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谁主沉浮
京城这几
-接连下了几场大雪。
不过,这丝毫也不影响权贵享乐的作派,作为京城最大的红尘之地,秦满楼的浮华喧嚣与外头冰寒料峭的霜雪形成了截然相反的对比。
一个身着金边琵琶襟外袄,作
妆打扮的妇子娇笑着扭着
肢走了进来,声音嗲嗲道:“各位老爷,咱们秦满楼最漂亮的姑娘都在这儿了,老爷们看看可还满意。”
妇人身后渐渐聚拢一排或肥或瘦的妙龄女子,冰天雪地,身上却直着薄纱,还有的
出了半截皓臂,姿态各有千秋。
乔魏荀仰头灌了杯酒,满目皆是精彩的
连,他对一旁的乔魏远道:“三弟,别说二哥不疼你,我可是连这点小秘密都舍得透
了,你回去可莫要与祖母说。”
乔魏远慵懒的靠在软榻上,一张脱俗的容颜已经全然没了稚
,暧昧的灯火下,他剑眉斜飞之余,那眉眼给人一股不怒自威之感:“呵二哥说笑了,你这还算是什么秘密?大伯和大哥怕是早就知晓。”只是放任不管罢了。
一个没有前程的子嗣,像乔家这样的簪缨世家是不会花心思的。
乔魏远眯着眼,冷目看着一节雪白的臂膀:“就她了。”他指了一个年约十七八的女子,也不问是否还是处子之身,直接招了招手让她过来。
“三弟,你这什么眼光?”乔魏荀质疑的看了乔魏远一眼,就这样的货
也能入了向来不贪女
的三弟的眼。
不过,总归是出来寻
的,他也不再多问,挑了个
细
丰的女子,搂在怀里去了另一间屋子。
很快,那妇人和十来个女子鱼贯而出,铺着漳绒地毯的房间很快只剩下乔魏远和他所挑出的歌姬。
那歌姬抿了抿
,轻步朝乔魏远靠近,一步一行,酥
若隐若现,烛火照在乔魏远脸上,将他身上仅剩的少年之气掩去。
不得不说,乔魏远是她见过的最美的男子,还听闻是今年北直隶的解元朗,能有幸伺候这样一个兰芝玉树的男子,她也算是三生有幸,万一被他看中,就算以她的出身进不了乔府,若是能被养在院外,也总比在秦满楼被千人枕要好上百倍。
“公子,奴家伺候您喝酒。”女子已然靠近乔魏远,她悄然跪坐在乔魏远下首,伸臂要给他斟酒,那外
的臂膀更是显眼。
乔魏远突然拿折扇将她的臂膀压制在案几上,身子却丝毫也未靠近她:“这么心急?不如换个地方?伺候好了本公子加倍有赏。”
女子心头一喜,像是寻到了救命稻草,一般来寻
的客人多半都是火急火燎,哪还有挑地方的?
“奴家都听公子的。”女子欣喜的说着,起身眼巴巴的看着乔魏远,当真是一副玉树临风,俊朗无双的相貌,她拉了拉衣裙,想
出那对雪白的山峦。
可乔魏远已经起身往外走了几步,在背对着那女子时,脸上闪出一抹嫌弃之
:就你?也配!
外头的风雪依旧,女子裹上了披风,跟着乔魏远上了马车。
福林以最快的速度赶着马车去了城东一处荒郊,直至马车停下,他
开帘子道:“公子,到了。”
此刻,女子面若娇花,以为乔魏远将她领到一串邸,起码也得是个像样的别苑,搞不好她今后就要住在此地,便借着马车外的琉璃灯朝外望去。
这一望,施了浓妆的脸僵了一僵:“公子,这是?”听秦满楼的姐妹说有些贵公子有独特的喜好,那方面也是如此。
她心下颤了颤,但为了今后,还是应着头皮,看着一脸冰霜的乔魏远道:“公子,您说什么就是什么。”女子娇羞的低下了头。
乔魏远连看都没看她一眼,径直下了马车对福林道:“还等什么!”
福林应声,便将马车上的女子拉了下来,力道很大,毫无怜惜可言。
“哎呀!疼死我了,你你这是作何?”女子
着撞在地上的
脯,对福林啧啧道,转尔又看着乔魏远:“公子,您看他”她尾音拖得老长,此时此刻还在做着飞上枝头变凤凰的美梦。
人,不是死到临头,总是看不清自身的处境。
雪,越下越大,天际竟还诡异的悬着一枚弯月,乔魏远收了这扇,从
间慢慢
出一把长剑,剑面在月光下闪着凄冷的寒光,他悠然的转过身,居高临下的看着那女子:“你说作何?”
女子一惊,回望四野,顿生一股恐慌:“公子!您是想玩什么?奴家配合就是。”
乔魏远如今已是八尺有余的个头,他的背后是一弯玄月,孤寂且冷清,这个人给人的印象像是从狂野走出的野狼,无边的漠然和狠绝,可偏生又是狂妄的俊美!
“呵呵哈哈”笑声愈大,在了无一人的雪野中回
,乔魏远持剑朝那女子砍了过去,没有一剑致命,而只是砍了她一只胳膊,瞬间雪地被鲜血染红。
女子疼的
搐,加之恐惧过度,片刻就晕厥了过去。
乔魏远像欣赏着一副美景,冷声道:“哼!没用的东西!”太不经‘杀’了。
“主子,这怎么处理,人还没死。”福林问道,心里却也多少存了畏惧,不过对乔魏远依旧忠心不二,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主子的荣耀就是他的荣耀,主子想做的事,也就是他要做的事。
乔魏远没趣的拿着一方锦帕擦着长剑,鄙夷道:“埋了吧。”他最不喜没趣的人和事。
实在是没意思,浪费了他一个晚上的功夫。
待福林处理好‘尸体’,乔魏远已经在马车上假寐少许,听到福林的汇报,他叹了句:“表妹该是到了岭南了吧?”
“这估摸着日子,也该到了。”福林擦了把冷汗,心道主子可千万别打表小姐的主意,这些天京城都传遍了,白启山若娶了白虎的长姐,今后官途是个什么情况,还不得而知,万一入了阁,那么白若素可不是轻易能招惹的。
这时,一阵马蹄声传来,随着马蹄声的靠近,还有锦衣卫专用的灯具,渐渐照亮了官道和城郊接壤的土路。
乔魏远的马车已经被福林驾到路中央,这个时候回避开已是来不及了:“少爷,您看”
他刚要询问如何是好,文天佑的千里良驹已然靠近,他透过半开的帘子认出了乔魏远,他眉头微微一皱,以他对乔魏远的调查,这人心很毒辣,城府之深令人咋舌,不过也是奇才,几年后得了进士的功名,迟早会与他同朝为官。
文天佑按理说还是他的姐夫,况且乔魏远这么晚在此地又是干什么?
“乔家三少爷好雅兴?都说文人爱赏风月,我今
-算是信了。”文天佑勒了缰绳,叫停了他的千里良驹,目光审视的看着昏暗处的乔魏远。
饶是马车内光线不明,早已适应夜
的文天佑还是能捕捉到几丝异样。
“文大人此话从何说起?没记错的话,大人也是探花的功名吧?”乔魏远轻摇折扇,丝毫也没觉得冷,对文天佑的态度更没有像旁人那般恭敬和卑微。
“大人,时辰不早,皇上还等着召见!”文天佑身后下属提醒道。
文天佑眼眸
转,盯视了乔魏远几眼,不带任何情绪道:“三少爷保重,本官先行一步。”
语罢,一行穿着赤
程子衣的男子很快便消失在雪道上。
福林驾着马车再度启程,乔魏远单手
开马车帘子,看着无边的冷白色世界,自言道:“这辈子谁主沉浮还未必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