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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三十四章 一剑
 是杜如月,怎么会是她?

 李风云曾想过很多种与杜如月在相见时的情景,但是无论如何也没想到过会与她在这石台上相见。

 这不可能,永固宫主怎会派她上场与他比斗?这绝不可能!杜如月的武功修为如何,李风云心知肚明,纵使这两年多来,她突破到了一宗师境界,也与他相差甚远,根本不可能是他的对手。这并非说杜如月的资质比他差,而是因为彼此修炼的功法决定的。

 杜如月修炼的基础功法是《玉女心经》。

 《玉女心经》本质上是玉虚宫的传承,属于玄宗正法。玄宗正法讲究的是根基扎实,一步一个脚印,最忌惮拔苗助长。玄宗正法的好处是根基稳厚,虽然初期的修为的增长并不显着,但修习到后来,比较起其他功法,更容易突破境界,而且没有什么隐忧。即便是资质普通的弟子,经过十多年的苦练,踏入到二境界问题不大。数十年后,成为二后期,乃至二顶尖的修为,是可以预期的。

 而李风云修炼的是《北冥神功》。

 《北冥神功》源自于《明镜心灯》,《明镜心灯》也是玄宗正法,只不过《北冥神功》由天罡宗祖师李乘风所创,有些投机取巧的成分,功法有许多缺陷。虽然初期练习此功法,修为增长神速,但是会留下很大的隐患,说它是一门功也丝毫不为过。

 在了然大师与李苍穹没有改良此功法之前,北冥神功最多也只能练习到一宗师境界。而且修炼北冥神功者,要么最终会走火入魔而死,要么被江湖中人追杀而亡,几乎没有一个有好结果。

 在了然大师与李苍穹没有改良此功法之后,李苍穹凭借北冥神功,踏入并且超越了绝世高手的境界,成为当时武林的第一人,从古至今这样的高手也是屈指可数。但是北冥神功却留下了另外一个无法解决的问题,那就是天人五衰。李苍穹没有躲过,了然大师没有躲过,李风云同样没有躲过。

 按照李风云原本的计算,以杜如月的资质,顺利的话,至少总还要三、四年才会踏入一宗师的境界。再修炼十多年,如果运气好的话,点燃心灯,或许能在四十岁之前跨入绝世高手的行列。即便没有觅到这个机缘,成为绝顶的一高手,修为堪与疯和尚、孙婆婆相抗衡,应该不成问题。

 可是,现在杜如月现在就站在这石台上,站在他的面前,这意味着,杜如月已经踏入了一境界,而且修为不会太低。很可能杜如月的修为已经达到甚至超过了孙婆婆,要不然,永固宫主不可能让杜如月上台与李风云比试。

 永固宫主与李风对过三掌,不可能不知道李风云的修为。即便李风云在近三个月前,曾身受重伤,内力几乎被永固宫主消尽。不过,修为到了一绝顶的地步,内力的恢复速度十分惊人。即便只恢复了半成功力,那也不是初入一境界的高手能抗衡的。

 想到这里,李风云猛地转过头去,冲着永固宫主怒吼道:“永固宫主,你对如月究竟做了什么?她可是你的徒弟,你究竟让她练了什么功?”

 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这个道理李风云懂。除了练习某一门功,杜如月的武功不可能在短短两年之内进步如此神速。功的危害,李风云自己就深有体会。有这样神速的武功,据李风云所知,也只有两种,一种是他所练习的《北冥神功》,另一种是便是薛霸所练习的《七绝玄功》。

 “臭小子,你在胡说什么?”永固宫主几时被人这般当面叱喝过,顿时气的脸色发青“如月是本宫的弟子,本宫如何教弟子,几时轮得到你这臭小子来管?李风云,你休要找借口,你若不敢比斗,就赶快滚下来,从此老老实实呆在万花谷中,一步也不许离开!”

 “捡起你的刀,你我之间的恩怨,就此做个了断!”杜如月缓缓出手中的宝剑,顺手将手中的剑鞘一扔,剑鞘化作一道绿光,扎入台边的一棵碗口的大树中,将碗口的大树扎穿。

 台下观战的苏语侬倒了一口冷气,这两年,她跟着李风云见识了不少武林高手,苏语侬很清楚,这不是一般的一高手可以做到的,要知道那只是一只剑鞘。

 仅凭一只剑鞘,将碗口的大树击断,并不算什么,一高手都能做到,但是只扎穿出一个来,而不伤及其它,整棵树甚至动也不动,能做到这一点,说明杜如月有极其深厚的内力修为。与其说是剑鞘将树扎穿,还不如说汇聚在剑鞘末端的内力,已经将树硬生生震出一个孔来,孔之内的木质,已经随着这一击,化为了齑粉。这内力修为,这对真元的精确控制,很可能已经超过了受伤之前的李风云。

 李风云心中感到一阵苦涩,回过头来,对杜如月道:“如月,你便那般的恨我?”

 杜如月没有回答,眼中一片漠然,只是将手中宝剑缓缓指向李风云,淡淡地道:“捡起你的刀!”

 “我知道,无论我说什么,你都不会听…”李风云接着道。

 “捡起你的刀!”杜如月打断李风云的话,脸上没有丝毫的表情。

 “你就不肯多听我说一句话?”李风云心中只觉酸楚难当。

 “刷”剑光一闪,宝剑分心刺来。

 李风云斜跨出一步,让过宝剑的锋芒,杜如月仍站在原地,宝剑指着李风云,仿佛一直都未曾动过,如同一尊亘古未化的冰雕。

 那一剑,并不凌厉,简简单单没有什么花俏,但是,就在那一剑刺出的那刹那间,李风云感到了一种极为陌生的感觉,那不是印象中熟悉的杜如月,就算是杜如月对他心怀恨意,满是愤怒,也不该是如此。

 那一剑,李风云没有感觉到丝毫的恨意与怒气,有的只是冷若冰霜的冰冷与无情,就仿佛那一剑不是刺向一个人,而是刺向一个没有生命的木头。这不是人所该有的感情,更不该是杜如月该有的感情。

 无论杜如月对他是愤怒也好,痛恨也罢,李风云都能理解,但是这种全然的漠视,李风云却无法接受。

 “不,不对,你不是杜如月,你究竟是谁,为何要伪装成她的样子?”李风云大声喝道。

 众人都呆了,不明白李风云为何这般说。

 苏语侬更是不解,叫道:“风云哥哥,你疯了么?她就是杜如月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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