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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16 渐行渐远
 他现在唯一的力气都用在抓住满月的手上面,但无论他抓得多么牢,也改变不了他落败的事实。

 他现在唯一想要知道,令狐满月是如何做到的?

 满月此刻已经恢复自己的容貌,可嗓子因为吃了特殊的药丸还没有完全恢复,现在她说话的声音还是神算子的声音。

 “李景田,你是不是很想知道,我是如何一步步做到的?我是如何在你的眼皮子底下给孟战和孟豆假换眼而你又无从察觉?我如此做,最终的目的又是什么?甚至——我怎么会知道你和刘孟良的关系!还有,为何我会知道你的隐卫死之前会做什么?呵——你问题太多了——我没有心情回答你。”

 话音落下,满月倏忽松开李景田的手。

 李景田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向满月。他明白自己气数已尽,他不甘心,却又没有法子。他现在连动弹一下都困难。

 而令狐满月又不会给他一个痛快,只怕他的折磨才刚刚开始。

 李景田痛苦的闭上双眼,多希望这一切只是一场噩梦,梦醒了,什么都结束了。

 “孟战,这里交给你了。”

 话音落下,满月抬脚正走出营帐。

 倏忽有冷风呼啸着卷入,吹起她两侧发丝,还不等她定睛看清楚,一抹高大拔的身影已经到了跟前。

 满月站定脚步,眨眨眼看向来人,

 “我们出去说。”她原本是想跟他擦身而过的,可他却是紧紧攥住了她手腕。

 “还有说的必要吗?”他冷声反问。

 他现在能出现在此,也是冒着巨大的危险。

 “若真的没有必要的话,你来都不会来。”满月轻声反驳他,不过声音很低,现在某双王明显是在气头上。

 林冬曜不再说话,狠狠甩开满月的手,率先走出营帐。

 满月紧随其后。

 营帐外,边关的秋季不比京都的冬季温暖到哪里去,北风呼啸着卷起漫天黄沙,刺骨寒冽。

 满月缩了缩身子,下一刻,一件还带着他提问的紫红色披风已然到了她身上。他冷着脸为她系上披风的丝带,冷酷双瞳却不看她,带着令人不安的寒冽冰封。

 “这全是你的计划吧!你一贯如此,若是要布一场大局,你就会将所有能利用的人事全都利用和调动起来,无一放过。曾经你也如此。”

 林冬曜率先开口,听不出是数落还是其他。

 他更想说,她之前就如此,现在也是。

 她的确是改变了很多,但深蒂固的却没有变化。依旧是算计起人来,令人有种冷汗淋淋的感觉。而现在,连他都感受到了她极致设计下令人胆寒的一面。

 他已经不想说,她应该多想想淇源和他。

 她两世为人,就注定要面对和承受的都超乎常人吗?

 面对他的冷言冷语,满月并不反驳,很多话,他们彼此心知肚明。他如何能猜不到她做这些究竟是为了什么。只是,他却别扭着一道无法转圜的弯。

 “不是要跟我出来谈吗?现在我人就在这里,谈吧。”

 林冬曜凝眉出声。

 “你想听什么?”满月抬头看了他一眼。

 现在她的声音还是之前那般重沙哑,若非她已经揭下了脸上的面具,常人无从分辨她与神算子。

 “令狐满月,我该说你伟大还是什么?你为了能令李景田相信你就是神算子,你竟不惜吃下毁坏声音的药丸,就算你可以不顾身之发肤受之父母,却也不顾我和淇源的感受。”

 “东曜,我们之前何时需要如此拐弯抹角了?”

 “就从现在开始。”

 他冷冷的扔下一句话转身离开。

 他们这一次所谓谈话注定是不而散。

 他有千百个理由生气嫉妒,她也有她不得已的原因。

 随着他转身离开,满月隐隐觉得,若因此事,他们之间渐行渐远的话,究竟该是谁应该转身。

 可世间感情大多如此,越多波折,越无法拆分。即便她两世为人,也无法逃离这世俗情感千般万般的牵绊。

 ——

 一个时辰后,边关点将台

 林简和林冬曜并列站在高高点将台上,冷风凛冽,呼啸而过。

 台下,十万大军整装待发,不过他们现在忠心的还是李景田。

 他们对于几乎每天都会在军营中出现的大将军才是最熟悉的,这十年来,朝廷只拨给他们有限的军饷,是大将军带领他们种地开路自给自足,还让他们的儿也有了安身之地,也有事情可做。

 他们对于皇帝的印象是模糊的,尤其是现在这年轻的新皇帝。

 “皇上,为何不见大将军?”

 这时,台下的孟战率先开口。

 其他副将虽然也跟随李景田多年,但现在将军不出现,他们心底也都没谱。

 所以也都以眼神来表达疑问和不满。

 孟战最近一段时间可是李景田身边的大红人,所以他此刻开口其他人并不奇怪。

 “你们的大将军一已经主动请辞了。”

 点将台上,林冬曜此话一出,十万大军哗然一片。

 “大将军请辞?这怎么可能?这节骨眼上将军怎么可能请辞?”

 “是啊,现在正是开战的时候,大将军久经沙场,岂是贪生怕死之辈?”

 “大将军与属下等人守着这边关十年,属下等绝不相信大将军会丢下我等!”

 底下大多都是李景田的亲信,一个开口,紧跟着其他人也都开口。

 “你们还不知道吗?你们的大将军已经投靠了北辽,他现在可是北辽的王爷,这王爷称号自然比将军好听,也管用的多,是不是?皇弟?”

 林简朗声开口,说话间还扭头看向林冬曜。

 林冬曜冷冷一笑,但笑不语。

 “大将军去了北辽?这怎么可能?为何北辽都没有一点动静!”

 “大将军可是威武不屈的人,如何会做出这等没有回头路的决定?”

 孟战按照林简的吩咐,将众人往林简希望看到的局面上引领。

 众人都是竖起了耳朵仔细听林简的解释。

 “你们想知道原因?没有发现你们之间少了一些人吗?李景田要走,自然不可能什么都不带走,他带走了两个副将,以及五千近身的精英,留下你们这些无能之辈,自然不可能都带走了。北辽兵强马壮,自然不可能接受一群乌合之众,李景田何等聪明的人,要走的话自然是带走他最精锐的部队,至于你们,不过是肋而已,可有可无!你们叫他如何愿意带走你们?又如何能说服北辽给你们这些人白吃白住的银子?”

 林简冷冷出声,既有帝王的威仪,也有临危不的沉稳气势。

 只是他这一番话注定是令下面的人心里头全都炸开了锅。

 “谁说我们是乌合之众?谁说我们是肋?”

 “皇上!臣等跟随大将军,跟随皇上,忠心不二。可如今,大将军不出现,臣等明明练不敢怠慢,却为何会被如此形容?还请皇上明见!”

 说话的是跟随李景田身边时间较长的一个副将,但因为为人直话多,所以平时并不怎么受李景田重用。不过这会子,却是林简利用他的最佳时机。

 “明见?哼!归结底,你们是不相信朕!好!朕今儿就让你们好好看一看你们心中的大将军究竟是什么样的败类!”

 随着林简话音落下,点将台一侧先是响起阵阵气声,再是唏嘘喧哗声不断。

 “这不是将军的得力副将赵副将吗?还有李副将王副将,这怎么都被绑起来了?”

 “还有大将军身边的贴身护卫!”

 随着认识他们的人一声声惊讶的呼喊声,曾经李景田身边最为信赖的副将和贴身护卫都被五花大绑的带了上来。

 “李景田以为朕生病期间,无暇顾及他的险恶用心,妄想谋害朕,没曾想朕的五弟及时赶到,阻止了李景田加害于朕!而这之前,李景田早就跟北辽商议好了,一旦加害了朕,他李景田就可以带着朕去北辽邀功!他想的倒是很好,只可惜,朕有五弟护佑及时出现!李景田已经带着五千兵跑去了北辽,而这四人掩护他的时候被皇弟的人逮了个正着。不信,你们就问问他们吧。”

 林简自高高点将台上威严挥手,眼底冰封寒彻一片。

 底下众人再次爆发出巨大的哗然声。

 “皇上饶命!皇上饶命!奴才等一时糊涂才会听了大将军——不!是李景田的唆使。奴才等知罪了!还请皇上给怒奴才一次机会将功赎罪啊!”“皇上明见啊!奴才等真的是被李景田利用了!奴才最初并不知道李景田是有谋逆之心,奴才也是被双王抓到之后才知道是当了李景田的替罪羊啊!”“皇上!王爷!奴才有李景田暗中勾结西域王的罪证啊!其实他李景田不止是跟北辽一家暗中勾结,他还暗中勾结了西域王,之前李景田因为要暗中谋害王妃,却是误伤了自己,让他瞎了一只眼,他就暗中寻访西域神医,只要神医能治好他的眼睛,他就跟西域王合作!那西域神医现在应该还在边关境内啊!皇上开恩啊!奴才等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被五花大绑的四个人都是急着喊冤,自证清白。

 正是因为之前林冬曜和林简将一切安排的天衣无,才能令这四人真的以为是被李景田出卖了,而非一切都是一场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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