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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醉红楼,京城属一、属二的红门院。

 夜幕低垂,华灯初上,醉红楼的大门口早已挂起大红灯笼,几名花枝招展的女子在门口不断的搔首弄姿,见有人来便款摆着身子上前去,半扯半拉的就是要客人上门光顾。

 而在入夜后,大厅里,莺莺燕燕及各形各的恩客更是热闹的穿梭其中。此时,在二楼,有一名身形瘦小的俊秀男子端坐在房间里。

 男子生得极为俊秀,红齿白、美如冠玉,这眉清目秀的样子,看得鱼贯进房来的女个个心花怒放,围着他吱吱喳喳的不断献殷勤。

 眼尖的老鸨也看得出来,这人必是有钱人家的公子,而且应该是第一次出来玩的,才会扭扭捏捏的施展不开。

 她边敬酒边笑道:“这位俊俏的公子哥儿,敢情是第一次来这儿的吧?呵,瞧你脸皮薄的,肯定是害羞,别怕,既然人都来到这里了,就放胆玩吧!”

 自一进门,趁着红棠睡而独自偷跑出来的朱以荞,可真是开足了眼界。

 这院里夸张到俗不可耐的摆设可是她见所未见的,她也从没想过女人可以如此妖娇美,举手投足间勾魂摄魄,眼波转间曲意动人,和她这大剌剌的个性真是差了十万八千里远,怪不得连赵子震这种男人都不能免俗的喜欢在这里连忘返了。

 她用力咳了两声,尴尬的回道:“我是第一次来没错,不过,你也不要叫这么多姑娘来这里,让她们都走吧!”

 “呵,难不成这些姑娘公子都看不上眼?没关系,我再另外给你换一换,包君满意。”

 “不用了!其实我今天来这里的用意,是想找嫣翠姑娘,不知道她在不在?”朱以荞边拨去一名女的手,边假装无意的问道。

 “嫣翠?原来公子是要找咱们的红牌呀!唉,实在很不巧,嫣翠现在正好有客人,恐怕没法来伺候公子了。”

 “客人?他是不是叫──”朱以荞怕穿了帮,用力咳了一声后才又说:“什么客人这么重要?不如我出双倍的价钱,你现在就叫她来陪我!”

 老鸨为难了“不瞒公子说,这位包下嫣翠的赵公子来头可不小,听说是前御前三品侍卫,虽说得罪了皇上最疼宠的刁蛮公主而被摘了官位,但是他出手阔绰、人品不凡,深得咱们姑娘的喜爱,所以──”

 “所以她就不能来陪我了?”朱以荞听得连哼数声。

 这个下胚子,真是可恶透顶!人都被贬出宫外了,居然还敢在外头到处说她的坏话!害她变成一个陷害忠良的千古罪人,简直罪无可赦!

 “既然如此,你叫这些人统统给我出去!我就等到嫣翠有空来陪我再说!”朱以荞不悦的开始赶人。

 老鸨也不好得罪客人,只好勉强笑道:“公子,这样好了,我这就去通知嫣翠快一点,请公子耐心等候。”语毕,只好带着众女人走出了房间。

 房里终于只剩下朱以荞一个人。少了女身上刺鼻的香味,她顿时松了口气。

 贼兮兮地打开门,查看一下外头的情况,看老鸨走进角落的一个房间里,朱以荞明白,那里必定是赵子震所在之处。

 心中一把无明火又开始灼烈烈的烧着。

 “什么嘛!这个可恶的家伙!昨天才坏了你的好事,今天就迫不及待的在温柔乡里享受!哼,我今天非得彻底捉住你的小辫子,看你以后还敢不敢满口仁义道德!”

 朱以荞推开房门,学着院里的恩客大摇大摆的走在长廊上,刻意在老鸨刚才进去的房间门口不断徘徊。

 始终听不到屋内有任何动静的朱以荞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趁着没人注意,竟一溜烟的推开房门,闪进房里头。

 出乎她意料的,除了桌上已经摆上了一席酒菜外,房里安静无声。别说赵子震了,就连只活的苍蝇也不见。

 怎么回事?难道她猜错了?

 就在她狐疑之时,房门口突然有了动静,朱以荞一时紧张起来。若这儿真是别人的房间该怎么办?左顾右盼,没有地方可逃,不得已只好闪到上,欺身躲在红通通的幔之后。

 房门推开,一阵香风面而来。

 “赵公子,来,请进。”嫣翠款摆柳的招呼随后而入的赵子震,将他带到位子上坐下。

 紧偎在威武的赵子震身旁,嫣翠笑靥如花,深情款款的执着酒壶斟酒,殷勤的夹着菜就往赵子震嘴里送去,嗲声嗲气的撒娇。

 “公子,你代的事我也替你办好了,现在总有心思吃点东西了吧?”

 赵子震利眼冷锐,没有回话。

 房里有人。冰冷的光直幔后头,严敛的俊脸亦审慎凝重。此人藏头缩尾的,难道是对方派来想一探虚实的人?

 自他出宫后,这些人明查暗访的小动作从没断过。他明白其目的之一,是想了解自己是否真和皇上恩断义绝,但最主要的,还是想刺探他赵子震是否有为其所用的一天。

 如今竟大胆找上门来,看来是按捺不住了。虽然他相信嫣翠应该不致会将他来此的主要目的说出来,但是他若不配合演场戏给对方看看也不行。

 赵子震双眼含笑,俊脸转柔,伸出大掌环着嫣翠的,并将她送至自己口中的菜给吃进嘴里。

 “肚子自然是饿坏了,不过,美人当前,就算是宫廷佳肴在眼前,我也无心品尝了。”

 此话一出,乐得嫣翠心花怒放。以为自己连来的努力终于得到回报,更是准备施展浑身解数,将赵子震这头优雅的豹子给据为己有。

 红滟滟的嘴上咿唔着不依,但水蛇一般的香软身子却直往赵子震大腿上坐去,粉脸紧贴着他,在他耳边吐气如兰“公子,你说的可是真的?”

 赵子震目光深沉,大掌索抚上了她的背脊。

 “嫣翠姑娘乃京城名,风华绝代、姿倾城倾国,谁人不晓?不知多少达官贵人也要拜倒在你的石榴裙下,赵某就算再铁石心肠,又如何能例外?”

 “赵公子,咱们相识也有不少日子,妾总算盼到你这些真心话了。”

 自从第一眼看到睥睨群雄、嵚崎磊落的赵子震后,十四岁便涉足风尘的嫣翠就怦然心动。

 只可惜赵子震每回来她这儿,既不强迫她饮酒作乐,也不要她上侍寝,只问她一些奇怪的问题。而昨天和今天更让她不解,直拿着一幅宫图,就是想问问画上的男子她认不认识?

 她当然知道了,对方不过是个由九王爷带来这儿和她玩了十数天的男子而已嘛,有什么重要的呢?

 生平第一次遇到一个不为她美屈服的男子,让嫣翠想起来就委屈万分,幽幽叹了口气,含情脉脉的说:“公子,自从遇到你之后,虽然你没碰过妾一次,但妾一颗心早就悬在你身上了。如今,不管你要妾做什么,妾无一不从,悉听尊便。”

 话讲到最后,见今的赵子震毫不抗拒她的惑,嫣翠干脆将香软的舌头给抵进了他的耳里,俏也不住轻着他昂藏的腿际之间。

 这情挑切切、风情万种的模样,恐怕就算是柳下惠也要把持不住。

 但赵子震俊脸依旧沉凛,当嫣翠如八爪章鱼般的手在自己身上游移绕时,他一双黑眼犀利的往上扫了一下,随后又不动如山的兀自夹菜饮酒。

 赵子震的默许让嫣翠欣喜。

 身为京城第一名,什么英明神武、豪气干云的男人没见识过?但她就是没碰过像赵子震这样沉傲磊落、教人打心底就想为他奉献一切的真男人,这次,就算是要她倒贴,她也要一偿宿愿。

 想到此,嫣翠的嘴上功夫施展得更加起劲了。

 软的小舌含吻着赵子震的耳垂,她情真意切的一路轻扫而下,停在他刚毅的嘴角边,娇声似

 “公子,咱们上去吧!我保证,必会让你在火焚身之余,宛若身在天堂一般,通体舒畅、销魂忘我。”

 赵子震听到这里,突然放下手中的筷子,一把抓起嫣翠的小手,两潭泓水深沉幽黯,像是在说给布幔后头的人听似的,语调沉稳“你已得我无法自制,上岂不太过麻烦?”

 “难道…公子想在此春风一度?没想到公子倒是识趣之人,妾也甘愿舍命陪君子。”

 嫣翠先煽情的卸下轻薄如纱的衣裳,将白软如绵的丰腴大胆luo裎在赵子震眼前。

 而后更起柔软的裙襬,姿态人的拉起赵子震的大掌,丁香小舌轻吐在他的边。

 “公子…妾是你的人了,任凭公子处置。”

 尽管嫣翠行为大胆,但赵子震并没有如嫣翠预期中的猴急。感受到他有力的大掌体贴的移开,并在她滑顺的大腿上抚移起来,这温柔的举动,让嫣翠感动莫名。

 这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和她所认识的那些只懂得在她身上强取豪夺的混蛋竟有这么大的不同!

 想她嫣翠自初夜过后,有过的男人真是算也算不清,但个个都是贪急迫的莽徒,谁也不曾真正在乎过她的感受,如今竟在赵子震手中初尝到身为女人的喜悦,她又怎能不使出浑身解数来令他足?

 迫不及待的溜下赵子震的大腿,纤纤手指以磨人的速度解开他的带,接着另一幅教人脸红心跳的宫剧正式开演。

 上,在布幔后的朱以荞让这一幕幕前所未见的景象给羞到无法反应的地步。

 老天!他们在干什么?亲亲摸摸也就罢了,现在这是…

 不会吧!嘴巴是用来吃东西的,怎么真会有人这么做呢?看赵子震一脸绷实,虽不算太享受,却又明显有些不舒服,难道真如那幅画上所绘制的一般,世上男女都是如此苟合的?

 朱以荞看得脸红心跳,干舌燥、咽困难,她觉得两条腿都在微微发抖。但教她真正害怕、惘、不解的,是她发现这搀混着念、感情于一身的别扭感觉,竟和这半年多来每次梦到赵子震惊醒后的感受,根本就是一模一样!

 怎么回事?难道每次梦到赵子震并非意外,也不是因为他是全宫里唯一几个长相还过得去的男人,更不是巧合,而是因为…赵子震就是她心之所系的对象?

 她喜欢上赵子震了?!

 这个发现让朱以荞如梦初醒,一时之间,心中所有的疑问都得到了答案。

 原来这半年多来,她每天跟在他**后面不是因为气恼他,也不是无聊到没事干,而是因为她心里只有他一个人的缘故。

 正因为这份情感的牵绊,所以她才会不顾一切出宫找他,又莫名其妙的嫉妒他和别的女人这么亲密…

 老天!她怎么会到现在才发现这个事实呢?

 嫣翠的呻声让朱以荞红着小脸陡地回过神来。

 不行,不管她对赵子震是什么感觉,真的不能再看下去了!她得警告这两个狗男女,这房间里另外有人在才可以!

 嫣翠说道:“公子,你的宝贝可真是大得漂亮,又硬又结实,我阅人无数,也不免惊叹于它蕴藏的力量。就是不知它冲锋陷阵时,是不是也能同样令妾销魂忘我?”

 赵子震垂下了鹰眼,沉着声音缓缓开口“或者你可以亲自试试。”

 这低沉的嗓音对嫣翠而言,着实有着莫大的吸引力。

 “公子说得是,说而言不如起而行,妾恭敬不如从命。”

 浑身骨头都让赵子震昂藏的雄风酥蚀了大半,她风情万种的再次爬上赵子震的大腿,扯开他的衣裳,将手掌紧贴在他厚实光luo的膛上,扭着水蛇一般的身,将丰软如绵的身子缓缓下降而去。

 直到感觉赵子震的雄风已经深深埋抵在自己体内,嫣翠两眼如醉,娇吁吁“公子,妾来了,还望公子怜惜…”

 说话间,她已上下动了起来。

 赵子震也并非完全不识‮趣情‬的人,事到如今,他也无所顾忌了。大掌握抚在她的上,随着她愈来愈烈的动作,也允许自己配合起来。

 “公子…公子…”

 几个回合下来,饶是像嫣翠这样身经百战的女人,也不起赵子震强悍的冲击,嘤声连连,狂颤悸动多次之后,终于香汗淋漓的弃甲投降,俯首称臣。

 不知是战况不如预期中烈,或是赵子震无心在此,整个过程中,俊凛的脸上一直看不出有任何激动的情绪。

 他将嫣翠的身子推开,在其帮忙下淡然的整理好自己。

 嫣翠意犹未尽的紧环着赵子震,恋恋不舍的嗔道:“公子,此番手,妾也不得不承认,你真是妾生平仅见最为骁勇善战、威武不屈的男人了。”

 赵子震彷佛听而未闻,兀自饮尽杯中酒。“男人与女人不都是这么回事?并无特别之处。”

 “那可不同!对妾而言,公子你就是与众不同。”

 嫣翠将半luo的身子直往赵子震身上蹭,挑逗的撒娇“公子,妾看得出来你并未尽兴,不如咱们再上去好好的战个数回合,甚至如果公子同意,妾可以再叫几个姊妹进来一起陪你,省得妾一人伺候不周,不知公子意下如何?”

 赵子震还没回话哪,只听得上面红耳赤的朱以荞终于按捺不住的倒口气。

 这声音虽然不大,但可让嫣翠瞪大了眼。

 她狐疑的起身走到前,一把将幔拉开,而女扮男装的朱以荞一个踉跄,竟然就这么难堪的摔下,跌了个狗吃屎!

 “老天爷!什么时候这儿多了人?”嫣翠惊讶的叫出声。

 趴在地上的朱以荞一张小脸依旧红得像火烧过一般,颜面尽失的她还试着维持最后一丝自尊,站稳身子后便虚张声势的斥道:“你这个女人,怎么这么鲁呀!”

 朱以荞才一张口,这熟悉的声音可让优闲吃着酒菜的赵子震一双筷子顿时停在半空中。

 犀利的双眼净是不敢置信的神色,他僵硬的转过头来,当看到这张再熟悉不过的小脸时,饶是像赵子震这样见过大风大的男人,也是一阵晕眩,差点吐血。

 “我鲁?这倒新鲜了,这年头还有做贼喊捉贼的吗?”

 嫣翠无视于自己衣衫不整,手扠就对着朱以荞皱眉骂道:“我瞧公子你长得眉清目秀、文雅秀气,想必也是有头有脸的富家子弟;没想到竟是有偷窥癖好的变态狂!”

 “我变态?你才变态哪!”

 朱以荞赤红着耳朵,虽然刚刚才确定了自己的感情归向,但正因为如此,她更加气恼赵子震的所作所为。

 她用最锐利的眼神看着目瞪口呆的赵子震,咬牙切齿的斥道:“你这个不要脸的女人,居然和男人在这里做这种下的事,简直──”

 “呵,公子也真可笑,这儿是院,又不是酒楼饭馆,难不成男人来这里真是为了喝酒谈心?”

 “你──”

 “公子,你还是赶快出去吧,别碍着我做生意,否则我可要请人来把你带走了。”

 “你若敢碰我一试试!我必定要命人拆了这不要脸的地方!”

 朱以荞张牙舞爪的模样,看得赵子震从震惊中陡然回过神来。

 这荒唐至极的情景让他的火气无法自持的直线上升。

 他不断深着气想压抑中的怒火,霍地站起身来挡在两个女人之间,冷静的声音里带上了危险的音调“嫣翠,她是来找我的,我看你先出去吧!”

 “怎么?难道这位公子是你的朋友不成?”

 嫣翠没认出这女扮男装的朱以荞就是当大闹酒楼的女子。心里只想着,拜托,这男子看来又瘦又小,弱不风的,怎么看都和器宇轩昂的赵子震八竿子打不着关系呀!

 “好吧,既然这位公子是赵公子的朋友,看在你的面子上,我就不追究他躲在这儿的事情了。那么,我先出去,你们慢慢聊吧!”

 语毕,对着赵子震千娇百媚的笑了笑,便识相的出去了。

 嫣翠走后,赵子震严肃的俊脸更加冷厉深沉,紧抿着,精锐的双眸直瞪着朱以荞不放。

 原本yin靡的气氛开始变得有些凝重,而还想装作理直气壮的朱以荞也让他瞧得一脸心虚,脸红起来。

 虽然偷窥是不对的,但是他和一个女这么胡来,也不见得多光明磊落呀!朱以荞还是决定恶人先告状,高高膛,绯红着脸,不知死活的跟赵子震对看。

 “干嘛?没见过我?不知道我是谁呀!这么个瞪法,想把眼珠子给瞪出来不成?”

 赵子震眼神锋利异常,他面色凝重的一字字责问道:“公主,你是否可以告诉我,为什么跟我跟到这种地方来?你难道不知此乃三教九之地,你堂堂皇室公主、皇上的心头、皇太后的掌上明珠,怎么能做出这种不顾羞的事情来?”

 “你干嘛?我都还没念你哪,你倒先数落起我来了!”朱以荞鼓着小脸“我来这里是不知羞,你来这里的目的不是更下?哼,赵子震,若非我跟到这种地方来,并亲眼目睹…你这人面兽心的行径,又怎么能清楚你的庐山真面目?!”

 想起刚才他和嫣翠巫山云雨的过程全落入了朱以荞眼中,赵子震更是无法谅解的浑身紧绷。

 他责怪自己竟察觉不出躲在幔后的根本就不是敌人!但就算如此,这个无法无天的小鲍主,怎会在做出如此任大胆的事情后,居然毫不认错?

 他僵着身子上前一步,厉声说道:“公主,你实在太胡闹了!就算我来此寻花问柳有错,但你在一旁偷窥更是大错特错!一个黄花闺女,如今竟以偷窥他人鱼水之为乐!发生这种难以见容于人的荒唐之事,你要我如何向皇上代?”

 “你…大胆赵子震,你敢骂我?”

 气他不了解她之所以这么做的原因,为了维持公主的自尊,朱以荞涨红着小脸倔强的反驳“是,我是不对!但是,如果你不到这种地方来风快活,我又怎么会为了跟踪你而看到不该看的事情?你只会骂我,为何不管管你的心?!”

 “公主!”赵子震沉沉的威喝一声“记着你的身分,凡事都该有个分寸,不要口出妄言!”

 他这一吼,可让朱以荞张着小嘴半晌说不出话来,之后才紧咬着下,委屈得快要掉下泪来。

 自十岁认识赵子震到现在,他就从没对她这么凶过!现在是怎样?就因为她打扰了他的好事?

 这个可恶又不知好歹的自大东西!他的脑子里就只有皇兄和那个女人了吗?她这么笨的人都已经知道自己的感情了,他就算再少筋,难道就不能体会她此刻的感受吗?

 朱以荞委屈又难过的跳脚起来。

 “我口出妄言又怎样?你这个自以为清高的大笨蛋!你有什么资格说我?你不准我说,我偏要说!你这个道貌岸然的卑鄙小人!不知羞的千古yin贼!卑鄙下的臭混蛋!大恶人!啊,你抓我做什么?放开我!”

 赵子震骤然失去耐心,一把握住朱以荞的手腕,咬着牙、冷冽异常的吼道:“公主!平你想怎么闹脾气,我都可以由着你!但今这事实在错得离谱,若不给你一点教训,只怕你不思反省之余,后不知还要搞出多少无法收拾的事情来!”

 “你…你想怎样?”赵子震那张前所未有的严厉俊脸,看得朱以荞心生畏惧。

 “今就算我赵子震越权了!”他铁青着脸,一把将朱以荞给扛上了肩,大步就往上走去。

 “赵子震!你敢动我?”

 一阵头晕脑的让人架在肩上,朱以荞惊慌失措的抡起小拳头,在赵子震肩上用力敲打着,无奈两手、两腿不论怎样死命的捶打踢蹬,依然撼动不了赵子震惊人的力量。

 朱以荞慌了。

 看着这张火红暧昧的,想起刚才赵子震和的画面,朱以荞吓得连声音都在发抖。

 “你放开我…你想干什么?!”

 赵子震将朱以荞放坐在上,不待她慌张逃走,伸手又将她拉了回来,自己则坐在沿,将她动挣扎的身子强按在大腿上,扬起大掌,狠心的朝她上挥落一记巴掌。

 “你!赵子震!你敢打我?!”

 朱以荞自小娇生惯养、备受疼宠,何时受过这等屈辱?不过一个巴掌,便让她小嘴一扁,豆大的泪水就直往下掉。

 她哭天抢地的喊道:“该死的赵子震!千年臭乌!你敢打我?信不信我叫皇兄治你的罪?我要把你五马分尸、诛灭九族,我要亲自把你的尸体吊在城门上,让乌鸦啄烂!还不快把我放开!”

 朱以荞的辱骂威胁动摇不了赵子震的决心。

 只见他俊脸一沉,紧抿着,扬起手掌又是一记火辣辣的巴掌。

 这一次,可让朱以荞哭得快要尖叫出声了。

 她使劲的在他掌下挣扎着“赵子震!你放开我!你敢再打一次,我绝对会教你死无葬身之地!”

 赵子震高高扬起手掌,再次准备打下去时,只听得朱以荞陡地啜泣出声,大声求饶。

 “好了啦!不要打了,我知道错了,这总行了吧?”她哭得涕泗纵横,噎不止。“放开我,你放开我啦…”

 赵子震本就不是铁石心肠的人,尤其是对朱以荞,若不是她真犯下这等无法原谅的大错,他又怎会愿意见到她流泪?

 其实他也并非完全不了解女人家嫉妒的心情,所以打在她上的每一巴掌,等同于有人拿刀在他心窝上剖割一般痛楚。但就算如此,他还是得明白的告诉她,凡事都必须有分寸才行!

 大掌才一松开,朱以荞便呜呜咽咽的爬了起来,微微动的身子直往里头躲去,哀怨的双眸瞪着赵子震,委屈的声音如泣如诉。

 “你…你敢打我?从小到大,连母后都没有动过我一手指头,你好大的胆子…呜…我一定会让你后悔的!”

 赵子震自然知道,此举若是传了出去,必然导致杀头的命运。

 但朱以荞这任的脾气一不改,来必会吃大亏,如果以他一命能唤醒这小丫头从此谨言慎行,他就算一死又何妨?

 “公主,我今这么做的用意,也许你不能理解。但你这脾气再不改,终有一会作茧自缚、引火自焚!”

 “作茧自缚的是你啦…可恶的臭坏蛋!”

 朱以荞一字一泪,滑然的泪珠没有停止过的滴在她揪紧的棉被上。

 “你看着好了,今之事待我回宫后,必定一五一十告诉皇兄,到时候就看看谁会是引火自焚的那一个。”

 她珍珠般串串滴滚的泪水让赵子震神情颓然,有些后悔自己是否真的下手太重了点?

 “公主,既然我的一番苦心你无法体会,我也无话可说。这儿实在不是你该留下来的地方,起来吧,我送你回住的地方去。”他伸出手来想扶起朱以荞。

 她戒慎恐惧的挥开他的手,大声喝道:“我自己会走!不要你多事!”一身狼狈的走下,她一手摸着受折磨的小**,一手指着赵子震“你不要靠过来,滚开!”

 赵子震果然没动。知道朱以荞正在气头上,他自然不会在这个时候无谓刺她的情绪。

 打开房门,朱以荞用生平最含屈带辱的泪眼看着赵子震,这才着鼻子跺脚离开。

 当房门在他眼前重重关上时,赵子震突然感到一阵无力感涌上心头。

 他做错了吗?也许如果他能够再冷静一下,就会知道这么做根本于事无补。她不会因为他的几巴掌而从此改变心,正如同他对她那份无法控制的情感一般,即使用尽理智,还是不能说服自己将之压抑下来。

 他怀疑,这一千里的情感是否已让他踏上了不归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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