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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东方倾城己经完全了方寸,若是平时,他必会瞧出不对劲,但此刻他惊怒加。

 虎毒不食子,她竟因为不服气,就牺牲了孩子?

 “唐子凡…你怎能这么狠心?”他不敢相信,更难以接受。

 “从一开始我就说过了,跟我在一起就永远见不得光,这孩子当然也一样。”

 她瞪着他,一脸苍白虚弱。

 东方倾城半晌都说不出话来。

 他知道,当然知道!可这并不代表他能接受她如此残忍的一面。

 来唐府的路上,他还沉浸在得知有孩子的惊喜中,甚至还幻想着未来要怎么跟孩子解释谁是爹谁是娘…如今,一切都成了泡影,只剩下残酷的事实!

 “唐子凡,你真是太可恶了!,他怒目低咆着。

 “你不是第一个见识到的!”

 “…我真想杀了你!”他悲愤难当,也愧疚至极。就像那时也没有办法救无双一样,如今他也救不了自己的孩子。

 “那可不成,我还等着唐家织造扬名海外。”

 “你以为在你这么做后,我还会帮你?”

 “你会。”她说得万分笃定。“你答应过我的,而你向来一诺千金。”

 “你吃定我了?”

 “是你甘愿的。”

 她垂敛眼,掩藏痛楚。

 她没有办法,她唯一能做的,就是让他离她远一点。

 一切是因她而起,岂有把苦难都丢给他的道理?他们之间必须到此为止。

 就算他恨她也好,怨她也罢,总比看他没了命要好。

 东方倾城被堵得哑口无言,良久才哑声道:“既然这样…你又为何要跳下画舫掩护我?”那一瞬间,他真实感觉到她对他的重视。

 唐子凡眸微动,然只瞬间就又回复。“要是让人发现你的身份,往后我还能找谁来帮我?”

 她说得理所当然,彻底击溃他最后一丝希望。

 “只是,我作梦也没想到,财势倾天的舒爷是娶了个男人——究竟是他根本忘不了最爱的未婚,还是他根本就有龙之好?”舒仲尹痴心的事迹向来被引为佳话,少有人不知。“而你其实是他的男宠?”

 “唐子凡!”他怒不可遏地咆哮着。

 “要是嫌我说话难听,你尽管走!”她用尽最后的气力吼着。

 求你赶快离开吧!我必须赶紧去阻止孟扬天把事传扬出去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你们在吵什么?”

 门外,唐必正推开了门,东方倾城横眼瞪去,突地大力将他推开,怒气冲冲地离去。

 “怎么回事?”被推得摔倒在地,他边起身边哀哀叫着。“你到底对东方倾城说了什么,让他这样气呼呼的?”

 唐子凡虚弱地抬眼。“大哥,求你帮我一个忙。”她真的没办法撑下去…

 唐必正一楞。从小到大,他还没见过这个弟弟这么低声下气地求他,教他不自觉就点了点头。

 欧璇才刚用完膳,正要走回自己寝房,却见拱门边立了抹影子,吓得他膛大眼,再仔细一瞧,他火大地冲了过去,一边骂道:“搞什么鬼?人吓人是会吓死人的。”

 直到挨近了,才惊见倾城泪满面,当场又是一吓。

 “怎么回事?都说男人有泪不轻弹,你是扮娘们太久,染上坏习了不成?”

 他手忙脚地拉着袖角想替他拭泪。

 “孩子没了。”东方倾城辰痛道。

 “怎么会这样?难道是因为跳水动了胎气,让孩子掉了?

 ‘不!是她不要孩子才打掉的!”他握着拳,说这些话就像在他伤口上撒盐一样,痛得他不能自己。

 “为什么?”

 “因为她怕失去唐家织造,她…对我一点情分也没有…”

 欧璇听得浓眉都快要打结,但倒不难想象她的想法。“也对,她毕竟己年满二十,依西引律例必须出阁,那么唐家织造自然就由她大哥继承,可如果她对你没有任何情分,她没必要跳水维护你吧。”

 “她说,那是为了不让我身份,才这样做的。否则我要出了事,就再也帮不了她。”比起失去孩子的打击,她的冷酷无情更教他痛心。

 “那么,她威胁你了?”

 “威胁?”

 “如果想重振唐家事业,最快的做法就是威胁你,甚至以此强迫你将丝造局的利润给她,这不才是商人本吗?”欧璇没好气地道。

 东方倾城不怔住。

 当局者、旁观者清,欧璇说的很有道理,仔细一想,子凡的理由不但牵强,而且处处是破绽,但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东方先生,外头有位唐家总管说要见你。”

 正付着,听见门房唤了声,东方倾城横眼看去。“唐家总管?”

 他不假思索地走去,果真见到伏苓一脸焦急地站在门外。

 “伏苓,你来做什么?”他哑声问着。

 “东方公子,求你去救救少爷。”

 “她发生什么事了?”

 “少爷…”伏菩焦急的扭着手指。“少爷身子还很虚弱,可是她却不顾阻拦,赶到孟府去了。”

 听及她身子极虚,他心中又是一痛,想到早天的孩子,也想到她如此不爱惜自己身体。“身子不适,还去孟府做什么?”

 “申屠大夫说,孟爷威胁少爷,而那件事和——你有关。”伏等说得隐晦,怕都是不能点破的秘密,教她很难说得清楚。

 东方倾城看了欧璇一眼,立即意会。“可你家少爷己和我恩断义绝了,她为什么还要帮我?”

 “怎么会?少爷拼命地要保住、保住…”不能明说出口,伏等干脆用双手在肚子前比划着。“少爷一直喝着汤药,就是要保住这个呀,又怎会跟你恩断义绝了?”

 东方倾城瞪大眼,揍近她耳边问:“孩子还在?”

 “在呀,二直都在,申屠大夫还代过要好好地静养呢。”没时间去了解当中哪个环节出了错,伏冬心急地拉着他。“你不能不管少爷,孟爷还特地上门威胁,少爷想也没想地为你打算…”

 他怔住无言了。

 那女人竟将他瞒在鼓里!竟敢骗他!

 她以为他保护不了她吗?

 真是将他看得太扁了!

 孟府。

 夜半时分拼孟府依旧灯灿如昼,富丽堂皇。

 一如唐子凡记忆中的孟府,犹如一座小行宫,气派得令人咋舌,但下人们却少了大半。

 看样子孟家已经风光不再,徒具空壳了。

 此刻唐子凡站在门前,拽紧藏在带中,申屠秀交给她的药。

 她请大哥扶她上下马车,又向秀确定方大夫不在馆内后,便和秀商议,决定对孟扬天下药。

 她并不是要杀了他,只是要让他开不了口而己。

 而这药能令人丧失心智,刚好符合需求。

 不过,要让他吃下这药,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子凡,你还要待在门外多久?”门内传来孟扬天戏澹的嗓音。

 唐子凡深一口气,抚了抚还隐隐作痛的肚子,才缓缓推门,扬笑道:“孟爷。”

 房内,孟扬天只着中衣,徽徽地半倚在锦杨上。

 “过来。”

 她走向他,开门见山地问:“孟爷可会遵守诺言?”她很清楚他要她来为的是什么,但她不会让他如愿。

 孟扬天笑着,坐直身子,抬眼看着那苍白的脸,一脸戏澹。

 ‘我千方百计讨好你,你却没将我看在眼里,等攀上东方倾便立刻和我划清界线,还把身子给了他…唐子凡,你真以我会答应你吗?这可是我报复他的大好机会,谁也别想拦我。”

 “孟爷原来是骗我的?”她倒不意外。

 她识得的孟扬天本来就是个小人。

 “我给了你一天的时间,你却不到一个时辰就上门来了…可见那家伙在你心里有多重要,我又怎么可能遵守诺言?”他轻抓住唐子凡的手,笑地着。

 “那也无妨,不过咱们可以合议要怎么威胁他,不必急着把他的事闹到陛下面前。”她没挣脱,脸上漾起淡柔的笑。

 “你还想保他?”他脸色不悦,大力地将她扯入怀里。

 唐子凡挣扎了下,随即咬牙忍下。“孟爷可想错了,要是不能将他研发出的花丝技法给夺过手,岂不可惜?”

 “嗯…似乎有点道理。”

 “花丝是他一手捻出的,唯有他才知道做法,何不先威胁他将法子出,再办他也不迟。”她早己想好说词。

 孟扬天眯眼看着她。“原来,你一心还是只为了自己。”

 “孟爷,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她勾弯角,笑眯了眼。

 他却猛地皱起眉,不断地上下打量着她。

 被那审视的目光看得微慌,唐子凡暗一口气,力持镇静地笑问:“孟爷,你怎么了?”

 “这是怎么回事?为何我突然觉得你…”“嗯?”她吓出一身冷汗,瞧他像是察觉了自己的异状,赶忙转开话题“孟爷,咱们何不边喝酒边聊聊这桩大买卖?

 就如秀所说的,怀孕的女人会油然又散发一种为人母的气韵,就算她再怎么装男人,也难以掩盖。

 孟扬天瞅着她,突地伸手扯开她的衣襟。

 她立刻反手抓下,但他另一只手立刻跟上,硬是将她的衣襟给狠狠撕开,出中衣下裹的布巾。

 证实了自己的猜测,孟扬天先是瞪大眼,旋即嫌恶地将她一把推开。“你居然是女人!”

 唐子凡没有防备地被推倒在地,肚子泛起一阵痛楚,教她紧咬着忍住即将出口的呻

 看来药是下不成了,难道只剩下杀了他这条路!

 正忖着,房门被人一把瑞开,她一回头,便见东方倾城和欧璇赶来了,不惊诧地张大了眼。

 一进门就见她衣襟被扯开,东方倾城火大至极,冲上前,抓着孟扬天便是一阵猛击。

 “倾城,不要!别杀他!不能杀!”唐子凡想起身阻止,却被轻拉住,跟着一件外袍往她身上一罩,她不错愕地看向欧璇璇。

 “以往对你诸多失礼,还请你别放在心上,至于阻止倾城这种小事,就交给我吧。”他有礼道,随即便上前扯住倾城。"够了,别给爷儿闹出麻烦来。”

 “混帐!”东方倾城虽被架住了,但另一只手还紧抓着孟扬天的衣襟。

 他就算被打得鼻青脸肿,角不断地溢出鲜血,仍恼火地咆哮着“你们这对夫yin妇!”

 “他们男未婚女未嫁,何来的夫yin妇?讨打!”欧璇毫不客气地朝他甩了记巴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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