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二十二章 心灯长燃(1)
世界越来越暗,四周那尖锐而嘈杂声音也越来越小,李风云感觉自己对周围的感觉越来越迟钝,似乎正坠向一个无底的深渊。
“我就这么死了吗?老子真他娘的不服啊!我又是谁?”那灵台仅有的一丝清明忽然如将要熄灭的灯
一般,猛地一闪,闪出一团耀眼的亮光。一个似曾相识胖和尚出现在那团亮光中。
“大和尚就知道,你这惫懒小子,没人盯着就会偷懒。快滚起来,再不起来,大和尚
你
股!”
“我很累!我想休息!”李风云下意识地道。
“累个
!偷吃大和尚狗
,偷喝大和尚美酒的时候怎么没说累?再不起来,小心大和尚一脚把你的屎都踢出来!”
李风云颤了颤,一个
灵,神智又清醒了许多,心中感到一阵恐惧,眼前忽然一个画面。那个画面,他似乎非常不想想起来。那是在一个非常熟悉的破败的大殿内,一个胖和尚伸开四肢大字躺在地上,肥厚的肚子一起一伏,鼾声如雷,整个大殿内充满酒气。
李风云小心翼翼地摸进殿内,从熄灭的火堆上将一只烤
的狗腿取了下来,狠狠地咬了一口,口中念念有辞:“让你偷老子的
吃!让你揍得老子像只猪头!”
三口两口,那只狗腿便被消灭了小半,李风云停了下来,觉得有点渴,朝那大和尚的
间瞄去,大和尚
间系着一个酒葫芦。
一不做二不休,反正这大胖和尚睡醒之后也未必记得自己还剩多少酒!
想到这里,李风云蹑手蹑脚地解开大头和尚
间帮助酒葫芦的绳索,将酒葫芦取了过来,拔开木
。
好香啊,果真比平
喝的那最便宜的酒好太多。
没多想,李风云扬起脖子“咕噜咕噜”来了一大口。好酒就是好酒,李风云眼睛一亮,香醇浓厚,比起陆家酒馆最好的酒要香醇好多倍。李风云感觉觉这是他这一辈子,喝的最好喝的酒就是这一壶了,这大肥和尚从哪里弄来这么好的酒?
“什么人,竟然敢偷大和尚的酒!”那大胖和尚一个骨碌跳了起来,瞪着血红的眼睛盯着李风云,似乎没有反应过来。
李风云吓了一大跳,抓起狗
就想逃。印象中,这大胖和尚他似乎很熟悉,好像非常扛揍,比他还能扛,打起架来,跟疯狗一样,还是不要招惹的好。
刚转过身去,李风云忽然感觉身子一轻,那大胖和尚拎着他的脖子将他提溜起来。
“放下大爷,放下大爷,大不了还给你,狗
我才吃了几口,酒也就喝了一口!”李风云觉得浑身无力。
奇怪,这大胖和尚几时变得这么厉害?李风云想起了什么,好像跟这胖和尚打架,虽说他败多胜少,他固然是满头是包,大胖和尚也落不了好,同样会鼻青脸肿。
“只喝了一口?”
“砰”,李风云被扔到了地上,手中的酒葫芦也被大肥和尚抢了去。
晃了晃那酒葫芦,没声音,大肥和尚将酒葫芦倒过来“啪嗒”一滴晶莹酒滴从葫芦嘴里
了出来,掉在了地上。
没了?李风云记得他偷那酒葫芦时,里面似乎还有小半葫芦酒,怎么会没了?李风云亡魂直冒。
“可能…可能老子的那一口大了点!”李风云慌忙解释道。
虽然大殿中很暗,不过李风云已经感受到大肥和尚浑身的怒气,已经到了暴走的边缘。没有多想,李风云迅速爬起,撒腿就跑。
“和尚的猴子酿啊!”身后传来大胖和尚的惨呼声,紧接着“呼”的一声,李风云感觉被自己被一样东西砸中了后背,一个趔趄“砰”的被砸倒在地上,脑袋磕在青石门槛上,立刻肿起鸽蛋大小的一个包。
“叫你偷喝和尚的猴子酿!叫你偷吃和尚的狗
!叫你只喝了一口!大和尚为弄这一壶猴子酿容易吗我…”
一个
团
了下来,蒲团大小的
掌掐着他的后颈把李风云死死摁在地上,海碗般大小的拳头,向雨点般落在李风云的身上…
满嘴的就酒气熏得李风云几乎晕过去。
这是李风云记忆中最让他羞
的一场大败,从头到尾,他一直被摁在地被狂揍,毫无还手之力。最后那大肥和尚之所以肯放过他,还是因为李风云使出最后的绝招,用一句威力无比的狠话震慑住了那人形凶魔:“哎呀,哎呀,骨头断了!快放开,快放开!再不放开,我可要拉屎了!”
…
揍完之后,那大胖和尚一把又抢走了李风云手中的狗腿,狠狠撕下一大块
,没嚼两下,又倒在地上,呼呼地大睡过去。
那顿胖揍之后,李风云整整躺了三天,更可气的是,那大胖和尚第二天瞧见他,还满脸惊诧,问道:“臭小子,怎么啦?谁把你揍成这样,可怜呀!”
从此以后,李风云不敢在胖和尚喝醉后靠近那厮。如果说醒着的大胖和尚打起架来是条疯狗,那么,喝醉后的大胖和尚那就是…十条疯狗。实在太可怕了,想起来就教人心有余悸。
这是一段不堪回首的往事,这是一段理应尘封的黑暗历史,不知为何,此时再见到那个大胖和尚,这一段李风云非常想忘记的历史竟然又浮现在他眼前。
“太凶残了!这大肥和尚究竟是谁,为何老子被他狠揍成那样,却没有半点记恨他的意思,反而看到他,
中便涌出一股大慈悲的感觉?老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宽宏大量了?”李风云奇怪不已。
“疯和尚,你试试看?”不知不觉,李风云吼了出来。
原来他叫疯和尚!
随着想起那大头和尚的称呼,李风云记起了很多事情,他记得这疯和尚名字叫李从仁,不对,那是他后来的名字,他的原名应该叫独孤仁,跟一个叫孙婆婆的凶巴巴老妪曾经有一腿,曾经是后唐千牛卫的统领,武功高强,天下罕见,曾经无数次帮过自己…最后在滹沱河之战中,被当时的契丹国师萧齐瑞重伤,心脉破碎,不治而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