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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失眠
 我叫海川,不是没报姓,而是就姓海。这个姓氏不多见,至少在我身边除了父亲就再也不认识哪个姓海的人。不过这样也好,至少重名的概率小了很多。

 名字虽然高大上,命却不怎么好,就在我即将大学毕业的时候,父亲去世了,那一年他54岁。说起这件事其实诡异的,打小我就听父亲讲过,海家的男丁自古至今就没有超过55岁的,大概也正是这个缘故,他从来不强迫我做任何事,只要是我选定的,基本上都不会干涉,当然除了那些违法纪的勾当。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年纪小的原因,或者55岁对一个小孩子来说是一个很漫长的时间,反正当时我并没有把他的话当回事。直到他离开我们的那一天,我才突然意识到自己的人生居然已经过去了一半。

 因为是独子,再加上这种莫名的紧迫感,父亲走后我突然感觉肩上的担子重了,心事也重了。对我来说眼下当务之急就是如何挣钱养家糊口。报考公务员是难有出头之的,于是我蹿腾一个志同道合的室友一起开了家“古董”店。说是“古董”其实最早只是倒腾一些年代稍久的旧门板,旧器物什么的,完全与古玩字画搭不上边。不过随着人们越来越尚古怀旧,生意居然一天比一天红火,不敢说发财吧,至少挣了些小钱,这令我们这些**丝着实兴奋了一阵。

 不过母亲对这个行当一直心有顾虑,总希望我能去国家机关上班。不为别的,只因我们海家有个不成文的规矩,就是无论什么时候都不能经商,用父亲临终时的话说就是“凡海氏后代,均不从商”

 不过我认为这种想法纯属旧社会对商人的偏见,现在都什么年代了,那些老传统老观念早该摒弃掉了。所以我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终于说服了拿我没办法的母亲。

 只是这个行当比较辛苦,经常要到全国各地搜罗货源,用我们行话说就叫“上货”虽说这些东西没有古玩的本儿大,可一旦打了眼,对我们来说也是个不小的损失。好在父亲的旧友胡宗华是个行家,据说他祖上在大清朝做过官,解放初期那会儿,就从他们家里搜出过很多奇珍异宝。尽管到他这代也基本没剩下什么玩意儿,不过好在品鉴的手艺还是传承了下来。

 最早胡伯是不赞成我干这个的,说我子急不适合。我没理他这个茬儿,不到一个月就把摊子拉了起来。他看我决心已定,也不再多说,把家里安排妥当便主动过来帮忙了。

 按说这一年多来我从他那儿也学会了不少东西,可每次上货他还是不放心,无论去哪儿都要跟着。这倒也好,至少我心里有底了,上货出货只管放开了白话儿,从来不用担心“砸浆”行话,指从同行手中买来打眼货、“没年代”或价钱过高,可请行内公会帮忙调解,要求对方让价或退货。

 眼下就有个急单,主顾听口音像是北京人,没见过,只是电话里说要两套木雕门板,两套石雕窗格和两套门石。要说旧仿货这些东西倒是好找,可他要的全是一水清代货,而且还很急。经过四处打听才知道原来这些东西只有浙江东附近的一个古镇还有。不过有归有,人家肯不肯出手还很难说。

 不管怎样我和胡伯还是决定即刻赶往古镇试一试。

 这个镇子叫张个庄,说是镇,其实也就是个村的建制。和周庄、乌镇不同,由于交通不便,规模略小,这里一直没被开发出来,所以宅多人少,雨天走在狭窄昏暗的深巷小弄中,看着两侧斑驳破旧的白墙黑瓦,砖雕门楼,时不时会觉得背后阵阵发凉。

 大概是还没被商业化的原因吧,这对我们这些天天盼着捡漏的人来说无疑是件好事。我没放在心上,与胡伯在镇上大致逛了一圈,便随便找了家旅馆住下了来,打算第二天一早再进镇详细打探。

 农村的夜格外安静,尤其是雨停之后,更是一点声音也听不到。不知道是不是换了环境的原因,我翻来覆去折腾了好长时间才迷糊糊睡了过去,只是睡的很浅,窗户被风咣当一吹,就又醒了过来。

 我叹了口气,看了看手机,已经凌晨两点了。于是决定不睡了,坐起来去口袋里摸烟,这时才发现烟盒里早已空无一了。

 这大半夜的总不能去敲胡伯的房门吧,我想了想打算先到楼下服务台碰碰运气再说。

 大厅里黑乎乎的,只有一盏老式吊灯散发着微弱的光。我往柜台瞅了瞅,没人。不过台面上倒是放着一包荷花。我想支烟总不算偷吧,于是便从盒里了两颗出来。

 虽说我也常十来块钱的破烟,可这么差的我倒还真没过,第一口就觉得又辣又苦,差点没被呛死,真他么难可总比没得强。我开始慢慢嘬,不一会儿两就全被我到肺里了。 。 我被施蛊那些年 更新快

 现在干点什么好呢睡是睡不着了,干脆出去走走吧。我从柜台里翻出一把手电,摸着黑走了出去。

 这家旅馆就在镇口,出门翻过一座石拱桥就能看到一片高高低低的马头墙。村子静的出奇,甚至连狗叫声也听不到。说来也怪,白天走在这里还觉得有点瘆人,现在居然一点感觉也没有了。

 我紧了紧身上的外套,开始用手电打量每一所宅院。这里每家每户都是黑灯瞎火漆黑一片,唯独巷子尽头有一处宅门前面挂着一对大红灯笼,将四周映的通红。

 想必应该是什么名门望族之后吧,否则也不会这么高调。我走到近前,发现门头上赫然写着“卫宅”二字,整个门廊雕梁画栋气派非凡。尤其是门上那对狮首铜环,怒目相视,煞气人。我不伸手摸了摸,这一摸不要紧,漆黑的宅门竟然“吱呀”一声被我推开了一条,透过门可以隐约看到里面散发出来的微微红光。

 我小声嘟囔了两句,正准备掉头回去,突然耳边响起了一个嘶哑沧桑的声音。

 “睡不着就进来喝口茶吧”

 大学采风的时候到歙县宏村,晚上住在民宿陪女同学玩“笔仙”害的我晚上去厕所心都拎着。不知道是不是留下阴影了,写前几章的时候常常会想起那个场景。如果有童鞋想体验,不放可以去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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