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五十章薨
“缺月统领!”
缺月刚刚进宫。从轮值的孩儿军手下那里,他得知朱瀚廷去了神机营查看炸药的威力。
他没有多想,便转了身想要去神机营禀告这几天的事情。
可就在这时候,他听到有个女人在喊他。
缺月脚步一顿,转身回头,便见在西角门远远站着的正是自己义妹宫内的贴身宫婢银铃。
心里一跳,他本能的认为是潘珊珊出事了。否则对方不会在这个时候在这个地点等着他。
想到这里,他快步走到她跟前,急着问道:“出什么事了?”
公孙穆青看着远远走过来的人,恨不能在他脸上打上一拳。但是小不忍则
大谋,现在的忍耐还不是为了后面的巨大报复么。
她微微压制了一下心中恨意,
着自己去想以前的那些惨事,就这样眼泪很快蓄满了眼眶。她
泣着说道:“统领…娘娘她…她快不行了…嘤嘤嘤…”
缺月一听脸色大变,他一边跟着公孙穆青快速往后宫走,一边沉声问道:“怎么回事?说!”
用帕子遮住自己扭曲的面容,公孙穆青照着张靖嘉
代好的台词认真的演着戏:“回统领的话,娘娘今天早上去给太皇太后及皇太后请安,走的时候还好好的,回来后没多久就开始吐血。请了太医过来,太医说…”
她恰到好处的停下,然后又一次呜呜哭泣起来。
缺月却要被对方这个关键的点给卡的抓狂了。他忍住要抓了对方痛打一顿的*,恶狠狠问道:“哭什么哭!快点告诉我,太医怎么说的?!”
公孙穆青便装作被吓到的模样,往旁边走了几步离他远了点,然后才结结巴巴回道:“太医说娘娘
产了…”
缺月的脚步一停,站在原地就皱起眉来:潘珊珊怀孕了?他怎么不知道呢?
想到这里,他便有些怀疑的打量起公孙穆青:“你说的是真的?”
见他起疑,公孙穆青紧张不已。她也不敢与对方对视,便装作害怕低了头说道:“统领…您最近都不去照顾娘娘了…她便以为你记恨潘大人辞官。怀了孕也不敢告知与你,而那些宫妃更是以为娘娘没了靠山,百般欺凌…奴婢今
也是拼着试一试的想法来告诉您的…”
她
出破釜沉舟的坚定表情,抬头对上缺月的眼睛说道:“若是统领大人不愿意出手相帮…那就算了!”
缺月很后悔。
他突然觉得自己不该听义父的话冷落潘珊珊的。义父辞官后,她本就失去了最大的助力。而自己这个唯一的依靠也开始冷落与她,别人自然是看在眼里记在了心上。
后宫那些人哪个不是见风使舵的高手啊?!
“走!”他不再怀疑对方,淡淡命令道:“快点带我去看看娘娘。”
公孙穆青暗暗松了口气。学着宫里女人的样子夹着腿小心翼翼的往前走去。她心里不是不得意的,这么容易就相信了她,这个缺月根本就是个蠢货!
“你的腿怎么了?”
正在公孙穆青洋洋得意的时候“蠢货”突然开口问道。
她往前一倾身。差点被自己的衣裙绊倒:“啊?哦…统领,奴婢这几
不太舒服…”
说着便装作害羞低下了头往前又急走了几步。
缺月没太明白。他只是直觉跟前这个宫女很怪,如今听她说不舒服便没再多想,毕竟更令他担忧的是潘珊珊。尤其是快到宫殿门口时,他这份焦虑便越发的沉重。想到潘珊珊是因为自己的冷落才受了欺凌的,他便一阵愧疚,甚至都不再等公孙穆青的脚步了。足下微微发力,便急冲冲赶了过去。
留在原地的公孙穆青嘴角一勾,转了脚步便往另一个方向走了。
因为她看到远处一抹鲜
的明黄
也急步赶了过来。
“你们娘娘呢?!”那抹明黄
赫然就是朱瀚廷,他原本是打算去神机营看炸药的。但是还没出宫,就听自己安排去监视安少莲身边的一个太监跪在自己面前哆嗦着说有详情禀报。
听完这个详情,他眉心跳了几跳,若这太监不是自己的人,他甚至连当场要斩杀了对方的心思都有了。
因为那太监说,缺月统领进宫后就独自一人进了潘妃娘娘的寝宫。
他一路行来脸色都是黑沉沉的。这会儿问出这句话时自然也是杀气重重。被他揪住的那个内监当场就软了腿脚,结结巴巴的说道:“娘娘…在里面…”
“哼!”朱瀚廷将那太监往地上一丢。转身就跨进了潘珊珊的宫殿。
他挥了挥手,示意院子里的奴才不许通禀,然后眼神一瞥,便看到满院子奴才宫婢一脸的神色慌张。
若不是心里有鬼,又何必如此神态?!
平时他自然不会多想,现在却觉得这里人人有份,全是和缺月联合了来欺骗他的!微微冷笑了一声,朱瀚廷抬脚就往正殿里走,所过之处人人无声跪拜,直到快接近内室时,他才听到潘珊珊身边的嬷嬷哆嗦着说道:“奴婢叩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啊!”朱瀚廷一脚就将她踢到了旁边,然后一转身进了内室。
果然,里面只有潘珊珊跟缺月两人。此刻,潘珊珊正坐在
上愕然的望着自己,站在
边的缺月脸上神色晦暗不明,看起来很是愤怒。
朱瀚廷赫然觉得自己被戴了一顶绿油油的帽子。他冷笑,朕还没发怒呢你还敢愤怒?!
冷哼了一声,他讽刺的问道:“朕的爱妃跟爱卿真是兄妹情深,大白天的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是想要密谋着怎么刺杀朕吗?”
他细长的双眸里
出凛冽的寒光,铺天盖地的杀意令整个宫殿内的男男女女都颤抖起来。
尤其是柔弱的潘珊珊,她脸色苍白,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朱瀚廷,忘了行礼也忘了争辩,脑子里空白一片。
她吓傻了。
唯有缺月还算镇静,他来到这里就知道自己被骗了。但是因为提前得知朱瀚廷去了神机营。心里便想着趁机跟潘珊珊将情况
代清楚。
哪里知道朱瀚廷没走!
他被自己的手下出卖了!还有那个叫银铃的宫女!他们合谋欺骗了自己,就是要
哄他来陷害珊珊!
“皇上,今
这事十分蹊跷。”缺月争辩道:“属下原本是进宫来见皇上的,谁知却被孩儿军的侍卫告知您在娘娘这里。等属下到了此处后才知上了当,又因为娘娘身体虚弱,觉得自己命不久矣,就想让属下带几句话出去给义父…”
既然那个侍卫敢陷害他。他自然也能反将对方一军。虽然不知道这样的谎言朱瀚廷相不相信,但至少是目前的情况下最好的解
之道了。
当然,不是他解
;他要帮着潘珊珊解
出去。
潘珊珊回过神,泪水立刻就盈满了双眸。即使现在这般虚弱的样子看在旁人眼中却依旧那般貌美。
她哀哀叹息着说道:“皇上…请您相信臣妾是清白的…”
她也知晓了父亲对自己的安排。只是一直下不了决心罢了。此刻,听朱瀚廷竟真的对兄长与自己产生了怀疑。她那颗伤痕累累的心便彻底的碎了。
父亲说的对,与其在这深宫里苦守这虚无缥缈的荣华,倒不如跟对方回乡下过那踏踏实实的平凡日子。
“皇上…您再不来…臣妾便连您最后一眼也看不到了…”
朱瀚廷冷冷的望着他们,他瞧着潘珊珊脸色苍白,看着倒像是一副命不久矣的样子。
但是那又怎么样呢?当年自己那好
的弟弟、如今的晋王爷可就喜欢这一款呢!
最主要的是,对方这副样子也可能是装出来的啊。这潘珊珊的病反反复复拖了一个多月了。今天脸色很差,明天说不准又活蹦
跳了。只要对方没有真的死去,他朱瀚廷就不可能百分百相信她说的是真的!
“缺月。”他就这么站在宫殿门口,厌恶到不想再往前迈一步,负手冷淡的望着对方问道:“你为何不经通传就进了宫?”
缺月见他果然如潘珊珊说的那般绝情绝义,心里的那份期望也就越发的小了。本来义父安排的多好啊,可全被自己今天这一招给破坏掉了。
他任命的回道:“回皇上的话,您曾赐了属下
牌。可以随意出入
宫。”
朱瀚廷暴怒:“朕准你随意出入
宫!那朕也准你随意出入朕的后宫了吗?!”
四周一片寂静,天子发怒。无人敢大声呼吸,全都缩了自己的身子跪着一动不动。
潘珊珊见此情形。再生不出任何希望。她苦笑一声:“皇上…臣妾今
能见你这最后一眼…死也值了…”
然后身子一歪,她便往
的里侧倒了下去。与此同时,她藏在毯子下的手迅速往嘴里
了颗药丸。
她此刻无比庆幸朱瀚廷的绝情,他若是关心自己,必会上前来查探一番。
可要是那样的话,自己就暴
在他的眼皮子底下了。
还如何能瞒天过海!
“娘娘!”被踢倒在一旁的嬷嬷颤抖的叫了一声,然后便爬到朱瀚廷身边哭诉着请求道:“求皇上救救娘娘吧…求皇上救救娘娘!”
她又何尝不知,如果不是这种危急时刻,如何能解释缺月跟潘珊珊的独处一室。
要是坐实了潘珊珊跟缺月有私情,这里的所有人都得死!
包括皇上身边的总管太监。
那总管太监大概也知晓了,大着胆子上前查看了一下潘珊珊的情况。
朱瀚廷无动于衷,冷冷的望着他。
“皇上…”那太监慢慢抬了头,似乎是松了一口气又似乎非常悲伤:“潘妃娘娘…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