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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五十五章 铃鼓斗
 我在看老胡的时候,这老家伙似乎发现了我们,转头朝我们这边瞅了一眼,慌忙滑下墙头。不过看落下去的架势,是很狼狈的摔了下去。我心里纳闷了,我们躲在黑暗中,他是怎么看到的?如果是无意一瞥,怎么又显得那么慌张?

 被这老家伙把心思搞了,刚刚想到一些头绪,此刻回过头又全都找不到了。于是不再多想,凝目观察小佛爷灵堂前的局势。

 老甄站在那儿不住的敲打着铃鼓,众人劝也劝不走,只有两边看热闹了。老妖此刻卖了力,把铃鼓打的声如密雨,全身颤抖的愈加厉害,看上去要过去了。嘴里的咒文念的更快,就像一阵蚊子嗡嗡声。

 “出东方…”老甄这时忽然铃鼓节奏缓下来,开始念起咒语,声音非常洪亮,我们远距离都能听得一清二楚。“夜梦不祥…天下力士,在吾身傍…”

 老妖登时全身一阵烈颤抖,随即停止了搐“哗啦啦”将铃鼓猛力摇动几下,节奏也随之放慢。她跟着朗声念道:“出东方…”

 哥们差点没趴下,你大爷的,能不能来点新鲜的?别告诉我你下一句也是夜梦不祥。

 还好下句不同,只听她接着念道:“…。黑庶腾腾。千人万人,眼黑错错,前面山挡,后面水镶…”

 老甄好似被了一鞭子,身子不由自主了一下,随即咬着牙念道:“…三台护我,百事吉昌…”

 这下轮到老妖了,身子打个灵,大声念道:“出太阳,茶来照助我,我茶合他食…”后面这两句有些拗口,搞不清是什么意思。

 可这第一句让哥们没笑了,你个老妖,还出个太阳,咋没出个宇宙啊?

 这么拗口的一句咒语,竟然让老甄闭嘴,铃鼓停下,伸手在解衣扣。我心说不会当众耍氓吧?

 老曹兴味盎然的说:“他们在斗法,真是别开生面啊。我见过不少斗法的场面,还从未见过以铃鼓咒语相拼的。”

 聂敏笑问:“你们知道老妖最后这句是什么咒语吗?”

 我们俩同时问是什么?她嘿嘿笑的很诡异,只听她说道:“那是‘茶引心咒’!”我们俩顿时恍然大悟,难怪老甄要解扣子,那是心躁动,全身热血沸腾所致。靠,看来老甄如果破解不了对方的招式,这下真要当众耍氓了。

 老甄解开了上衣后,引起众人一片哗然,这老家伙还好没子,而是张嘴出一道血箭,显然是咬舌使自己清醒过来了。他冷哼一声,继续打响铃鼓,朗声念道:“黑黑沌沌,元皇氤氲,散则广大,收则微分,匡吾正道,灭息妖氛…”

 老妖蓦地一个跄踉,宛似被重物抨击一下般,用手捂住了心口,弯站在那儿不止。老甄也不是吃素的,立马给她一个重拳还击。可老妖也不甘示弱,马上又扳回一局。两个人来来往往,见招拆招,斗的不亦乐乎。我们不但开了眼界,那些围观的村民估计也都大呼过瘾了。

 自古以来斗法并不稀奇,问题这不是玄幻小说里的法师比拼,往往像先生或是道士之间的斗法,都是以鬼做平台,施展各自绝技,杀它个天昏地暗,鬼哭狼嚎。不管谁输谁赢,最终倒霉的是死鬼和妖。而此刻他们两个之间的较量,却真正的似足了法师过招,谁都没派鬼上阵或是以驱鬼降妖为评判目标,真刀真搏战。

 死小妞对于他们的斗法,看出了些端倪,跟我说:“他们这些招式,其实还是在鬼煞气基础上进行拼斗的,你仔细看看就明白了。老妖站在灵堂左侧,老甄站在灵堂右侧,不管棺材里的尸体,是否魂魄还在,但凭着灵堂集聚的气,成为他们术之间的传播渠道。”

 她说的没错,老甄虽然站在围观众人之外,但在地形上,正好是灵堂右侧。我又瞅了瞅灵堂里默然不动的刘斌和小湘,觉得死小妞还忽略了一个重要的环节,那就是灵堂里的生人。仅凭灵堂集聚的气,也很难作为过招的舞台,这需要有个引子。那便是这两个人生人。

 人身上有二气,也是灵气。而在灵堂这种地方,肯定气低弱,气旺盛,所以人身上的灵之气便会凸显而出。于是他们两个生人便成了斗法的傀儡,法咒通过气在他们身上游走,转化为强大的灵气来攻击对方。

 我把自己的分析说出来,死小妞瞪大了眼珠说:“靠,这真是你自己想出来的?”

 “那当然,我是根据你教给我的那些玩意中筛选出来,再经过加工合并,仔细一琢磨就明白了。”哥们得意的说道。

 “我都把利用生人的灵之气忽略了,没想到你居然能想的这么全面。唉,青出于蓝胜于蓝,长江后推前啊!”“前被拍在沙滩上!”我笑了起来。

 “拍你个猪脑袋!”

 我们俩正在拌嘴时,突然从灵棚下发出两声惊叫,刘斌和小湘双双抱头跑出来。我勒个去的,像螺母受惊一样,疯狂冲向人群。我心里冒起一股凉气,他们俩估计是在斗法之下受了伤害,神智迷糊了。

 我才要起身,只见老妖一把揪住刘斌后背衣服,将他硬生生的扯住。小湘仍旧往前急冲,吓得众人纷纷闪开,老甄伸手一指点在她的额头上,小湘登时咕咚一声倒地,一动不动了。

 老曹拉住我的手臂说:“他们俩没事,先不要贸然过去,看情况再说。”

 死小妞皱眉道:“他们两个只是身上气游走过盛,暂时出现了幻觉。没事的,待会儿喝点符水就会清醒了。”

 我只有按捺住对他们俩的担忧,继续蹲下来瞧热闹。这时场上局势发生了逆转,小湘昏后,身上灵之气萎靡。而神志迷糊的刘斌在老妖手中掌握着,立刻做出了强烈反击。

 “一块两块三四五,心肝脾肺肾,随教深一天,雨随破瓦破应声!”老妖铃鼓声中大声叫道。

 老甄当即“啊”的一声惨叫,将铃鼓丢出去,双手捂住腹不住,看起来非常痛苦。我们仨都看呆了,难道他真的被摧毁了心肝脾肺肾?

 老甄张口“噗”地出一道血柱,状如疯狂般的推开众人,斜刺里朝我们这边山坡上奔跑过来,边跑边吐血,显得相当诡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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