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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1章 刀下留人嘴无门
 李丛嘉脸色一下子青紫起来:父皇因为炼丹残杀忠臣,这是大厦将倾的征兆啊!

 不行,自己要马上进城制止此事!

 他脑袋一热转身就向城内冲去!身后的老太监钟一把拽住他,再也顾不得自己扮演的哑巴身份:“殿下不可,陛下此时正在气头上,谁说谁都要…”

 他的声音不小,瞬间惊动了周围百姓!齐刷刷的目光下,李丛嘉脸一下子红起来:“不行,天子之行,当昭月,不可蒙尘!不敬天地信鬼神,残杀忠臣信小人,此国亡之兆也!民之口如川,寒民之心如寒江,终会误事!”

 周围的人本来就极静,听到此处,个个讶然的盯着他!

 这人被称为殿下,难道是皇子?可是皇上的几个儿子哪儿有长成这样的?

 李丛嘉在脸上轻拽几下,将面皮上的画妆扯去,瞬间周围一片讶然:六殿下的风姿京城哪儿个不知,何人不晓?

 瞬间周围跪倒一片,称颂声、赞扬声此起彼伏!

 李丛嘉顾不得再掩盖身份:他不相信自己的身份会救不下一个小吏薛俨!

 急行间,他已经超过大部分人群,在众目睽睽之下竟然用上了武功,如穿梭小燕钻进钻出,很快奔到了人群之前。

 金陵城内杀人场所不多,只有一处,位于十里巷口。这里人烟并不算稀少,只是远离秦淮繁华地,又离皇城极远,东侧是柴草市,右侧是牛马行,倚西城墙角不远处,本有一处小寺,后损毁于岁月,渐成一个土台。

 由于年久无人打理,这里渐渐长出草木,有些森之感。一般来讲,南唐施以仁政,每年整个应天府斩刑之人不过百,多数在此施刑。

 李丛嘉向这个方向冲来,未到近前,已经发现不对劲:此处人烟依旧稀少,根本看不出杀人前围观之景。

 他转头看向城中心的闹事——难道是弃市之斩?

 这可是震慑别人的杀人之法!一般来讲,杀于闹市,悬尸城墙,都如同剐人一般,用来震慑不法之徒的!

 钟已经问过百姓,正是在金陵城最繁华之地,监斩台已经立起,监斩官还没有到来。如果再晚上一小会儿,恐怕就人头落地!

 李丛嘉从旁边拽过一头骡子,骑上就走!

 待到他赶到闹市时,已经人山人海,锣鼓喧天,数十个穿白衣的守孝人正抬着一幅板,上面却只有几尺白布。上千名兵丁已经在清场,大声吆喝人群后退!

 李丛嘉亮明身份向中间监斩台而去,正看到一个红袍官员从侧面缓缓登上台阶。

 “张大人止步!在下李煜,有一事相请!”

 那人愣了一下,回头盯着说话之地:“李煜?是哪儿个李煜?”

 待到他看得真切,立即噤声,再不敢多说一句,马上冲下台来,弯行礼。李丛嘉并不认得他,连名字都是现问出来的,但并妨碍李丛嘉显示自己的手腕。

 “张大人,此案情想必你也知深浅!待我进宫向父皇问过情况你再下令,别枉误了别人性命!”李丛嘉现在已经从震怒中渐渐清醒:自己并没有完全了解情况,冒然说父皇不对是为不忠不孝!就算父皇真的是误信臣,最好也能在内部将事情处理掉,家丑不可外扬!

 但他还是在政事上显得幼稚了:皇家的事情哪儿有什么私事?一点一滴都关系国运!比如斩杀劝谏他炼丹的大臣,看起来是不听忠告,固执己见,但事实上却影响到天下民心!

 因此,李丛嘉的举动,实际上也是在尽臣子、子女的义务,算得上公心,而非私举!

 监斩官只是一个五品下官员,在刑部根本是排不上号的小官,所以才会被派遣这种极不讨好的工作。他哪儿敢得罪红得发紫的皇子,连连点头,却又不无小心:“六殿下,你什么回京城的?陛下正在暴怒之时,早朝时下旨,要午时三刻斩绝…还有一刻钟,我耽误不得…殿下快些才是!”李丛嘉拍拍他的肩膀:“放心吧!就算我求情不得,也不会连累到你的!”

 说着,李丛嘉大步向皇宫走去!

 他一亮出身份,整个金陵城天喜地:谁不知道这位六殿下的威名啊!自幼聪慧过人,创办兴唐学院,又收复闽地,西克南平国,现在,已经率军北征关内大唐故地…

 人的名树的影,李丛嘉是紫金真龙的传闻哪儿个不知,哪儿个不晓?

 李丛嘉一路北行,人群沸腾,大家争先恐后向前挤,生怕自己看少了一眼!在众人的赞扬声中李丛嘉昂首大步向皇宫而去!

 说实话,他根本不想这么早就暴身份,但听到皇宫内乌烟瘴气的炼丹事情并为此诛杀数名贤臣,怎么能心平气和?这是要当昏君的先兆啊!如果不加劝阻,南唐覆灭的命运都无可更改!

 一年不到,自己的父皇怎么变成了这样?

 当李丛嘉的身影出现在皇城司时,李璟早就接到了消息,他脸色青紫,听着黑暗中那个有些弱弱的声音,不由得火气上涌:前天晚上还信誓旦旦地说自己的六儿子呆在几千里外的晋州城,一转眼人已经快到皇城了!

 最主要的,自己的儿子竟然大庭广众斥责自己,这份羞辱让他额头青筋暴起…

 “陛下,皇室的事情本不该嘴,但六殿下年轻气盛,虽有千壑,但经历太少,不住火气是正常之举!怕就怕有人借此攻击…可在密室见他!”

 听着这个明显有些惧意的劝解,李璟忽然心底一凉:难道连暗影卫都开始惊惧?

 这个隐在黑暗中的暗影卫跟随自己多少年了?五年,还是七年?他一向镇静沉稳,从没有一点感情波澜,可是这短短的半个月里,他的情绪多次变化…难道他有什么违心之举?

 究竟是老大、老二还是老六?

 李璟虽然心里在猜疑,但表面的怒气似乎随着黑衣人的劝解消除了,他微微叹气:“小六也有十九岁啦,雏鹰展翅志在高远啊!不过还留一份稚子之心,难得可贵!来人,宣他觐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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