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水芙蓉有一口没一口地吃着饭,一顿饭下来,她咽下的饭粒数都数得出来。
依旧是照着滕驭的指示所做的佳肴,而少了他的相伴,却令人食不知味。或许,她是故意吃得慢,她想等他一道用膳,却也怕和他一同用膳。
她好矛盾!
因为她怕滕驭又问她一些她不敢说出口、又不愿欺骗他的事情。所以她躲他!
也许,她刻意闪躲的眸光与心不在焉的模样,让滕驭明白了她的意图。
那晚晚膳后,滕驭笑着将她拥入怀,在她额际的伤口印下极温柔的一吻,他满是体谅与怜惜的眸光,让水芙蓉不由得看痴了。
当她回过神来,滕驭已翩然离开。
而这已是七天前的事了。
七天了,她已经有七天没见着他的面、听见他的声音了,这七天,宛如七年。可她却提不出勇气来面对一切,面对他那冰冷鄙夷的利芒。
“唉!”水芙蓉轻声叹息,这已不知是今
第几次的叹息了…
“小姐,不好了,不好了!”梅英气
吁吁地奔进房。“关家的人来了。”
“关敖?他又来做啥?”水芙蓉蹙起秀眉。
“不只是关敖,这回呀,连关老爷、关夫人和关小姐全都来啦!”
“全都来了?”水芙蓉面容一僵。“他们现在在哪?”
梅英拭了拭淌下的冷汗。“我请书柏哥先将他们带到藏花阁去,免得打扰了姑爷。小姐,现在该怎么办才好?关家一家人都来了,未免也太奇怪了吧!”
水芙蓉素手
了
太阳
,她何时才能摆
得了关家的纠
呢?
摇摇螓首,勉强振作起精神。“走吧!该来的,总是会来的,顺其自然吧!”
水芙蓉打直
杆,率先遇向藏花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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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花阁的大厅里,坐着四位与厅内的高雅陈设完全不搭轧的人。一位是
里
气的中年男子,一位是贪婪刻薄的中年妇人,另外是猥琐
恶的年轻男子与矫
造作的妙龄女子。多么奇怪的一家人,果真“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啊!
“阮姨、关爷,今个儿怎么会到杭州来呢?”水芙蓉的
边挂着无力的苦笑,她实在疲于应付这宛如
血鬼的一家人。
被称为阮姨的阮挽莲
出了令人起疙瘩的笑容。“我说芙蓉啊,怎么许了这么好的夫家,也不通知阮姨一声呢?什么都没为你准备,叫阮姨怎么对得起你死去的娘呢?”
“阮姨您太客气了,这种事不敢劳烦阮姨。芙蓉的出身滕家是知道的,若有不合礼教的地方,滕家能体谅的。再说,芙蓉的爹、娘也去世了,女方的礼数便一切从简了。”水芙蓉平静地道。
阮挽莲闻言,夸张地叫着。“虽然你爹、娘早逝,阮姨和关爷可是把你和子霆当成自己的亲生儿女一样的。礼数虽一切从简,但该有的还是得有哦!”“阮姨是指什么?”
“哟!芙蓉姐,娘指的当然是聘金喽。这滕家是江南的大富豪,聘金肯定不少吧!而咱们关家就像是你的娘家,多多少少也得拿回娘家孝敬孝敬,是吧!”关家的掌上明珠关云纱直截了当地说明。
水芙蓉脸色一沉。她多少猜到了他们到滕家的意图,只是没想到他们竟然会这么——恶劣。
水芙蓉摇摇头。“我没有带给滕家任何的嫁妆,当然也不需要滕家的聘金。”
“就算是有啊,也是我们家小姐的,跟你们‘关家’可是一点关系也没有。再说,过去小姐‘奉养’你们的银两,足够你们过后半辈子了。”梅英看不下去地
口。这家人真是太不知
了。“如果你们懂得‘节俭’的话。”梅英讽刺地加了一句。
“死丫头,你是什么身分,这里有你说话的余地吗?”关敖冷啐一口。
“这么说来,关少爷又是以什么身分在‘滕家’大放厥辞的?”梅英面不改
地回嘴。
“你…”关敖一张脸
成了猪肝
,大掌高高地扬起。
“关敖!”阮挽莲不赞同地盯了他一眼。
关敖颇不甘心地甩手,跺到一旁去。
梅英得意地向水芙蓉扬起胜利的笑容,总算帮小姐出了一口气。
“芙蓉,怎么咱们来了这么久了,尚未见到真正的男主人呢?”阮挽莲的双眼闪烁着算计的光芒。
“是呀,听闻滕家的大少爷长得一表人才,俊美无俦。于礼,总该为咱们引见引见吧!”关云纱脸上有着激动的红晕。
她早已耳闻滕驭那有如潘安再世的俊颜,可惜一直无缘相见。她自认除了容貌稍稍不及水芙蓉之外,水芙蓉没有一样及得上她的,她有自信能赢得他的青睐。
关云纱毫不掩饰的爱慕,让水芙蓉好生反感。“相公他的身子不太舒服,失礼之处,芙蓉代相公赔罪。”
“是真的身子不舒服吗?还是根本就与芙蓉姐貌合神离吧!”关云纱悻悻然道。“不过,这也难怪,换作我是滕少爷的话,我也不会对一名‘
女’投入太多感情。毕竟子婊无情嘛!付出太多也是枉然。”
“你这是什么意思?”梅英真的生气了,她从来没这么生气过,关云纱凭什么污辱她的小姐?
“什么意思?我只不过是说出自己的观点罢了,怎么?犯法了吗?”关云纱不当一回事的修起指甲来了。
而其它的关家人也全是一丘之貉,对关云纱的表现颇为满意。
“你…”梅英不安地瞄了水芙蓉一眼,小姐低垂的螓首与微颤的玉手,让她忍不住想赶人了。
“芙蓉,怎么了,不舒服吗?”一声充满磁
的熟悉嗓音硬生生地让梅英停住将
口而出的话。
“相公,你怎么…”水芙蓉抬眼望入滕驭关忙的黑眸。被他揽着的娇躯,霎时温暖了起来。
滕驭温润的手掌包覆着水芙蓉的小手“身子不舒服吗?瞧你的手,好冰喔。”
水芙蓉楞愣地摇头,她让滕驭宠溺的语调给吸引去了。
“呵!如果有人再说姑爷对小姐不好的话,梅英一定第一个撕烂那个人的嘴。”梅英意有所指的道。
看到关家人脸上的难看表情,梅英的心情真是前所未有的痛快。
姑爷来的时间可真是对极了!
阮挽莲轻咳一声,转移困窘的局面。“滕少爷,我是芙蓉她娘的亲生妹子,自从芙蓉她娘去世后,可是由咱们关家一点一滴将她姊弟俩拉拔大的,所以我一直视她姊弟俩为己出。今
冒昧前来采视,失礼之处,请滕少爷多多海涵。”
“哼!说得倒好听,若不是小姐会赚钱,恐怕早已不知
落何方了…”梅英在一旁不屑地直嘀咕。
滕驭扶着水芙蓉坐下,双手却不曾离开她的纤
,他的手劲轻柔,开口的语气却透着一丝寒意。“只要是真正对芙蓉好的人,滕家永远都
。”
滕驭的话,让开家人不由得发出心虚的笑,他们心知肚明他们是属于哪一类的人。
“滕少爷,咱们关家是芙蓉姐唯一亲戚,因为关心她,全家人都一同来了,不知道能否在滕家待上几
,让咱们能和芙蓉姐秉烛夜谈。”关云纱的双颊透着羞人的红。打从她第一眼见到滕驭时,便再也无法将视线离开他,她想得到他,非常想要。
“是啊,咱们有好多话想和芙蓉说呢!也想好好地浏览杭州之美。”阮挽莲随声附和。
“姑爷,您千万不能答应,这一家人
得很,谁晓得这回他们打的是什么主意?”梅英以极小的音量劝说滕驭。
“芙蓉,你的意思呢?”
滕驭在水芙蓉耳边吹气,过于亲腻的举动,让她娇躯一僵。
“我…”水芙蓉求助地望向滕驭,她不想让关家人留下,却也不好将他们赶走。
滕驭剑眉微扬。“你有权做主的。”他想让她知道,身为他的
子、滕家的少夫人,有绝对的权利,那是她应得的。
水芙蓉感激地握紧滕驭的手,他对她的尊重让她热泪盈眶。
“梅英,带阮姨他们到客房去歇息吧。”
“小姐!”梅英不愿地噘嘴。
水芙蓉伸手点了一下梅英的额头。“别闹了,快去。”
梅英重重地叹了口气。
“关家的夫人、老爷、小姐、少爷,请跟我来吧!梅英率先领路。“这可不是关家,请你们注意自己的身分,别让我的姑爷和小姐添麻烦,若是出了什么
子,请你们自行负责。还有,别到处
闯…”梅英在前头叽哩呱啦地念了一堆,希望关家人能知难而退。
“滕少爷,云纱先告退了。”关云纱嗲声报出自己的名宇,想让滕驭记着她。
想不到滕驭竟然连看都没看她,反而偕同水芙蓉一道步出大厅。
“这…”关云纱气红了脸。从来没有人能忽视她,哪个男人见了她不将她视若珍宝,只有他…可恶!
关云纱气得直跺脚。
“纱儿,走吧!”阮挽莲看着女儿的脸色,安慰道:“都住进滕家了,你还怕以后没机会吗?”
“说的也是!”关云纱展眉一笑。
关敖靠近他一向沉默不言的父亲关弘天身边,得意地道:“这芙蓉妹子可真好用,有她在呀,不但可让咱们在滕家躲过债主的追讨,连生活都不用愁了,您说是吗?”
父子两人对视二眼,相偕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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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芙蓉躺在
上辗转反恻无法入眠。她喜欢陪伴在滕驭身边,更喜欢现在的滕驭,他总是用一双温柔的眼眸望她、让她心跳
得一塌糊涂。
但是,横在两人之间的事,总让水芙蓉在潜意识里产生一种提防的心态,她不知不觉中表现出来的闪躲,在她与滕驭之间筑起一道无形的墙。
噢!水芙蓉懊恼地掩面叹息。她无法容忍自己亲手扼杀了好不容易才和滕驭建立起来的新关系,但是,知道真相的他,能像现在一样温柔的待她吗?能吗?
水芙蓉翻身坐起,
巧的下巴枕在弓起的滕盖上,长翘的睫
贴在脸上,隐隐颤动的眼睑,显示出她正在做一项攸关她一生的决定。
她决定了!睁开的水眸闪着坚决的光芒。
她不会再躲他了,不会了!
既然深爱他,就该让他彻底清楚的认识她、了解她,分享她的喜怒,包括她那不
人知的秘密。
如果连她自己深爱的人都无法接受她那不堪的过往,那也只能怪自己命薄,今生注定是个不幸的人。
但至少她曾经爱过,不惜牺牲自己的性命!
水芙蓉轻巧地下
。想通之后,她发现自己的心情变得好轻松,彷佛心上的一块石头落了地。
现在的她,等不及想见滕驭。
突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敲断了她的冥想。
“少夫人,我是书柏,请您快开门呀!”书柏急切地唤着,为寂静的夜注入了紧张的气氛。
“呀!”的一声,房门立开。
水芙蓉开口的询问转为
口而出的惊呼。“相公?您怎么了?”滕驭双眸紧闭的苍白模样,让她的心猛然一震。
当书柏熟练地除去滕驭身上的衣衫时,水芙蓉连忙转开她那红透的双颊,而内心的担忧又不容她不看。
她看着书柏轻手轻脚地将滕驭放入冷泉的水池后,全身
透、冷得直打哆嗦的他,快速地跳入一旁的温泉中驱逐冷寒。
水芙蓉坐在池边,小心翼翼地扶着滕驭的头,边以手绢沾着冰凉的泉水拭去他脸上的冷汗。
“这泉水真能治好相公吗?”水芙蓉手指轻触水面。这么冷的泉水不会伤害到滕驭吗?
“冷泉虽不能治好大少爷,却能减轻发病时的痛苦,对大少爷而言是很重要的。”书柏活动着已暖和的身子。
水芙蓉闻言,大惊失
。
“这么重要的地方,而相公竟然让给我住?这…怎么会这样子呢?”万一他有什么不测,教她如何活下去!水芙蓉感激地望着书柏。“幸好这么晚了你还在相公房里,否则便无人知道相公发病了。”这种可能
,让水芙蓉心里打了一个冷颤。
“其实…大少爷是在子时就发病了。”
“子时?现在都已经寅时了,怎么会…”水芙蓉语含责备。
书柏吶吶开口。“是…是大少爷不肯来的,大少爷说少夫人有好几
都没睡好,要书柏不能吵醒少夫人。”
“什么?”水芙蓉手一颤,手绢掉入水池中,她却恍然末觉。“相公他…真的这么说?”
“是的。所以书柏只好等大少爷昏
后,才将大少爷背来。”
怎么会这样呢?
为了不打扰她的睡眠,而甘心忍受病痛的折磨。
天啊!他是以什么样的心意在对待她的?
泪水不听使唤地扑簌簌直落。
值得了!有一位这么用心待她的夫君,值得了!
“书柏,你下去休息吧,小心着凉了。相公由我照顾就行了。”
“少夫人,这…”书柏犹豫了。
“放心吧,我一个人可以的。”水芙蓉拭去泪,绽出坚定的笑容。
“这…好吧,有事尽管吩咐书柏。”书柏朝水芙蓉恭敬福身退下。
水芙蓉怜爱地抚着滕驭逐渐退热的面颊。她缓缓起身,卸下身上的薄衣,深
一口气,瓷雕般的脚,毫不犹豫地探入冰冷的泉水中。
突如其来的寒意,让她全身泛起
皮疙瘩,不断打战的牙关透着难忍的冷寒。
她想与他同甘共苦,陪他一同熬过最难耐的时刻。
她来到滕驭身边,纤手环上他的
,细致的脸蛋轻贴在他的
膛上,倾听他略显急促的心跳声。
水芙蓉的贴近,让昏
中的滕驭下意识收紧双臂,
感的薄
溢出一声
足的轻叹。
时间,悄悄在相拥的两人间溜过。
当滕驭恢复意识时,俊俏的脸庞愀然变
。
活
生香的场景,令他
心
漾;而怀中冰冷僵硬的触感,让他的薄
紧抿成一直线。
不加思索地,滕驭抱起她一同浸入另一池温泉。截然不同的两种水温,让水芙蓉紧缩的肌肤与
孔倏地舒展开来,因此而产生的刺麻感觉令水芙蓉低
出口。
见她眉头紧锁的模样,滕驭忍不住低声笑了。
“尝到苦头了吧,看你以后还敢不敢贸然下水陪我。”滕驭虽然是以轻斥的口吻说的,但脸上却蒙着一抹暖暖的
意。
待滕驭运气活络了水芙蓉的血脉之后,抱起赤luo的她往
铺走去。
东方的天际,云彩已慢慢变换成缤纷的色彩,而他俩的夜晚却正要开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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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芙蓉浑身僵直,一动也不敢动地躺着,尽管麻痹已悄悄占领了她的四肢,她仍然甘之如饴。
相抵的额,没有异常的高热度,终于让她宽了一颗心。
第一次能够这么近距离地好好看他。近在咫尺的脸庞,竟有着孩童般的纯真睡颜!水芙蓉盯着他微微上扬的俊美
线,在确定滕驭仍
睡之后,偷偷地凑上她嫣红的
。
她吻了他了!其实她老早便想这么做了。
强烈得快跃出
口的心,显示出她是下了多大的决心才敢这么做。
蓦地,滕驭一个翻身,自然而然地将她纤细的身子覆在他伟岸的身躯下,而吹拂在水芙蓉luo肩上的温热呼吸,让她娇
的脸蛋倏地通红。
她记得今早在冷泉里的他和她都是luo身,那么现在在
上的他和她不就…
她此刻的体温肯定比滕驭发病时更高了。
她拼命地尝试各种不吵醒滕驭却能
身的方法,而每每在她将成功之际,滕驭一个巧妙的翻身,又将她困人他的方城之中。
水芙蓉挫败地叹息,鼻尖的薄汗是她功亏一篑的证据。
霎时,一阵自她耳旁传出的闷笑声让她睁大美眸。
“相公,你是故意的?”
滕驭并未回答,但低低的闷笑已扩散为朗朗大笑。
滕驭的笑声让水芙蓉彻底地明白一件事——
她被捉弄了!被她一向敬若神祇的冷颜夫君捉弄了!
她不雅地卷起整件衿被,翻身
走。
“生气啦?”滕驭自背后及时揽住水芙蓉。“真的生气了?”
水芙蓉的沉默不语,让滕驭开始懊悔自己的莽撞。
“芙蓉?”
“怎么哭了?”滕驭不舍地拭着她颊上的珍珠。
“芙蓉…芙蓉一直很担心相公的病,可是…可是相公竟…”她的哽咽,格外引人心疼。
滕驭低头吻着她脸上的泪。“嘘!对不起,是为夫的不好,不该拿你开玩笑的,别再哭了好吗?”其实是水芙蓉想离开他的行径,让他兴起了这个念头。
他轻拍她的背,哄她敛去珠泪。
“再说,既然担心我,为什么在偷吻我之后又急着想离开我。”
“什么?”水芙蓉的玉手猛然掩住红
。天啊!他竟然知道!“对不起…我…”要她怎么说呢?说她眷恋他的一切吗?抑或说她爱极了他
上的味道?
“我喜欢!”滕驭捏了下她的俏鼻。
“什么?”她又楞住了。
“我喜欢你主动吻我的感觉。再说,对自己的夫君示爱,本是天经地义的事。”
“可是…女诫说…”
“我不管女诫说什么,但是‘从夫’你懂吧!”滕驭截断水芙蓉的话反问。
水芙蓉柔顺地点头。
滕驭满意地笑了。“既然懂得从夫,那么夫君所说的话就得遵从,是吧?”
水芙蓉只好又点头,却隐约觉得哪里不对劲。
“那么,我的芙蓉,你还有什么意见吗?”滕驭眼底的笑意好明显。
水芙蓉错愕地摇头,夫君今
说的话好奇怪。
“没有意见的话,就给为夫的一个吻做为奖赏吧!”
“呃…:”水芙蓉檀口微张,她是否听错了?
滕驭剑眉一挑,一手向着她的颈背施
,蜻蜒点水的一吻,却让水芙蓉呆了好一会儿。
“相公…您真的…变了。”
“哦?说说看。”
滕驭鼓励的眼神,给了水芙蓉勇气。
“相公变得…比以前容易亲近,笑容也多了,对芙蓉…对芙蓉…”水芙蓉为难地望了滕驭一眼。“对芙蓉的态度也…温柔多了。”
一抹歉疚闪过滕驭眼底,他明白之前对水芙蓉的态度是如何的不堪。
“人总是会变的,尤其当一个人发现自己身边竟有一位人人冀求的珍宝而不自知时,你知道那种冲击有多大吗?”
“我…”水芙蓉自卑地垂下头。“芙蓉不配。”
这句话小声的近似耳语,但滕驭还是听见了。
“我说过,不许你看轻自己。你配或不配,并非由你说了算的。”滕驭的口气倏地冷淡下来。
“相公?”水芙蓉眼底蓄着薄薄的雾气,有感动、有心慌。
滕驭不忍地叹口气,揽她入怀。“以后别再说我不喜欢听的话,让我们重新开始好吗?”
感觉到水芙蓉在他的怀中点头,滕驭释怀了。
“还有,别再唤我相公了,你知道我的名字。”
“相公…”
“嗯?”滕驭佯装不悦。
不再唤滕驭相公,而改唤他的名字?可以吗?她真的有资格吗?
支起水芙蓉的下颔。“你方才答应过我要重新开始的,记得吗?”
水芙蓉皓齿咬着微颤的红
,激动的她,猛然扑进滕驭的怀里。
“驭,驭…谢谢你…”她抱得他好紧好紧。
为了一个不看轻她的夫君、一个尊重她的夫君。
半晌,水芙蓉平抚了情绪,问出她心中的疑问。
“驭,我能知道你患的是什么病吗?”如果可以,她会竭尽所能为他寻求
治的办法。
滕驭含情的眼眸倏地转寒。“我患的不是病。”
“不是病?那…”
“是‘血焰咒’,一种歹毒的毒药。”滕驭的话调中有着窒人的冷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