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 心怀的天下
他以为会
然大怒的那个人。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定远侯的右手轻叩着椅子的把手。银色的面具遮住他的脸。却遮不住他与众不同的高贵与俊雅。
那时。慕容岚就猛然间意识到。眼前的定远侯。雅量高致。非言辞所间。
忽闻那柔美的嗓音宛若天籁响起:“既然如此。慕容公子可有兴趣留下。”
他惊讶地看向了帘子后面。方才意识到那里有个白衣女子款款站立。骨骼秀美。墨
长发随风飘扬。只是一个模糊的轮廓。已经是绝代风华。皎洁高贵。飘然出尘。
她轻轻柔柔地笑着。说道:“为了放过千千万万的百姓。”
慕容岚的心微微一震。手中的折扇掉落在地。始知。何谓心怀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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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答应过她。在她死去的三年后。代她写一封信。”慕容岚语意淡淡。嘴角轻扬。有些惆怅。“自从1年前得知公主逝世。她的话语就不时地在我的耳边响起。”
我一愣。
慕容岚。过目不忘。这大概。就是倾颜公主会将话语托付给他的原因。
“我慕容岚不愿违背誓言。不愿辜负任何一个人。更不愿。辜负倾颜公主。”
他言之凿凿。我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却选择相信他。
“我却唯恐。自己來不及。”他的语意飘渺清淡。眼底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忧伤。
來不及…我的眸光微闪。隐约间。明白了什么。
我心下悲凉。问道:“可是旧疾。”
他略感惊异地望向我。轻轻笑了起來:“姑娘果然与公主相像。”
他的目光飘渺悠远。缓缓说道:“这不是旧疾。而是自我出生的那刻起就有的病。我与凝卿的病。实属相似。只是我家境贫寒。无力救治。等到我高中状元。为时已晚。这便是为何。我怜惜凝卿。”
他的脸上。浮现出淡淡的笑意:“凝卿前往定远侯阵营时。我陪在她的身侧。只是遵从君命在万不得已时出面。却沒想到。她让我也叹为观止。”他说到凝卿时。眼底的光芒璀璨如玉。薄薄的笑意温暖如水。
我却在一瞬间。意识到了什么。
庄凝卿深入敌营时。徐洛飒竟派遣了当时最看重的臣子。慕容岚。
“我。无力逆转庄家的衰弱。”
“盛极必衰。公子
读诗书。应当是知道的。”我淡淡地说着。果然看见他轻笑一声。似是自嘲。
“是。我知道。”他缓缓地说着。轻轻地笑着。难以掩饰嘴角笑意的苦涩。“我只是不想看着凝卿无故受罪。她本不该。受到任何的伤害。”
我半敛水眸。一时之间。不知道应当说些什么。
“你拒绝庄若翎。也是因为这个病症。”我问道。一边凝视着他。所要的。大概只是一个我知道的答案。
他的身子微颤。
这是我意料之中的答案。也让我更觉悲凉。
庄若翎为爱愤然入宫。却不知道。她所爱慕的慕容公子。只是无力给她一个美好的未來。
“倾颜公主的话。是什么。”我猜测他是想托付给我。便问道。
他笑着摇摇头。缓缓地说道:“还不到时候。”
他眸光微淡。继续说道:“她知道我活不过三年。她只是想托付给我。若我活着。就让这些话语
托给那个人。若我死了。就让它成为永久的秘密。”
我微怔。我不知道自己是否有隐隐的不安。为了收到那封信的人。
“那个人。是谁。”不觉间。我已经问出口。
是墨痕。还是谁。
她最后想要把自己的话语。留给谁。
慕容公子缓缓地摇头。说道:“这也是秘密。”
我的嘴角忽而缓缓勾勒出薄薄的清冷笑意。我一眨不眨地凝视着他的面容。说道:“那就是。你有话要托付给我。”
他定定地望着我。说道:“是。”
他向我作揖。我静静地望着他。眸底染上薄薄的悲伤。
“我信诩儿姑娘。就如同信倾颜公主。”他微微一笑。面色苍白。“望姑娘答应我…”
“若你死了。我就告诉若翎你游山玩水。再不愿见她。”
他浑身微颤。嘴角浮现出一丝笑意。深深作揖:“如此。多谢诩儿姑娘了。”
我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看他一身的傲骨独自承担了数年的秘密。看他瘦弱的身子再也无力负担两个王朝两个绝代佳人临终的托付。就这样。一步步走向了既定的死亡。还不愿。让爱他的那个女子有一丝的心伤。
慕容公子。倾颜公主当时。是否早就知道。无论世事如何变迁。你都亦如她初见你时的模样。不负天下。亦不负任何人。
那
。慕容岚缓缓作揖。傲然说道:“恕在下不与逆臣贼子同
合污。”然后。拂袖离开。
那两个人。只是静静地任凭他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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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慕容岚。”
倾颜公主若有所思地念出这样的名字。
光溢彩的水眸清浅。
“将这样的人才。留给你的哥哥。阿玄。你觉得这样好吗。”她的指尖抚摸过杯盏。白瓷独特的冷意。给她的手指带來彻骨的寒意。几缕发丝随风飞舞。拂过她精美的面容。
徐洛玄执着扇子静坐在她的面前。嘴角噙着如沐春风的微笑。眼神却幽深得几乎不见底:“就算我说不好。你也不会听我的。”
她的睫
轻轻一颤。微抬起眼。嘴角缓缓勾勒出清浅的笑意。柔声说道:“阿玄。你知道的。我不会以他们的生命开玩笑。”
“但你会拿你自己的。”徐洛玄定定地望着她。手指轻颤。低叹一口气。“倾儿。你一定要这样吗。”
她半垂下眼眸。看着自己的手。轻轻浅浅地笑着:“阿玄。我只是希望。这一路上。我们手上的鲜血能少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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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臣贼子。
慕容公子。你可知。你一言成谶。
成王败寇。
因此。他们终其一生。都不过是个逆臣贼子。
到最后。这两位昔日谈笑间指点江山的璧人。一个红颜薄命早早逝去。一个久病
身再无所求。
他们不过是各自早早认输、为情所困的普通男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