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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0章 闽地虎对汀南蛟
 说话间,林仁肇一举重随身动,扭,轻舒长臂间,矫若游龙的长狠狠地砸在了张千挥过来的

 槊尾,正好将张千下坠之势加速。

 看着跳到一侧的林仁肇,张千猛然一收,将大槊稳稳地握在手中,但两臂有些酸麻,右手有些发抖。

 他平举大槊:“其他人撤到树桥之上。林师弟,请!”

 林仁肇也不客气,刚才对方已经占了先手,先发制人。从礼数上,他已经做到了礼让。再接下来,就是你死我活的真刀实的较量了!

 这个张千老家是山东运城,自幼在闽地八姓的“何家”为奴。他长到十五岁时力气极大,擅长舞,引起了何家家主的注意。

 多次细心观察之下,认定张千是个人才,就将自己的小女儿许给了张千,并推荐他入私塾读书,十八岁时又进入闽军当了都头。

 凭着一身武艺,他混得风声水起。也正是在那三年私墪时,与林仁肇有了短暂的半年接触,算是同门师兄弟。

 二人其实并不熟悉,因此对对方的武艺情况只是耳闻:林仁肇在闽西、闽北一带赫赫威名,号称:闽地一只虎,铁浑天图。

 而张千在汀州一带极有名声。他曾经一人深入南汉国抢回何家被劫货物,击杀强匪百余人,威震南闽,号称“汀南蛟”

 今天一虎一蛟终于正面手,真正是棋逢对方,将遇良材。

 看那重:轻灵无比,若桃花点点开,风舞起来。忽然风转向,梅花五瓣裁。

 势一变,化繁为简,转自如,好似簇簇青莲,风摇曳,每出一便有极大威力。法再转,有大地江河之象,若明月星斗转行。守若大地磐石,难以动摇;攻若江河奔,其势难挡。

 而张千的铜槊也绝非等闲:握槊尾端手过肩,轻挑慢捻尤自然。紧扣中段执矟向下戳刺,如一把钢锥扎入大地;重抡强扭,扎、革、拿、挑遮挡身前身后,一时间黄云片片,只见人影闪,不见槊动。

 二者斗了百合,引得双方叫好声一片。

 站在树桥之上的朱秀山又臊又急:他武艺平常,水性一般,本不应该当几千人的都指挥使,但因为是吴越人士,所以才在彰武军占据高位。

 现在,看到闽人英豪对决,如此精彩绝,他岂能不妒忌!

 最麻烦的是,此次没能按时占据水口山,主要责任在他。如果不能灭杀这些兴唐军夺回水口山险隘,受到军法处置的一定是他!

 越想越害怕,他猛然一挥手,身侧数十吴越水军立即明白他的心思,向远处的艨舰示意快速冲到树桥最远端——那里离岸边就有一百多米了!如果把那条二十几米长的船堵在水深处并凿沉,恐怕剩下的几十米连游再趟水也能上岸了!

 岸边上的林仁达看了几眼林仁肇与张千的战斗,就失去了兴趣:他太了解自家兄弟的武技了!虽然这个张千厉害,但远不是林虎头的对手!

 因此,当吴越军稍有异动时,他已经发现了。

 等到那条水军艨舰到了岸边之时,他忽然一声断喝:“吴越人有阴谋,烧船!”

 未等吴越水军凿船,几十只火箭已经落在了船身上,随即上百名神武军游水冲上了船,将吴越水军击溃。

 一时间水中火光冲天,连带着旁边的树桥上的吴越军都感觉到了烧烤的温度,不得不向后退了几十米!

 看到这里,林仁肇忽然心头一动:张千可不是吴越人,他可是地地道道的闽人姑爷子!如果伤了他,恐怕何家不会善罢干休。

 相反,如何生擒他,何家一定会改舷易辙,投靠南唐一方。

 心中有了想法,他手中重忽然变换了路数,无比迅急,同时带着旋转,一快似一,如同陀螺一般迫着张千的防守。

 越来越快,渐渐张千的长槊有些不够用了,不得不挥舞如风,生怕有一点闪失,被林仁肇的长探进身体里刺一下。

 可是千算万算,他没想到林仁肇已经动了生擒他的心思,这些花只是虚的,最关键的手段在他身后。

 看着林仁肇比划的手势,林仁达一乐:“林家擒虎大阵!换!”

 他的话音极大,瞬间惊醒了还在挥舞长槊防守的张千。他知道不妙:对方要以少胜多,恐怕有活捉自己的意思!

 但是,他忘记了这是对方的主场:自己带领的吴越军步军离得很远,就算想跳进水里游过来,也来不急了!

 几十林家虎士,持长搅,外加一个抡着长的林仁肇,未接几下,张千就感觉腿上挨了一下,稍慢了一点,忽然头顶一条长直直拍了下来,正奔脑门下来。

 本能之间,他一侧肩膀,整个人向左侧翻滚让开。

 倒地瞬间,他明白坏了:对方分明不是要打杀自己,就是想让自己躲这一下!

 数在身上,又有几打在脚、膝、胳膊肘处,让他空有力量无处使出,很快被三四个林家弟子摁在地上。

 一个神武军的都头从间拽出一带子,将他双手一扭背在身后,拇指绕绳,三五下就捆好了!

 而后,又在他双脚踝处绑了一道,如一个脚镣般,能行走却无法奔跑和抬腿。

 显然,对方不准备将自己五花大绑。难道,他们认为自己会投降,所以才如此轻绑?

 可是他想挣脱之时,却发现没有了两个拇指用力,根本无法解开身后绳索,甚至连捡起刀都做不到。而腿上同样如此,脚能动,但想踢个石头都做不到。

 一左一右,林家两个少年一提肩膀,将他拽进了密林之中。

 那里,有几十个受伤的南唐军兵,正有两人在包扎和治疗。听到又有人进来,一人头也未抬:“又有受伤的?不是说神武军精锐吗,怎么受伤这么多…”

 张千一愣:声音分明就是一个女人!如此烈的战斗还有女人参与?

 他“扑腾”一声被摔在地面上,声音引来了那女人回头。

 张千盯着她看了好半天,忽然问道:“你是谁?为什么南唐军队中会有女人?莫非是军伎?”

 “啪”一声巴掌响,清脆无比,却不是这个女人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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