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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1章两情相悦只活一人
 面对独孤萧逸的跪地相求,齐太后即便是哭红了眼,却始终一言不发!

 所谓,可怜天下父母心!

 她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将解毒的法子告诉他!

 不只如此,连知道解毒之法的人,她也要一并铲除掉!

 不管是因为以前还是现在,那个人都该碎尸万段俣!

 心念至此,她眸微戾,垂眸看着独孤萧逸,沉声说道:“独孤萧逸,你给哀家站起来,你可知道你现在的身份吗?你现在是燕国的帝王!膝下何止千金?!”

 “不!犄”

 独孤萧逸摇头,直对着齐太后的视线,坚定说道:“身为男儿,孩儿跪天跪地跪父母,一点都不丢人,今倘若母后不告诉孩儿解毒之法,孩儿是不会起来的!”

 “哀家不知道!”

 气极之下,齐太后的声音倏地拔高,近乎崩溃的尖叫道:“哀家只知道,先帝是病故的,哀家根本就不知道什么解毒之法!”

 声落,她气息不稳的想要掰开独孤萧逸攥着自己裙摆的双手,却不管怎么用力都无法如愿,情急之下,她不挥手朝着他的肩膀打去:“你放开哀家!”

 一下,两下,三下…

 直到最后,打的再也没了力气,她方才无力后退一步,瘫坐在地上,直愣愣的看着独孤萧逸,眼底的神情,有爱,有恨,也有无奈,各种情绪杂纠在一起。

 见齐太后如此,独孤萧逸便更加笃定她一定知情。

 “母后…”

 跪行上前,在齐太后身前匍匐下身,他清泪滑落,他俊美的容颜尽是凄然“求您将解毒之法,告诉孩儿,否则孩儿会活不下去的!”

 先帝驾崩之后,对于齐太后来说,独孤萧逸便是她唯一的倚靠和支柱!

 但是现在,他为了一个女人,跟她说他会活不下去!

 听他此言,齐太后觉得,自己的心仿佛在血,但是却没有了疼的感觉!

 她气!

 她恼!

 她恨铁不成钢!

 可是,男女之间的情爱,她却无力左右!

 “活不下去吗?”

 重复着独孤萧逸的话,齐太后的眉心,仿佛要拧出血来,幽幽的目光,与独孤萧逸执拗的眸光相对,她心下蓦地一狠,陡地撤下自己的发髻间的金簪,用尽自己全身的力气,毫不留情的朝着独孤萧逸的手臂刺去!

 “太后!”

 “皇嫂!”

 察觉到齐太后意何为,秋若雨和独孤珍儿全都神情一震!

 但是,即便如此,她们却来不及阻止,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齐太后手里的金簪,刺穿了龙袍袍袖,没入独孤萧逸的手臂…

 “嘶——”

 尖锐而冰凉的发簪刺入手臂,独孤萧逸吃痛的倒一口凉气,与此同时他的手也条件反的松开了些许。

 见状,齐太后眸光微闪,抬手便朝着他的另外一条手臂,狠狠又是一簪!

 两簪下去,独孤萧逸的双手顿时血如注。

 见他哆嗦着双臂,仍旧想要继续抓住自己的裙摆,齐太后眸光微绽,一脚踢在他的手臂上,终是如愿摆他。

 “皇上!”

 “皇上!”

 眼看着齐太后以刺伤独孤萧逸为代价,终是离他的掌控,独孤珍儿和秋若雨皆都沉着脸色上前,开始查看他的伤口。

 “朕没事!”

 抬步挡开两人,独孤萧逸紧咬着牙关,朝着一路向外疾行的齐太后跪下身来,痛声喊道:“母后,你想看着孩儿死吗?”

 闻声,齐太后脚步蓦地蹲下。

 面色阴沉的吓人,她在深一口气后,这才转身看向独孤萧逸。

 冷眼旁观的看着他不停着血的手臂,和他看先自己的决绝眼神,她心中升起了前所未有的愤怒,忽然抬步上前,直到独孤萧逸面前方才停下脚步,她动作俐落的扬手便朝着独孤萧逸的脸上狠狠打了一巴掌:“独孤萧逸,疼不疼?”

 “疼…”

 世上事情,原本就是这样的,孩子在自己的娘亲面前,永远都会是孩子,着齐太后怒气冲冲的目光,独孤萧逸俊美的脸上,尽是凄然之:“母后,孩儿的脸疼,手臂也疼,可是孩儿知道,您的心更疼…”

 “是!哀家的心,更疼!”

 几乎是咬牙切齿的,道出这句话,齐太后狠瞪着独孤萧逸,嘶声说道:“别跟哀家说,没有她你活不下去,当年哀家比你,爱的更深,可是你父皇驾崩之后,哀家却还为了你一直咬牙活着!”

 闻言,独孤萧逸不心头一怔!

 他的母后,这是打定了主意,不会告诉他解毒之法了!

 “逸儿,你太让哀家失望了…”

 深深地,又凝望他一眼,齐太后眸微暗了暗,终是转身向外。

 tang这一次,独孤萧逸并未去阻拦!

 他只是怔怔的看着,看着他的母后,一路向外,直到消失在他的视线之中,他方才转身看向朱雀。

 朱雀会意,默不作声的也离开了寝殿。

 ——独家首发——

 齐太后走后,独孤珍儿便和秋若雨一起扶着独孤萧逸坐在贵妃榻上,褪去他的龙袍,出他壮的手臂,开始替他包扎伤口。

 在灯光下,看着他手臂上深可入骨的伤口,独孤珍儿瞬间便紧皱了眉头!

 独孤萧逸自小懂事,齐太后更是连一个手指头都舍不得碰一下。

 眼下她下手如此之重,是否也意味着,当年她皇兄驾崩之时,果真有不可告人的隐情?!

 “小姑姑在想什么?”

 轻垂眸,凝着独孤珍儿拿着金创药,却还在深思的模样,独孤萧逸不动声的问道。

 闻言,独孤珍儿微微回神!

 一边动手帮独孤萧逸敷着药,她一边轻声叹道:“知道解毒之法的人,除了皇嫂,还有如太后,皇嫂不说,我们大可直接去问她,你何苦如此她?”

 “如太后已经疯了!”

 淡淡的,将自己出御书房时,枭青禀报的事情道出,独孤萧逸的脸上,阴沉如霜。

 不久前,听闻沈凝暄临盆,他便马不停蹄的出了御书房,也就是在那个时候,遇到了自门外而来的枭青!

 枭青禀明,如太后疯了。

 大雪天,抱着一个枕头,在雪地里疯疯癫癫的喊着宸儿,不管枭云如何规劝,都执拗的留在当初独孤宸儿时所居的庆昌宫中。

 乍闻如太后疯了,独孤珍儿脸色微变,心中顿时唏嘘不已!

 “如今如太后疯了,知道解毒之法的,便只有母后了!”

 金创药洒在伤口上,令独孤萧逸不由紧皱了眉头,但是即便如此,他的声音却仍旧十分沉稳:“小姑姑,你也看到了,母后即便知道,却是无论如何都不会说的!”

 独孤珍儿闻言,心思微沉了沉!

 不再作声,她静静的与独孤萧逸将伤口处理好,然后仔细包扎。

 须臾,看着独孤珍儿将伤口包扎好,独孤萧逸这才转身看向鬼婆:“婆婆,关于新越蛊毒…可否…”

 “也许可以!”

 从秋若雨道出如太后所言,再到独孤萧逸跪求齐太后,从始至终,鬼婆都看在眼里,却是始终保持着缄默。此刻,见独孤萧逸问起,她自然明了他的意思,但是在回了他的问题后,见他眸微缓,她却不得不如实说道:“但是,暄丫头如今身体太弱,若再用新越蛊毒以毒攻毒,只怕会一命呜呼!”闻言,独孤萧逸心下一惊!

 “若果真如此,那么如今便只有一条路可走了!”说这句话时,语调很平,很缓,竟是不带一点的情绪!

 独孤珍儿蹙眉蹙起,满怀担忧道:“以皇嫂方才的态度,她是不会说的!”

 “是啊!”独孤萧逸涩然一叹,凝向独孤珍儿的眸光,隐隐若灿:“所以,皇后的命,能不能救,便全要看小姑姑了!”

 “我?”

 独孤珍儿闻言,黛眉蹙的更紧了几分,一脸疑惑与不解。

 “没错,就是你!”

 独孤萧逸沉眸,转头看向龙榻上昏不醒的沈凝暄,神情起起伏伏,变幻莫测!

 ——独家首发——

 长夜漫漫,沈凝暄一直在沉睡着,鬼婆在确定她短时间不会有事之后,便早些回去歇了。

 送走了鬼婆,独孤珍儿重新进入寝殿。

 龙榻前,碳盆里的火,烧的正旺,独孤萧逸却一直守在沈凝暄身边,一动都不曾动过。

 视线低敛,看着沈凝暄身边正酣然入睡的小皇子,独孤珍儿心意一动,旋即眸微润。微抬眸华,她的视线落独孤萧逸略显憔悴的脸上,见他只一夜之间,便胡须拉碴,她不轻轻一叹道:“皇上不让我走,不仅是放心不下皇后吧?”

 殿内,独孤珍儿语落之后,静悄悄一片。

 就在她以为独孤萧逸没有听到她的话,要再次开口之时,却听独孤萧逸晦涩一叹,微转视线,与她四目相对:“有劳小姑姑,陪朕去一趟庆昌宫吧!”

 闻言,独孤珍儿眉头大皱!

 庆昌宫,那可是独孤宸以前的寝宫!

 独孤萧逸淡淡一笑,轻叹:“如太后,如今在庆昌宫!”

 独孤珍儿闻言,不微怔了怔,她上前一步,声音中隐隐有着急切之意:“如太后已经疯了,她不可能告诉我们解毒之法的!”

 “如太后是疯了,不过朕的母后,不是还神志清醒吗?”

 微弯的角,似是在笑着,却又格外的苦涩,独孤萧逸转头看向殿门处,却见秋若雨端着一张薄如蝉翼的人皮面具进来。

 见状,他眉梢轻挑:“把东西给小姑姑!”

 “是!”秋若雨应声,上前将人皮面具递给了独孤珍儿。

 接过秋若雨手中的面具,她娥眉紧蹙,神情瞬间百变的看向独孤萧逸。

 “正如小姑姑所想!”

 角微翘,却是苦笑连连,独孤萧逸与沈凝暄盖好被子,吩咐秋若雨和青儿仔细照顾,便抬步向外走去。

 见状,独孤珍儿心弦微颤了颤,只得跟上…

 ——独家首发——

 庆昌宫,位于长寿宫以南,是为独孤宸幼时居所。

 自从独孤宸登基之后,庆昌宫便成了无人之所,便也就荒废了。

 是以,庆昌宫前殿之中,黑漆漆一片。

 但是此刻,于漆黑之中,如太后却怀抱枕头,头髻散,狼狈不堪的坐在地上。

 她身上的锦衣,早已因落雪,了七七八八。

 但她,却好似丝毫未见,不知饥寒为何,只是痴痴的抱着枕头坐在冰凉的地板上,口中不停的呢喃着独孤宸的名字:“宸儿…我的宸儿…”

 吱呀一声!

 厚重的大门,被人从门外推开。

 紧接着,便见宫人提着灯笼进来。

 只是片刻之后,空的大殿里,便燃起了灯烛,齐太后身披轻裘,妆容雍容的踱步而入。

 一步,两步,三步…

 直到行至如太后身前,她方停下脚步。

 精心描绘的眉梢,轻轻一挑,她几乎鄙夷的凝着地板上神情紧张的如太后,沉着嗓子对身边刚刚将椅子放下的宫人说道:“你们都退下!”

 “这…”听闻齐太后所言,众宫人有些忌惮的看了眼地上的如太后。

 如今,如太后已经疯了。

 她们生怕她发起狂来,会伤到齐太后!

 “成王败寇,哀家还能怕她不成?”

 齐太后知道,宫人们是担忧自己的安危,视线仍旧停留在如太后身上,她冷笑着再次下命令:“你们退下!”

 闻声,众宫人互看一眼,便只得依旨退下。

 须臾,殿门重新关上,将风雪挡在门外。

 齐太后上前一步,看着怀抱枕头,神情紧张的如太后,眸光如电般闪烁了下,声音冷若飞雪一般:“怎么?儿子都死了,却还想苟延残吗?”

 “嘘——”

 转过身来,伸出一手指,挡在钱,如太后嗔怪着瞥了齐太后一眼,便又背过身去紧紧的抱着枕头,开始不停的轻晃着身子:“你不要吵到我的宸儿,他睡着了,睡着了…”

 “呵呵…”见如太后如此,齐太后不哂然一笑,片刻之后,方才敛起笑容,她眸光冷冽道:“没关系,你尽管装疯,反正你如瑛生平最会的就是伪装,接着装下去,哀家大不了将你儿子的尸体挫骨扬灰!”

 闻言,如太后背对着齐太后的脊背,蓦地便是一僵!

 静谧,充斥在整座昏暗的大殿之中。

 直到半晌儿之后,她方无奈一叹,声音涩然道:“人都死了,你又何必…”

 “哼!”听闻如太后一语,齐太后不冷哼一声,施施然,行至如太后身前的椅子边,坐下身来,眸光幽冷的直盯着如太后:“怎么?不装了吗?”

 “我如将你的儿子挫骨扬灰,你还能装的下去吗?”

 虽说成王败寇,但是面对齐太后时,如太后的眼神,却仍旧轻挑而骄傲,不见一丝退缩之意,直接将手里的枕头丢在地上,她着齐太后的幽冷的视线,落落大方的站起身来,动作得宜的轻拢着自己散的发丝。

 “如瑛!”

 看着如太后直到此时,还如此淡定自若,齐太后不轻声嗤笑道:“纵然你心机再如何深沉,到底还是输了,是谁的终究还是谁的,这燕国天下,现在还是落在了我儿子手里!”

 如太后闻言,眉头一蹙。

 抬头看着齐太后,她不哭不闹,却是笑颜如花:“现在争论这些,还有什么意义呢?姐姐…多年不见,你貌美依旧啊!”见如太后如此反应,齐太后眉心一颦,倒也不含糊,直是嫣然一笑,满是骄傲道:“哀家不是人美,是心美!心灵美的人,才会青春永驻!”

 闻她此言,如太后眸微微一深:“齐岚,你所谓的心美,唬唬先帝还行,不必在我面前显摆!”

 “你…”见如太后到了现在还如此嚣张,齐太后紧握于袖摆中的手,微微收紧,她作势便要上前,却听如太后讪讪然道:“啊!刚才你说,是谁的,终究是谁的,这话出口时,你也不怕闪了自己的舌头!想当年你入宫为后时,先帝心里最爱的人是谁?到最后又是谁横刀夺爱?若是当初,你齐岚真的没有耍心机,这天下又如何会是你儿

 子的?”

 “如瑛!”

 听如太后提到当年之时,齐太后凝着她的眸,微深了深,遂角一扯,苦笑着摇头:“哀家承认,当年先帝在立后之前,便已然与你有了感情,但是你出身卑微,太后根本不准你为后…”

 听了她的话,如太后面色一黯,抬眸与齐太后四目相,她轻抿红,哂然说道:“因为太后的不准,你入了宫,然后耍尽心机抢走了我的男人!”

 “哀家和先皇那是两情相悦!”

 怒瞪着如太后,齐太后的眼帘缓缓垂落,一滴清泪自眼角滚落:“如瑛,你其实谁都不爱,只爱你自己,否则你又怎么舍得,对他下毒手!”

 “我没有!”

 如太后怔怔的看着齐太后,双眸中难掩震惊之

 然,齐太后听到她的否认,却是冷然一笑,根本不曾察觉她眼底的震惊,而是沉声说道:“沈凝暄身上中的毒,与先帝所中的毒,如出一辙,给她下毒的人是你,那么当初下毒的人除了你还能有谁?”

 “不是这样的!”

 如太后听闻齐太后所言,身子轻晃了晃,跌跪在地上:“事情一定不是这样的!”

 “事情确实不是这样的!”

 齐太后起身,上前一步,在如太后身前站定,满是愤恨的看着她,眼底的戾与毒辣,是所有人都未曾见过的:“你想要毒死的人是我,可是到头来却是先帝渡走了我身上的毒,最后死于非命!以心爱之人渡毒,如此两情相悦只活一人,如瑛你用心何其歹毒?当初我若知道下毒之人是你,势必将你碎尸万段!”

 “不——

 跪在地上的如太后,颤抖着声音仰头,对上齐太后满含愤恨的眸,她心弦微颤了颤,不住的摇着头!

 见她此状,齐太后黛眉一紧,冷哂问道:“你摇头作甚?如瑛!有的时候,哀家还真的佩服你,毒死了自己心爱的男人,居然还可以这么多年来,还活的风生水起,你还真不是普通的心狠手辣!”

 “不——”

 仍旧只说出一个不字,如太后抬眸看向齐太后,眼底早已布满泪光:“皇嫂,你告诉我,这一切不是真的,你告诉我,不是如太后与你下的毒,最后害的皇兄惨死,你告诉我,皇后身上的毒,不是只有逸才能解…”

 闻言,齐太后心下一惊!

 皇嫂?!

 这世上,尊她为皇嫂的人,只有一人!

 就在她即将回过神来时,原本紧闭的房门,吱呀一声被人从外面推开。

 门外,大雪纷飞,独孤萧逸神情冷峻的屹立雪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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