空嚣无声。

 就在这么一瞬间,她感觉到自己的心脏突然狠狠一缩。

 狠狠的。毫无预兆,全无防备。

 心脏部分,有一种难以言喻的痛,瞬间蔓延开。如血脉般侵袭全身。

 锦曦脚步猛地一顿。

 但下一秒,她马上意识到正在办案,立刻又跑了起来。

 可再抬头,双眼已经掉落泪水。

 …

 怎么回事?

 为什么跟韩沉这样奔跑追逐的一幕,会让她觉得似曾相识?

 为什么心口压抑地就快不过气来?

 为什么眼泪不受控制地往下掉,就像那天她在梦中哭得难以自抑?

 …

 理智令她保持速度奔跑着,也许是因为剩下的路比较好跑了,韩沉与她的距离逐渐拉开,也没发现她的异样。

 然而她的双眼已彻底模糊,跑过一段又一段屋顶,跳过一道又一道阻隔。她明明跑在这里,人却好像在另一个场景里。

 那个场景里,有同样一个沉稳而矫健的男人,在前方跑着。而她紧紧跟随。他们的影子,就像此刻一样,彼此遥望,却又追逐绕,只为一个共同的目标。

 世上再没有另一个人,能够取代他们对彼此的意义。

 …

 锦曦没法跑了。

 她慢慢停下来,把脸埋进双手里,蹲了下来。

 那个梦中的男人。

 他也曾经跟她这样一起奔跑过吗?

 他是否也曾频频回首,看她是否安然无恙?

 他也曾,跟她追逐过同样的理想和目标吗?正义、公平、刑警的职责,还有他们曾经刻骨铭心的爱情?

 为什么,一点都想不起来?

 他叫什么?赵什么?她已经连他的名字都记不住,而他也已在他处娶生子。可为什么这份感情,在被她遗忘的记忆深处,还浓烈得像火。一旦被唤起哪怕一点端倪,就灼痛她的全身肺腑?

 …

 她低着头,看着泪水大滴大滴掉落在地面。

 直至,眼前多了一双黑色运动鞋。

 胳膊一紧,被人用很大的力量从地上拽了起来。她一抬头,就看到了韩沉。

 他的额头还有汗水,t恤透贴在膛,手掌也热得灼人。他牢牢握住她的胳膊,另一只手扣住她的脸,带着薄茧的指腹,擦去她脸上的泪痕,微涩,微疼。

 深黑深黑的眼,就这么凝视着她。

 “怎么回事?”

 锦曦转过脸,避开他的手:“没事。我突然有点不舒服。对不起,你要换个女警来测试了。”

 她想挥开他的手,他却扣得更紧。

 锦曦深口气,抬头,出尴尬的笑容:“我刚才往楼下看了一眼,结果又恐高了。情绪有点失控…”她说的这个理由听起来很合理,因为很多有这样那样恐惧症的人,被到关头,都会情绪失控。

 韩沉看着她的脸,手慢慢松开。

 两人就这么静默着。

 “是我考虑不周。”他忽然开口“让你跑,本意也是希望你能过恐高这一关。我让他们换人,眼泪擦了,跟我下去。”

 低沉的嗓音,竟难得地带了几分温软。

 锦曦鼻子又是一酸。她赶紧擦了擦眼泪:“不关你的事。我下次继续努力。”

 ——

 坐回车上时,锦曦的眼睛还红肿着。这一车上谁不是目光如炬,但连唠叨都乖觉地都没发问。

 他们坐的是一辆7座suv,小篆和锦曦坐在最后。他戳戳她的胳膊,小声问:“怎么了?”

 “回头再跟你说。”

 事实证明,当某些男人脸色不善时,旁人谁都不敢跟他说话。

 冷面开车,韩沉坐在副驾。他的手搭在车窗上,一直在抽烟,眼睛看着窗外。

 然后一路都安安静静。

 ——

 另一个受害者,叫郑成志。

 他的遇害时间是昨天中午,尸体已送检。但案发现场还保持原样。黑盾组一行人抵达时,他的子嚎啕大哭,嚷着一定是谁嫉恨她老公,要求警方一定抓住凶手。

 郑成志四十二岁,无业,到处打点零工。因为老房子拆迁,赔了两套房子,所以日常生活还算过得去。

 “除了你,郑成志还有那些亲人?”小篆问。

 他子哽咽答:“还有个弟弟,在上海做工,明天才能赶回来。”

 “朋友呢?”

 她恨恨答:“他的狐朋狗友很多,抽烟喝酒打牌,警察同志你一定要好好查。”说完又哭了起来:“丢下我们孤儿寡母怎么办啊!”小篆点点头,心里却很清楚,肯定不是这些人做的。

 韩沉带着唠叨和冷面勘探现场,锦曦便去楼上楼下邻居家敲门。

 楼下是一位七十多岁的老太太,听明来意,把她请了进去。

 “哎,警察同志,你说这好好的人,怎么就被人用杀了呢?”老太太感叹“现在管得严啊,成志是招惹了黑社会吧?”

 锦曦语气温和地答:“目前还不能下结论。,你在这里肯定住很久了。这郑成志平时为人怎么样?有没有什么仇人,纠纷呢?我们问这些,也是想尽快破案。”

 老太太点点头:“我明白。”她看向锦曦的目光变得有些深:“这个成志啊,小时候还是个好孩子,也孝顺。但是长大后工作不好,娶了媳妇,慢慢就变了。四十岁的人了,也没个正经事干。他们两兄弟,爸爸死得早,我跟他妈妈是一起看着他们长大的…”

 “他母亲…”

 老太太摇了摇头,眼中闪过泪光:“他妈妈上个月过世了。辛苦了一辈子,把兄弟俩拉扯大,却死得辛苦啊。跟我一样,人老了,不中用,从家门口失足摔下楼梯。唉…”

 锦曦静默片刻,抚了抚老人后背,又问:“那他们两兄弟,平时对妈妈怎么样?孝顺吗?尽心吗?”

 老太太安静了几秒钟,答:“老二成达一直在外地打工,不过逢年过节听说都寄钱回来。成志心是好的,但他是那么个性格,整天抽烟喝酒,哪里管得了他妈。又娶了那么个媳妇。老人家心里,其实一直委屈啊…”——

 锦曦走回郑家,郑成志的子已经走了。案发之后这几天,她跟儿子一直没住在这里。

 一进门,就见他们几个已经完成勘探,站在客厅里。看到她,都抬头看过来。

 锦曦的视线跟韩沉在空中一对,立马移开。

 “锦曦。”他开口“有什么结论?”

 锦曦心头暖了一下。

 尽管他提起犯罪心理都是一脸不屑,但事实上,不管是陈离江案还是现在的案子…

 他都在倾听她的话。

 她的心情已经完全平复,想起今天他们几个各显灵通,就剩她还没一手了。

 微微一笑,走到他们中间,先朝韩沉伸出手:“给支烟先。”

 唠叨嘴:“小白你好大架子。”

 韩沉的目光从她脸上滑过,伸手进口袋,摸出烟,丢给她。锦曦接过,因为是在犯罪现场,她没有,而是放到鼻子下嗅了嗅,然后夹在手指间转啊转。

 “他是一个年轻的男人,年龄25-35岁,相貌非常普通;

 他生活很低调,居住在本市一个中档小区,房子是租的,开一辆普通的车;但是居住范围无法推断,因为对于一个职业杀手来说,已经没有任何距离可以限制他。

 杀手职业不是他的全部。他会从事一份技术型的兼职工作,譬如it维修师、仪表修理师,或者装修检验人员之类。”

 她低头,将烟含进嘴里:“他的内心很寂寞。单身,没有女人,也没有真正的朋友。但是在过去三个月里,他一定遭受了情感上的一次重大波折,他有一份很深很深的感情,也许是爱情,也许是其他,被人破坏了。破坏它的,就是像两名死者这样的普通人。

 一个游走在黑暗边缘、视人命如草芥的高手,却被最庸碌弱小的世人,破坏了属于他的幸福。所以现在,他来到了他们的世界里,开始一个个杀人。”

 ————

 作者有话说:

 7000字!摸下巴,果然一进剧情老墨就灵感爆棚、刹不住啊。我克制一下,克制克制。还有,明白我为什么存不出稿的原因了吧?写了就忍不住想发,爱现,所以苦奔都是自己作的啊~~~

 明儿个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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