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平常“他”不出现是很正常的事,但在赵飞青回国的情况下,他躲着不出来就太奇怪了。自从那天被赵飞青一脚踹出来之后,接下来五天,他就再也没出现;这样不合理的事,奉娴怎么想都不对劲,再听到金郁骐说着失眠的困扰,心中就猜了个八九不离十了。
他出不来。
为了证实这个猜测,奉娴拿了半瓶米酒加在
汤里,晚上就成功的放倒了金郁骐;然后,不用等到三更半夜“他”就出来了。
只要认识这“两个人”的人,都会为“他们”的神奇之处啧啧称奇不已。明明是同一具身体,爱好性格竟能这样南辕北辙。性格上就不说了,毕竟在这方面的专业理论,已经有人做了详细的解答,双重性格或多重性格是一种被证实了的合理存在;但截然不同的爱好,就很奇怪了。
美食家金公子喜欢甜食与香酥油炸类食品,不爱酒,也不爱咖啡,喜欢将自己打扮得光鲜亮丽,浑身散发出有品味的贵公子味道,最好永远是人群里的焦点人物;而赫泽帮目前的继承人金先生则讨厌甜食讨厌油炸类食品,喜欢美酒,也嗜咖啡。若有机会自行选择外出服装,绝对只挑黑白这两种颜色的衣服,款式简单到不
T恤牛仔
等容易活动、不必讲究搭配的这些选择;站在人群里习惯将自己的气息隐藏起来,自然不会让自己显得花枝招展。
不得不说,即使是同样一张脸,穿着相同衣服,散发出的气质就是可以这么截然不同,俊美程度也有很大的落差。“贵公子”和“男人味”其实通常是互相抵触的。一个是
雕细琢的成果,一个是浑然天成的气势。
金公子永远俊美得光彩
人,浑身上下闪着明星味,像是随时准备好上电视供世人瞻仰,走到哪阳光跟着灿斓到哪儿;而,金先生一出现,太阳马上躲到乌云里,即使穿着再明亮的衣服,一张白里透红的美脸再怎么秀
可餐,也抵不过浑身散发出来的北极冰山寒气,这寒气将美貌推挤得黯然失
不说,还让人下意识的为保小命而不敢仰视,全绕着他走,自然没有机会赞叹他的美貌,接着拜倒在他手工
制的西装
下…“你来了?”奉娴柔声打招呼。“嗯。”带着点郁闷的应声。现在是晚上十点。奉娴看着墙上的钟,再次做了确认。金大少果然是没有一点酒量啊,九点半喝完
汤,十点就挂在
上不省人事,真是太神奇了。嗯…至少,明天醒来,他不会再抱怨失眠了吧?
金先生来到她的房间,一点也不客气的往她
上一躺,非常自在的样子,没半点登徒子采花贼应有的心虚,理所当然的态度简直像是回到自己房间似的。
“你在忙什么?”他问。
“在打月志报告。”她的手提电脑展开在梳妆台前,双手不停的劈哩啪啦打字。刚先完澡,头上盘着一条
巾,脸上抹着一层透明保
面膜正等着被肌肤
收,脚上踩着足部按摩器,一副全身上下都在忙的样子。
“要帮忙吗?”他只是意思意思问一下。
“不用了,再一下子就好。”她也知道他没半点诚意,啾了他一眼,道:“我在厨房餐台那边温了半壶咖啡,还做了一点咸的点心,你要不要先去吃一点?”
“拿来你这里喝?”
考虑了一下,勉强点头。“好,这次可以。”虽然她一向不将食物拿到房里食用,但看在他心情不好的份上,就顺着他一点吧,这些日子他一定闷坏了。
“等会上来我帮你吹头发。”他起身,想亲吻她,却让她脸上的面膜给阻止了,最后那记吻只好落在颈后。
金先生走进厨房时,就见到赵飞青懒懒的倚着餐台,手指勾着一杯咖啡,正满脸享受的半眯着眼,那飘飘
仙的神态简直跟
毒者没两样。
见到他来,她只顿了两秒,就扬眉打招呼:
“好久不见啊,儿子。那天不过是运动那么一下子,就累得你昏睡五天吗?”
“好久不见,老妈。”他瞥了眼已经被喝光的咖啡。
“嗯?”挑眉。不记得这个儿子曾经批评过她对咖啡的嗜用量。
“你喝光我的咖啡了。”他陈述事实。
“咦?”这是帮她儿子准备的吗?
也没再说些什么,迳自走到放置咖啡用品的柜子前,拿出咖啡机,取出咖啡豆,架式很清楚,自己动手煮。
“你会操作这些
七八糟的?”
“那是自然。”这一套器具虽然是金郁骐那个公子哥基于面子心态而买回来打算摆着好看的,但确实正合他的心意。与奉娴一同研究出如何利用这一套器具煮出美味咖啡之后,每次只要他醒来,必定亲自动手者一上一壶。
“小骐说他晚上只要喝到一口咖啡就睡不着。”
“哼。”那公子哥睡前除了麦芽牛
外,喝什么不会失眠l?
“但你不会,真有趣。”
“很荣幸娱乐了你。”
“这就是生儿子的好处啊。”
终于煮好一壶咖啡之后,金先生很大方的举着咖啡壶问她:“还要吗?”
“再给我半壶。”餐台上的点心已经被她扫
一空,咖啡当然早就被两三口喝完了。
他取来一只马克杯,给自己倒去三分之一壶,剩下的就留给母亲。
“赫泽帮那边的事怎么样了?”将母亲的咖啡杯倒满之后,他问。
“你那三个阿姨初步决定先将你的催眠指令给解了。不过可惜一直找不齐当年那几个帮你催眠的人,目前只好朝懂得那种催眠方法的人去找,听说很有机会找到。”似笑非笑的说明情况。
金郁骐抿了口咖啡,没说话。
“喂,儿子,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什么都记起来了?包括那个小丫头出现之前,我们给你做的遗忘催眠,都解开了是吧?”赵飞青问道。
“我记得许多事,但不确定自己记得的是不是全部。”
“别这么记恨,痛快回个是或不是,对你来说有那么难吗?”
“抱歉,我一点也不可爱。”冷哼。
“啊,别跟小骐吃醋,如果你很难将他当弟弟看,那就把他当自己看好了。无论怎么说,那还是你。”
横她一眼,话都懒得说。
“平常小骐做的所有事情你都知道吗?”
“不一定。”有时他的意识也在休息,除非特意保持警觉。
“你有试过跟他沟通过吗?”
“哼。”那就是没有了。这小子就是别扭。赵飞青撇撇嘴,想着这臭脾气到底像谁?啊,一定是像他那个固执得要命的外婆!
“你想起镇帮令的事情了吗?”
“没有。我没印象。”金郁骐淡淡道:“若不是我还有一部分记忆缺失,就是那东西从来与我无关。”
“这样啊…”修长有力的手指在桌上漫不经心的敲着。
“我上去了,小娴在上面等我。”捧着马克杯,打算上楼去也。
赵飞青点点头,直到儿子走到厨房门口,才带着点调笑的丢去一句:“儿子,对于小骐的追求宣言,你怎么看?”
她的儿子理都不理她,连脚步也没有稍作停留。
“如果那小丫头也爱上了小骐,你会吃醋吗?”又来一句。
这时她儿子已经从楼梯的转角处消失了。
“啧——这年头扮酷装冰块已经没有市场了,了不了啊你,儿子。”撇嘴,一大口就将满杯的咖啡喝光。牛饮完后,发出心满意足的“啊”一声叹息。
金郁骐再次进入奉娴的闺房时,她已经做完脸部保养,正在吹干头发。
他将马克杯搁在一旁的五斗柜上,走到她身后,环住她纤细的
,整张脸埋进她泛着淡淡柠檬香的秀发里。“已经吹干了啊,怎么不等我上来?”
她扬扬眉,不答。不好意思明白告诉他:她对他的手艺没信心,担心被他服务过后,原本丰厚的秀发会变成稀稀疏疏的稻草。如果体贴只会造成灾难,那么心领了就好。
“很香。”他道。
奉娴收起吹风机,从梳妆台的镜子里看着他,感觉他心情本来就不太好,下楼十分钟之后再上来,似乎变得更加不好了。于是轻声问:
“怎么了?”
“娴。”
他低沉的声线从她秀发里传来,鼻息吹拂着她最
感的耳后方,让她不由自主的微微颤抖起来,连同那带着共鸣的声音,一路抖进了心湖的最深处。
“嗯?”她不稳的回应声
了她的情绪。
“我会吃醋。”
“什么?”
“如果你喜欢上那个公子哥,我会吃醋。”
这样的表白方式,真是太别扭了啊…她忍不出微笑起来,虽然没有笑出声音,但还是被他敏锐的捕捉到了,一双与平
贵公子金郁骐截然不同的冷锐眼神正充满气势的从镜子里
视她。“我不记得自己说了笑话。”
“嗯,我只是觉得你的甜言
语很有创意。”她慎重的点点头。
他瞪她。
“难道这不是甜言
语,而是真正字面上的意思?”她好惊讶的样子。
他还是瞪她。
“你怎么老跟自己过不去呢?”叹气。
他哼。
“郁骐,”她的手指在镜面上沿着他脸部的轮廓轻轻描绘,轻轻叫着他的名字。“你无需对我患得患失的啊…”她总是叫平
的金郁骐为“老板”、“金先生”,就算他今天不经她同意,叫她小娴,也顺理成章的要求她叫他名字,但她就是没有叫出口。
对她来说,在现在、此刻,郁骐这个名字,是属于眼前这个人的。
如果说金大少的缺点是想得太少,那么金准帮主的缺点就是想得太多。无知与钻牛角尖之间,黑白分明到无法融合成和谐的灰色地带。
“你怎么看待我跟他?”他问。
“以后,或许你跟他会融洽相处为‘我们’,但现在,还不是。”
“有什么不同?”这个说法并不能令他满意,他从来不是好打发的人。
“不同在于…”她低笑,但笑声很快转变为细细的
气声——因为他竟然半带惩罚
质的轻轻咬住她耳垂,咬了不松口不说,还以他
恶的舌头
舐着,害她全身上下所有末梢神经都惊得一阵阵发麻,整个人虚软而飘浮,只能无力的靠着他,任他为所
为。
“不同在于什么?嗯?”沉沉的鼻音,可见受影响的人不只是她。
“不同在于…哎,你放开啦…”她的低斥声娇娇的,一点力道都没有。“你这样…我怎么说!”轻
。
“你说你的,我忙我的,又还没吻上你的
,没人阻止你说话。”一双不安分的大手已然探进她睡衣下摆,在她柔
的肌肤上滑动,被抚过的每个地方,先是战栗的浮起一颗颗小绊瘩,然后热得像在燃烧…“无赖!”她骂。无力的双手搭在他手臂上,想要阻止,却是一点力道都使不出来。
“怎么骂人了?我最温柔的娴?”
“你…适可而止一点!不是…还要谈话吗…”从镜子里看到自己的睡衣已经岌岌可危到几乎
离她而去,两人的
更加火热,衣衫半褪的两人,在镜子里呈现出一种难以想象…甚至教她不敢睁着眼看的**画面…她暗自呻
一声,逃避现实的闭上眼睛,然而身体上传来的战栗感却更加清晰了…不行,一定要阻止…他终于稍稍放开对她的纠
,她松了口气,以为他冷静下来了,但那只不过是她的错觉罢了,放松了的那口气还没来得及吐出去,她人已被转了过来,接着两只有力的手臂牢牢将她锁进怀里,连唯一自由的嘴,都被火热的封印住了…身体的自由全面溃散,坚守清明的思绪陷入凌乱,这个男人以行动向她宣告他对她的身心拥有权不容侵犯,拒绝分享!
啊…真是太张狂了。这家伙竟敢选择
遗忘两人说好了只是地下情人的关系!
现在表现得像个名正言顺的吃醋丈夫是怎样?谁给了他权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