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诡异仪式
我感到一阵天旋地转。
为什么今天会是我的名字?
小妍…她终于要带我一起走了吗?
我哆哆嗦嗦地偷看了小妍一眼。
烛光太暗,什么也看不清楚。
我只能看到她的嘴
部分,再往上就看不到了。
她的嘴
…似乎有点鲜红地过了头。
在嘴
两边,我隐隐约约地看到有两颗长长的獠牙。
嗜血的獠牙。
两滴鲜红的
体从牙齿的尖端滴落下来,跌在她手背上,溅开了一片殷红。
我二话没说,扔下
记本摔上房门就往外跑。
高志杰说得没错,MD这世界上还真有
血鬼,这
血鬼还TM是我女朋友,这老天爷是西方惊悚片看多了还是怎么的!?非要搞一场人鬼情未了才满意?
我拼了命似的向外跑。
只是这个村子很小,只有几户人家,还没跑几分钟,一片茂密
森的树林就出现在了我面前。
再这么跑下去,是不是就要跑到那间破屋附近了?
我努力地回想着高志杰的话。
就算靠近那间屋子,只要不回答那个疯子的问题就不要紧吧。
至少疯子还是人…
我没有再把时间浪费到犹豫上,一头扎进了黑漆漆的树林。
小树林里又黑又冷,风嗖嗖的,一点都不舒服。
细长细长的树干直
地立在小路两旁,枝干上连一片树叶都没有。月光从密密麻麻的秃树枝间投
下来,留下一道道刀光似的清冷光柱。
地面上的杂草和石块不停地摩擦着我的
脚,时不时还会被几个凹陷的小坑绊倒。不过还好,虽然身上弄得破破烂烂的,脚踝部位也一阵阵火辣辣的疼,但至少还能跑得动。
我不敢回头看,只是跌跌撞撞地向前狂奔。
她究竟追上来了没有?
如果她将名字写上了,却没有将名字抹掉,又会出现什么后果呢?
要是能活过十二点,或许我就不用死了,一劳永逸,永远不用死了…
可是不用看手机我就知道,现在离十二点还早着。
刚吃的晚饭现在都还没消化,时间又能晚到哪去?
冷风不停地灌进我的双耳。
我跑得肺都快炸了,却连那间破屋的影子都没有瞧见。
这片小林子里静得有些吓人。
不,如果静下心来倾听,这里还是很喧闹的。
几只不知是什么名字的鸟在我头顶上不停地鸣叫,周围偶尔还会传来某些蝙蝠类的动物“噗啦噗啦”拍击翅膀的声音。阴冷的风吹动着干枯的树枝,发出沙沙的声响,被折断的枝干啪啪作响,配合着我空
的脚步声,将气氛烘托得异常诡异。
在我身旁,不知道是什么动物“蹭”得一下窜了过去,我只看到一道黑影,然后它就消失在漆黑的丛林深处了。
在往上的路变得越来越陡,似乎遇到了一个小坡。
那间破屋就坐落在这个山坡之上吗?
由于时间过去了太久,我已经记不清小时候那间破屋的具体位置了。
附近的环境早已大异于前,我甚至连自己在哪都不知道。
虽然现在是寒冬天气,又是在晚上,但我却跑得全身是汗,脖子上的汗珠一滴一滴
到衣领里,又
又
,很不舒服。
突然,从对面的树枝上传来了一阵熟悉的声音——
“桀桀桀桀桀桀桀桀…”
我吓得直接摔了个大跟头,重重地跌倒了又冷又硬又坑坑洼洼的土路上,一时间只觉得全身剧痛,疼得连知觉都快没有了。我趴在地上一口一口贪婪地
息着周围的空气,全身一点力气都使不出来。
小妍她追上来了?
可是…
我…我跑不动了…
我大口大口地
着
气,吃力地抬起头,朝着那个声音的源头看去。
在我对面矮矮的树枝上,站着一只大大的鸟,正死死地盯着我。
猫头鹰?还是其他什么鸟?
我如释重负,全身虚
似的瘫软着躺倒在地上,重重地
着
气。
小妍没有追上来。
现在的我可以看得到背后的场景,小妍确实没有跟在我身后。
她为什么没来追我?
我的名字不是已经被她写在
记上了吗?
她到底想用什么方式了结我?
我在地上趴了足足有十分钟,这才一点一点地爬起来,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尘,继续向树林深处走去。
前面的路平坦了好多。
可是我却感觉周围的环境完全没有发生过变化一样。甚至,我都不知道自己是从哪个方向走过来的。
我承认,我已经迷路了。
但是高志杰不是说过吗,无论怎么走,都会走到一间破屋,然后再往前走,又会走回那个小村子里。
可他们说的话就一定是真的吗?
万一他们说的全是假的,小妍也只是配合他们来吓我的呢?
那我岂不是永远都要困在这里了?
我停下了脚步,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现在首要任务是找到方向。
初中课本上说过,找到太阳基本就可以确认方向了。
可你TM让我等太阳?没等到太阳我就先挂了吧!?
据说还可以看树的年轮来确定方向。
不过现在你让我砍树?我又不是鲁智深!
看星相?
我也没有诸葛亮那本事啊!
看藤本植物的发育情况?
MD先不说这个季节有木有藤本植物,就算有,我也不认识藤本植物长什么样啊!
我掏出手机,开机。
依旧没有信号。
现在怎么办?
只能继续往前走了?
如果那间破屋在山上,或许我能够爬到最顶峰,看清楚往前走的路。
最坏的情况,那就是我依旧无法分辨出方向,一个劲往前走。如果高志杰没有说谎,那我自然能够走回村子。如果高志杰说谎了,那我总也能走到一条大路上。
这个小山能有多大?
等我走出山地,还怕没有信号么?
我一边安慰着自己,一边默默向前走。周围的环境嘈杂不已,不知名的鸟还在远处咕咕鸣叫着,声音若隐若现,不能确定它的具体方位。
忽然,我看到前方的树上有一个矮矮的树枝。
那只大大的鸟还静静地站在那里。
仿佛在等待着谁。
MD,这还是刚才我跌倒的那个地方?
走了这么老半天,原来我一直在原地打转?
还是说…
这只破鸟一直在跟着我?
艹!不管哪一种情况,我都有点难以接受啊!
我回头看了看路。
地上坑很多,我不能确定哪一个是绊倒我的那个。
这是我走来的路吗?
我摇了摇头。当时跑得太匆忙,现在脑海里几乎是一片空白,根本什么都回想不起来。
等我再回过头来的时候,树枝上的那只大鸟已经不见了。
悄无声息地失踪了。
连个扑腾翅膀的声音都没有,就好像它从来没有在那里过一样。
真TM
乎。
忽然,我脑中闪过的一个想法让我不由得全身都颤栗了起来:
会不会小妍根本没有放过我,而是她自己变成了刚才那只鸟,一直在监视着我!?
听人说
血鬼都会变身的!
看着空
的树枝,我的心里突然就是一阵突突,也没敢多想,朝着树林深处“啊——”的一阵大喊,给自己撞了个胆,撒丫子就往前跑。
谁料到我TM还没跑几步,脚下猛地就是一凉。
有一只冷冰冰的手从地下伸了出来,牢牢地扣住我的脚踝,把我一下子拽到在了土路上。
我一跤扑倒在了地上,鼻子直
地砸进了土里,顿时,一股血腥的气息堵住了我的口鼻。
小妍?
她终于要下手了?
我心里跳得都快炸了,鼻梁上的剧痛直到现在才渐渐地发作起来,疼得我眼泪长
,满嘴里都是血和泪的味道。
我悄悄地转过头去。
背后没有人。
我的脚还被人死死地抓着。
我心惊胆战地顺着自己的大腿看了过去。
艹!
MD老子居然让一个树枝给
住了!
你妹的,鬼吓完了我自己又吓自己,TM再这么折腾下去老子的心脏都快折腾衰弱了!
我拿袖子抹了抹脸上的血,朝着那
烂树枝吐了口满是血泪的唾沫,把自己的脚从那里面挣了出来。
MD今晚这是几次了?老是摔倒,TM有意思吗?
我一边骂,一边撑着自己的身子,再一次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土。
再这么摔下去,这件衣服就不用要了。
我心有余悸地看了看那
住我的树枝,加快了前进的脚步。
前面的树林越来越阴暗,而且树生长的位置杂七杂八的,根本找不到一条路。TM要是有人在这么个地方还能不迷路,那他要么是认识藤本植物,要么就是神了。
惨白的月光从干枯却又茂密的树枝间穿过,前面的路模模糊糊的,给人一种虚幻的感觉,完全没有真实感。
没过多久,前面忽然开阔了起来,出现了一块小小的空地。皎洁的月光漫天洒落,将周围的环境照得异常清冷。我看到这片空地四周
满了各种高高的石柱,黑漆漆的,像是一个举行什么神秘仪式的场所。周围荒荒凉凉的,感觉起来,仿佛是身处墓地一般,而且还是一个废弃已久的墓地。
这是什么地方?
是不是高志杰说的那里?
可是我没看到破屋在哪啊?
我好奇地向前走去。
记得有位高人说过,好奇心害死猫。这句话说得当真不错。当时傻傻的我根本不知道自己这个好奇的行动,会给自己造成多大的麻烦。
我一步一步,小心地走到了空地的中央位置。
那个地方摆着一张小小的石桌,而那张小小的石桌上,却莫名其妙地倒扣着三只碗。
这些碗里到底藏着什么?
是毒虫?还是传说中的蛊?
或者是宝物?神器?
我捡起地上的一
枯树枝,有些好奇地探过去,掀开了其中的一只碗。
碗里没有我想象的那些带有奇幻色彩的东西。
那里面只是干巴巴地放了一张纸条。
纸条上面有没有写什么东西?
我好奇心起,把手中的枯树枝随手一扔,右手捏起那张纸条,打了开来。
“孤。”
一个用
笔书写的、大大的楷体字出现在了我面前。
孤?什么意思?
其他的两个碗里又放着什么?
我的手不由自主地向第二个碗伸了过去,想从那里面寻求答案。
“别动!”
一个凄厉的声音忽然从我背后传了出来。我吓了一跳,往旁边让出几步,回头向身后看去。
在我的背后,我看见了一个男人静静地站在我刚才的地方。
他的头发
蓬蓬的,脸上带着怒容,正狠狠地瞪视着我。
他身上的衣服也是破破烂烂的,不知道他有几年没有洗过澡了,就算离得这么远,我还是能够清清楚楚地问道他身上那一股弄弄的霉臭味。
难道他就是高志杰跟我提起过的那个疯子?
我知道他马上就要问我那个古怪的问题了。
只要我拒绝他的话,就没有问题吧?
我在心里一遍一遍地暗示自己,千万不要答应,千万不要答应,一定要拒绝他,果断地拒绝他,不能有丝毫犹豫。
可就算如此,我也不能保证自己能够百分之百拒绝他的提问。
或许这从头到尾根本就是一场骗局,我没有选择的余地,只能按照他的思路进行下去,乖乖地点头答应,然后乖乖地倒毙身亡。
那个男人的长相异常丑陋,异常狰狞。单凭这张脸,我几乎就可以断定,他肯定不是什么好人。
而且他的脸带给我一种可以
穿我心灵的恐惧感。背后冷飕飕的风更是在不停地提醒我,眼前这个男人,对我来说绝对存在着不可抵御的威胁。
甚至只是看着他的脸,我的精神状态就有点
离了。
我感觉自己的精神力正在一点一点地被他
噬,自己仿佛全身都被浸泡在一片漆黑冰冷的血池中,身体不停地被黑暗侵蚀着…
“你把手里那张纸条拿来!”
他并没有问出那个我准备了半天的问题,而是严肃地向我下了一个命令。
他的声音像是火车刹车时轮子摩擦铁轨发出的噪音,听起来非常尖锐,给人一种
骨悚然的感觉。
而隐藏在这种刺耳声音背后的,更含有一种无可抵御的绝对威严。接收着这种声音的刺
,我几乎无法产生任何抵抗,乖乖地将那张纸条递了过去。
现在,我们离得很近。
我可以清楚得看见,他脸上的表情变得越来越恐怖,越来越狰狞。
看上去就像是一只猛虎被一只狼咬断了尾巴时的那种表情。
我的心跟着他的表情一起颤抖了起来。
“请问…”我勉强做了一个笑容,小心翼翼地问他“这个‘孤’字,代表的是什么意思?”
那个男人听到我的声音,目光从纸条上移了下来,直勾勾地看着我。
“代表你完了!彻底完了!永远完了!完得不能再完了!”
他的怒吼声突然间爆发了出来,这片小小的空地里一遍遍地回
着他那一句恐怖的宣言:
完了…完了…完了…完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