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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六章 路有冻死骨
 贞观四年大丰收 虽然不是每个人都能吃饭 但是饿死人这种事情已经开始急剧的下降 尤其还是在天子脚下的长安城 基本上不会再出现饿死的人 只不过后世有句话叫做人不作就不会死

 少年赌徒被人从破庙赶出來之后 先不说就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能不能撑到晚上 若是在天黑之前找不到安身之所的话 那么等待他的必然是被巡街武侯扔出去的结局 若是被冻死街头的话 那么巡街武侯就会将他扔到长安城外面不远处的葬岗

 寒风呼啸 宽广的街道非但沒有让冬日的寒风变的稍小一些 反倒是变的更加狂猛 如刀子一般的寒风钻入少年赌徒满是孔的麻衣当中 迅速带走了他身上刚刚积攒起來的温度 他想要用哆哆嗦嗦的双手将身上的麻衣拉的紧一些 却是发现他拉得越紧 身上就会越寒冷

 “这狗曰的天气 早知道就不把那件皮裘卖掉了 失策啊失策 这距离月底还有好几天的时间 真希望他的工钱能够快点送过來 不然这个冬天可就难熬了 ”

 少年赌徒将瘦弱的身体蜷缩在一个墙的拐角处 寒风还吹不到这里 多少能够让身体稍微变的暖和一些 当然这种暖和也只是相对的 就算是沒有寒风的呼啸 光是周围极低的温度 就能够让他喝上一壶

 “好冷啊 ”

 少年的嘴已经冻成了青紫 体温大量的失 让他的身体甚至都已经沒有了多少温度 按照这个情况发展下去的话 冻死 几乎已经是他最后的结局

 少年赌徒的身体开始不由自主的发出剧烈的颤抖 这是在被冻的狠了之后发出的下意识的行为 他感受到了这种來自身体内部的强烈动 想要让狂躁的身体变的安静下來 可这一刻他才发现他竟然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权 越是想要控制 身体颤抖的就会变的更加厉害

 眼前的视线已经变的蒙 眼前的景突然间从宽广的长安大街变成了年少时的温暖胡同 在他的身前还有一个比他年长一些的少年 灿烂的笑容让他从心底产生了一丝温暖 满是关心的话语 更是让他全身充满了无尽的动力

 “弟弟 你放心 只要有哥哥在 我一定不会让你吃苦受累的 ”

 少年赌徒还沒有來的及发表自己的意见 眼前的景突然间发生了巨大的转变 瓢泼的大雨将宽阔的街道包裹的严严实实 眼前的景被大雨击打的朦朦胧胧 哥哥的背影正缓缓的消失在雨幕当中 任凭少年赌徒如何的呼喊 哥哥都沒有回头的意思 当他跌跌撞撞的冲进雨幕 却是再也找寻不到哥哥的身影 任他如何哭嚎 任他如何嚎叫 天地之间只有暴雨击打地面的声响…

 之后的过往一点一滴的出现在少年赌徒的眼前 在做小乞丐的时候被人欺负 当小伙计的时候被掌柜打骂 最后不知道怎么的 他学会了赌博 当他第一次从赌场当中赢了足足一贯钱之后 欣喜若狂之下他第一时间深陷其中 这世上就沒有比这來钱还快的营生

 成为赌徒需要一场大赢 更需要很多的大输 少年赌徒的生活开始围着赌桌旋转 赢了之后风光无限的跟当地的小混混大吃大喝一醉方休 输了之后被赌场里面的打手扔到街上 最凄惶的桥东 最奢华的饭馆 都曾经留下了他的身影 未來从未出现在他的脑海当中 直到有一天 一个衣着鲜亮的人出现在他的面前

 只是第一眼 少年赌徒就认出了这个人就是多年之前狠心将他自己抛下的哥哥 对于这个抛弃了他自己的人 少年赌徒沒有想过原谅 只是哥哥却是满脸歉意的凑了上來 给钱 给住的地方 想要弥补他当年的离去 然而 满心伤痕的少年赌徒又怎么可能就这样原谅他 认为哥哥给的钱就是在为哥哥自己赎罪 花的心安理得

 一阵狂风卷过 眼前的景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 冰冷的街道上沒有多少行人 身上的感觉变的越发的寒冷 眼皮子变的越來越沉 少年赌徒突然间觉得这辈子活的实在是太累了一些 只想这么沉沉的睡去 再也不醒过來…

 贾一将旬千蝉的话记在了心中 只不过他并沒有着急 以旬千蝉每月的份例 让一个人就算是不干任何事情 光在家里躺着吃喝 也绝对能够十分逍遥的活到旬千蝉下个月发份例的时间 眼下他还有事情要办 那就是回庄子上 让玻璃制造厂开始大量的生产玻璃器皿 原料十分的充足 对此贾一沒有任何的担心 虽说不可能在年关之前将所有的材料全都制成玻璃器皿 但是至少要制造出足够售卖百万贯的量 现在抓紧时间还來的及

 不知道王延平和崔壮去了什么地方 眼瞅着天色就要暗下來了 若是不能在天黑之前出城的话 那生产玻璃产品的时间就又会多耽误一天 感受了一番由李二带來的惊吓 贾一实在是不想在品尝这样的味道 能早一天开始就早一天开始吧

 长安城中最热闹的地方当属东城 贾一也觉得崔壮和王延平应该是去了东市 温暖的马车带着他朝着东市的方向缓缓走去 只是走了沒多远 马车就停了下來

 “咋还停了 抓紧点时间 咱们要在天黑之前出城 ”贾一沒有多想 对着车外赶马车的车夫随意的说道

 “大少爷 路上有个死人 ”

 死人在大唐实在不能算是什么稀奇的事情 毕竟天下刚刚稳定下來 之前天下未定的时候 每年不知道会有多少的死人 根本就不是想看不想看的事情 满世界全是死人 想看不见也不可能啊

 只是如今盛世降临 尤其还是在长安城中 在路边见到一个死人的概率实在是不能算高 贾一满心好奇之下从马车当中探出头來 虽然那个“死人”的脸上充满了泥垢 可贾一还是第一眼就看清楚了这个人的长相 心下一惊的同时也是快速的从马车上蹦了下來 來到“死人”的身边仔细的看了一番 发现竟是跟旬千蝉长的是那么的想象 难道这就是旬千木

 伸手摸了摸“死人”的脖颈 微弱的心跳显示着他生命之火正随风飘摇 随时都有可能熄灭 甭管是不是旬千木 既然在长安城的街头碰到了 贾一作为大唐的勋贵 就沒有见死不救的道理 第一时间叫车夫帮忙将他抬到车上 而后迅速的掉头朝着贾府的方向跑去

 被贾一所救的正是少年赌徒 马车当中有炭火盆 贾一将少年赌徒身上的麻衣扒开 将自己的双手在火上烤热之后 迅速的贴在少年赌徒的身上 希望这样能够给他冰冷的身体带來些许的温暖

 很快马车就重新回到了贾府的门前 贾一第一时间找人将少年赌徒带入了客房当中 炉子升起來 一小会儿 房间就变的非常的温暖 招來四个丫鬟 开始一边烤火 一边在这个少年的身上 足足了半个时辰 少年身上的青紫渐渐变成了粉红色 少年的心脏重新变的有力起來 呼吸也是开始变的顺畅

 贾一看到躺在厚厚被窝当中的少年 轻轻的出了口气 少年脏兮兮的脸庞被丫鬟重新擦试过之后 已经展现出了他原本的容颜 虽然看起來年轻了几岁 可跟旬千蝉几乎就像是一个模子刻出來的一样 贾一八成肯定他就是旬千蝉的弟弟旬千木 只是让贾一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的却是 为什么有着不菲份例的旬千蝉 为什么会让自己的弟弟过的这么凄惨

 “去给他准备点热粥 ”

 得亏旬千木在寒风当中待的时间不是很长 只有一个时辰的样子 若是时间再长一点 贾一碰到的可就真的是一具尸体了

 贾一知道朱门酒臭 路有冻死骨的诗句 可却是从來都沒有见过冻死的人会是什么样子 今天算是长见识了 尽管人并沒有真的冻死 不过冻死之人八成也就长这个样子吧

 旬千木沒过多久就醒了过來 当他注意到周围陌生环境之后 眼中竟然沒有任何惊讶的表情 就像这样的环境他也见识过一样 最后视线的焦点落在了贾一的脸上

 “你是谁 ”

 “我叫贾一 你叫什么名字 ”

 “旬千木 ”

 “嗯 我是你哥哥旬千蝉的朋友 你就安心…”

 贾一客气的话还沒说完 刚才还对贾一保持着一丝尊敬的旬千木 在贾一说出旬千蝉这个名字之后 脸上的表情顿时变的十分的坦然 就像是贾一为他做这一切乃是理所应当的一样 就连说话的语气都发生了非常巨大的改变

 “你应该是他找來照顾我的人吧 你也真是的 怎么不早点來啊 我都差点被冻死 有吃的沒 我快饿死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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