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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1章 致若初
 但是,此时此刻,三个面相、身姿截然不同的人,却是出奇得一致!

 她们只是冷漠地看着前方,仿佛涂山紫菱和云兰在说的,只是一件跟她们没有丝毫关联的事情。

 “我告诉你,这一切都是天女的苦心所在!”

 涂山紫菱接下来的每一个字,都像是一生锈的铁锥子,狠狠地刺入我的心、我的肺,以及我的身体的每个部位。

 “身为涂山天女,自然不能随便出入涂山,为此,小姐特意将妖魂分离,幻化成若初。若初进入尘世之后,四处找寻禹王的嫡系血脉,经过数百年的找寻,终于在东北某个小山沟里找到了。那个山村的人大部分都是禹王嫡系血脉,但都不纯,唯有夏雨。只是,当时夏雨才三岁,无奈之下,若初只能潜伏在他身边,照顾并看着他成长。待夏雨长到二十岁,他的血脉就达到了一个顶峰,只有这个时候的他才能承接禹王的残魂。”

 云兰已经说不出话来,她是惊的,而我,则是痛的。

 我的右手早已鲜血淋漓,那鲜红的血,一滴一滴地打在冰寒的地面上,一片一片地将这黑青色覆盖成嫣红!

 “若初吃了夏雨的心,后又将自己的心装了上去,你可知道这是为何?”

 面对涂山紫菱的询问,云兰只能摇头。

 而我,却已经躺在了冰寒的地面上。

 我…我不知道是该坐着,还是躺着,亦或是吊着。

 “因为凡人的心承受能力太弱,无法承受禹王的残魂!若初用自己的心,连接夏雨的血脉,让夏雨用血来供养。”

 涂山紫菱的话,让我绝了任何的念想,此时的我,只是听着,只是笑着,手心那血,仍旧淌着…

 “现在你应该明白,为何若初会带着凡人进入涂山,并且将他带上祭台。因为那天,天女并非跟往年一样祭祀大禹,而是在召唤大禹的残魂,让他能够住进夏雨的心里的!”

 我,已经麻木了。

 我,慢慢地坐起身。

 “还有,禹王在扬州鼎之中的残魂也已经禹夏雨心里的残魂融合,眼下还缺一魂便能凑齐。余芳这次回涂山,就是带了禹王的第三魂。这次祭祀将会把这一缕残魂供奉起来,待七之后,就能将夏雨抓来,强行将禹王残魂灌入心中,届时禹王就会复活,涂山数千年的夙愿将会在小姐的手上完成!”

 “啪。”

 我的手拍在了墙壁上,发出了十分清脆的声音。

 “谁!?”

 现场五人瞬间将目光转移到我这个位置。

 这一刻,我笑了。

 真的,这是发自内心的笑容,很纯,也很真。

 “是我。”这一开口,我发现自己的声音有些沙哑。

 而在听到我声音的瞬间,我发现,繁漪三人原本古井无波的表情终于变了。

 只是,那再精致、再美丽、再梦幻的面容,在我眼里却如那地狱罗刹一般。

 原本熟悉的面容,在这一刻变得那样的陌生。

 “我能问一个问题么?”

 说到这里,我伸手掀开巨大的字帖,从甬道里跳了下去。

 在我出现的时候,五个人的表情都显得十分丰富。

 余芳:“夏雨!”

 若初:“十三!”

 繁漪张了张嘴,却始终没有发出一个音节。

 我笑了,笑得很自信,嗯,前所未有的自信。

 忽然有一种,在地面上练习了成千上万次振翅的笨鸟,这一次终于傲然地站在了悬崖边上,沐浴阳光、着蓝天、乘着风,准备飞翔!

 我将手放在了口,对着涂山紫菱问:“我的问题是,以你们的能力,应该能将一颗心保存七天,甚至以上吧?”

 “夏雨,你这话什么意思?”

 “你回答我的问题就好了,能就点头。”

 涂山紫菱转头看向繁漪,而繁漪却和刚才一样,仍旧没有丝毫的动作,这一刻,她干脆闭上了双眸。

 “繁漪,你快说话啊,你快告诉十三,刚才那些只是我们告诉紫菱的。我们还有别的准备,我们…”

 “若初,别说了。夏雨的性格我很清楚,我比你和繁漪更了解他,既然他已经知道这件事,那说明,我们跟他的缘份也尽了。”余芳还是和以前一样,无论遇到什么事都很冷静,冷静得可怕。

 只是,我却是从她的眼角,看到了一滴晶莹的泪。

 但,那又如何呢?

 我呵,从头到尾都特么只是一个傻子!

 彻头彻尾的傻子!

 涂山紫菱转过头,点头说:“能。”

 我感觉自己的嘴角在本能地上扬,我…又笑了。

 以前看过很多电视剧,里面总有一些正派人士对视大反派、大恶人说“真想把你的心挖出来看看,是不是黑的”

 其实,我现在也想说这句话,因为这心不是我的呀,这是若初的。

 森罗眼,已然在我的眼眸之中高速旋转,随后我慢慢闭上了双眼,而在我睁开双眼的时候,若初和繁漪结合的心都被我取了出来。

 嗯,鲜红的呢,还活蹦跳着的。

 我对着她们笑了笑,随手就将心扔了出去。

 若初的心在离开我膛的那一瞬间,感觉空的,也产生了一种别样的慌乱。

 我转过身,不想看她们,我在等待死亡。

 而这时候,繁漪终于开口了。她明明就坐在距离我十几米远的地方,可是说话的时候,却好似就在我的耳边。

 “我不喜欢拖欠别人,这颗心我一直保留着,现在还给你。从今以后,没有若初,没有余芳,更没有繁漪。”

 说着,我感觉自己投入了一个柔软而温暖的怀抱当中,接着感觉自己原本空空腔,再一次温暖而跳跃了起来。

 我…没有回头,甚至连一声“谢谢”都没说。

 当我走向甬道入口的时候,发现那宽大的字帖上写满了字,上面是一首诗,一首上不了台面的现代诗,我初中时候写的,我清楚得记得,当时叫了一个笔友,她是姑苏人。

 我从来没见过她,更不知道她的名字,她的笔名,叫听晴。

 初中之后,我和她都换了学校,我们就再没有联系。

 抬头看着字帖,我轻轻一笑,朝着甬道走去。

 待我爬上了甬道,甬道内便传开了我的声音——

 “我曾在零下三十度的森林见过你,

 那胜雪白衣,即便是在冬日莽原,

 依旧刺眼灿烂,过目不忘;

 与你偶遇,在带着雨雾的山岚里,

 那倾斜着的,是湖面淅沥雨和窈窕的倒影,

 还有我心中那,点点繁漪;

 热总算过去,却不见你,

 我试着翻越每一座认为有你的高山,

 茫然、默然、黯然,

 却是在那通天的木兰下,嗅到余芳;

 我是虔诚的,像个信徒,

 又似疯了魔,义无反顾,

 就算上了天,坠了地,入了土,

 我待你,依然若初。”

 离开红楼,出了的时候,我并没有悲恸,却是一身轻松。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也许,是因为我本来就是一不懂感情的子吧。

 我曾以为,若初是我的唯一,在得知实情之后,却发现自己原来的坚持,愚蠢得可笑。

 原先,我以为自己会一路泪奔。

 但我没有这么做,因为我真哭不出来。

 我心中已然没有了爱,就更无所谓恨了。

 如果说,过去的种种都是真的,那么我的心会真的痛、我甚至会躲在角落里,像个娘们一样大哭一场。

 可那些都是假的,假的!

 我不过只是她们,不,她储藏灵魂的工具而已,用完了,也就丢了。

 张开双手,深深了一口气。

 又用右手放在了自己的膛上,果然,还是自己的心用着舒畅啊。

 走了几步之后,我忽然觉得自己好像忘了什么。仔细想了想,这才一拍脑门,该死,我把谷觅妘忘了!

 连忙转身寻找谷觅妘,只是到处都不见她的踪影。

 最后我在一个比较显眼的树干上,看到了一张用匕首着的纸条。

 上面的文字很简单,谷觅妘被抓了,对方让我三天内抵达东海一艘私人邮轮。

 而那落款署名,骇然正是——陈思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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