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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7节 死城(为小蛀虫的牙牙和
 汨罗摊了摊手,凤眼中有几分狡黠:“盟约议定,首先投入了劫仙参战的仙派,要接受其他宗派的讨伐。我不过是依照规矩办事,谁能捉着我的错处?”

 有人出手助她伐下洗剑阁,她自然求之不得,但是:“你有何条件?”

 汨罗笑得那叫一个灿烂:“无条件支持!”

 她狐疑道:“你是说,你自愿出兵出力,再背上被人指责站在隐这一边的风险,完全无偿地助我拿下洗剑阁?”

 “正是!”她嘴角一:“有这等好事,我怎么不信呢?”

 他深深凝望着她,眼中波光温柔得能令女子溺毙:“就当我向你赔罪也不成么?”

 她这才发现他离她已太近,几乎一低头就能触及她的发鬃,赶紧退了一步道:“成。不过你事后若索要报酬,我可半分钱也不会给!你的妖兵若有死伤,我也不会发放半点抚恤!”

 “那是自然。”他笑得神完气足,随后伸手到她面前“击掌为盟?”

 她撇了撇嘴,在他修长的手掌中轻击了一下。

 汨罗轻笑,低头在她耳边道:“那么,撼天神君也要数月后才能返回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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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半时辰之后,隐卫赶到容林别墅。为首的妖怪化作人形之后也是个皮肤白晰、身材修长的帅锅,居然还是她的旧识——入宗测试时的对手,狼妖黑嗥。

 这一中午摆过丰盛的午宴之后,皇甫铭很爽快地放行了。

 “姐姐,今一别后,我就有要事去办,未必赶得及你秋季大婚,不过我会命人将礼物送到。”皇甫铭从间解下一枚双鱼玉佩递了过来“镜海王府仍会为隐提供海运的诸多方便,此为信物。若有要事寻我,闰七常驻驰明城,与他联系即可。”他伸手一指,闰七即站了出来。

 他接着道:“这枚玉佩可为佩戴者解去三次诅咒,姐姐请将它带在身畔,终有一能用得上。”见宁小闲张口言,他已经抢先笑道“我知道一个月前送去隐的玉佩,必定没有到姐姐手里。所以这一枚,还请你收下护身。你也知道,无论有没有玉佩,我也都能找到你。”

 她皱眉道:“那你还令人送那枚玉佩给我…”原来,皇甫铭早已料到,玉佩一定会被长天取走。那么,他又为什么要送?

 他盯着她的目光灼灼,宁小闲只当不见,谢过这一番好意后就带着隐卫走了出去。汨罗与她作下约定之后,也要回去调动人马,出府之后即告别离去。

 站在双渝城郊,她深一口冰冷的空气,只感觉在容林别墅这短短的几天时间里,几乎每都绷紧了神经,惊险犹胜地宫之中,更别提那种安危性命尽数于他人之手的无助和屈辱。

 这样的屈辱,她决不要再尝到!

 她回身点了两名隐卫,都擅于匿迹伏击:“你俩留下,监视容林别苑主人的动向,每两天向我传讯汇报一次。”可惜金属妖怪无面被派往其他战线,否则它才是最好的人选。

 黑嗥祭出玉舟,一行人刚要踏上,宁小闲却接到了来自松江城桐棱小筑的地使信口讯:与天枢观的最后一笔易今晨已经顺利完成,但半个时辰之后,天枢观再次登门——苻长老就被不明人士劫走。隐驻于松江城的探子在现场几番查探,也没有查出蛛丝马迹。

 接到这消息,她心中当即一沉。隐与的易,知情者很少,充其量再多个天上居知道,隐这里不大可能出问题,因此秘的一方就是天枢观或天上居了。长老不是被杀,而是被劫,这其中的含义就耐人寻思。若是他被一刀杀了倒也算了,可惜对方显然要拿他当棋子使。

 不过对方显然早有准备,劫掠现场处理得很干净,就算她亲自前往也不一定能寻到什么有用的线索。她想了想,目前恐怕还是返回隐大军比较要紧,因此只发回信使,让桐棱小筑派人再细细打探几遍就是了。

 那么,接下来众人往西北方向而去,前往隐大军所在。

 三年前长天从中京返回巴蛇森林,即着手整编,将隐又改回了军队建制。所以隐的兵力被分为七军,军中分团、团下辖旅、旅下辖队。而军中最小的单位是“火”每队下辖五火,每火兵员为十人。

 年前与洗剑阁鏖战的,即是黑锋军。目前大军驻扎在邰圩庄东北部九百里之外。

 乘坐玉舟赶路途中,她从黑嗥那里得到不少答案,这才明白为何这几年来仙宗之间的战斗,居然也和凡人差不多,要攻城掠地,而非如她原本想象的那般驭着飞梭、直捣黄龙就可以。

 新的炼器发明——子母镜迅速普及开来。许多中型、大型宗派在疆域边界和城池附近都配备了这种警报型的法器,以监测疆域安全,如果有大规模的修仙者进入,即会被子镜监测,随后放在宗派内部的母镜即会报警,并将子镜摄下的画面再现出来,以帮助主人判断敌情。通常情况下,像洗剑阁这样的宗派,也会在大型城市当中留下守备力量,给来犯者造成很大麻烦。

 在这种情况下,想偷袭就变成了很艰难之事,倏忽来去、行动如风的战斗方式很快退下历史舞台。长天当时在中京敢夸口,要血洗九霄派,也是因为它地处东海、孤悬于海岛之中,固步自封,几乎不与外界打交道,更接受不了子母镜这种新鲜事物。并且长天本身带去的隐妖众很少,主要倚靠东海本土妖宗的力量,这才一举偷袭成功。

 子母镜其实早已被发明出来,却只在这两年开始普及。也可以说,在隐闪袭了九霄派和众多西南仙宗之后,南赡部洲大陆上的众多宗派才真正意识到子母镜的重要

 这一傍晚,玉舟飞过邰圩庄。宁小闲突然道:“下去看看。”

 黑嗥犹豫道:“宁大人…”

 “下去。”她的话无可争议,玉舟只得乖乖降落在邰圩庄城外。

 如今的邰圩庄,当然是座死城。

 玉舟降落在城中最宽阔的街道上。原本平整的街道上,多了四、五个深达数米的大坑,坑边缘裂都呈放线状,一看便知是用蛮力硬砸出来的,也不知道敌我双方动用了什么可怕的神通或器械。

 她站在主街上放眼望去,满目疮痍,一片破败。纵有华屋美宇,如今也不过断瓦残垣。多数房屋都毁于战火,碎作了一地土石瓦砾,东边一座塔楼仍然高高矗立,底下却被轰断了一半。

 任谁至此,都只能从纵横错的街道里巷,去推断这个城市昔日的繁华。

 邰圩庄最热闹之时,常住人口超过了四十万人,虽然它以城外的巨大灵石矿脉而发家,但经过数十年欣荣发展,已经拥有香醋、黄米、参等诸多特产,是本州十分兴旺的城市,每年都能为洗剑阁纳送大量仙银。

 可惜,经过隐与洗剑阁月前一役,隐获胜之后血洗城池,将这里的生灵尽数杀了个干净。如今城中除了前来餐的野狗和渡鸦、兀鹫之外,再没有别的活物。

 隐屠城之时,被杀的凡人超过了三十五万人。宁小闲举步沿着大街走去,到处都是曝于野的死尸。如今天气仍然冰寒,户外气温在零下十余度,死尸还未完全腐败,空气中却有浓浓的臭气弥漫。妖怪的嗅觉都是极好,包括黑嗥在内的隐卫都皱起了眉,只有宁小闲不为所动,似乎什么怪味儿也没闻着。

 她经过一处店铺,铺面塌了一半,木制的招牌都掉到地上,上头的字还能勉强认出来,是“裕兴粮铺”里面传出了唁唁之声,她转眸看去,地上躺着几具尸体,腹都被刨开,几头野狗正在争抢一大截肠子。天寒地冻地,城中的死尸数量充裕,这些畜生就开始挑食起来。比起人,内脏显然要美味得多,也营养得多。

 看见活人,野狗蹿出来龇牙咧嘴,黑嗥等人一瞪眼,这些欺软怕硬的东西就吓得哀唤一声,夹着尾巴逃走了,离开前没忘了先叼上半条人腿在嘴里。

 隐屠城之后,将多数尸体都集中起来烧掉了,可是四下遗落的死尸仍然太多,这里也成了食腐动物的天堂。

 她走到一处微微隆起的雪堆前停住,蹲下来,伸手将积雪拂去,出了底下的物事来——却是一个年仅七、八岁的女孩,怀中抱着不到半岁大的婴儿。两个孩子早冻得硬梆梆的了,女孩面上还保持着惊愕之腹却被一支长矛穿透。矛尖穿过她的身体之后,同样刺穿了婴儿的心脏,可以看出,他们是瞬间毙命的。

 她静静地凝视着这两具童尸,很久都不曾站起身,跟在她身边的虎皮猫担心地蹭了蹭她的小腿。

 黑嗥上前一步,低声道:“宁大人,天黑之前,我们要赶到军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您来起点投、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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