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6节 希望不是战斗的理由,人
尸体到处都是,魔化生物的…还有猎人们的。一只仿佛岩石做成、巨大无比的鬣狗躺在地上,身上布满划痕,头上还
着一只长长的骑
…一个身着盔甲的人就躺在这巨大魔物的头上,似乎再无力拔出骑
了。
这是我们赶到时目睹的景象。
那是提洛尔,杀死了那很显然是传奇魔物的盔甲骑士是提洛尔,而残余的魔物和猎人们依然在战斗着,几乎没有一只魔物或一个猎人身上没有伤口的…我看到了卢瑟,他挥舞着手里的细剑
退好几只包围了他的魔化狼,他这样做是为了保护他身后的人——这一次是他的师傅,克里斯丁娜,那个如同荆棘女王般从未
出窘相的坚强女人现在捂着染血的一只眼,蜷缩在地上。
我依然驱动着腿双拼命的向前跑去,绕过那拦路的如林巨石,却不
因为四周的景象而感觉一切都慢了下来。
我们来迟了…不管怎么样,也无法拯救那些死去了的猎人们了啊。为什么…该死…明明带着如此强烈的希望的,明明应该是有希望的话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为什么,命运会摧毁我们的希望?
就在这时,我看到卢瑟的身后出现了一团虚影,那仅仅能说类似人形的虚影慢慢变得实体化,然后伸出了那如同一个
盘的手——就伸向卢瑟的后背。
瞬间,卢瑟的身影不管是在我的脑海里还是在眼里都开始扭曲了起来。
不。
不不不不不不不不不不不不!绝、不!
“啊啊啊啊啊啊!”我大吼着,拔出了身后的大剑,脚下的地面被我用力踏的凹陷了下去,而还没等那尘土落下,我就冲了出去…大剑在这过程中变成了刺剑——
轰!我将剑尖刺入了那正袭击卢瑟的泰尔费得身体里,包括卢瑟,四周所有东西都被这纯粹的力量冲飞,除了泰尔费得。
虽然的的确确在踏入这个次元准备袭击卢瑟的时候被刺中了,但这只泰尔费得并没有立即死去,相反,他还把手伸向了我。
同样盯着那只泰尔费得的我
出了大剑刺剑,恢复了它大剑的形态,然后一剑将泰尔费得切成了两半,我也没有停止,在泰尔费得的上半段身躯落地之前,我挥出了另一剑、又一剑…下一剑,一直到根本没剩下什么可以继续砍断的时候,我才放松手臂,让大剑
入了岩石地面中。
而泰尔费得的下半段身躯断口处
出了如同空间扭曲般的物质,它慢慢淡化,然后消失…也许是回到了他自己的那个该死的次元里。
着
气,我抬起了头。
数十只泰尔费得从我面前隐约显现,他们就这样看着我,不发一言不动一步,如同具象化的恐惧般用他们那空
的双眼看着我…然后突然转身消失了。
我直接松开了握着大剑的手臂,无力的半跪在地。
我的同伴们迅速的帮助其他猎人解决了所有的魔物,卢瑟在扶起了他的师傅之后也试图扶起我——不过我摇摇头拒绝了。
非常费力的,我自己站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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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与同伴们帮助蔓藤治疗着受伤的猎人们并寻找可能昏
过去了的幸存者,然而…幸存者并不多。还有几个人被魔化生物的血
感染了…他们带着自己的武器走进了山的更深处。
这是魔物猎人的传统…他们每个人会携带两瓶药剂,以防他们在战斗中被魔化生物感染,一瓶是延缓魔化的药剂,凭借人的体质不同,最多可以延缓三四天,另一瓶则是慢
毒药,一旦服用者的血
里魔法元素过多便会立刻致命。他们会同时
下两瓶药剂,然后尽自己所能的赶到任何一个魔物或其他
恶生物聚集的地方,战斗至死或战斗至魔化然后被毒药杀死。
我的手在颤抖。
还有…克里斯丁娜失去了一只眼睛,而提洛尔——他的背后盔甲被那只传奇魔物撕碎了,血
模糊。
他的脊椎骨也断了…蔓藤可以让他不会因为失血过多而死,但她不能修复他的脊椎骨。最后的猎龙人以后会彻底的失去行动能力。
“…我只是感觉有些遗憾。”提洛尔似乎想笑起来,但是他的嘴角只是在
动:“我的最后一场战斗里没有杀死另一条
恶的巨龙…无意冒犯。”
我也想笑笑,但是我的嘴角也只是挣扎般的
动了一下:“没关系。”
卢瑟的表情充满了痛苦,他抱着头说:“泰尔费得一定是将设立防御总部的魔法师杀死了…不,蚕食了,还有传奇生物的封印——杨寒…怎么办?魔物猎人们、他们都——”
我的手根本没有停止过颤抖,复杂的情绪——愤怒、悲伤、无力、后悔、一些…恐惧——让它根本停不下来。
我可以说出那句话:【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可是在这一刻说出来的话,我将会第一次的用这句话说谎…至少是第一次不确定的说出它来。
“卢瑟。”从刚才到现在,克里斯丁娜终于说话了,她的右眼
着染血的布条,可是她只是用完好的左眼看着我们:“给我带着所有人去坦杰拉多和冈勒边境的分部。”
“师傅…?师傅你——”
“我要去找他们说的佣兵团和那个驯兽师…带着不管有多少的联名去首都,就算是用强的,最后我也要召开坦杰拉多的国家会议。”
“师傅…”
“给我听好了!卢瑟!还有你们…就这样去做。卢瑟,像个男人一样遵从你师傅的命令,杨寒、你们,你们还要去别的国家、去警告世界。”克里斯丁娜按住自己的右眼,仿佛要阻止那无明之痛一般的大喊:“快去啊!”哪怕失去了右眼,失去了自己热爱的公会,还得知世界可能被毁灭,克里斯丁娜也没有被打倒。
我突然意识到了一件事情——也许泰尔费得能够一遍遍的摧毁我们的希望,但这根本无关紧要…我所认识的那些杰出的、坚强的人们,他们会同样一遍遍的让我们重新振作起来。
希望渺茫吗?
我不再在乎了,希望并不是我战斗的理由…人们才是。或者说,那些幸存的人们本来就是我的希望。
我点了点头,和克里斯丁娜,和所有人说:
“那就这样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