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3章
姐妹几个也难得相聚,说着各自的近况,倒也一直有话说。
不过,在园子里坐了一会儿之后,看着徐玉华面上隐隐有忧
,姐妹几个倒是一致的决定先去吴氏那里看看孩子。
今天毕竟是孩子洗三的日子。
到了落月轩,立即就有吴氏院子里的婆子将徐玉见几个都
了进去。
等徐玉见几人进屋的时候,吴氏正低头看着放在摇篮里的孩子,见着徐玉见几人来了,吴氏勉强扯出一个笑容来“华姐儿,你们来了。”
徐玉华今天来得晚些,到了侯府先就去了老太太那里,后来又一直与其他姐妹一起说话,就是急着想往吴氏这里来都不好开口,如今总算是见着吴氏了,先紧赶几步将吴氏上下打量了一番。
吴氏这时的情况可真说不上好。
从前的吴氏最是个好强的,不管什么时候总也要将自己收拾得干净妥帖,看着总让人觉得她不管什么时候都精力满满。
但现在…
穿着一身半旧的褙子,头发倒是梳得整整齐齐的,头上的首饰却未经过仔细的搭配,看着有些随意,面上两眼下隐隐能看出乌青之
,面色更是极为憔悴。
很明显,这几天吴氏过得并不舒坦。
再往放在吴氏膝前的摇篮。
摇篮里的孩子看着比别家刚出生的孩子瘦小了许多,这时皮肤上还泛着黄,正紧紧闭着眼睛睡觉,两只放在外面的小拳头紧紧攥起,时不时的还皱起眉头极为不适的动几下。
看着就让人觉得可怜。
若不是大夫说了只要好好养着,还是能恢复到正常人的状态的,只怕又要徒惹人叹息了。
“母亲…”徐玉华看看吴氏,又看看亲侄儿,差点就忍不住落泪了。
吴氏倒稍稍打起了精神“你这孩子,母亲不过是这几
没休息好罢了,又没有什么别的事,哪里值当你这样?”
徐玉华这才好受了些。
至于徐玉见几个…
却只沉默着坐在那里了。
吴氏又与徐玉见说了几句话,便偏过头来与徐玉见几人说话“…倒是叫你们看笑话了,文哥儿娶了这么个媳妇,倒是闹得家宅不宁了,也怪当初我太
着文哥儿媳妇了…”
话中也确实带着悔意。
当初何氏的事被揭出来的时候,吴氏其实还并不认为自己哪里有错的。
毕竟,做婆婆的哪有不希望自己媳妇添丁进口的,她也只不过是稍微急切了些而已,再说了,给儿子纳妾,这也算不得什么大事吧?
直到何氏生下了这个瘦瘦小小的孙子。
虽然是何氏生的,中间还掺杂上了那些事,但再怎么说,这个孩子也是吴氏的亲孙子,要说她不心疼那绝对是不可能的。
想着当初若不是自己一直拿了要替徐承文纳妾来
着何氏快些给二房开枝散叶,或许何氏就不会信了那么些歪门
道的法子来作践慧姐儿,她盼了很久的嫡孙也不会瘦弱成这样了。
都是作孽啊…吴氏这几
一直念叨着这句话。
但再怎么后悔,已经发生的事都不可能再重来一次了。
在徐玉见几人的沉默之中,吴氏又道:“慧姐儿和平哥儿都是苦命的,总不能再叫他们因为文哥儿媳妇的事就被人议论,等到文哥儿媳妇坐完月子,便将她送进庵堂里吧。这孩子的
名就唤作平哥儿,也只希望他这一辈子都平平安安的了…”
吴氏说着话,又叹了一口气。
这倒叫徐玉见几人有些诧异了。
吴氏经此一事,倒是确实转变了许多。
从前的吴氏因为骨子里就好强,平时是很少认为自己哪里有错的,这次却不仅认了错,还没有让徐承文休
或者和离…
不休
或者和离,那何氏就会一直占着徐承文正室的名分,徐承文是不可能再另娶的。
吴氏这是打算让徐承文以后就这样守着了?
徐玉见几人惊讶的时候,摇篮里的平哥儿突然醒了过来,微微张了张眼发出极为微弱的哭声。
那哭声听着就像是刚出生的猫儿一般。
也难怪吴氏会有这么大的感触了。
别说是吴氏,就是徐玉见几人听了也都有些不落忍。
平哥儿这一哭,吴氏也顾不得再去想别的什么了,连忙唤了
娘进来哄着。
娘才将平哥儿哄好,收生姥姥也到了,接着侯府其他几房的女眷也都到了落月轩。
洗三礼进行途中,添盆的时候,听着收生姥姥说出来的那些吉祥话,吴氏想着平哥儿才一出生就相当于没了娘,看平哥儿的眼神可别提有多酸楚了。
众人将这一切都看在了眼里,但谁也没法多说些什么。
观完礼,又将准备的小衣裳小鞋子以及长命锁等东西送了出去,徐玉见和徐玉初就一起去了丝竹苑和姜氏说话。
姜氏摇头道:“慧姐儿和平哥儿都是可怜的,有个这样的母亲。”
就算吴氏现在还能照看着,但又能照看几年?
再则…
虽然决定将何氏送到庵堂里去,但徐承文总不可能年纪轻轻就身边一直没个人照应着,将来只怕身边还是要添人的,何氏不可能一直占着徐承文正室的名分。
以后啊,还有的闹。
徐玉初和徐玉见对视了一眼。
徐玉见正要说话呢,就听到远处又传来一阵尖厉的叫声:“…我的孩子,还我的孩子…”
这声音,是何氏的。
要是叫不知情的人听了,只怕还会以为这是侯府对何氏起了什么歹心呢。
姜氏面上一沉“怎的又叫她跑出来了?”
何氏沦落到现在的地步,没有任何人会对她心生同情。
甘华院里是有人守着的,何氏才叫了两声,就被院子里的丫鬟婆子堵了嘴拖了下去,侯府里也总算是重新安静了下来。
徐玉初和徐玉见又在丝竹苑里与姜氏说了大半下午的话,直到天色渐暗了,与姜氏道了别离开了侯府。
徐玉见回到东篱轩的时候,沈熙也已经回来了。
两人也没有多说,换了身家常的衣裳,便去了安和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