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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冰厂码头
 我们聚在大维身边,默默等了小一分钟,我看他在本子上写了七个字,冰厂码头二号库。

 乍一听冰厂这词,肯定很多人陌生,我却知道啥意思。

 早些年的渔船就需要加冰,而这种码头,往往在冬季想办法引水冻冰,全是天然冰,等保存到其他季节,尤其是夏季,再对外出售。

 但这种情况现在都没有了,冰厂早就废弃了,虽说保留这称呼,但这种码头就是仓库了。

 大维还找来深川地图,摊开后在上面查找。

 按地图所示,深川主要有三个码头,却没有叫冰厂的,最后我们在越西区一个犄角旮旯,发现了它。我猜这码头也不会太大。

 我们这些人领了,除了铁军拿的是一把长嘴左轮外,其他人都是一般的警

 我猜铁军这一定是特殊货,但不管咋特殊,显得很笨拙,我是看不上。

 之后我们出发了,一共坐满两辆私家车。为了不显眼,两辆车还是分开走的。

 我、大嘴、铁军和大维都在头车,另外还有一个叫刘叶(阿叶)的,当了司机,大维坐在副驾驶上。

 等到了越西区,大维还从车里找到一个夜市望远镜,对着前方观察着。

 我明白,那帮走私犯机灵着呢,甚至很可能在冰厂码头的附近安排了眼线,一旦发现可疑车辆,他们保准提前跑路。

 我们车开的很慢,一路上没出啥岔子。在四点半左右,我们来到冰厂码头的外围。

 这码头还地处低势,我隔远望着,发现码头静悄悄,甚至黑乎乎一片,一个个大型集装箱就是所谓的库了,一排排有序排放着,却哪有装货卸货的迹象。

 我直犯嘀咕,心说难不成这帮贩子跑了?但这么瞎猜也不是办法,我们先后下车。

 大维在前面带路,我们找隐蔽的路线,一点点来到冰厂码头里,甚至期间还翻了一个铁栅栏,大嘴子也被划坏了一块。

 我有种很苦悲的念头,心说警察一般都充当明角儿,咋这次我们这么偷偷摸摸的,还这么小心翼翼呢。但这就是一时的怨言。码头里每个库上都有标记,我们很快找到了二号库。

 这库的大门没关死,微微出一条,从里面溢出光来。我们互相看了看,这时我们都把拿到手里了。

 铁军和大维贴在门外面的墙上,铁军还对我和大嘴悄悄摆手,那意思让我俩拽门去。

 我当先往上凑,大嘴傻了吧唧非要跟着,我把他拦住了,不然门前就那么大的地方,拽门也不是啥力气活,我俩何必挤着呢。

 我拽门很有技巧,无论何时都尽量贴在门后面,至少这铁门能跟个盾牌一样,保护我一下。

 我也没磨蹭,心里默数几个数后,就猛地把门打开了。

 这里光线亮,冷不丁的刺我双眼发花,不过我也很快看到仓库里的情景。

 不得不说,我吓住了。这里空的,除了在中心摆了一把椅子,这椅子上坐着一个人——牙狗。

 他被很的麻绳绑在椅子上,这时微微耷拉个脑袋,一脸酱紫,瞪着一股极其怨恨的眼神看着我。

 我知道他死了,还死不瞑目。

 我来之前,乃至在开库门之前,都没料到会有这种场面出现,冷不丁的有点接受不了。

 铁军他们这时也探头往里看,发现这一幕了。

 我们都不再遮遮掩掩的藏身了,一起聚在仓库门口。铁军和大维还很警惕的四下打量。

 大维先说“妈的,牙狗穿帮了。咱们要小心,别被打埋伏了。”

 我心里的。其实一直觉得这帮走私犯没啥,不就是贪图黑钱的贩子么?但现在牙狗尸体摆在眼前,我心说他们都是亡命徒,啥事都干得出来。

 我们稍微等了一会,没发现啥怪动静。铁军那意思,留两个人守在外面,其他人进去看看。

 阿叶和大嘴留下了,剩下人先后走进去。

 妲己不在现场,没有法医对牙狗检查,但铁军也懂一些这方面的知识,他蹲在牙狗旁边,先把牙狗的眼睛弄闭上了,又观察一番。

 铁军指着牙狗的脖颈,说脖子两侧有很明显的环形索沟,外加他嘴青紫,嘴角溢出大量粘,很明显是活生生被勒死的,看尸温和尸体僵硬程度,死亡时间也就是这四个小时之内。

 但没等我们再往下说啥呢,外面有动静了,传来噼里啪啦的声音,还有惨叫声。

 我们仨反应都很快,立刻往外冲,不过门口也有动静了,大嘴和阿叶一身乎乎的,开门溜了进来。

 我看他俩上衣都有血点子。大嘴还好些,没受多重的伤,阿叶脑门被砸开一个大口子,呼呼往下溢血呢。

 大嘴大着气,跟我们说“他妈的,遇到敌袭了,有人撇玻璃瓶子。”

 我猜是走私犯的所作所为,但这一刻我也特想损大嘴和阿叶一句,他俩不有么?咋不开呢?

 等我们凑到他俩旁边时,我又理解了,因为他们身上飘来好浓的汽油味。

 铁军和大维表情很严肃,铁军还说“冲出去时小心一些。”

 但就像跟他对着干一样,这话刚落,库门砰的一声关死了,还有咔咔声响,似乎有人把它从外面锁上了。

 我们都急了,我使劲对着库门猛踹,只是这都是铁家伙,我踹不开。

 这时整个仓库微微抖动一下,又出现嗡嗡声。

 我们几个都贴在墙壁上,警惕的打量着。

 一个角落里出现一股凉气,我感受到之后,心也跟着凉了半截。我心说这仓竟还带制冷功能,那岂不是说,我们要被活活冻死在里面了?

 我和大嘴想法一致,迅速寻找冷空气来源。最后看到,这角落里有个长宽都有半米的排风口。

 我俩要把排风口外的护栏拿下来,再想办法将冷空气弄停,但护栏很结实,甚至越接近它,我俩越冷。

 大嘴来脾气了,顺着护栏把口伸进去,对着里面砰的打了一

 我听到传来两声响,第一次该是声,第二次是弹道反造成的。

 我耳朵特别难受,甚至都耳鸣了。我看大嘴还要开,急忙拦住他了。我心说这笨比,这么打有啥用?反倒如此封闭空间内的声,更容易把我们震晕乎了。

 我又拿出手机看看,发现没信号。我想叫外援也来不及了,但我扭头看着铁军,心说他有卫星电话,不知道能不能行。

 铁军没像我这么想,他和大维还针对库门呢。

 大维显得有些急躁,举后又犹豫的放下,因为他明白,子弹打不穿这门。铁军却不一样了。

 我本来还嫌弃铁军的笨拙呢,这时它发威了。

 铁军让其他人都退后,他站在离库门两米开外的距离,把左轮举起来了。

 我怕耳朵被震,又急忙紧紧捂住。铁军瞄准几下后就开了。

 我发现声很小很怪,至少我这么捂着,只听到哧溜一声。另外库门上出现一个黑孔,竟真的打出个来。

 我对特殊械了解的少,虽然认不准这子弹具体叫啥,却也怀疑是不是什么穿甲弹?

 铁军又打了一,这发子弹更厉害,让库门自行外面开了一个小。铁军再一踹,它就完全开了。

 我们赶紧往外逃,原本也该把牙狗的尸体带着,毕竟他因公殉职,我们要给他办一场风光的葬礼。但现在没那精力。

 我们出去后,我看到库门旁边躺着一个黑瘦的男子,他左肩膀红了一大片。我猜库门就是他锁上的,他也一直守在库门前,铁军这两发子弹,让他受伤了。

 按说他挨的不是致命伤,现在这样子,更多的该是疼晕过去才对。

 我们没理他,铁军和大维的态度一致,我们先撤出去,至于这里到底有多少敌人,等跟另辆车的警员汇合后,我们在一起回来,把他们一网搂了。

 我们边走,大维还边拿电话联系。

 我趁空留意四周,这样一旦还有人跑出来撇汽油瓶子,我们能提前作出防备,甚至被迫之下下,还能把他杀了。

 但我们都忽略这帮人的狡猾了,就当经过另一个仓库时,库门突然打开了,里面无数个大木桶滚了出来。

 阿叶和大维首当其中,被波一般的大涌撞倒了,甚至一下被倒了下面。

 我们三个运气好,急忙左闪右避。

 我本来还想趁机把大维和阿叶拉起来呢,却没那精力和实力,最后我被的越躲越远,来到一个角落里。

 我看着满地的大桶,刚想缓口气,旁边角落停的一辆叉车突然启动了。

 有个人早早趴在驾驶座里,这时坐了起来。这也是个南方爷们,骂骂咧咧的话我都听不懂,而且他嗓音高,乍一听更像鸟叫。

 他启动叉车,全力往我身上撞来。

 我看着叉车的那两个叉子,心跳砰砰快。我心说真要被叉住了,自己会不会拦变成两截都说不准呢。

 我没法跟这个钢铁机器抗衡,想扭头逃,但眼前地上全是大桶,有些地方更是连落脚都困难。

 眼瞅着叉车越来越近,我心一横,对着一个仓库的墙壁跑过去。

 其实这是条死路,但我满脑子想的是另一个词,置之死地而后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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