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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叁
 就算活过一世,孙茗这嫁人也是头一糟,自然是不习惯有男子亲近的。

 这一提要为李治宽衣的话后,其实自己都已是后悔了,见李治点头示意,只好抖抖嗖嗖地挪了挪,又靠近些,这才举起手,向李治前扣带解去。

 到底是云英初嫁,李治只消一眼,就看出孙茗又是慌乱又是生涩,直到为他解了玉带,他自己就将罩衫解下…其实,良辰吉,又哪里需要什么寝衣?

 李治抓着孙茗还握着他玉带的青葱玉指,向她靠去。

 孙茗被李治忽然凑近,懵得往后一退,靠在了枕上了…

 李治看着她明眸微敛,畔殷红,心中一动,矮身低头间,闻到一袭清香。

 “爱妃身上的味道真是好闻…”李治一手握在她的间,那封勒得她肢纤细,显得上峰满:“待明我就为你寻些上好的香料来。”

 孙茗不经意间,早已被李治解了封,刚一褪去半臂襦裙,慌神间,抓了披帛掩在口,哪里会理会李治说了些什么,恐怕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胡乱说了什么话了。

 之后的事也就顺理成章了…

 李治虽爱新得的美人,好歹也自持他太子的身份,也顾忌孙茗的身子,虽然很亢奋,但也就要了两回就叫了热水。

 李治起身,往偏殿另一处,奴仆已将热水兑上满满的一大木桶,便是二人共浴也尽够了。

 待侍者退下,李治返身将侧躺在榻上动弹不得的某只抱起,将她置在浴桶,自己也迈了进去。

 太子和良娣清洗的时候,自有宫婢更换榻上七八糟地被帛…

 而孙茗呢,在半睡半醒间,忽然被李治抱起的时候,其实已经开始清醒过来,直到入了浴桶,热水袭上肌肤的瞬间,浑身一个颤栗,舒服地一声喟叹,这才有了些力气,拨了拨飘向她身前的花瓣。

 李治侧身,搂过孙茗,漫不经心地问:“府上都如何唤爱妃的?”

 孙茗也自然地将头靠在他前,一手勾着他半边臂膀,轻轻道:“耶耶(yaya,唐朝对父亲的亲昵的称呼)和阿娘都唤我阿。”

 李治轻笑,低头凑近她鬓间,因此时间孙茗的媚态而有些自得:“娘子自帷中再拜,环佩玉声璆然…阿动人,这名再适合不过了。”

 孙茗一听李治拿她名字来调戏,故一羞恼,松了手臂,自要起身离去,岂料李治早有防备,揽了她纤,将她拖回水中。

 “好了,是我的错,爱妃莫恼。”一番恩爱,气氛正当,就算李治贵为太子,也是小意哄她。

 但见孙茗一声骄“哼”起身时的雪白莹润,立时又有些把持不住,暗道一声小妖着她硬是又来一回。

 只这一回,孙茗就被弄得全没了精力,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擦干身子,什么时候被抱回的被窝。

 仍与往常一般,太子李治一睁眼,已是卯时,距早朝还有一个多时辰。

 低头看了眼扒着他手臂睡得正香的孙茗,面上因睡而透了些粉,说不出的娇美,转而想到,在他身下婉转承宠的媚态,心里顿时发烫,一手上了她的丰腴。

 孙茗睡得极,只觉梦中被肆意蹂躏,发出一声娇,更加裹紧了暖被,往李治身下钻。

 李治见她睡得迷糊,轻笑一声后,轻手轻脚地起了身,抓了件裘冕披上,亲自开了房门。

 早有侍婢侯着,打头的就是王福来,见太子亲,正要跪拜,李治示意噤声,自己也轻声地退进寝殿。

 王福来会意,心里还在想这孙良娣不知什么手段,竟是得太子心,这就叫底下宫婢轻声入殿,服侍李治洗漱更衣。

 直到李治出门,孙茗仍未有转醒的模样,显然睡得极

 一出偏殿,李治就吩咐王福来,给孙茗的各种赏赐不说,还特意为她寻了两盒梅香。走了两步就想到一进大门,就一目了然,全没个遮掩的寝殿,又特嘱咐,给孙茗加个才进贡到东宫的沉香木的屏风。

 等孙茗一觉醒来,李治都还没有下朝。

 花蕊扶着她起身,花枝传唤侍婢上前服侍。

 迷糊糊中,孙茗睡意也慢慢跑光了,想起李治来,就问道:“太子早朝去了?”

 花蕊避着其余侍婢,轻声答道:“卯时起的,应是回书房用了膳食才上朝去的。”

 花蕊个性偏向活泼,喜欢寻人聊天,只一个晚上的功夫,就和身边一众宫婢混得极,所以,不自觉得起到了打探的作用。

 唐朝还有一样好,就是根本没有明清时期的各种忌讳,女子上街、聚会、打马球,这些也都是再正常不过了,就是原身孙茗自己,也时常和小伙伴骑马打球的,她自己都还有一匹爱马,只是一来,现在的孙茗还没想起这一事,二来,进了东宫,也不好随便行事了。

 花枝见花蕊光顾着八卦,就上前告知孙茗:“刚才王公公来赏,得了太子的话,不敢叫醒娘娘,待娘娘得了空在看?”

 孙茗被花蕊搀着,走到梳妆台,洗漱一毕,由着她为她梳理发髻,这当口,就应道:“传进来看看吧。”

 花枝得了话,吩咐一边的宫婢。那奴婢点头离去。只一会儿功夫,就有奴仆领着赏赐进入寝殿,浩浩,吓了孙茗好大一跳。

 打头的四个托盘,盖着江南刺绣的锦帕,花枝会意,亲揭了帕子,出里面金灿灿的黄金首饰、通身碧绿的翡翠玛瑙、通体莹白的羊脂玉,还有太子特意吩咐的几盒熏香。

 往下的四个就不是托盘了,是由八个太监抬进来的箱笼,打开来,都是刚进贡的布匹料子,还有的披帛,尤其最后一个箱子,只单单放了件月白的貂皮斗篷,上的极好看。

 最后由三个太监抬进来的一个沉香木的屏风,也是今年新进贡到东宫的,屏风用的是湘绣,且双面,绣的是美人,凑近一看,都能闻到淡淡的沉香味。

 孙茗好一会儿没找到自己声音,赏赐之物这般丰厚,她这是…得宠了?

 这些都是太子赏的,今晨太子妃知道太子的赏赐,也令底下赏了物件的,只是没有即刻呈上来罢了。

 花蕊为她簪了发髻,拿成套的饰品为她戴上后,又细致地上妆。

 孙茗不爱此时仕女那种脸涂得雪白,画得血红,眉上短短的两条那种妆容,完全看不出原本的面容,奇奇怪怪的完全不符她的审美观。所以花蕊为她上妆总是淡淡浅浅,只为她的容添上几许殊丽。

 梳妆后,花枝唤了两个侍婢撑着架子,上列两套的襦裙,一套桃红、一套枣红。

 孙茗挑了那套桃红的,然花枝配了条鹅黄的披帛,这才罩了件狐狸皮的斗篷,出了寝殿。

 她初来乍到,无论如何,既然入了庙,就该拜拜神。就算将来得宠,总不好明晃晃地得罪太子妃。所以就算唐朝宫闱并没有这样的传统,她也该在入东宫的第二,尤其在她睡了太子后,实该去太子妃处请安。

 太子妃王氏,原就因着本分,才予孙茗赏赐,也没料到她会过来请安,心里却赞道是个伶俐人。

 王氏有这等思虑,无非因萧良娣实在不将她这个太子妃放在眼中,凭她得宠的势头,现在又有身孕,若是一举得男,哪里还有她太子妃的位子?

 其实萧良娣这一胎也非李治长子,李治今年已是二十,在萧良娣进宫之前,也有宠幸过宫女的,所以前面早有宫人为他生了三个儿子,实在是身份低微,加上李治根本没放在心上,那三个宫人只好被迫将皇子托给太子妃抚育。

 但萧良娣却是不同,有身份有宠爱,此胎生个儿子,那还了得?

 孙茗就是在王氏不断思虑中,进了太子妃的西配殿,显然,比孙茗居住的偏殿更大,更奢华。

 孙茗一入内,立时施了礼“见过太子妃娘娘”然后在太子妃“起身”声中,站起,在左下手案几处,跪坐下来。

 王氏是知道孙茗貌美的,但这番见了,确实也是惊了一下,也暗道难怪太子心喜了(从太子赏赐中看出来的)。

 赐了茶,王氏缓缓道:“知道你是懂事的。才入了宫,可有不习惯的?”

 孙茗自是一脸感动,躬身回道:“哪里有不妥当的地方,处处都是好的,谢娘娘体恤。”

 王氏笑了笑:“这就好,如果有缺的少的,尽管提。”

 这两人,一个有心奉承,一个有意好,虽然话并不见得真心,气氛却也恰当好处。

 当然说这,不免提到萧良娣,孙茗还想着拜别太子妃后,再去与萧良娣问安,却遭太子妃劝阻:“妹妹还不知道,你萧姐姐自孕起,就不出门了,也不见外客,妹妹还是缓缓吧。”

 孙茗见太子妃这样一说,反倒不知道该不该去萧良娣处,但此番却不好直言的,虽然太子妃未必有能耐,她却不好撕了她面子,只唯唯应了。

 等到退出太子妃的配殿,早有太子妃亲近的宫女文秀,持着件腥红的狐狸皮斗篷,比孙茗进殿时穿的那件显然贵重多了。

 孙茗谢过太子妃所赐,直接佩戴上这件猩红色的斗篷,扶着侯在殿外的花枝的手臂,款款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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