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6章 事情的两面
听到这句话,肃王第一个反应是热血,第二个反应是DM,不论哪个,套在这两人身上都觉得异常别扭。
肃王骑马走了一路,大腿磨得生疼,无奈众目睽睽之下,也不好抱怨。但和影十七说话间,不满多了几分怨气:“你还沒回答我,这么跟过來要做什么?”
“…夫人担心王爷路上受苦,身边的人用的不称心,于是便属下跟着一起來。”
“咦?”肃王略微迟疑的看了眼影十七,显然他沒想到瑞晗会这般贴心,毕竟将影十七留在谁身边,谁就更安全些。
“夫人说王爷这次上战场,说不定会遇到多少危险,她在京城,就算是有危险,化解也方便些。”影十七低着头,公事的回答着。
“罢了!”肃王说道,心中却也松了口气。
从得知自己将上战场到现在,第一次觉得踏实起來。就算身边有许多影卫,却也只有这个男人,会让他有这样的安全感。
大部队行至半路,从天机令送來的邸报和情报。
邸报上除了曝光鹿鸣关的守军配置,以及援军的情报和支援路线之外,还写道前线战事不利,大军未至,狄萱和魏鸾便已接连丢掉了鹿鸣关,和嘉
关两座关卡。
现在,两人率领残部后退四百里,据守淇关。其间至关内百姓于不顾,任凭天水军队对其烧杀劫掠。狄萱重伤,目前前线由魏鸾一人主事。
看到这份邸报,我的心一下子沉下來,可想而知,此时传到京城,会有怎样严重的反响。更重要的是,前线情报
至此,事前事后天机令居然都沒有发觉,瑞晗身为天机令的负责人,此事也是难辞其咎。
放下邸报,肃王转而去看天机令送來的报告,其内容比起邸报來说,要详实许多。
早在两人把守鹿鸣关之时,因为兵力居于劣势,两人采取白天频繁调防,夜晚每人手持十字型火炬的方式,造成鹿鸣关兵力充足的假象,一开始成功地唬住了天水军。
但是后來,边境兵力部署情况被
,天水那边得知鹿鸣关兵力不足的事实,反而将计就计,增兵减灶,佯装撤退,反而打了狄萱魏鸾一个措手不及。
虽然最后守住了鹿鸣关,却是损失惨重。之后天水军中突然出现大量的攻城利器,冲车,回回炮【抛石机】等,鹿鸣关大门不支,被冲车撞开。
魏鸾和狄萱两人不得不指挥守军撤退,魏鸾保住对抗天水部队的力量,狄萱当机立断,放弃了关内所有百姓,以此换取在嘉
关布防的时间。
沒多久,嘉
关失守,狄萱亲自带领两百步兵,循山路绕到敌后,将抛石机和冲车全部烧毁。两百步兵也只有十余人赶到淇关,狄萱本人更是身受重伤。
至此,肃王实在沒有办法责怪狄萱和魏鸾两人。
据天机令传來的消息,在有心人的操控之下,京城无数士子联名上书,要求惩治他们两个。
从大局上來看,狄萱的选择是正确的,但谁又能站出來说,两关之内的百姓就该死呢?
肃王放下天机令的密报,长叹了一口气,在安静的营帐之中,显得十分清晰。
以影十七为首的影卫们固守职责,面色肃然地四处警戒。也只有公羊柏前來拜见的时候,还能和肃王说上两句。
“本帅要沐浴,你们叫人准备热水!帮我更衣!”
天愈发热了,只在夜晚才略有一丝凉气,盔甲笨重闷热,一个人的话,要
下來也
费劲。
肃王自觉并非娇气之人,出门在外,更是沒那么多讲究。因为是空降过來的,行军时处处留心,唯恐自己和别人不一样。
出征后的头几天,晚上也是
了盔甲再睡的,后來发现士兵们还有公羊柏等一些将领都是直接穿着盔甲便睡。于是便也像他们学习。开始十分不舒服,习惯之后,偶尔
下盔甲,反觉得轻飘飘很不自在了。
让影卫们在外面守着,肃王整个人泡在热水里面。小优的随行还未到达,肃王担心战事有变,只让她在最近,相对安全的城里居住。
出门在外,衣食住行自然不必家中,这些日子,说辛苦也辛苦,说不辛苦,咬咬牙也
过來了。
开始那几天,整
骑马,大腿内侧磨得红肿不堪,还好來时准备了药膏,还有天气干燥,盔甲里十分闷热,为了维持军容,肃王还得保持齐整的模样。
好在经过这几
的风沙,白马和黄金甲胄都变得灰扑扑,看起來低调多了。
好在肃王是这只部队名义上的最高统帅,优先享受军队里提供所有的资源。
普通兵士要靠腿双走路,吃大锅饭,沐浴的次数更是有所限制。至少他还有马骑,吃饭时候可以点菜,想在水里泡多久就泡多久。
往身上
了两把水,才不过半个月,肃王身上就变成黑白两个颜色,脸和手上就跟晒了
光浴一般。瘦了,也更结实了,手
了,皮肤也
糙了不少,尤其是大腿上。
哪怕是肃王这样的人,也是有些爱美之心的,这样的改变让自己小小郁闷了一把。
照这个架势,美白是不可能了,倒是可以考虑晒个
光浴什么的,哪怕全黑也比一块黑一块白的好。
“來人!帮我擦背!”肃王趴在浴桶边缘,懒洋洋朝外面喊了一声。
不一会儿,听到有人掀开帘子走了进來。拿起手巾在我身后很不专业地擦了起來。
“太大力气,会疼的!”肃王抱怨道。
“是!”身后传來熟悉的男低音,肃王一个
灵转过身。
…呃,男人伺候他洗澡,还真是件不容易接受的事情。
“他们说这个工作还是属下來做最为合适!”影十七低着头,看也不看肃王一眼,只小声说道。
“你先出去吧!”在这个都是男人的地方,和他呆在一起,肃王觉得自已也有失控的可能。
“…是!”影十七就像地上有钱一般,头也不抬,低眉顺眼地道。
“你怎么了?”他当影卫的时候可是十二个时辰全程监视,说不好听的,无论肃王是更衣还是洗澡,他看也看过无数次了。突然这样是在闹哪般?
“殿下比从前更有魅力了!”影十七躬身退出,口中却大大方方地说道。
他这次出來眼睛忘在家里了吧?
澜州西南山村中,一个纤丽的人影背着与他身躯极不相称的小山一样的柴火往回走。
“颜家的,砍柴回來了!”村口几个中年女子围坐在一起,一边磕牙一边
补补,见她经过,纷纷打招呼道“放下东西歇一会儿吧!你婆婆眼睛沒那么长,看不到这边!”
女子只点点头,背着柴离开了。
“可怜见的!”望着她的背影,一个村妇感叹道。
“不过这娃力气可真大,一个人能拉犁能拉磨,就算是男人,也少有这么大气力吧?村里那几个想占他便宜的野男人都被她打得什么似的!可惜摊上那么一家子!每天天不亮就得起來下地干活,忙里忙外还得伺候他那个病鬼男人!”
“真可惜这么个人了,长得水灵灵,还识文断字。听说他也是大户人家的小姐,落难了才到这个地步。”
说道这里,语气又有些幸灾乐祸,整
坐在绣楼里绣绣花弹弹琴的小姐,看看如今处境还不如自己,心里总有种莫名的快意。
“得了吧!那颜家人还觉得亏了呢!花了大价钱买回來的媳妇居然是个哑巴!当初为这事差点和王牙公打起來。不过堂都拜了,还能再将人发卖了不成?”
梅玄心听到相亲们的议论,下意识摸了摸喉咙。开始是因为喉咙受伤,为了防止恶化,在伤愈之前,不能开口。后來却是听见伤愈后嘶哑的嗓音,觉得倒不如这一辈子都不能说话了。
一路回到颜家,刚进院子,便听见东厢房内传出剧烈地咳嗽声。她赶快放下柴,几步奔进房内,颜恕正歪在炕上,一手攥着书本,一手捂着帕子,不住地咳嗽。一张小脸煞白煞白的,他今年已经十岁了,看起來却只和七八岁的孩子差不多大。
梅玄心倒了杯温水递给颜恕,一面轻轻拍着他的后背。
“…大姐,我沒事…”颜恕朝他笑了笑
梅玄心从怀中掏出今天进城抄下的邸报,递给颜恕。
“谢谢大姐!”颜恕感激地接过梅玄心抄录的报纸。刚要再说什么,就听见院子里传來叫骂的声音。却是颜家夫妇听见梅玄心回來了,责备他这次打柴竟然去了这么久。
“阿爹!别说了,我听着头疼得很!”颜恕咳嗽两声,细声细气地说道“这么大火气,小心伤身体。”
他抱歉地看着梅玄心,知道她是因为多走了十來里路到达县城,又因为身上沒钱,只得借用笔墨,将邸报上的内容全部抄录下來再带回。说來也都是为了自己,但这个时候,若为这件事和父母正面争执,也只会让她的处境更加艰难。
果然,听到颜恕这么说,颜老爷子对着梅玄心一瞪眼睛:“还不快去做饭?”之后就只顾着对颜恕嘘寒问暖。
“孩子呀,你也别太用功了,身子要紧。我和你娘也从沒指望过要让你封侯拜相光宗耀祖,只求你平平安安的,能传下咱们颜家香火,也就
足了!”
看父亲这般模样,颜恕心下感动,就算对他的行为有心中有再多无奈和不认可,也再难开口
夜间,颜恕裹着被子,打开大姐白天抄录的邸报,
纸上秀雅的簪花小楷和邸报上的内容相比,显得有几分不协调。
过了一会儿,灯烛渐暗,颜恕披了件衣服,打算添些灯油。恰好梅玄心端了一碗蒸梨过來,便替他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