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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97章
释心大惊,也顾不得身上的痛,爬起来扑到应央身上:“师傅,快住手,快控制住自己!”

 应央看到魇扑过来,伸手便去推她,然而手掌抵上她的锁骨,却如沾上粘稠的糖浆一般,甜酥到骨子里,根本办法下手,理智瞬间崩塌,明明是她住他,他却反客为主,翻身将她下在身底,沾染着情`的脸出从来没有过的凶恨表情道:“魇,你盘踞在我心底的阴暗角落,我倒要看看你能奈我何!”猛地下脑袋,将狠狠地咬在她嘴上。

 这是一个极度霸气而猛烈的吻,释心还没反应过来,双就被夺去了。

 释心被吻得整个身子都软了,如藤蔓一般攀附在他身上。如何也想不到自己翘想了师傅那么久,会有一师傅主动吻上她。

 哪怕她心底非常明白,应央此刻是走火入魔,失了理智。

 “师傅…”她从喉间呢喃出一声呻`,感觉到应央的身体更加炽热,若不是被他死死着,那热度便要将她烫得如一尾活鱼般弹跳不已。

 齿相已经足不了被心魔控制的应央,他的一路下向,沿着女子皎好起伏的曲线游走,然后轻轻地咬起了她心窝处的一层皮,要将它入口腹般用力研磨。

 那力道隔着血一直渗入到释心的心腔里去,仿佛心脏也被他近了几寸,隔着一层皮囊,与他紧挨跳动。

 “释心…”应央从齿间幽幽吐出一声叹息“对不起。”

 哪怕是心魇幻像,他终归是对自己的小徒弟起了念。他一定会将这个心魇彻底拔除,但此时此刻,让他沉沦一晌吧。

 ***

 当应央再次睁开眼时,内空空又一团混乱,只他一人衣衫齐整地端坐在玉石台上。

 幻像里的一切清晰在目,他本来觉察到心中初生秽念,竟至成魇,来此地想借着天机山醇正的地脉灵气驱除魇魔,却想不到自己竟然败给了心魇,对那心魇行出荒唐的亵渎之事。

 他沿着黑暗梯道走上地面,自暗门回到寝殿。

 天已经黑透了,他踏出寝殿,不远处的猫窝里,黑猫盘卧着,几乎与黑夜融为了一体,身体微微起伏,睡得正香甜。

 他立在远处,深深地看了它一眼,随即转身飞出天机殿,去了山的弟子住所。

 祈崆已经睡了,没想到应央会大半夜的出现在他边,盯着那人影,双眼朦胧道:“师傅?”

 “祈崆,为师要闭关七。”

 “啊?这么急,师傅是修行上遇到瓶颈了吗?”

 “这七我不在,你照顾好驽兽。”

 “是。”祈崆等了一下,等他继续说,哪知应央竟再没有别的待,转身要走,忙道“师傅,除了照顾驽兽,没有别的事情要待吗?”

 应央愣了一下:“没有,看好它,别让它跑。”

 祈崆想不到应央深夜过来,突然说要闭关七,随后居然待的事情只有一件“照顾驽兽”?

 想了想,还是追问了一句:“师傅还是像以往一样在天机地心的山内闭关吗?”

 应央沉声道:“为师要去栖离岩。”

 “栖离岩?”祈崆惊讶道“师傅难道到了破灵元的阶段?”

 栖离岩是一座灵气醇正的浮陆,被八座辅陆围在中心,是历代掌门及尊者在修行上遇到破灵元或是除魇魔的大事时,所去的闭关修炼之所。

 祈崆潜意识里觉得自己无无求的师傅根本不会心生魇魔,所以没往那个方向想,只当师傅修为又进了。修为每上一重天,便须相应地拓宽一次灵气壁垒,便是破灵元。

 应央没有肯定也没有否定:“你一会就去天机殿把驽兽接过来吧。为师先走了。”

 “是,师傅。”

 应央看一眼自己的大弟子,转身离开。

 祈崆等应央走后,连夜上了天机殿,在花园里寻着正在睡觉的驽兽。

 驽兽一听来人立即就竖起了耳朵,待看清来人是谁时,便又没什么精神地趴了回去。

 不知怎么的,祈崆竟然从这小猫身上看到一种叫“失望”的神色。

 “驽兽,我来接你。”

 驽兽仿佛没听见,动也不动。

 “师傅闭关去了,这几不在山中,你先随我回山弟子居所居住。”

 听到这话,驽兽终于有了反应,立起脑袋“喵呜~”了一声,似是疑惑的模样。

 祈崆抱起她:“走了。”

 释心被祈崆抱在怀里,脑子里忍不住回想半前发生的事。

 在山内,应央唤她为“魇”,那时她没明白,现在却反应过来,他说的“魇”是修仙者的七大业障,称为七魇魔,是许多修行者在漫漫修仙路途上或多或少都会遇到的心魔。应央曾经告诫过她修行必须端正心态,如觉察到魇魔滋生,必须当机立断,立即拔除。

 应央唤她为“魇”,又对她做出那番行为,难道他竟是生了七魇魔中的魇?

 祈崆抚摸着黑猫柔软的背,碎碎道:“驽兽啊,这几天跟我住,我会好好照顾你,顿顿弄好吃的,一定要把你养得肥肥胖胖…”

 释心没心思听他念叨什么,心里想着会是谁勾起应央的`?这天机殿内除了夙葭也没有别的女人,难道师傅是——不可能,若是被夙葭勾起的`,他怎会把她误认成魇?

 可是师傅怎么会突然对她起了念?

 释心想不通,纵使想不通,心情却是愉快的。若不是她误打误撞进去,怎能知道自己那无无求的师傅,也会有动情的一

 泥泞的小道上,三人在后面走着,一人在前面走着。

 走在前面那人全身裹着破烂的麻布,帽兜大得垂在两肩,将脸完全挡在阴影里,若不是勉强可以看出一个人形,简直就像一个成的大`麻袋在路上走着。

 阿牛不停地打量那个麻袋,这个人是不归大人两前带回来的,第一眼看到他时,饶是他已经在妖域里见多了丑陋妖魔,也被他的模样恶心吐了。这人一身脓疮,**腐臭得简直连尸体都不如,皮肤已经与骨分离,不过是用手擦脸这样简单的动作,那脸颊上的一块皮竟然就被指头捻了下来,出发黑的肌。而他似乎完全不在意地将那一块脸皮甩到地上,就如甩掉一块破布一般。

 残两当时便道:“不归大人,你捡一个活死人回来干什么?”

 何回将一套整齐的衣裳扔到那活死人身上,看他的眼神没有他俩那般嫌弃:“换上干净衣裳吧,至少看上去像个人。”

 哪知那人根本没理他,佝偻着身子走到街边一堆放满废弃杂物的角落,翻出一张灰蓬蓬的大`麻袋,徒手撕扯出形状,便将身子全裹了进去,从一个活死人,变成了一个麻袋人。

 阿牛听他用沙哑的声音道:“我要去找回我的傀儡。”

 “傀儡?不是在你被抓时全都毁了吗?”

 “植入我一缕魂魄的傀儡除非我死,是不死不灭的。我能感应到她的位置。”

 说着麻袋人拎着一身零零碎碎,向前走去,每走一步便留下一个沾水的脚印和一小滩零碎,看得阿牛又是干呕几声。

 自外海成为毒海后,沿海岸周边的百姓全部迁徙走了,连鸟兽也似灭绝了一般,只留下一座破败的空镇,纵横狭窄的街道间,便只这四人沉默前行。

 此时正是万物蓬的初,触目却满是萧条,一株株光秃秃的参天大树孤零地向天空伸着无数枝丫,像临死前不甘而挣扎求救的触手。

 颜不语看着久违的人间,仰起头,闭起眼,深深地了一口气。

 当他被刚关进海底水牢时,每都有无数的深海恶鱼被他血的香气吸引,在他身边连不绝,却是忌惮着什么,不敢靠近。

 每每夜,他的生活就是与一群想食他的恶鱼群们对恃,然后突然有一天,甚至不是一个缓慢过渡的时间,而是瞬息之内,随着一股洋带来的毒海水,围绕在他身边的恶鱼们一瞬间全部死了,落在他的脚下,而他也被这毒海水毒得浑身溃烂,形状可怖。

 可即便如此,他依然活了下来。那颗强劲跳动的心脏自埋入他的膛起,就一直尽心尽力地跳动着,哪怕整个身躯都变成死尸,它都不会停止它的使命。

 他看着脚边巨大的鱼尸堆一点点腐烂,成为海底里的污泥,从那一天起,这海底之下,他再也见不到一个活物。

 他一边活着,一边腐烂着,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两个月,也是三个月,终于有一个活物出现在他眼前。那人穿着青剑山大弟子的服饰,他动了动很久没想过事情的脑袋,才记起眼前这人是剑部仅次于古燎达的大弟子,他的厚行二师兄。

 “这样都死不掉?啧啧,果然成了一个怪物。颜不语,师傅让我下来看看你的情况,看到你死不了,师傅就放心了,不过你这样活着还有什么意思?与其这样,还不如当初直接魂飞魄散来个痛快。”

 颜不语木然地看着他,对他的话没有太多的反应。

 厚行带着护身气罩走近了一步,捂着鼻子出厌恶的表情:“你知道你现在有多恶心吗?颜不语,当初你要是乖乖将那炼魂葵出,又怎会被打断腿,又何至于落在此番境地。要怪就怪你痴心妄想,一个杂役一般的低等弟子,还做成仙的梦!”

 颜不语终于将眼珠子移向他。

 “想不到你这下之人居然有那等运气捡到炼魂葵,只可惜了那仙果,被你这废物食下,白白浪费!”

 颜不语沙哑出声:“原来是你,让那些弟子打断了我的腿。”

 “打断你的腿都是轻的,只怪我当时心软,没有直接弄死你。呵呵,说起来,我若当时弄死你,说不定还是积了德,让你在那时就得到解,不必像现在这样生不如死。”

 海底的鱼尸堆突然翻动起来,将海水搅得浑浊不堪,两只还未腐化殆尽的鲨鱼尸从鱼尸堆里钻了出来,向厚行袭去。

 厚行看着鱼尸傀儡冷笑道:“你也就这点本事,废物就是废物。”说着击出几道法术,将那鱼尸炸得粉碎,还恶意地将血全部溅在他身上。

 “你就陪着你的鱼尸傀儡在这永无天的海底生生世世吧!”

 厚行无情嘲讽的声音仿佛还在耳边回,颜不语抬起头,从回忆里出来,看着眼前晦暗的前路:“外海为什么会变成那个样子?”

 何回道:“那是释心的血毒。”

 颜不语的脚步猛地停住,转过身来:“什么意思。”

 “你当初囚释心,应该知道她是什么东西吧。”

 颜不语的眼睛从麻布袋的阴影里出来,死死地盯着他。

 “大半年前,妖域的妖魔入侵清岳,释心化兽救人,却被误认为妖魔,被齐上年砍断一翼,重伤坠入外海,血毒污染了海水。”

 “小鱼她——被齐、上、年砍掉了翅膀?”齐上年三个字几乎是咬着牙齿吐出来。

 “不仅如此,她坠入海中后,又被应央在口刺了一剑,差点死于海底。”何回语气冷漠地复述着当的事。

 颜不语的眼睛开始发红,咬着牙齿,整个人控制不住地颤抖起来。

 一旁的残两看着颜不语逐渐癫狂的神情,没想到他对自己这副不人不鬼的模样全不在乎,倒是听到释心大人的情况却如此在意,也不知他跟释心大人什么关系。一边又觉得自家大人果然厉害,摸准了这人的软肋,三言两语就将他的情绪完全拨起来。

 “小鱼她…现在怎么样?”

 何回回想分别时她绝情的模样:“应该在哪处过得自由自在吧,她是一只不肯受束缚的兽,比你我二人活得都自在。”

 听到释心没事,颜不语终于控制住身体的抖动,缓缓道:“我一定会找到她。”

 “…”何回侧头瞥了一眼他,没有再说话。

 清岳境内,夙葭连着数与古燎达等弟子在外追踪颜不语的行踪,毫无所获,于第四一早回到天机山,却没有找到应央,只看了在院中悠闲自在的祈崆,问他道:“师傅呢?”

 祈崆难得清闲下来,正在晾晒书籍,一边将沉积在屋内数十年的老书搬到院子里铺开,一边道:“师傅闭关去了。”

 “这时候闭什么关?”夙葭疑惑,目光随即落到趴在一旁的释心身上“这死猫怎么在这里?”

 “师傅闭关前把它交给我照顾。”

 夙葭看那黑猫盘卧在院子里,明明是一副温驯安静的模样,但就是怎么看怎么觉得不顺眼,莫名地心生厌恶,于是使出法术凝出一个气泡将她困里面,悬浮到了半空中。

 “夙葭,你干什么?”

 夙葭连奔波却徒劳无功,本就心情不好,如今瞧这黑猫越发的心情烦躁。

 “师傅不在,正是处理它的好机会。我现在就把这个死猫扔出去,勉得碍事。”

 祈崆皱眉,看着夙葭这模样完全不像开玩笑:“夙葭,别胡闹了,快放开它!”

 夙葭没将祈崆放在眼里,将裹着黑猫的气泡束缚在身侧,招唤来云彩,便要离开。

 祈崆一个箭步挡在她面前,阻止她踏上云彩。他做为大师兄,以前一些无关紧要的小事让着她也就罢了,这件事,他无论如何也不能随了她的子。

 “祈崆,让开,你难道要为一只野猫跟我动手?”夙葭斜睨他,心里不相信这个一直没底线宠师妹的师兄会因为这种小事跟她动手。

 果然祈崆身子僵了僵:“你是我的师妹,我永远不会对你出手。但是你今必须将驽兽放下,否则休想离开此地一步。”

 夙葭不与他废话,一道法术便向他打去。他有顾忌,她可没顾忌。

 祈崆虽说不对她出手,却没说不作为,当即动作敏捷地躲过她的攻击,劈手来夺驽兽。

 夙葭躲过,一手拽着云彩边缘,就要飞走。

 祈崆眼神一暗,手指拈诀,一条疾光飞出去,一下将那云彩撕得粉碎。

 夙葭见他竟毁了祥云,怒道:“也好,即然走不掉,我便在此地结果了这畜牲,看你怎么拦我!”说着将气泡入手掌心,用力一捏,气泡炸开,她的手指直接扼住了黑猫的脖子,便要将它掐死。

 黑猫在她手指间剧烈挣扎起来,四只软垫同时冒出利爪,似要去挠她的脸。

 没等到黑猫自救,天却突然暗了下来。便见刚才还晴朗无比的天空,此时乌云急聚,云层间电闪雷鸣,轰隆声不绝于耳。

 夙葭疑惑地抬头看了看这晴不定的天气,收回视线,这才注意到眼前的祈崆的表情似乎有些异样。

 “夙葭,我最后再说一遍,放开驽兽。”

 祈崆的脸上完全没有往日对她的温柔与宽容,一派威严之,那眼神仿佛一位高傲的帝王在俯视他的臣奴般不容一点忤逆。

 夙葭冷笑,就凭他一个凡人,也敢用这样的眼神看她?她再次收紧了扼着猫脖子的手。

 便听一声龙响彻天地,一条金光闪闪的长龙自乌云中飞出,落到天机山上,绵延数百丈的龙躯如一层层围墙般将山这处院落层层围了起来,大如房屋的龙头搁在祈崆身侧,顺服地低下了头颅。

 祈崆伸手按上龙头轻柔地抚摸着,眼睛却盯着夙葭未有移开,眼神中满是威胁之意。

 夙葭被这龙神之威震慑,彻底动弹不得。

 夙葭听说过祈崆当年召唤出神龙的壮举,却没有当回事。她是仙子,除了应央,又怎会将别人放进眼里,说不定只是在天空中营造出几个飞龙幻相,便被见识浅薄的凡人当成了真龙临世。却没想到今竟亲眼见到祈崆召唤来一条神龙。

 夙葭纵是仙子,也无法抵抗神龙,身体被龙威压制得动弹不得,眼睁睁地看着祈崆走到她身边,将黑猫从她手里接过,小心翼翼地抱进怀里。

 夙葭虽然身子动弹不得,脸上却摆出冷笑嘲讽道:“为了一只野猫,你大动干戈地召唤神龙入世,祈崆,你还真是看得起这只野猫。”

 祈崆安抚着怀里受惊的黑猫:“这跟驽兽是不是野猫没有关系。”他认真的表情上带着几分经苍桑的淡泊“她是师傅命了名的宠物,便是你我的一员。在这世间,我无可奈何的事太多,但是只有一样我不能容忍,便是身边的亲人被伤害。师傅,你、驽兽,还有…释心,你们都是我的亲人,无论是谁伤害你们我都绝不容许。若有一,你有危险,我也会奋不顾身地救你,哪怕拼掉性命也再所不惜。”

 夙葭一怔,表情变得有些窘迫,似是被他的话直击中心腔的柔软处,面上却仍强撑着:“漂亮话谁不会说,真到了危难时刻,谁知道你会怎么做。”

 祈崆看着夙葭,目光深沉:“夙葭,我知你是仙子,对我们这些凡人不屑,但你入了我们师门,我们便是打断骨头连着筋的一家人,我希望你从内心里能真正地接受我们。我这个人其实没有多大的抱负,也不指望将来能修成仙身,唯愿在我的一生中,我所爱所关心的人都能平平安安。”

 ”…“夙葭哑了哑声,别扭地移开视线“行了,我知道了,我不会再动这野——驽兽,你,先放开我。”

 祈崆挥了挥手,那金龙又是一声龙,起身飞向天空,不一会就消失在云层间。

 夙葭身上的压制顿时消失,她整个身子都轻松了起来,虽然因着祈崆一番掏心掏肺的话没了脾气,但总归是丢了面子,要挽回些气场,顺口嘲讽一句道:“这点小事就召唤神龙,也不怕损耗修为。”

 祈崆淡淡道:“我宁愿自损修为,也不愿与你争斗而伤害到你,那样我亦会心痛。”

 夙葭:“…”夙葭突然真心觉得自己这闷的大师兄,若不是修仙后清了心寡了,放在人间肯定是一花高手。

 夙葭离开后,祈崆便抵不住身体虚乏,打坐调息起来。

 释心在他脚边转了两圈,看他暂时没有精力管她,犹豫了一下趁机偷跑出了院子。

 释心并不知道应央会去哪里闭关,但琢磨着,若是不在天机山上,多半是去了栖离岩。于是化出人形,向栖离岩飞去。

 栖离岩离天机山并不远,释心飞了没一柱香的时间,远远地便看见九陆想连的宏大景观。

 若是栖离岩内无人,那八座辅陆就会零散地布在它周围,晃晃,与一般浮陆无异,但若栖离岩内有人闭关,那八座辅陆便呈八卦阵形状排布,构建出一个坚固的屏障阻止一切外人进入,自外看去,呈现出九陆相连,浑然一体的模样。

 而处在中间的栖离岩便会在两极间来回摆动,汲天地之灵气助力其内修行的人。

 释心用爪子试图撕裂八卦陆上的屏障,然而这屏障坚固异常,明显不是她的爪子可以撕裂的。

 若是她使力冲撞几下,这屏障或许会被饕餮之力冲碎,然而她担心自己这样贸然硬闯,会对里面闭关的应央造成伤害。正犹豫时,突然感应到一股强烈的气息,分明是熟悉无比的,属于神尊千辞的强大醇正的仙气。

 释心惊讶无比,应央身上残留的神尊气息是非常薄弱的,怎么可能释放出如此强烈的仙气?

 她抬头,看见一道气势恢弘的灵气柱自天空源源不断地注入栖离岩内,神尊的气息便是从那灵气柱上散发出来的。

 释心突然起了一个荒唐的想法,难道神尊的本体并没有转世,转世的是他的元神?他的神身还在九天之上?而此刻应央正在汲取本体的力量?

 释心脑子灵机一动,飞到那垂直的灵气柱边,试着伸手碰了一下。

 那灵气若是遇着别的东西惊扰,灵气柱会毫不留情地将那东西震飞出去,甚至当场震碎。可释心身上带着神尊的印记,那灵气柱丝毫没有排斥她,还慢慢地溢散开来,将她包裹进去。

 释心一喜,立即踏入灵气柱内。

 灵气柱自外看是一道垂滞的气流形成的气柱,而踏进去则是一片只有光芒没有空间的世界。释心能感觉到自己的身子在慢慢地下坠,然而视觉上却是一直悬浮在原地,没有变化。直到她看到应央的身影由远及近地慢慢放大,她才感觉到空间距离的变化。

 不多一会,她落到了应央身边。

 灵气倾注到他体内后,气柱便消失了,耀眼的光芒也随之消失,释心看清这是一片仿若仙境的美妙花园,无数奇石耸立,绿植成荫,花蝶相,莺歌虫鸣。应央只着一身轻薄素雅的纱衣盘腿悬浮在水面上,离着水面不过一尺,垂落的衣角落进水里,清澈得不见一丝颜色的池水便沿着那一片衣角晕染上来,显出一片明显的痕。沾的布料紧贴在他的后上,将那一块肌骨轮廓贴合得无比清晰。

 明明不是多人的景像,可释心只瞧了那一眼布,红晕便不受控制地爬上脸颊。

 等得脸上燥热褪去,她想了想,变出与应央一的素长袍,踩着水面走到他身边道:“师傅。”

 应央睁开眼,看了她一眼,又闭上。

 释心便又唤了一声:“师傅。”

 “不要叫我师傅。”应央冷冷道“你是我的心魇,休想惑我。”

 释心突然起了玩心,觉得把她当成心魇的师傅也真是好玩的,忍不住逗弄他道:“我是你的心魇,是你生出了我,所以你心中是有我的。”

 应央:“…”“你心生魇,偏不是别的女子,而是你的小徒弟,可见你对我亦动了真情。”

 应央:“…”释心见不动他,咬了咬下,走到他身边,伸手摸上他的肩:“师傅,你既对我有情,我又是你心中之念,便是你对我做什么,也不过是虚幻一场,你又何必摆出这副拘束模样,那中的愉悦,你不想重温一次吗?”释心说着,自己脸先红了一把。

 应央身子一震,终于睁开眼,看着眼前的女子出复杂的神色。

 “心魇,无论你如何勾引我,我再也不会失控受你摆布。”

 什么受她摆布,释心红着脸,那明明是他失控在先!

 其实释心是不太明白自己现在的举动算什么的,但听了应央的话反而被点醒了,原来这便是“勾引”,她在“勾引”她的师傅!她的主人!她的神尊!

 释心觉得自己本来就皮糙厚,现在干脆不要脸算了。男女之事,本来就要一方主动,他既不愿,那就让她来。

 她曲跪在他背后,直立起身子,双臂环上他的脖子,脸自后贴上,轻吐气息,看着他形状圆润的耳垂,心念一动,伸出润的舌头,又放在齿间轻咬一下。

 应央身子一震,将两眼紧紧闭上,额上青筋暴起,一滴汗沿着鬓角缓缓下。

 释心见这样他都没有反抗,胆子大了起来,绕在他脖子上的手一路向下,沿着他宽松的衣襟伸进去,触着剧烈起伏的膛,她有种被电窜过全身的感觉,整个人都羞得不行,恨不得找个地钻进去,可到了这种地步,她怎能退缩!

 贪婪的饕餮尝到情爱的甜美,又怎可能放过嘴边的美味!

 “师傅,你承认了吧,你心里有我,你对我起了`,你爱上了我,你爱上了你的小徒弟!”

 应央牙关紧咬,身体的温度越来越高,释心被这温度烫得十分舒服,刚想将身子再贴近几分,突然一阵气劲猛地从他背后暴出,她猝不及防,直接被震飞出去,跌进浅水边的草丛里,摔得一身草泥。

 释心发懵地爬起来,尴尬感一瞬间冲破天际。哪有人会像她这样狼狈,如此不要脸地极尽拨之事时,被对方不留情面地震飞出去。

 释心爬起来,捂着摔痛的股重新走到应央身边,决定再接再励。然而这一次,无论她做什么说什么,应央再没有丝毫反应。

 释心奇怪,走到他面前蹲下,认真地盯着他的脸看了几眼,这才发现他已进入闭识状态。

 所谓闭识,就是封闭所有感知,断绝外界的一切干扰,进入幽静的内心世界,是一种修炼者经常用来净化心灵的修炼之法。很有效,但也很危险,因为闭识状态的人几乎没有任何自保能力。

 释心不甘心地又拨了一会。这种自己一个劲地发功,对方却毫无反应的挫败感很快让她坚持不下去了,她觉得自己像个神病,索放开他,退后一步坐下,趴在他腿上打起盹来。

 一个时辰后,应央悠悠地从鼻间呼出一口气,从万古沉寂的内心世界出来,整颗心都平静了。

 然而一低头,他又看见趴在他腿上睡得香甜的魇魔。

 魇魔成形,惑宿主。

 然而魇魔的所作所为,却是宿主内心恶**的真实表现。看着这魇魔的举止,他才明白,原来他竟是有了那样多卑劣的念头。

 看着魇魔睡,他伸手摸了摸魇魔的脸:“魇魔…三你未出现,我以为已将你除去,却没想到你仍植于我心底,不过是一丝情念,你便再次化形而出…天雷无妄,无妄而得…原来这无妄卦占的不仅是你,亦是我…难道只有那一种办法能将你从我心里剔掉吗?”

 鼻间传来一股浓烈的血腥味,释心睁开眼,看着眼前的画面怔了一下,瞬间反应过来,伸手去夺应央的手:“师傅,你疯了!”

 应央一手`进自己的膛里:“心魇,我狠不下心杀你,那我便剜心剔魇,我不信我应央无法断绝此念。”

 释心握住他的手,浑身颤抖:“师傅,不要!”

 “你是我修炼时产生的魇,若不是你,也会是别的魇魔,我非受制于你,而是受制于仙途上的千百障业!”

 “师傅,你别这样!”释心慌得声音都在颤抖“我错了,我错了,我不该这样对你,你不要伤害你自己。”

 应央却不理由她,坚定地将手指一点点伸进膛,又慢慢取出,一颗散发着淡淡黑气的晶莹小珠被取了出来,那小珠不过指头大小,里面有一个小小的影子,似是活物一般在里面动着。

 释心瞳孔紧缩,仔细一看,那影子竟是一个缩小到极致的自己,乖巧地跪坐在小珠内,一派天真无知的模样。

 这就是…魇念?

 应央却是俯身一咳,吐出一滩血来。

 “师傅!”释心惊得忙去扶他,一手慌乱地去捂他不停血的口,心痛懊恼恨不得将自己吃了“师傅,你有没有事?要不要紧。”

 “无论你是人是妖,你都是我的徒弟,我怎么能够对你动情!这只是一时念侵体,让我失心智,我应央,此生此世,断不会对你生出一丝一毫有悖伦常的情愫。”

 应央仰起头,冷冷地看着眼前的心魇,指尖微微用力,那小珠便被捻成了碎片,化成无数黑气消散了,而那心魇也随着黑气一同化成了虚无,消失在他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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