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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门打开,稳健的脚步声停在边。

 佯寝的冷忧感受到一股热气吹拂在脸上,倏地睁开眼睛,瞪着面前放大的一张俊脸∣∣"干什么?""这么感?还是你根本没睡?"卫君廷咧出一排漂亮的牙齿。

 "我听见你的脚步声。"言下之意那个扰人清梦的罪魁祸首正是他。

 "也好,省得我费时费力地叫醒你。""三更半夜的,你偷跑进医院来干嘛?""哪里需要偷跑?这里上上下下的护士们不知道多我。""大言不惭。"冷忧嘀咕了句。

 "走吧!"卫君廷三两下收拾好冷忧简单的用品。

 冷忧怔了怔,"走去哪里?""带你回家,不然还能去哪里?"卫君廷说着撇了撇嘴。"我可不想明天再跟那几个莫名其妙的傢伙打照面。""不、不∣∣我不能跟你回去…"冷忧一颗头摇得像博鼓。

 "不?"卫君廷瞇起了眼。"连自己是谁都记不起来,你不跟我回家,难道有其他地方可去?""我∣∣"冷忧险些就将滕隐的存在口而出,但忆及他叮嘱过她什么也别说。

 "既然没地方可去就别逞强,放心,我不会乘机吃了你的。"卫君廷保证地道。

 "不行呀,我…"冷忧支支吾吾,陷入两难。

 "到底怎么了你?""我…"滕隐怎么不教教她该如何是好?

 "别拖拖拉拉的!"卫君廷不耐烦,索一把横抱起她。

 "不,放我下来∣∣"冷忧慌张地挣扎着。

 "闭嘴。"卫君廷搞不懂她为何突然变得这么拗。

 "总之我∣∣唔…"卫君廷用吻堵住了她接下去的话。

 刹那间的安静令躲在底下的滕隐寒着一张脸,但为大局着想,他只能咬牙按兵不动。

 彷彿过了一世纪那么久,氧气才重新回到她的肺部,她贪婪地了一大口,空白的脑袋开始运作。

 奇怪,真的好奇怪!她什么都记不起来,但却对这个吻感到熟悉…莫非,她以前也被他吻过?

 可是,应该是陌生人的他为什么会吻她呢?滕隐才是她的搭档不是吗?

 这样的疑问开不了口,冷忧只能大口大口地着气。

 "你再说话,我还会用同样的方法让你闭嘴。"卫君廷恫吓道。

 冷忧轻咬下,注意到他沉的呼吸声和颜色变深的瞳孔,明白这个吻对他的影响也不小。

 发现他前额垂落一绺头发,她想也不想地伸手帮他拨好。

 "别动!"他的轻喝吓住了她。

 "不要主动碰我,否则我不知道自己会对你做出什么。"他骨的言语令她浑身一僵,怯怯地瞥他一眼,旋即别开脸。

 只有些许月光透照的房内,使得他英俊得不可思议的脸像是撒旦最得意的傑作,炯炯有神的凝眸深处彷彿燃着炙热的火簇…

 此刻的他看来格外魅且惑人,散发出危险的气息,惹得她一阵心悸。

 贴近的身躯透着彼此的心跳,那强而有力的鼓动一来一往,几乎要蹦跳出来似的。

 为了避免再衍生出更多不应该的情绪,卫君廷迈开脚步快速离开。

 车子开上山,最后驶进一幢独立别墅的庭院里。

 这一路上,两人都没有开口,一个注意着路况,一个专心于街景。

 直到下了车,冷忧才真正松了一口气。

 她真的好怕他会再吻她,并非讨厌,而是她对自己的反应感到惑。

 在她发生意外前,他之于她,究竟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呢?

 她很想知道,但心里却又有一股莫名的惶恐。

 "进来吧!"跟在他后面进屋的冷忧顿时眼睛一亮,打量着美轮美奂的室内,不掩欣羨地问:"你一个人住?""不是。"她顿了顿,"那我会不会打扰到其他人?""不会。""你怎能这么肯定呢?""当然。"卫君廷的弯出了一抹漂亮的弧度。"因为,另外一个住在这里的人是你。"冷忧这才领悟被他给愚弄了,不睨他一眼。

 "不错,凶巴巴的个性丝毫未变。"卫君廷揶揄道。

 "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何要接我回家?"冷忧终于问出隐忍许久的疑问,同时思忖着他对她的了解究竟有多少。

 "不过是为了减轻罪恶感罢了。""什么意思?""会发生那场车祸,我必须负大部分的责任。""怎么说?""总之你是为了躲开我才会撞车的。"卫君廷轻描淡写的说着。

 "你为什么要追我?"冷忧想打破砂锅问到底。

 卫君廷深深的睇住她。

 "因为你欠我一个答案。""所以你接我回家,除了减轻罪恶感以外,还想寻求尚未获悉的答案喽?"他眸光一闪,耸耸肩,"你要这么想也行。"冷忧转身往大门走。

 "上哪儿去?"卫君廷一把攫住她的肩。

 "要你管!""你到底想怎么样?"卫君廷被她的怒意搞得一头雾水。

 "你害我在医院里躺了那么久,还存心不良地接我回家,我岂能这么轻意就成全你这个坏蛋?"冷忧冷冷瞪他一眼。

 "坏蛋?"卫君廷莞尔失笑。"不知道是存心不良的我比较坏,还是想杀人的你比较坏?""我想杀人?"冷忧愕然的呆住,忆及她苏醒的那一刻好像也听到他说过类似的话。

 "你全忘得一乾二净,如今多说无益。"卫君廷不想多谈。

 "不行!你把话讲清楚!"冷忧紧紧揪住他的衣服。

 "还能讲什么?"卫君廷无奈的睨着她。

 "我为什么要杀你呢?""我哪知道?"这太匪夷所思了!她为何要杀人?她怎么可能下得了手?

 "我追你就是想问出幕后主使者,但…"卫君廷摊摊手。"很抱歉,我也没想到会演变成这种结果。""你的意思是指我是个受雇的杀手?"冷忧瞠大了眼。

 "应该是。""不、不可能…"她的脑中蓦地涌现滕隐的脸,记得他说他们是搭档,莫非…

 关于她的事情,相信滕隐绝对是一清二楚的!

 老天!她居然现在才想起他!

 滕隐说过要带她走,结果她却跟着卫君廷回家,她到底是怎么搞的?

 想着,她转身往外走。

 "你又想上哪儿去?"卫君廷再次拉住她,叹了口气。

 "我必须回医院。""回去做什么?""你别问,总之我必须回去。""你想一个人走下山?"冷忧微怔一下后,问:"你不送我?""为什么要?"他反问。

 "我自己走。"冷忧甩开他的手,夺门而出。

 冷忧几乎是一走出卫君廷的家就后悔了。

 幽暗的山路不只森弔诡,凉凉的寒意还教人不直打哆嗦。

 在这样的深夜里,想搭到便车大概是癡心妄想,但求别突然冒出什么怪东西来就阿弥陀佛了。

 她一边提心弔胆地左顾右盼,一边极尽所能地加快脚步。

 走着走着,冷忧依稀听到车子行驶的声音,心里感激着上天的怜悯,同时也预备好搭便车的手势。

 终于看到了车子,登时,她表情一垮,转身继续往前走。

 耀眼的银色跑车跟在她旁边,车窗摇下,显现卫君廷满脸的无奈。

 "上车吧!"冷忧轻咬下,心里明明很想上车,但仍赌气地不愿看他。

 "冷忧!"他的叫唤透出不耐。

 冷忧停住脚步,哀怨地看了他一眼,然后上车。

 没办法,她实在害怕他会因为不耐烦而真的丢下她离去。

 "你这个固执的女人!"卫君廷忍无可忍地斥道。

 "还来干嘛?让我自己走下山呀,要是半路上出了什么意外,你正好可以甩掉我这个麻烦。"冷忧口是心非地道。

 "我现在才发觉你怒人的本事不小。"卫君廷皮笑不笑的。

 "过奖。"冷忧学他冷笑。

 接着,两人谁也没再开口,低沉的气压一直持续到目的地。

 进到医院,卫君廷带着冷忧很有技巧地避开护士们的耳目。

 一回到病房,冷忧迫不及待地探看底,旋即失望的跌坐在地板上。

 果然不在了。

 "你究竟要找什么?"冷忧看了他一眼,随口胡诌:"一枚戒指。""什么?"她害他浪费这么多的时间与精神,就为了找一枚戒指?

 "是很有纪念意义的。"冷忧续道。

 记忆全失的她却能记得一枚很有纪念意义的戒指?

 卫君廷狐疑地半瞇起眼,但没有戳破她的谎言。

 "我帮你找找。""不用了,我想大概没掉在这里。"冷忧阻止弯下身的卫君廷,完全没注意到自己的失言。

 "不然我请护士帮你留意看看好了。"冷忧点点头。

 "现在可以回家了吗?""嗯。"卫君廷牵起她的手,而她没有拒绝。

 她回来这一趟绝对不是为了找一枚戒指,忆及先前他要带她离开医院时那副无措又为难的样子,那个时候,是谁躲在底下?

 倘若她真的奉命来取他的性命,那么,至今仍未完成任务的她必定引起质疑,会不会是她组织里的人终于找了来?

 在他到医院之前,他们谈了什么?

 呵,这件事情真是愈来愈有趣了,他倒要好好看看接下去她会怎么做!

 卫君廷觑着冷忧暗忖。

 再次回到卫君廷的别墅,已是近破晓时分。

 远处传来几只早起鸟儿的啾啾声,清脆悦耳。

 冷忧下了车后便逗留在绿意盎然的庭院里,贪婪地呼吸清新的空气。

 一件外套轻轻披在她身上。

 她回过头,上卫君廷的视线。"谢谢。""你身体初癒,小心别着凉,进屋里去吧!""但是我舍不得。"卫君廷不由得失笑。"傻瓜,从今天起你就住在这里,高兴什么时候来就什么时候来,想待多久就待多久。""但现下我就是想多留一会儿。"冷忧不自觉地微微噘起嘴。

 "听话。"卫君廷不容反抗地牵起她的手往大门走。"我还没带你去看你的房间呢。""你家既大又美,睡哪间房不都一样?""怎么可能一样?我屋里每间房的大小、装潢、摆设无一相同。""那你准备了哪一间给我?""最小的那一间。"冷忧一愣。

 "骗你的。"卫君廷带她走上二楼,右转后打开第一个房间的门。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整片鹅黄,窗帘、罩、桌巾等等,只要是布料一律採用鹅黄系,而放眼所及的家具则全是原木特制,整个房间让人感受到无比的温暖舒适。

 "好美!"冷忧衷心讚歎。"喜欢吗?"冷忧点点头。

 约莫十坪大的房间里应有尽有,比起外头一般出租的单身套房简直列属贵族级的了。

 她一一摸过房里的物品,最后坐上柔软的,顺手打开边的衣橱,顿时大吃一惊。

 "这∣∣"衣橱里挂满了全新的女服饰,她随意挑出一件,不料恰巧是她喜欢的那一款。

 "我凭直觉帮你买了这些衣服,假如没有你喜欢的,我有空再带你去慢慢挑。"卫君廷淡淡的说着。

 "不…"一股热滑过她心房,令她感动得几乎说不出话。

 "也不知道那些衣服合不合∣∣""你怎么晓得我的尺寸?"冷忧倏地打断他。

 "目测。""看来你对女人的曲线还真是瞭如指掌。"冷忧轻哼一声,顿时对那些衣服丧失了兴趣。

 "没办法,经验丰富。"卫君廷随口说笑。

 不知怎地,一句"经验丰富"竟让冷忧的心没来由的酸了一下。

 "我想睡了。"她甩上衣柜的门,顺势躺下来。

 "你怎么啦?"卫君廷望着她突然闷闷不乐的表情,不明白前一秒钟还兴高采烈的她为何转眼就翻脸。

 "哪有?我只是想睡觉。"冷忧用力的闭上眼睛。

 卫君廷皱起眉,纳闷得很。

 女人哪,真是情绪化动物!

 一股热气轻轻吹拂过她的脸,她猛地睁眼,恰巧对上他一双深邃莫测的黑眸,还来不及反应,便被偷了一个吻。

 "你干什么?"卫君廷咧出一抹无赖的笑,"晚安。""你、你给我站住!"冷忧气急败坏地叫住正往外走的卫君廷。

 "还有什么事吗?"卫君廷好整以暇地望着她。

 "我郑重警告你,以后不准再随便吻我!"冷忧怒气沖沖的斥道。

 卫君廷挑眉,满不在乎地道:"只是一个晚安吻。""总之不准你吻我!""难道…"卫君廷走向她,脸上带着戏谑。"我是第一个吻你的男人?"两朵红云迅即飘上她的脸颊。

 诧异在卫君廷的眸中一闪而逝,忆及每次吻她时,她总是生涩得不知如何反应,随后暴跳如雷∣∣原来是因为根本没有人教会她如何接吻?

 由衷的笑容不边漾开,他将脸凑近她。

 "你又想干嘛?"冷忧的手及时贴在他脸上,阻止他再往前靠近。

 卫君廷坏坏一笑,拉开她的手瞬间,蜻蜓点水的吻迅速的落在她上。

 "你∣∣"冷忧瞠目结舌的看着他。

 "晚安。"卫君廷快速关上门,及时躲开面而来的飞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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