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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漆黑的客厅里,一片幽静。

 利瓦伊宁坐在沙发上,沈浸在低的忧郁思绪中。

 白天发生的事,她来不及消化,直到此时此刻仍然无法释怀,口内的疼痛持续不断。

 无法解释这一刻的心境到底存在着什?,只是喉咙不时溢涌的苦涩令她笑不出来,也无法真心的感到喜悦。

 是的,最后她还是留了下来。

 是的,她很高兴可以不用与自己的家人分离。

 但,不是的,她要的不是这种结果,她要的不是他们爱上了利瓦伊宁。

 是的。她很自私,虽然在他们的心中,黎薇妮已经死去,为了他们好,确实的该选择遗忘,但是从他们的口中听到接受另一个女人时,那种复杂又矛盾的心情,怎?也无法挥去。

 她确实是自私,儿子需要新母亲的陪伴,情有可原,毕竟他还这?小,可是她的丈夫…她自私的希望一辈子拥有他的心,无论是内疚、是伤心,还是思念,她希望自己是骆霁的唯一。

 而今…他说他爱上了利瓦伊宁,他爱上了和黎薇妮有相似个性的利瓦伊宁,他…等于爱上了另一个女人。

 嫉妒吗?

 是的,她竟然在嫉护自己。

 怨恨吗?

 是的,她怨恨利瓦伊宁,恨不得将利瓦伊宁从骆霁的身边带离开。

 她很可怕吗?明明是个死去的人,却为了私,不愿意他和另一个女人拥有快乐…即便那个女人就是她自己。

 当他以曾经看着黎薇妮的深情眸子看着利瓦伊宁时,她竟然感到无法忍受,妒火在心中熊熊燃烧。

 直到这时她才知道,所谓的爱有多深,独占的望就有多强大。

 她…高兴不起来。

 壁灯突然亮了起来,刺她的眼眸。

 “你怎?跑到这里来了?”

 那个令她拥有可怕占有望的男人出现在她的身后,他悄悄的,在她没有察觉的情况下,竟然如此的接近她。

 今天之前,他对利瓦伊宁从来不会这?靠近。

 但是今天…在他对她告白之后,他情大变,总是若有似无的亲近她,给了她曾经熟悉的爱恋注目与温柔呼唤…对着利瓦伊宁。

 “睡不着,所以就不勉强自己了。”她边说边拉开与他的距离。

 没错,她确实是在逃避他,逃避他的靠近,逃避他深情的目光,还有让他没有机会与利瓦伊宁如此亲密的接触。

 她的口气有些冷淡,她的态度变得淡漠,骆霁心想,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维宁正在生他的气,而且怒火非同小可。

 为什?

 他无法理解她的火气从何而来,因为他此刻的心情充满了愉悦和欢喜。

 他的子回来了,回到他的身边,她还是舍不得放下他和恩彻,所以再次回来了。

 如果不是亲眼看见,他绝对不会相信这件事。

 如果不是亲身经历,谁会接受这种情况?

 看着她的逃避和故作冷漠,骆霁一点也不想放弃可以拥有她的任何机会。

 机会不是每个人都能拥有,当老天应许了他的祈求,将子再次送回到他的身边后,他要珍惜的拥有她的每一分每一秒,因为现在开始的时间全是奢侈得来的,他不好好的抓紧、把握,岂不是太傻了?

 温暖的膛无预警的来到她的身后,有力的臂膀紧紧的将她拥在怀中,让她的身子感受到属于他的温度。

 口内的疼痛依然持续的作祟,利瓦伊宁的眼中充满哀伤。

 好矛盾啊!她十分思念这温暖的怀抱,却又不希望他这?拥抱着她…他抱的人,不是她,而是利瓦伊宁…

 她也许就快要破自己的妒意淹没了所有的理智。

 “放…放开我。”无力的轻声要求,她感觉自己的身子微微颤抖,渴望响应他,与他紧紧相拥,却又想要伸出手,将他推离自己。

 “不放。”他坚定的拒绝,为了能够重新拥有她,一整晚兴奋得睡不着觉,只想将她扎扎实实的拥在怀中,好说服自己,这一切都不是在作梦。

 “放开!”利瓦伊宁更加心痛,开始在他的怀中挣扎。“你这样的行为,是不对的。”

 “为什?不对?拥抱你,有错吗?难道我不能紧紧的拥有自己爱的人?”他不能拥抱自己的子吗?不能让她了解,他对她的感情有多?的深厚吗?

 “不,我不是你最爱的人,你不能这?做…你这?做…你的子怎?办?你不怕…不怕她看了会伤心、会难过吗?”她知道自己这?说有多?的可笑。

 她的体内住了一个与利瓦伊宁毫不相干的黎薇妮,她的心思充满冲突,她自私、可怕,她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的丈夫有一天爱上另一个女人时,会有这?可怕的愤怒,有置人于死地的想法。

 即便那个被她痛恨的人是她自己,是她所依附的利瓦伊宁。

 他是不是听错了?骆霁先是怔楞住,然后缓缓的松开紧拥着她的双臂,让两人之间有些距离,以前所未有的好奇眼神盯着她。

 她说…他的子会伤心、会难过?因为他拥抱她?

 那双闪烁着妒火的眼眸正含怨的瞪着他,她的神情充满受伤和忧郁。

 有那?一刻,骆霁被她的话搞混了,但是听到她话中的妒意,看到她不满的神色,他突然懂了。

 老天!虽然知道自己这?做,可能会引发她更可怕的怒火,但是他忍不住笑了,而且笑得非常开怀。

 浑厚低沈的笑声自他的喉咙逸出,一阵又一阵,从轻缓的音量,直到变得愈来愈烈,也愈来愈响亮。

 笑?他竟然在笑?而且还笑得这?开怀?

 他一点也没有内疚感?遗忘了自己的子,他真的这?快乐?难道他一点也不在意他子的感受,不在意她有多受伤?

 这就是有了新人忘旧人的意思吗?

 因为子已经死了,他便将过去的事忘得一干二净?

 太伤人了。

 “维宁、维宁、维宁…”洪亮的笑声持续不断,骆霁发现自己已经好久没有笑得这?开怀了。

 原来他的小子还是爱他的,原来在她的心目中,无论变成任何人,都占有极重,无法接受他将她遗忘,原来被满满爱恋的滋味,是这?的美好。

 她不知道,因为她是他的子,所以他才能这?愉快的面对她,她不知道,当时他有多?痛恨从她身上寻找子的影子,他以自己时时刻刻在意她的态度感到痛苦,她不知道,他从她的身上,不断的追寻属于黎薇妮的味道,她更不知道,他已经发现她就是“她”,黎薇妮…

 恶意的念头突然浮现,骆霁再次将她紧紧的拥进怀中,明明为她的护火感到喜悦,却又不希望她难过,这…就是复杂的爱恋心思。

 “维宁,我必须向你承认。”他发现自己如果再这?笑下去,眼前的女人肯定会受不了的痛宰自己一顿,连忙收敛笑意,以十分严肃,但藏不住喜悦的态度面对她“你之所以吸引我,让我爱上你,是因为…”你就是薇妮,我的子。

 “因为?”利瓦伊宁这才知道原来自己这?没耐心。

 “因为我从你的身上,看到了我子的影子。”因为在这张面皮之下,是他子的灵魂。

 “看到…你子的影子?”她怔了怔,没想到得到的是这?直接、毫不掩藏事实的答案。

 “是的,我必须向你道歉,其实我爱的人不是你,而是你拥有我子的个性,你们的情一样,你们的心思相同,你所有的举动、说话的方式、思想的模式,还有对待这个家的态度,让我受到吸引,我爱的是你脸孔以外的地方,而不是你这个人。”他明示暗喻,将所有的话全都挑明白了讲。

 对一般人来说,如果一个女人听到男方这?对她告白,说明他爱的不是她,而是她的情和个性,那种滋味肯定很难受,因为这样子的强调,就好像他在另一个女人身上找别人的影子。

 可是对利瓦伊宁来说,却自私的感到放心。

 因为他在强调,他爱的不是利瓦伊宁,他爱的是拥有黎薇妮个性的利瓦伊宁,他依然爱他的子…爱地啊!

 “你不怕这?和我说,我会受伤?如果我的个性不像你的子,是不是代表你根本不会看我一眼?”虽然这?说很矫造作,就算她再高兴、再满意他的答案,但是身为利瓦伊宁,她还是得替这个面皮的主人叫屈。

 老实说,她不懂自己为什?会从这个躯壳上重生,只是有一天,当她睁开眼,发现自己还能呼吸时,正躺在安宁病房。

 那是一间被医生宣布从此再也不会醒来,被认定将终生成为植物人的病房,躺在她病旁的男男女女,全都静静的躺在上,再也无法开口说话,连料理自己生活所需的能力都没有的病人。

 当她醒过来时,医生和护士都惊讶得发不出声音。

 他们说,她已经断气了,原本确认她已经死亡,正准备替她开立死亡证明,正准备通知相关单位来处理她的后事,没想到在失去生命的短短二十分钟后,她又突然醒了过来,不但恢复神智,而且…竟然像个正常人。

 听说这个身子的主人并没有任何家人,从她变成植物人开始,她的家人再也没有出现,所有的医疗费用,全是关爱之家以救济寻求善心人士捐款的方式所得到的资金。

 而她在经过复健后,离开了医院,虽然医生一再嘱咐必须定期回去复诊,但是她了解自己的情况,如果有任何问题发生,她会马上感觉到。

 为了感谢当时医院的帮助,这几个月来,她从骆霁手上拿到的薪水,全数捐给了关爱之家,好帮助此时此刻仍然需要救助,依然沈睡不醒的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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