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她动情的变化看在孟岁州眼底,有担忧,有疑问,而他有预感,他的未来即将要天翻地覆的改变,惊骇占据他所有的意识。
基于多年师徒情谊,他无法坦然接受他一向乖巧的徒弟有这种逆伦的妄想。
不是这样,他们之间应该只是师徒关系,没有再多,这只是她一时荒唐,只要她冷静下来,这种事就会烟消云散。
“你的眼神好可怕。”
我觉得妳才比较可怕!
“乔莹,回妳的房间。”
“我要跟你睡。”她像个孩子撒娇“小时候,你常陪我睡。”
他的双眼不由得瞄到她玲珑有致的曲线,呼吸急促。不能陪她睡,他可不是柳下惠,能坐怀不
。
“小时候是小时候,现在另当别论。”
“有什么不同?我觉得都一样。”
他觉得有很大的不一样,至少他不会呼吸困难,不会心
难耐。
可恶,他一向清楚的人生,在这一刻完成变成一团浆糊。
原本他的手抓着她的,但下一瞬间,她已经反过来抓住他的手腕,白皙五指对应黝黑的肌肤,天差地别。
“妳要做什么?”
她抓着他的大手往她的
前抚去,他涨红脸,柔软的丰盈填满他整个手掌,他热气袭身,挣脱不了。
“乔莹,妳在做什么?放手!不要
我伤害妳。”
“不放,放了,你就永远不会是我的人。”
“我永远是妳的师父。”
“不是!我不要你是。”
“住口。”
“你怕了?天底下竟然有你孟岁州害怕的事?”
在天人
战的绝地,孟岁州反而冷静下来,她的眼神不对劲,灵动的眼眸宛如两潭死水。
“乔莹,妳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面对他的质问,她低下头,披散的黑发遮住她半个娇躯。
过了好一会儿,她还是一动也不动,他以为她会停止,想不到她反而将衣物扯下肩膀,
出一大片雪白肩膀。
“妳没有穿中衣?”他瞠目。
她媚然一笑“你想知道我身上还有穿什么吗?”
“我不想知道!”
他气愤的推开她,再下去,他们都不会是自己。
“真可惜,我很热,很想
衣服呢。”
她用小手扇着,另一手慢慢拉下衣物,粉红色的肚兜红了他的双瞳,他倒
一口气,成
的起伏随着她的呼吸一上一下,勾动他深藏的
念,闭上眼躲不过她的魅惑,反倒清楚感染到内心的悸动,再也瞒不过自己的真实反应。
他的心深陷
惘,伸出双手似乎要抱住她。
“我是你的。”
以为他接受了她,乔莹心喜的靠近他的
怀,他整个人紧绷,软玉温香的侵扰,神智丧失得更快,他想抱住她,为所
为,脑海中的遐思害他差点把持不住。
他的手轻抚她的娇肤,下一刻她不自觉的昏倒在他身上。
冷汗滑下他的鬓边,溜向下巴,滴在她的发丝,顺着发丝来到她**的美背。
孟岁州从地狱走了一遭回来,他呼口气,再
口气,确定自己还活着,泰山崩于前而
不改的冷静兵败如山倒,他如履薄冰,差点万劫不复。
她的风情动人,挑情手段略显生涩,却是他最致命的一击。
他到如今都在看什么?
两年来的眼盲心盲,看不出她留在绿山岩的心都是为了他,他们之间的关系在不知不觉中已经变了质,他却完全没发觉她的改变,直到她的心情
面而来,毫无防备的他
了心绪,慌了手脚,抱着怀中佳人,他还能继续?
不能,他不该也不能趁她神智不清占她便宜。
他冷却所有
发的火热,收敛
窜的情意,计策已经成形。
这不是原本的乔莹,清醒的她做不出勾引人的这档子事,一定有人在她身上动了手脚,他要将计就计,引出背后的主使者,即使将计就计会要了他的命,他也要早一点解决这项会危及他们的威胁。
但…如果事情解决,她清醒后,依旧心意不改,到时他该怎么办?
他咽了咽梗在喉中的硬块,清楚明白他将面临人生中最大的挑战,一走错路,他将尸首无存。
寅时过一半,乔莹睁开眼,此时已是她起
准备一天事务的开始,只是刚睡醒,她还
迷糊糊,发肤被温暖包围,比绿山岩冷凉的木
更令人眷恋,她翻身想再赖
一会儿,身子却僵硬在一半。
她搂着棉被惊讶的坐起,不敢看向身边躺着的男人。
低头看到自己身上凌乱的衣裳,她手忙脚
的整理完善。
这里是他的房间,她何时跑到他的房间,睡在他的身边?
难道她真的已经渴望他渴望到管不住自己,半夜梦游到他身边?
她刷白脸,疑惑不解的往后退开,现在不是寻找答案的时机,赶快离开才是上上之策。
她悄悄的下
,惊惶逃出,不敢回头,没看见身后男子紧绷的身子在她离开的瞬间放松。
孟岁州赤红着双眼,深深叹了一口气,这要是多来几次,他干脆归隐算了。
他梳洗完毕,经过一整晚的折腾,精神尚未恢复的走到饭堂。
顾紫紫笑逐颜开的唤他:“孟大哥,过来这里坐,我已经叫好早点,吃完早点,我们好上路。”
等孟岁州一靠近,顾紫紫不由得大吃一惊。
“孟大哥,你昨晚没睡好,怎么整个人如此无神?”她从来没见过如此憔悴的孟岁州,重重
雾裹住他的神彩,他的意气风发再也见不到半丝半毫。
“顾姑娘,多虑了,我只是想了一些事,昨晚晚睡了。”
孟岁州在心里苦笑,他怎么能说得出口,一整晚的活
生香,他只能坐怀不
,
仰体内的燥热,铁打的身体也受不了。
乔莹不知何时默然不语的在他旁边坐下。
看不见她的表情,却能知道她的局促不安,他带点恶意的在她耳边低语“乔莹,多吃点,昨晚妳很辛苦的跑来跑去,一定饿了。要是妳因为这样瘦下来,我会心疼的。”
乔莹浑身一颤,保持沉默,但握着筷子的手不停颤抖。他到底想做什么?他不该如此靠近她,而应该责备她啊!她弄不清他的心意。
“乔姑娘,人不舒服吗?脸色好苍白。”
“没有,我很好,多谢妳的关心。”乔莹的声音细若蚊蚋。
顾紫紫真不适应这个娇弱胆怯的乔莹,心头有股不安不停的往外冒,但又说不上是哪儿不对,她转向孟岁州“孟大哥,试试看这个,这个腌瓜很好吃。”
“谢谢。”他一样夹给不瞧人的乔莹“这个,妳试试看。”
她连一句话都不敢说,酡红的脸藏在别人看不到的地方。
昨晚到底发生什么事,她一点印象都没有,她只记得她躺在
上睡去就毫无知觉。
她害怕夜晚的来临,她似乎无法控制自己,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
“乔莹,妳在发什么呆?J
孟岁州的大嗓门惊回神游他处的乔莹。
她傻傻的问道:“早饭吃完了?”
“早吃完了,我们都已经到了下一个市镇,妳真的没事?难道是昨晚跟我一样没睡好?”
孟岁州话中有话,乔盈转头羞红着脸,无法面对他促狭的双眸。
他知道她睡在他的房里,根本是故意调侃她。
他这人真的好坏。
她想逃避,故意转移话题“顾姑娘呢?”
“她师妹托她帮忙送封家书,刚才一直叫妳不回话,她不得已只好一个人先走,待会儿再跟我们在客栈会合。妳到底神游到哪里去了?”
“我…”她期期艾艾,不晓得该怎么回话。
其实他可以猜到她在想什么使她酡红双颊回不了神,他是故意让她困窘,羞于应答,她的小女儿羞态深深吸引他。
孟岁州感到有趣,他好久没有这种乐得想逗逗一个姑娘的好心情,久违的快乐重新回到他心中,他像换了一个人,满心满眼只想要看她如花般娇
的面容。
“乔莹,妳…”他惊讶的唤她。
乔莹疑惑不安的看向他“什么?”
他大喊:“妳脚下有一只蟾蜍!”
“啊!在哪里?”
乔莹往后退,脸色苍白的环顾四周和脚下。
她什么都不怕,蛇、老鼠、蜘蛛见到她,都是牠们先抱头鼠窜,可是她就是受不了黏呼呼的四脚蛙。
“哈哈哈…我看错了,是一块干掉的硬木头。”
“你骗我!”
这里是人来人往的市镇,怎么可能会有在
处生存的四脚蛙?!她真的是太笨了,傻傻的落入他的陷阱。
她恼怒不已,躲他都来不及,他却偏要招惹她,她气得跺脚,离开他往前走,却差点与
面而来的行人相撞。
“小心,不要跌倒了。”
他抓住她的肩,她马上甩掉。
他心头不是滋味,他不过是碰了一下,又不是侵犯她,她却一脸嫌恶,也不想想一到晚上她有多靠近他。
“真不知是谁一整晚热情过头,又马上翻脸不认人。”他犯嘀咕。
“你到底要说什么,一次说清楚!”她受不了这种不安。
“偏不!”
“你…”看她吃哑巴亏的懊丧样,他不由得得意洋洋,这么长久以来,他终于扳回劣势,换她领受他先前忐忑不安的心境。
“是妳先说不想当我的徒弟,那我也不用有为师的态度。”想做什么都随他了。
“我是说过,但你说你还是我的师父。”
“我不想当师父了不行啊。”
“你才是翻脸不认人,之前为了这件事还大发雷霆,现在就可以无所谓?不过短短半个月,你变得可真快。”
“因为有人太会藏了。”
他的双瞳深幽难测,撞击她早已恐慌的心灵。
他知道她的心意了吗?
乔莹心惊胆跳,尖锐的问:“你什么意思?”
他恶意一笑,低头看着自己的手“藏着我爱吃的
桃,教我不生气也难。”
孟岁州的右手不知何时已抓捧着一包东西,里头传来阵阵
人的
香。
他手上的证物堵住她所有能反驳的话,乔莹气恼也不是,松缓紧张也不是,她忿忿低叫:“小偷,把东西还来。”
孟岁州咧大嘴“有福同享,别想一个人独
。”
乔莹委屈的嚷嚷:“
桃只有一个。”
“这很简单。”他大手一挥,
桃裂成两半,递一半给她“妳一半,我一半,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感情不会散。”
乔莹嘴角勾起,绽放柔媚,她将一半的
桃接过,但接下来,她抗议他霸占了她一半的
桃还卖乖“那本来都是我的。”
要是之前他一定会以为她是在故意刁难他,但如今他只觉得她是在撒娇,多大的转化啊!孟岁州失声笑出。
“你笑什么?”乔莹掩饰心中的畏怯。他到底知道了什么?
“没有,没事。”
“快说!”
“不说,妳能奈我何?”孟岁州挑眉。
乔莹嘟嘴,瞪着他,狠心抛下一句“不理你。”转身就走。
孟岁州愣住,随即哈哈笑着。好一个不理他,换他有些心慌,但他不信她能不理他,不信她能这么简单将他抛出心海,要是能,她才不会吃顾紫紫的醋。
“真要不理我?”
“真的!”
他噙着
气的笑,俯在她耳边“昨晚…昨晚竟然有人…”
话故意没说完,他已经远远跑走。
“你把话说清楚,孟岁州,你可恶!把话说清楚。”
“不要。”
她追在他身后。
顾紫紫在不远处看着他们亲热谈笑,被远抛在后面不能介入的挫折源源冒出,他们师徒的感情深到分不开的浓密,她眼红又无计可施。
难道她真的得不到孟岁州了?
在事情成定局前,她还没有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