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0 顾家的团圆和喜事
顾卿晚一夜好梦,醒来时外头天色微亮,想到昨夜发生的事儿,她神情愉悦的坐起身来,舒展了下
肢。
外头没有动静,先前顾卿晚便吩咐了,让文晴贴身伺候着,小院中苏子璃安排的婢女倒还听话,没事儿并不会进她的屋子。
顾卿晚起了身,到碧纱橱那边瞧了一眼,见文晴还躺着睡的沉,便知道是昨夜顾弦禛做了手脚,她上前推了推文晴。
文晴惺忪的睁开眼眸,有些茫然的瞧着顾卿晚,接着总算清醒了过来,一下子坐起来,
着头道:“我怎么睡的这么沉?”
顾卿晚笑道:“许是昨
太折腾,没事儿,我也是刚刚醒来。”
昨
在酒楼,文晴便是被打了
幻的针扎了脖后,昏
了过去。听顾卿晚这样说,便以为是物药还有残留,也没在意,忙爬起身来。
伺候着顾卿晚梳妆用膳,天色已大亮,顾卿晚惦念着顾弦禛说要来的事儿,便站在廊下呼吸着新鲜空气,做一些舒展运动,顺便等候。
不想她最先等到的却是苏子璃。苏子璃昨
被无情的撵了出去,今天倒半分芥蒂也没有一般,晃
进了院子便笑着道:“昨儿连杯茶都没有,今
这
高照的,总不能再将本公子从自己的地儿撵出去了吧?”
顾卿晚昨
已经见到了大哥,今天对苏子璃便没有那么防备了,闻言顿时一笑,侧开身子,做了个请的姿态,赔礼道:“恪王勿怪,请。”
苏子璃瞪了顾卿晚一眼,这才昂首
,迈着大步从她身边走上台阶,大摇大摆的进了花厅。
丫鬟上了茶,苏子璃竟神情颇为享受的吃了两口,瞧向顾卿晚的目光,却像是在说,喝你一盏茶真是难,眉目间尽是感叹的戏谑。
顾卿晚被他的模样逗笑,苏子璃便放下了茶盏,将手支在茶几上,拖着头凑近了一些,仔细的盯着顾卿晚不言语。
他的神情有点专注的古怪,顾卿晚不觉抬手摸了摸脸,道:“怎么了?”
苏子璃不语,又盯着顾卿晚使劲看了一阵,这才道:“本公子看了又看,想从你脸上看到些强颜欢笑,黯然失
,魂不守舍来,奈何本公子这看来看去,你这张脸上除了满面红晕,容光焕发之外,还真半点不妥都没有。啧啧,这女人狠心起来,可真真是让男人都望尘莫及,心生畏惧啊。”
顾卿晚没想到他会突然说这等话,顿时愣住。
她应该难过不舍吗?她摸了摸脸,神情有些怔忪。
事实上,在没离开前,她是有过挣扎和不舍的,随着秦御对她越来越真诚,越来越热情温柔,她也会动容心悸,会有些假戏真做,甚至会觉得秦御也不错,忍不住想要投入其中。毕竟秦御要容貌有容貌,要身份有身份,智商手段,他一样不缺,是个极容易让人动心的男人。
这种心情在有了孩子之后,变得更加的明显,她会想自己带孩子离开,剥夺孩子享受父爱,是不是对的?现代单亲妈妈带着孩子,那孩子尚且还要遭受不少冷眼和嘲笑呢,更何况是在这古代。一个没有父亲的孩子,还不如庶子来的光明正大。
她为此犹豫过,只是她最后还是发现,所有的挣扎和不舍,都不能掩盖她呆在王府中,对未来的不安和彷徨,茫然和压抑,都掩盖不了她的不甘和屈辱。
所以她最后还是选择了离开,顾卿晚并不是一个拿得起,放不下的人,她很明白,自己想要什么,也很清楚,选择的同时也意味着失去。
既然已经离开,她便不会再牵挂着过去,事实上她比自己想的要洒
。自从昨
到了这里,她便没再想起过秦御。
此刻见苏子璃探究的盯着自己,顾卿晚笑了笑,道:“恪王这话说的奇怪,是我自己选择的离开,这会子若真一副黯然伤神模样,那就当真是作死矫情了。”
苏子璃抿了抿
,他是实在不能理解顾卿晚的做法,这才问出来的,他眸光微闪,又道:“燕广王对你不好?”
顾卿晚听他和顾弦禛问了一样的问题,有些好笑的摇了摇头,道:“不,除了最开始他
迫我为妾,强硬的限制我的自由,之后对我算得上好了,但是他却给不了我想要的。”
苏子璃挑眉,道:“你想要的正室之位?”
顾卿晚
边笑意不觉又牵了下,抬手冲苏子璃摆了摆手,道:“不止,相信我,你还是不知道的好。”
苏子璃双眸却微微眯了起来,眸光有些执着的专注,沉声道:“如果我一定要知道呢。”
顾卿晚不是傻子,事实上自从苏子璃突然直呼她的名字,她便觉出了他若有若无的靠近和心思,尤其是在他帮她离开之后,他的眼神变得过分专注,即便他什么都没说,可男女之间有时候任何一方起了心思,都会有股奇怪的张力,只要足够仔细便不难察觉,若是一直没察觉,那不是情商低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就是特意在装傻。
从前苏子璃便爱动手动脚的,但是顾卿晚只能感受到他的玩世不恭,他那般,大抵是天生风
,就是那样的人。
苏子璃的态度改变是从礼亲王的寿宴开始的,若然一早他便对她有不一样的心思,顾卿晚是说什么都不会和苏子璃商议离开之事的。
顾卿晚不确定苏子璃这种态度的变化,是不是她和他合谋离开王府的事儿给了他什么误解和误导。
她觉得自己有必要说清楚点,故此,她瞧着苏子璃,蓦然一笑,却道:“我要的不光是正室之位,还要我的男人身心都只属于我一个人,不准纳妾,不准动旁的女人一
指头,并且在心里想想,都是不成的。这个世道如何要求女人的,他都必须也同样做到,忠贞是相对的,不能只我如此,恪王说对不对?”
苏子璃万万没想到顾卿晚会如此说,一愣之后,整个人被她惊的被口水呛住,突然咳嗽起来。
顾卿晚用一种淡定的姿态端起茶盏来,一面悠然的吃茶,一面好整以暇的欣赏苏子璃的狼狈。
苏子璃咳了半响才停下来,瞪着顾卿晚,难以置信的道:“你在说笑吧?”
顾卿晚呵的一声笑了,扬眉道:“你看我像说笑?”
苏子璃“…”他觉得不可思议,就算是公主选婿,驸马虽然不能纳妾,可也是有通房的啊。
“本公子从来没听说过男人也要忠贞这样的话,你这可真是…燕广王知道你这想法吗?”
苏子璃半天才干巴巴的挤出这么两句话来。
顾卿晚耸了耸肩,道:“他连娶我都办不到,我和他说那么多有用吗?”
苏子璃瞧着顾卿晚提起秦御云淡风轻,隐含自嘲的模样,顿时心中对秦御的嫉妒竟然被同情取代,他端起茶盏来,喝了两口,
了
惊吓,才道:“通房妾室不过都是玩意,有那么重要吗?”
顾卿晚就知道他会这样说,古代男人的想法,实在是
之统一。
她点了点头,扬眉道:“面首也是玩意,也许我努努力,将来可以允许我的男人玩通房,左不过我也多养两个面首就好了,只希望到时他能以己思人,明白我只是玩玩罢了,没那么重要。”
苏子璃顿时又被呛了,脸色甚至涨红起来,看样子是被自己口无遮拦的话给气的不轻。
顾卿晚不明白他有什么好气的,也不觉得自己这样说有什么不妥的。
她离开王府就是为了自由,如今她终于离了那里,在言行举止上,她不想再亏待自己。
苏子璃又咳了一阵,
了
有些突突而跳的额头,这才又道:“我还是不能理解,你为何会如此执着于这个问题,天底下的女人都是这样,公主成亲前,尚且要派个宫女先试下驸马的,你这个…”
苏子璃难懂的摇着头,一副看怪胎的模样看着顾卿晚。
顾卿晚却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敲了敲桌子上的茶壶,道:“我若是告诉恪王这茶壶在给恪王倒水前,曾经被十多个人用嘴对着直接喝过,恪王是何等感受?”
苏子璃顿时没忍住
出了恶心厌恶,似
食了苍蝇一般的神情来,顾卿晚又耸了耸肩,道:“你瞧,就是这种感觉。”
苏子璃简直要抓头发,
声道:“这怎么能一样啊!”顾卿晚顿时撇撇嘴,似嫌打击的他还不大一样,她又道:“我听说恪王在京城各青楼都有红颜知己,这些红颜知己无一不是被恪王梳笼后便被包养了起来,不再接旁的客人的,恪王为什么不让她们接客呢?恪王又为什么不去睡那些下等
女呢?还不是嫌脏吗,这有什么区别吗?”
顾卿晚一脸戏谑的看着苏子璃,苏子璃顿时脸色便涨得通红,有点没法和她交谈和对视下去了,他猛的别开头,
声道:“谬论!怪理!你一个姑娘家,张口闭口青楼梳笼的成什么样子!”
他言罢,端起茶盏来,似想借着喝水来掩饰尴尬和羞恼,顾卿晚却瞥了一眼,嘀咕道:“你们男人做都做的出,我们女人倒还说不得了,你不可否认,怪理也是理。”
苏子璃的茶盏中本来就没续杯,仰头一喝,结果喝了一口的茶叶片,又不好意思吐出来,还没咽下去,就又被顾卿晚这话噎了一下,顿时丢了茶盏,猛咳起来。
顾卿晚见他脸色通红,这才好心的提声唤了丫鬟,给苏子璃又倒了一杯茶。
待丫鬟退下去,苏子璃已不再
咳,只是脸色却有些发黑,眉宇间都是
发难发的郁结和羞愤,只因他方才咳嗽时才回过味儿来,顾卿晚方才那些话,分明在暗指她嫌弃他脏!
他鼻息间差点要
出火来,瞪着顾卿晚,眼神恨不能扑上去吃了她一样可怖,半响才咬牙切齿的道:“你是专门生来气本公子的吧?”
顾卿晚却失笑,挑眉道:“相信我,恪王真没那么重要,我没事儿气你干嘛?我这是在培养我们之间合作的友好关系呢,这些话,寻常人,我是定然不会和他说的,恪王想想是不是?”
苏子璃瞧着她一副施恩的模样,简直要吐血,感情他被羞辱了一顿,还得感谢她没拿他当外人?
他可以肯定了,眼前这女人就是生来克他气他的。
苏子璃还想再言,却与此刻,月
门外突然响起一阵打斗声。
“什么人!”
顾卿晚听到有女暗卫的声音传来,显然是有外人闯了进来。
顾卿晚微惊,又心思一动,以为是顾弦禛来了,她忙站起身来,苏子璃便也跟着起了身,正准备去查看,月
门那边已有个高大的身影闲庭信步般走了进来。
显然,这么一会子功夫,来人已经摆平了女暗卫。
顾卿晚望去,却见来人身影略瘦,却极为
拔,身上穿着一件宝蓝色广袖长袍,脸上却带着一面半白半黑,极是古怪的面具。
顾卿晚打眼一瞧,还以为来者是顾弦禛,眸中恍过喜
来,但下一秒她便又不确定了。只因来人虽然和顾弦禛的体型相像,但是气质简直南辕北辙。
这人浑身都充斥着一种冰寒,那种冷凝似带着股拒人于千里外的清寒,让人望而却步,不敢随意开口造次。
其实秦御和娄闽宁身上都多多少少带着寒意,秦御的寒意宛若一把利剑,有股锋锐的杀伐之气。而娄闽宁却像是一朵生在冰天雪地中的冰莲,虽然也清冷,但却总能吸引人欣赏他,想要靠近他。
然而眼前这个人,简直一眼就让人觉得是块玄寒的万年不融化的冰,只一眼就能将人冻结,别说是靠近了,不将人吓瘫冻僵就是好的了。
大哥可不是这样的,顾卿晚瞧着这人,已然猜想到了他的身份。
这人应该就是那次礼亲王寿宴上,贵女们说的那位大燕国的什么克
的鬼面将军了。
寿宴结束后,顾卿晚曾经因好奇打听了两句,得知这位大燕的鬼面将军很是了得,手握重兵,掌控了大燕三分之一的兵马,且是大燕最年轻的常胜将军,今年不过二十四五,但是却已因战功官拜太子太傅,授封镇国侯。
只是这位却有克
之命,已经先后死了四个未婚
,故此到现在也还是孤家寡人一个。
不过,大燕使团尚未抵达京城,这位鬼面将军怎倒偷偷抵京了。
“沈沉?你怎么寻这儿来了?!”
显然,苏子璃也没料想到他会到这里来,神情和语气都带着几分惊讶。
鬼面将军沈沉却淡淡扫了眼顾卿晚,道:“让你来大秦不是玩花魁和人抢女人的,既然你这样乐不思蜀,玩儿的又这么大,还敢跟燕广王抢女人,我也犯不着弄你回国了,就让你在此醉生梦死,岂不更好?”
鬼面将军的声音很是低沉好听,却明显带着嘲讽之气。苏子璃顿时便笑着
了上去,道:“你这人怎么总是这么无趣,我这不是韬光养晦,装模作样,用风
来伪装本公子的惊世才华,雄心壮志嘛,还有,我给你说,这位顾姑娘,她已经不是燕广王的女人了,并且我和顾姑娘清清白白,
月可鉴,并非你所想的那样,你误会我没关系,可千万不要坏了人家顾姑娘的清誉。”
苏子璃和鬼面将军的关系一瞧便非常的
稔,顾卿晚瞧着两人顿时哑然失笑。
鬼面将军方才说是要弄苏子璃回大燕,看来这两人早便已经结成同盟,苏子璃果然不是个普通人。
想他常年待在大秦,又是以质子的身份,早早便离开了大燕国。鬼面将军手握雄兵,必定是所有皇子争夺拉拢的,竟然会选择了苏子璃,这可真是让人惊讶。
苏子璃,不简单啊!不动声
,竟然已经有了兵马做支持。
顾卿晚正为这个发现而微惊,那鬼面将军已冷声道:“装模作样?我误会你?呵,难道那些青楼花魁都还是清白完璧之身,你不曾碰过?”
苏子璃顿时脸色一红,赶忙去捂鬼面将军的嘴,一面还瞄了眼站在旁边看戏的顾卿晚。
苏子璃真是想死的心都有了,今
怎么一个两个的都揭他的老底,刚刚才被顾卿晚以此事羞辱了一番,现在这个沈沉简直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还能不能做兄弟了?!
苏子璃的举动却并没有让鬼面将军安静下来,还没等苏子璃捂住他的嘴,他已经身影一闪,也不知怎么就挣脱了苏子璃的拥抱,一下子到了顾卿晚的身边。
顾卿晚吓了一跳,觉得有些危险,还没往后退,却听身边响起一道极为熟悉的声音,道:“恪王风
多情,在下管不着,只是往后还请离在下的妹妹远点!”
这道声音竟是和先前那略低沉的声音完全不同,一下子清润了不少,顾卿晚顿时惊愕转头,瞪着那鬼面将军,道:“大…大哥?”
苏子璃更是面色大变,脸上的笑意一下子消散了个一干二净,锐利的视线
视着方才方才还当兄弟的
人,沉声道:“你不是沈沉,你是谁?!”
鬼面将军抬手取下了脸上面具,登时
出一张和顾卿晚足有五六分肖似的容貌来,连气质也都为之一变,却分明就是顾弦禛。
苏子璃神情变换着,眉头拧起,道:“你是顾弦禛?敢问顾大公子这是何意?”
显然,苏子璃并不知道顾弦禛假扮鬼面将军沈沉的事,他和沈沉早有往来,关系匪浅,方才顾弦禛无论是身形,气质,举止动作,还是声音都和沈沉别无二致,他竟然根本就没发现眼前的沈沉是假的。
这让苏子璃心中十分的警觉和谨慎不安,顾卿晚也一脸诧异疑惑的看着顾弦禛。
大哥只是这会子假扮了鬼面将军呢,还是这次大燕来京城使团中的鬼面将军就已经是大哥了?鬼面将军可是大燕举足轻重的人物,怎么可能由大哥来假扮,如果是这样,真的沈沉和大哥有何关系,真的沈沉又去了哪里?他为什么要大哥假扮他?
顾弦禛面对两人惊疑不定的目光,却淡然一笑,从怀中摸出一只玉佩并一封锦书来,随手便丢给了对面的苏子璃,道:“恪王看看吧。”
苏子璃抬手接过飞掷到眼前的物件,却并没急着去看,又和顾弦禛对视了两眼,见其
边含笑,悠然自得的抬手示意。
苏子璃才查看手中东西,顾卿晚见那是一块造型有点古怪的玉佩,想来玉佩定是鬼面将军的信物,因为苏子璃瞧见那玉佩后,神情明显稍缓,眼眸中的戒备少了一些。
顾弦禛却扭头冲顾卿晚解惑道:“大哥是受沈沉之托,达成协作代替他前来大秦的。”
他言罢冲顾卿晚丢了个稍安勿躁的安抚眼神,便又看向了苏子璃,道:“那封是沈沉亲笔写给恪王的书信,上头还有沈沉的印鉴和手印,相信恪王是能辨别出真假来的。”
苏子璃确实辨别出这些东西都是真的,只是他明显还有些难以接受。
他早和沈沉有私
,沈沉也早已成为他夺嫡最大的靠山和依仗。苏子璃在大秦多年,随着燕皇
渐老迈,他再不回国,便一切都晚了。
但是他想顺利回国,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儿,沈沉这次前来便肩负着带苏子璃回国的重任。
只是这样重要的事儿,沈沉竟然撒手不管,弄了个假的鬼面将军前来。这也就算了,这个假的鬼面将军竟然还不是大燕之人,竟然是顾卿晚的兄长!
须知苏子璃和顾弦禛可是半点
情都没有的,这会子苏子璃在心里早就将沈沉骂了个狗血淋头。
他压制再压制,调息再调息,方才道:“沈沉人呢?”
顾弦禛却道:“沈二
失踪了,沈沉寻人去了。”
苏子璃“…”顾卿晚觉得苏子璃在尽量的控制自己的面部表情,但是展现出来的还是一脸懵
的神态。
事实上苏子璃的心里确实是有一万匹草泥马正奔腾而过,他回国可是大事儿,顾弦禛给出的这算是什么回答?
所以,沈沉是因为一个女人,追什么女人,所以将他丢到一边儿了?
等等,这还不是关键,关键是,沈二
是个什么鬼?
苏子璃有些不确定的道:“沈二
是沈沉那个痴傻二弟的
子?不是,他弟妹失踪了,他着急寻什么人?”
顾弦禛却摊了摊手,只道:“这是沈沉的私事,我不好多问。或许沈沉觉得我替他前来大秦比他自己来更为合适,也更加有利于恪王,恪王难道不觉得吗?毕竟沈沉不是
无成算之辈,他既放手让我替他,恪王便该相信我能给恪王必将不输于沈沉才对。”
顾弦禛这样说,倒让苏子璃怔了一下,他和顾弦禛对视良久,蓦然又看了眼站在顾弦禛旁边的顾卿晚,接着便
出了往日那种带着点轻快和玩世不恭的笑来,道:“顾家有顾姑娘这样的女子,果然其兄长也是名不虚传,不容小觑的,本王拭目以待。”
顾弦禛闻言淡淡一笑,扭头抚了抚顾卿晚的发顶,道:“妹妹稍候片刻,大哥和恪王有些事要商议,一会子再带你回去见你大嫂。”
顾卿晚点头,顾弦禛便和苏子璃相互点头,屏退下人,进了花厅。
顾卿晚回到了昨夜住的厢房中,文晴便迫不及待的道:“姑娘,刚刚那个当真是姑娘的亲哥哥?”
方才文晴虽然在屋子里,但是却都瞧见了,见顾卿晚脸上带着轻快的笑容进了屋,她还是有些惊异的问道。
莫怪文晴恍若梦中,顾卿晚也有点心神恍惚,闻言她指了指自己的一张脸,道:“一个爹娘,长相总是做不得假的,自然是我的嫡亲哥哥啊。”
文晴不觉便神情紧张,脸色微白,道:“可是…可是顾大公子怎么就成了大燕国的大将军呢,这样的话,姑娘难道要随着顾大公子前往大燕国吗?”
文晴作为大秦人,从来没有想过要离开大秦到大燕去。
顾卿晚现在也弄不清楚顾弦禛怎么就成了鬼面将军,以后又有何打算,故此她拉着文晴的手拍了拍,道:“你放心,将来即便我要离开秦国,你若然不愿相随,我也会将你安置好的,现在我已经找到了我的兄嫂,你便是撇下了我离开,也不必担心我没人照顾。”
文晴是礼亲王府的家生子,她虽然现在愿意留在顾卿晚的身边,可是却还是希望自家二爷赶紧的找过来,好将顾卿晚给带回去的,而她就是负责在此之前看顾好顾卿晚。
现在倒好,顾卿晚竟然并不排斥到燕国去,这她若是去了燕国,二爷还怎么追得回?
文晴茫茫然,陷入了焦躁慌乱中。顾卿晚却沉浸在大哥暂时成了大燕国大将军的冲击中,她琢磨着,秦国皇帝背信弃义,灭了顾家,顾弦禛逃出
放地之后,立马便去了大燕。
原本她以为顾弦禛是逃命的关系,才有此决定,如今看来,顾弦禛前往大燕分明是另有所谋,深思
虑的结果。
现在他和苏子璃结成了同盟,难道是想在大燕重振顾氏,继而扶持燕国抗衡甚至颠覆秦国,报仇雪恨?
顾卿晚有些忐忑的等了一个多时辰,顾弦禛才和苏子璃从花厅出来,顾卿晚忙走出了屋。
顾弦禛冲她温和而笑,扭头便冲苏子璃道:“我的妹妹,便不劳云夜照看了,既然我们兄妹已经重逢,我便将她带回家去了,她大嫂也已等候牵挂多
,来
我再设下酒宴,宴请云夜,谢过云夜对舍妹的照顾。告辞。”
他言罢便走向了顾卿晚,道:“走吧,我们回家。”
顾卿晚也没什么好收拾的,趁着顾弦禛和苏子璃说话,她已经换回了昨
的衣裳,该带的都藏在身上,闻言她示意了下文晴,便含笑跟在了顾弦禛的身后。
苏子璃见顾卿晚看都没看自己一眼,便迫不及待,兴高采烈的跟着顾弦禛走了,顿时有些恼愤的咬了咬牙。
不过想到顾卿晚对秦御的绝情,他顿时又觉得自己这样真不算什么,有些自嘲而忧伤的抬手抚了抚额头。
哎,到手的美人,就这样被截胡了?好像有点不甘心啊。
可是,那是人家的亲哥哥,他好像一点阻拦的理由都没有呢。
顾卿晚跟着顾弦禛离了小院便被安排登上了马车,马车驾驶的飞快,绕老绕去的,不过却也没走多长时间就驶进了一座小院。
她尚未挑起帘子看看到了何处,外头便响起了庄悦娴的说话声。
“是晚晚到了吗?”
顾卿晚忙一把掀开了车帘探出头来,正见庄悦娴脚步匆匆的自月
门那边过来,身后跟着追她不上的丫鬟。
“大嫂!”
顾卿晚开口唤着,声音已微微有些哽咽。先前顾家大火,她是真以为自己害死了庄悦娴,此刻瞧见庄悦娴活生生的在眼前,竟有种恍然如梦的感觉。
庄悦娴的眼眶也微微发红,快行几步,隔着车窗两人的手便已紧紧握在了一起。
顾弦禛一
袍摆,跳下了马车,瞧着姑嫂二人又哭又笑的模样,眸光愈发温若三月
湖,
开一层层笑意。
见顾卿晚和庄悦娴拉着手,就那么一个车上,一个车下的说起话来,顾弦禛才微咳了下,上前一步揽上庄悦娴的肩,将她往后带了两步,打断两人的寒暄,开口道:“好了,有多少话不能一会子坐着好好说?妹妹有了身孕,你这做大嫂的可不能反倒累着了她。”
庄悦娴昨夜就已经从顾弦禛的口中得知了此事,这会子忙忙道:“是,夫君说的是,做马车最是颠簸劳累,晚晚快下来进去躺着说话。”
言罢,她亲自做好架势要扶着顾卿晚下车。
顾卿晚跟着庄悦娴进了屋,瞧着大哥大嫂都在身边,却一下子便有了家的感觉。她心里暖暖的,只觉安定了很多。
庄悦娴更是落下了泪水来,扭过头
出帕子擦拭了下眼泪,她才转头笑靥如花,道:“晚晚先坐着喝口水歇息下,大嫂去吩咐下,中午咱们好好吃一顿团圆饭。”
顾卿晚笑着点头,不想顾弦禛却面
歉
,道:“昨
便接到了消息,使团那边出了一点意外,我得尽快赶过去,便不能陪着你们用膳了,这顿团圆饭等我回来再补上,还望夫人和妹妹原谅则个。”
他陪着笑深深作揖的模样倒是和从前如出一辙,顾卿晚和庄悦娴相视而笑,眼眶却都再度微热了起来。
顾弦禛这明显是之前没在京城,接到她逃离的讯息后才专门为此事回来的,如今安顿好了她便急着离开。
顾卿晚知道他假扮鬼面将军沈沉的事儿,必定不容有失,虽然有很多话想要和顾弦禛说,有很多事儿想要询问,但也只能按捺了下来,冲庄悦娴道:“大哥讨厌极了,大嫂说咱们等大哥回来怎么让他赔罪补偿?”
庄悦娴含笑拉了顾卿晚的手,道:“这个可得好好想想,没事儿,你大哥少说三五天也回不来,咱们好好商议商议,不能便宜了他。”
顾弦禛笑而不语,屋中虽然马上又有离别,却充斥着满满的
快和温馨。
顾弦禛还是转身大步离开了,顾卿晚问起庄悦娴可知道大哥和沈沉是何关系,庄悦娴却道自己也不甚清楚。
顾卿晚便只得按捺着满肚子疑问和庄悦娴闲话家常起来,庄悦娴对于顾卿晚有孕的事儿,竟表现比顾卿晚更加兴奋激动,她拉着顾卿晚的手道:“你不知道,前些时
,你大哥派人去了一趟洛京城,去人带回消息,顾弦勇和旁氏的那孩子都在两个月前没了,大嫂这心中还颇是后悔了一些时
。顾弦勇也便罢了,可那孩子到底是无辜,是顾家的骨血,早知道如此,当初咱们离开京城时便该想法子将那孩子带上了。大嫂平
照看着,又有丫鬟帮衬,倒不是什么难事…”
她说着长叹了一声,这才又道:“瞧大嫂,没事儿和你说这些事儿做什么,没得引你跟着不舒服。现在好了,咱们顾家眼见就又要添丁了,我可都等不及要当舅母了!”
顾卿晚骤然听到顾弦勇一家的消息,着实愣了一下,忍不住问起来到底是怎么回事。庄悦娴才说明了原委。
当
她们离开,娄闽宁让成墨带着旁氏等人去了旁家,可不久旁氏便病逝在了旁家,顾弦勇和孩子被赶了出来,顾弦勇竟然企图进赌场挣银子混日子,结果可想而知。
最后自己没能保住性命,连孩子都被他卖了人,那孩子也是秉
弱,大抵也是生下来没好好照顾的原因,没多久便也夭折了。
庄悦娴说起这些来,免不得又为那夭折的侄子叹息了两声,顾卿晚心知庄悦娴是个喜爱孩子的,偏她和大哥多年都没个孩子,也不知道究竟是何原因。
从前太医也给两人看过脉,说不出个所以来,只说不要着急,身子都没有什么问题,许是孩子缘没到。
可如今连她这个小妹妹都有了孩子,大哥和大嫂却…顾卿晚心中难免便有些难过。
她想到先前给庄悦娴留了不少掺和了玉莲花
的果酒嘱咐庄悦娴一定要每
都喝的事儿,便道:“大嫂瞧着脸色红润了不少,我给大嫂把把脉吧,看看这些时
大哥可有照顾好大嫂,若是大嫂脉象还没从前好,我可得寻大哥算账呢。”
她说着便强行摸上了庄悦娴的手,原本是想再仔细瞧瞧,看看到底迟迟不孕,是不是有什么隐疾,太医和她先前都忽略了的,谁知道顾卿晚越摸越惊愕,心跳也越快。
见她神情都变了,庄悦娴原本含笑推辞的神情也渐渐变了,她有些忐忑,道:“可是有什么问题?”
顾卿晚神情有些呆愣的看向庄悦娴,
了
口水才道:“大嫂…你这…这好像是喜脉啊…”顾卿晚有些恍惚,她觉得今天的一切都有点像是在做梦,怎么她就和大哥这样重逢了,然后大哥就成了鬼面将军,随便给大嫂请个脉,就请出了喜脉来?
她不是一向都是衰神附体的吗,怎么突然就成了幸运女神的亲闺女了?
庄悦娴显然也被顾卿晚给弄懵了,呆怔怔的看着顾卿晚,道:“你说我是什么脉?”
顾卿晚收回手来,使劲往裙子上蹭了蹭掌心,又
了
手,这才深
一口气,道:“大嫂你等下,我再重新把一下。”
顾卿晚说着神情几乎虔诚的将两指搭在了庄悦娴的手腕上,接着她便神情激动的道:“就是喜脉,错不了,是喜脉的,大嫂,你有身孕了,自己都不知道吗?”
庄悦娴却还是楞的,她看着顾卿晚扯开一个说不上笑的笑来,道:“晚晚,你是不是弄错了?我怎么会是喜脉呢,我怎么会有了身孕呢?”
她盼子多年,如今都有些绝望了,这会子倒有点不敢相信起来。
顾卿晚扶着庄悦娴的肩头重重捏了捏,道:“大嫂觉得疼吗?”
庄悦娴摇了摇头,后又点了点头,顾卿晚收回手又拧了自己一下“哎呦,我也疼的,大嫂是真的,不是做梦,大嫂真的已经有了身孕,并且瞧这脉象,都已经两个来月了,比我的脉象还要明显一些呢!大嫂没来月事,自己都不知道吗?”
庄悦娴这会子面上才有了些想笑而不敢笑的喜
,恍惚道:“我…晚晚不知道,我一向是季经,上次月事后已经有两个来月了,这次的还没到时间…可我怎么会有孕呢?晚晚,你会不会是诊错了?”
庄悦娴说着,声音已经颤抖了起来,好像很害怕空欢喜一场。
顾卿晚学医,自然知道中医上,将女子两个月来一次月事的唤作并经,三个月来一次的便唤季经,只要是有规律的,就都是正常的。庄悦娴竟然自来便是季经,她笑着摇头,肯定的道:“大嫂别看我学医时间短,但摸过的喜脉却也好几回了,从前大国寺义诊,我跟着师兄给好几位孕妇开过药呢,更何况,自从我有了身孕,每
都给自己把脉,对这喜脉是再熟悉不过了,万万不会错!”
顾卿晚言罢便站起身来,吩咐道:“快来人,快将大哥追回来!”
庄悦娴匆忙起身死死拉住了顾卿晚的手,神情既喜又慌,道:“先别,先别告诉你大哥,大嫂都没害喜,没孕吐,大嫂…大嫂一点感觉都没有。晚晚,你听大嫂的。咱们再请个大夫看看,等大夫确诊了,再过个几
嫂嫂月事若是再不来,便…便告诉你大哥。”
顾卿晚倒不怪庄悦娴不相信自己,她理解庄悦娴的心情,她是太欢喜又太害怕,以至于患得患失,生恐弄错了让顾弦禛白欢喜。
顾卿晚却笑了,她觉得自己的玉莲花
大抵真有消除孕吐害喜症状的功效,她也没有害喜啊。
她拉着庄悦娴,安抚的拍着她,却道:“错不了!我保证错不了。这样大好的消息,说什么也得让大哥第一时间知道,趁着大哥现在还没走远!”
她说着已是吩咐人去追顾弦禛了,一个时辰后,顾弦禛一阵风般冲进了花厅,眸光明亮的盯视着庄悦娴道:“是真的吗?”
庄悦娴脸颊绯红,双眸微红,点了点头。
顾弦禛便克制不住,跨前两大步,一把将坐在圈椅上的庄悦娴抱进了怀中。
顾卿晚站起身来,悄然迈步走出了花厅,又吩咐下人都退下,依稀听到庄悦娴的哭泣声,顾弦禛含笑安抚的声音,顾卿晚的心里也像徐徐盛开了一朵花儿般,明媚起来。
她到底没忍住,回头看了眼花厅中相拥的兄嫂二人,瞧着这一双新做父母的夫
,心中所触,这两
来头一次想起了秦御,
口漫过一丝说不出道不明的牵绊和黯然。
------题外话------
本来想写到秦御得知的,可是情节还差一点点,明天吧,么么哒,让大家久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