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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太学规矩要重立
 柳一凡微微拱手:“三殿下,六殿下请您今晚去长青酒楼赴宴,研究一下兴唐学院马军训练事情!”

 李弘邺心里一颤:莫不是他想用自己手下一百人充当替死鬼?

 转念一想,不太可能!自己才一百人,李丛嘉与李景封对赌之时,可是约定,用五百步军对五百骑军!

 想到这儿,他哈哈一笑:“柳将军辛苦!我一定去赴宴!不知道三殿下为什么不亲自来呢?”

 柳一凡微微颌首:“六殿下被二殿下拽走了,据说太学里出了点麻烦,有人挑刺,说太学学规太松,皇子们随意来往,想重立太学规矩!”

 李弘邺不爱学文,却不等于他不通文墨。正相反,遗传于李璟的强大文学基因,决定了他也能出口成章,只是没有二皇子那么文采出众而已!

 他微微站起:“噢,还有人故意难为咱们兄弟?说起来,我还是内学堂学生呢,已经半年没去学文啦,老学究们也没说啥啊!太学那帮穷小子,让父皇惯坏了!”

 南唐的太学,与以往的太学最大的区别就在于:穷官员家的孩子是半费的,许多才华横溢的普通百姓孩子,如果得到县学推荐,甚至会全免学费,连食宿钱粮都有朝廷出!

 正因如此,天下学子纷至沓来,太学规模不断扩大,甚至为了抢一个进学名额,都有人出价五千贯铜钱!

 因此李弘邺想当然觉得,是太学中的穷孩子们在闹!

 柳一凡不再说话:对于进学之事,他是一窍不通。柳雷柳剑两个娃娃,只是认得一些基本汉字而已,连诗经都背不下来!

 这段时间,他俩正被田群强行“恶补”:所有“兴唐学院”的武生军尉,如果不能通过文化考核,是不能毕业的!

 柳一凡头疼的那些书本,在田群的轻描淡讲下,柳剑居然懂得许多,至于柳雷,只是认得字更多而已!

 据说,太学中不少穷学生,都被李丛嘉以“勤工俭学”名义,扔进了兴唐学院,专门负责教授越来越多的“未来军尉”

 这一点上,朝廷许多大臣都乐见其成!

 太学之中,能省一点钱还不好吗?穷人家孩子还想白白读书,在他们眼中,根本就是没有道理的事情。

 现在,李丛嘉将学费、住宿费用等打捆到“勤工俭学”奖金之中,在朝堂这些大佬们看来,也算是美事一件!

 一面思考着,李弘邺一面打发手下给柳一凡拿百贯钱做为赏钱:现在六皇子虽小,却极得父皇宠爱,他李弘邺不得不巴结啊!

 更何况,上一次柳一凡入狱,与李弘邺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他觉得自己应该表现得好一点,免得让对方察觉,恨上自己!

 柳一凡看着对方拿着的沉重银包,脸色一下子更黑了:“多谢三殿下,但是我们兴唐学院的规矩,是不能拿别人钱财的!请三殿下收回,心意我领了,我会转达给六殿下的!”

 李弘邺愣了一下,随即脸色阴沉:“柳一凡,你是瞧不起我?我的钱不能花吗?带回去,就说我赏赐的!”

 柳一凡微微一乐:“我是怕殿下白白损失百贯铜钱,替您可惜啊!回去我也得上充当学院经费!既然三皇子厚爱,我就代六殿下谢谢您对兴唐学院的美意了!”

 柳一凡离开后,李弘邺举起案几上的“九龙雕花翠璃盏”狠狠地摔了出去,将站在角落里的太监吓了一跳。他立即走出,轻声劝慰。

 李弘邺才十四岁的年纪,还是一个少年,如何能沉得住气,说着说着竟然有些哽噎!

 此时和他一样委屈的还有李丛嘉。

 他正站在二皇子李弘茂的身后,一脸气愤:太学里居然一下子来了三十多个文臣,包括被贬到抚州的冯延巳、偷跑回来的韩熙载、知制诰博士徐铉,甚至包括了老臣孙晟、常梦锡、萧俨、周宗等。

 如此多朝廷重臣,汇聚在小小的太学,竟然是为了规范太学学习秩序?这应该是他们心的事情吗?

 环视了一圈,李丛嘉微微松了口气:宋齐丘这老家伙没有来,还算不错!

 宋齐丘因为陈觉、冯延鲁、查文徽兵败福州,又被徐铉和韩熙载联手狙击,遭到了贬谪,出镇洪州。

 此次,他以大唐末年古碑文遭受巨大破坏、文化传承缺失为由,鼓动士人献碑拓、书法真迹等,讨得元宗李璟的心,重新出现在了朝廷之上,却没有官复原职,甚至连被贬谪的境遇都没有改观。

 因此,他还要避嫌,不敢明目张胆出现在公众场合,怕那些军中老将们挑刺,鼓动军中枉死将士的家属闹事。

 可是,他是李璟的心腹,南唐“五鬼”的幕后后台,虽然不在太学现场,却也能遥控指挥!

 刑部郎中萧俨一脸凝重,听着冯延巳滔滔不绝地演说,心头本就腻烦的情绪一点点发酵!终于,他再也忍不住了,一甩袖子:“老冯,别口若悬河,说正事!你究竟想怎么改革太学体制?”

 冯延巳脸色一红,却没有任何后退之意:“太学是国之重鼎所在,必然要严明纪律,如军队一样,令行止。做为祭酒,我有责任为太学立规矩!今天请各位来,就是希望大家做个见证,到时候不要被宵小利用,攻讦我冯某人!”

 说到这儿,他一拱手:“先帝立太学,为国选士。贫者免钱,富裕者贴之,这是均贫富,选圣贤!可是现在,因为某些皇子的主意,竟然让莘莘学子去当私塾先生,竟然以国之学费为要挟,使其无暇读书,哭诉到我这儿!”

 未等李丛嘉反驳,冯延巳又道:“皇子入太学,也应该与太学生一样,不能什么时候感兴趣就来听一听;不感兴趣,转身离席而去,成何提统?业于勤,荒于嬉,此等行径,当一力除之!”

 二皇子李弘茂脸色变了变,上前几步,大声道:

 “冯祭酒此话说的是我吗?我在太学读书,是父皇恩准,特地向各位长者深究学问,不曾有过离席之举!而且太学一向学习氛围轻松惬意,此等环境才是各国学子奔涌而来的原因!不知道…”

 “二皇子不用对号入座!我冯某人还要说,因为某些皇子学风不端,引得众太学生争相效仿。前几,竟然有人转学四国学、算学,成何体统?堂堂经学,竟然不敌算学?”

 李丛嘉听到这儿,再不明白这老家伙是冲自己而来,就是笨蛋一个了!

 他猛然上前一步,一首词掷地有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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