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章 我自己的事自己解决
女人的第六感一向可怕得准,不知为什么,小护士的发音我一个也没听懂,但是第一反应就是林伟出事了。
季飞跑到我身边,用手势提醒我慢一点,但是我怎么慢的下来。
我就林伟这一个弟弟,他很懂事、很听话,他是我在这个家最放不下的人,他是为了救我才弄成现在这样的,我恨不得用自己这具身体来替他百倍的痛苦。
小伟,你不能有事,你千万不能有事,我一个踉跄,趴在地上滑了好远。
季飞看了我一眼,我没读出责怪,反而全是担心,他抱起我,往前走,速度一点也不慢。
我们走到重症监护室,里面一堆穿白大褂的人在抢救,我妈坐在门口抹眼泪,林伟对她来说就是她的天,她已经失去了爸爸,再失去林伟,我真不知道快五十岁的她要怎么撑下去。
也许,她对我的恨能撑下去。
我刚一到,她就瞪我,还做出动作来赶我,我远远地站在一边,她总算没有阻止,季飞把我放下来,我眼中蓄满了泪,只能趴在他肩头上泣不成声。
医生抢救了很久,我的哭声也止住了,看到对方
出一丝放松,我就知道小伟暂时平安了。
回去之后,我求季飞帮我赵医生,我跟他说只要能让小伟好起来,我做什么都愿意,言下之意包括跟他在一起。
我认识季飞的时候,在玫瑰会所的包厢里,他和虞锐景阵他们斗地主,身边总是不缺女人,打完了牌总会顾得上风
,用钱买女人这种事他常干。
“林桑,你让我很失望。”他在我手心写字“医生我已经在联系了,这两天就会有消息。”
我表情有些僵,我怎么会不知道他失望,可是除了用这种方式,他永远都不会得到我,我有多固执我自己清楚,虞锐注定住在我心里一辈子,谁都替代不了。
我至今还记得他当着公司所有的人面,说我是他的女人,他的女人他自己知道。
再坚强的人也有脆弱的一面,在我被家庭抛弃的时候,是他一路教我面对,告诉我他爱我。
虞锐这两个字早就神不知鬼不觉地刻进我心里,再也无法抹去,所以我是给不了季飞感情的。
看着季飞的背影,我心里五味杂陈,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对我的感情那么深了?从那只鸟开始?还是从梁姨住院开始?这种事情是最难说清楚的。
我叹了口气,小伟暂时安全,这比什么都重要,可我要怎么想办法让释湛永远待在监狱里呢?
首先要先让他出不来,然后再谈永远。
输完
,医院一切稳定之后,我跟季飞说要去警察局,他同意了,脸色还是不太好,我没有心思哄他,心思都花在了报仇上。
坐车很快,我耳边由始至终都是一片寂静,这倒成了我做事的阻碍,我问过医生可不可以佩戴助听器之类的东西,医生说我这有恢复的可能,又能一两天就恢复了,所以建议我别依赖那种东西。
到了警局,我用纸笔和季飞交流,让他给我一间没有监控的审讯室,让我和释湛单独待一会。
季飞起先不同意,怕我遇到危险,我态度坚决,由不得他不同意,僵持了一会,他还是顺了我的意,照我说的办了。
我想和释湛单独说话的机会,可我不能让他知道我耳朵出问题了。
一进审讯室,他就挂着嘲讽的笑看着我,好像在讽刺我不自量力,他一刀刺进了林伟的肚子,竟然到现在没有半丝恐慌或者后悔,他还在笑?!
我按捺住心里翻腾上来的血气“释湛,你还记得你爸施俊龙吧,这两天我做梦总梦见他。”
他的嘴巴上下开合,我并没有理,大约猜出他能说什么。
“我跟你爸约定的时间,是在我高考完之后,你真以为你爸是出车祸死的?还恰巧死在找我的路上?”我眼尾一扬,他脸上
出震惊。
我
角慢慢绽开“那天我故意先打电话给你爸,告诉他我要把自己交给他了,你看那个老
鬼急急忙忙的样,显然早就没把你妈当回事了,不然也不会那么着急了。”
释湛的情绪起了变化,我慢慢走近他“你知不知道那天发生了什么?你到现场的时候,是不是只看到你爸面目全非的尸体?真可惜啊,你没看到那个过程是多么的——美。”
他猛地起身,可是老虎凳那是他随意挣脱的。
“撞他的车很猛的,大老远开过来,你爸那肥胖的身躯就像是一只臭老鼠,车忽然开过来,他**熏心根本没看见,一辆有两人高的车就那么从他那个秃脑袋上碾了过去,啧啧,到处都是脑浆,对了,还有血。”
释湛疯了,他拼命挣扎,我抬手甩了他一巴掌“就是我害死你爸的,有本事来找我报仇啊,你这个废物,让你爸白白死了那么多年。”
他吼叫着,不知道在骂些什么,嘴里的唾沫星子都飞了出来,布满血丝的双眼快要掉下来了,我从他眼中看到了放大了的自己,当然了,还有他放大的恨意。
我从口袋里掏出早就准备好的水果刀“你捅了我弟弟,我现在就要让你偿命。”
看到刀的释湛就想见了血的
血鬼,是那样的亟不可待,而又焦灼。
我缓慢的把手伸到他面前,他一把夺过我的刀,我
了上去,他刺了过来,很好。
我大叫一声,季飞是第一个冲进来的,看到我中刀,他几乎要疯了。
“再帮我一个忙,他连犯两次故意杀人罪,一定要让他下半生在牢里度过,一定要。”我握紧季飞的手,这是我唯一的心愿。
水果刀是我临走的时候从桌上拿的,之前我对季飞说想吃水果,还指名要了苹果和梨这样要削皮的水果,他疼惜我就给我买了,那个时候我就已经萌生了这个念头。
没想到耳朵失聪,还能实施得这样顺利,大概是老天眷顾吧。
我精神头好,被送到手术室都没晕,还跟医生说想全麻,医生说为了我耳朵着想,还是不赞成全麻,于是我睁着眼感受了整场手术,虽然不怎么疼。
我没什么事,那把刀小,林伟受伤我就问了医生,哪里受伤是要害,哪里受伤没关系,林伟的事要害,而我这是普通外伤,把里面的肠子
好就行,可林伟是脾破裂,整个脾脏都摘除了。
中医说人的五脏六腑最为重要,少了哪一个都不行,而林伟少了一脏,就算好了也不完整,我这辈子注定欠下了这个弟弟,以后我就是他的造血系统,就是他的脾脏。
季飞见我完好,他才松了一口气,梁姨听到消息匆匆来看我,景阵也来了,我还问他漠城里哪个律师比较好。
“林桑…”景阵
言又止,他看我的眼神充满内疚,见他口型我就知道他在唤我。
要是他那时为了我小小的打破自己的原则一次,那就不会有这些事了,我也不会跟秦说我和他不
。
我摆摆手“谁都没有菩萨心肠的义务,偶像,你对我已经很好了。”
“这场官司我帮你打,释湛永远也不会重见天
。”他在纸上写下一行字,那一刻我才从他的眼神中明白,他在法律界是怎样一个传奇人物。
稳妥起见,他帮我谁最好不过的了“谢谢你啊,偶像。”
我累了,我想睡觉,睡觉之前还有一件事没办,我让季飞帮我打了个电话给谭卿,光明正大地打的,我把事情跟她大致说了一遍,并且让她以公众人物的角色站出来指证释湛,说藏獒咬人的事件是他一手操控的。
这样的话,释湛也差不多完了。
我放心地睡去,一睡就睡了两天,醒来的时候虞锐在
边,我一睁眼他就要走,我差点以为自己还在梦中。
“季飞…”我刚醒来,声音应该是哑哑的。
我清楚地看到他的身影僵硬了一下,然后便出去了。
这样正好,也没枉费我刚才装出来的那股子撒娇劲。
整整七天,我的伤势已经有了很大的好转,而林伟也搬到了普通病房,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季飞在照料着,我想着以后怎么还他那么大的恩情。
“今天是释湛上庭的日子吧。”我问。
季飞点点头,拿起我的手按在他
上,一字一句说:“景阵亲自出马,一定会成。”
“我知道,我这心里还是不痛快,挨了两刀才让他进去,我不
。”
“放心吧,他进去爷会派人关照他,让他很
的。”他挑着眉算计人的坏劲,看起来真是赏心悦目。
我终于笑了,十几年的噩梦,今天该划上句号了。
没过一会儿,林伟管
护士说我妈回家休息了,让我偷偷去看林伟,我让季飞搀扶着我,行走的速度大概就比乌
上跑步机快了一点,不过我觉得
好,反正医生也说让我多走走,促进肠道功能的恢复。
“小伟。”
那个又高又结实的大男生忽然就消瘦了,这才几天,跟去了趟鬼门关回来一样。
我坐在他
边“咱俩不愧是姐弟,现在连刀疤都是同款的了。”
林伟笑,眼神不自觉地总往一个方向瞄,我猜厕所里藏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