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夜深人静,连空气中的花香及气息都入眠后,一条线绳状布条从窗台处垂了下来,在阴影中晃动。
一条无声无息的人影敏捷如清风攀下。
一落地后,人影逃若惊兔地往庭院边围墙奔去。
照明灯骤间大亮,人
突然间出现,围在她的四面八方。
柯夜苏顿了一下,依然决定突破这场人海攻势,可惜的是,她这回依然败北。“别有来了。”搔着蓬松睡发,吴旭飞满脸倦意及无可奈何的不赞同。
他正偕同柏岁阎站在窗前,看着柯夜苏被警卫们簇拥而归。
“大哥。”吴旭飞
着下巴,若有所思:“也洗你真的该放人走了。她不愿跟你,你还当真要霸王硬上弓不成?不是这样做人的啦。”
“不。”柏岁阎拒绝得断然,毫无退让余地。
“她只是在害怕。她也要我的,我知道。”
好半响,不吭声的吴旭飞又开口:“如果你估计错误怎么办?”
不是怀疑柏岁阎的眼光或品味,而是纳闷如果柯夜苏来时,抵死不从、玉石俱焚该怎么办?不就一切都玩完啦?
柏岁阎并没有回答他,只是乌贼的看着=可人儿,正要被带进门的柯夜苏似也感觉到他的注目了。柯夜苏猛然抬头,对峙的视线在空中僵了一会儿,她突然脸儿一皱地挤出一个滑稽的表情。
虽然只有短短的几毫秒,但两个男人都看得清清楚楚。
“我真不敢相信。”吴旭飞还夸张的摘下眼镜
眼睛。“我有没有看错?她在扮鬼脸耶!”
猪会飞…还猫会游泳咧!
接着,吴旭飞真的差点摔掉手中的眼镜。
柏岁阎笑了,那种朗朗云开见晴天的笑声是吴旭飞从未见识过的。
现在可能连狗都…算了,他管狗做什么。想不出形容词的吴旭飞索
放弃,不过,他倒开始对这一句的可能
看好了。
“你打算怎么办?”吴旭飞看着他按下电话的室内通话键。
“把她带进来。”
“混账东西、王八东西、可恶的东西、烂东西…”犹如困兽般,柯夜苏被带进书房后就不停的来回踱步,口只能够叨叨念念。
她知道雪柳对她的口无忌惮非常不同意,所以叨叨念念中有发音的是“情节轻微”者,无声的当然就是“罪行重大”的喽。
“别骂了,夜苏。毕竟他是这几天来照顾你的伤、还细心陪你的主人,还没有谁对你这么好过。”
半透明的雪柳正悠闲地“坐”在半空中纳凉,双脚还是晃呀晃的。
尽管口头不承认,柯夜苏却不得不同意姐姐的说法。
这个礼拜来,柏岁阎都是一个彬彬有礼、完美而无可挑剔的主人。
她为了养伤而得待在
上,为了怕她无聊寂寞而细心找来杂志书籍,而且竟在第二天还搬来一架钢琴,特地布置一套音响,更常常坐在
边陪她聊天,从不介意她情绪不佳的口吻。
柏岁阎是个不能想象的人。
他能跟她聊学校的生活,当场示范打架时防卫的架势,他能跟她聊欧美风情,顺口溜几句英文,德语,他能跟她聊音乐,当场自弹自唱(尽管唱得很抱歉),并且谈及好几出世界的歌剧。
柏岁阎似乎太聪明,还拥有了一半的世界不用他名言,她也知道“昼夜堂”的势力范围有多强盛。
如果他愿意,亚洲股市要崩盘是在他指
发隙之间的。
但是,就算和他相处得再愉快,她依然没忘记自己是被软
在此。
所以,一到夜半就是她试图逃亡行动的时候。
她把
单用刀割开,一克难方式结扭成绳索,做为逃生用的“电梯”
但每一回都如首次:无功而回。心不甘情不愿。毫无选择的返回。
柏岁阎总站在卧室的窗前默默乌贼她,神情很清醒,且有点寒冷。
在柯夜苏眼中更是显得得意洋洋。
所以第三回:就是今天,她忍不住对他扮个大大大的鬼脸。至少
出他一丝的怒气也好。
不聊,他竟然放声大笑。笑声是那么的开心,叫她真的
惑了。
不懂不懂不懂,她可能一辈子也无法摸清这个男人。
“不是我这个做姐姐的在危言耸听,如果你不答应嫁给他,他可能真会把你关一辈子。”
“我相信他是有耐心这个做!”柯夜苏倔强的抬起下巴。“但你以为我的耐心如何?”
这一点她颇自豪的。
“嘘。”雪柳示意她注意门口。在轻微的声响后,柏岁阎拿着一只行动电话进门。
柯夜苏往后一跃,警觉的摆出拳击姿势。
“肌
绷的太紧了,是不错,左脚应该再往后挪一点。”柏岁阎也不惊,甚至很乐意当她的临场教练。
“你要干什么?”
柏岁阎气定神闲的在沙发上坐下。“我们找到柯轮了。”
柯夜苏的表情顿时复杂起来,强烈的想掩盖焦虑。“…那不关我的事。”
“夜苏!”雪柳真想拿把大糙敲她。
“赶快问爸爸怎么样了?他人呢?现在在哪里?”
“柯轮逃的很快,我们找到他时,他已经准备由澳门逃跑到印尼。”柏岁阎道:“幸好在机场拦的快,不然怕有得多花上一两天的时间。”
柯夜苏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他抓住爸爸了…”雪柳也瞪着他,横眉竖眼的尽管对方什么也看不见。
柏岁阎在想什么?难不成想拿柯轮的安慰来威胁她?
搞什么?这是在搞什么?“你要我怎么做?”柯夜苏拳头握到青白筋绽。“这是
换条件吗?如果我不嫁给你,我爸,那个老头就会有生命危险?”
柏岁阎没有放过她,把“那个老头”改口转得多硬,但并未点破。
他必须深思
虑,找出最恰当的言辞告诉她,柯轮的所作所为如何,都不会影响到他们之间。
换言之,泥是泥,钢是钢,风马牛不相干。
柯轮的白粉还没卖到钱就被逮个正着,是他之不幸,他人之大幸!
“昼夜堂”得以及时销毁那批害人玩意儿。
柯轮虽罪不至死,但活罪绝对难逃,在还没找到他之前,柏岁阎已下令冻结他的户头存款及活动资产。
柯轮已经一贫如洗。
该怎么说才好,伤脑筋的柏岁阎才想开口,却突兀的被柯夜苏打断。
“喂!”不太情愿的,甚至可说是气
恼火的。“姓柏的,你找我结婚的提议还算不算数?”
张到不能再的嘴很快闭上,他保持沉默地看她继续发飙。
“嗯!”他含糊地应道。
“好。”柯夜苏开始踱起方步走了又回,回了再走,下定决心的定住脚背对着他。“我说‘好’。”
去他的!豁出去了,反正一身空空,要啥也没啥了。
见他没有反应,柯夜苏又重复了一声,声音加大。
“你在向我求婚吗?”柏岁阎这才很揩油的装出吃惊像。
“对!”简短的承认句
出无数不甘不愿。
真绝,反看正看他现在都是彻底的赢家,反正战场上兵不厌咋。
“那么你是心甘情愿要嫁给我吗?”一句比一句更尖锐的问话开始变得刺人,和他微笑的眉眼完全不搭配。“不管我开出什么样的条件?”
这一个柏岁阎是冷酷而陌生的,她却古怪的平静下来,而且更想了解他。“你想开出什么样的条件?”
“很简单。我会要你签一份婚前契约。”柏岁阎说得像喝下午茶一样简单。
契约,一条条明文规定分列着各种条件。但什么是这是什么和什么,却是有强者来判定的,再文明的契约皆是如此,柯夜苏苦涩地想着。
“好。”
好。
她问自己,出来“好”又能回答些什么?
柏岁阎是个不做事时深思
虑,做起事来毫不考虑的人。
早上,当睁着熊猫眼圈的柯夜苏抵达餐厅时,只看见正翻着财经报纸的吴旭飞。
“早哇,嫂子。”镜片后懒散目光挪向她时,吴旭飞殷勤的替她拉开椅子。
很不自在的,柯夜苏僵硬的坐下。
长这么大,她还是第一次被人如此多礼的对待。“谢谢。”
“哪里。”吴旭飞回座位坐下。“大哥说要去找律师来,为你们结婚的事做准备。”
柯夜苏眯了眯眼。
很确信柏岁阎不是长舌男或大嘴公,但是他却将这件事告诉了眼前的这个男人。
可见吴旭飞这个朋友对他的重要
。
很年轻、很斯文,神色眼睛中不时
出一丝淘气,白皙睿智是她对吴旭飞的第一印象。
“嫁给大哥很安全啦,那种冰冷脸是娃娃会怕、姥姥不爱、女人不
、男人不快!很保险哟,而且大哥是那种会为爸妈拼死、为自己的女人拼活、为兄弟两肋
刀、为姐妹们赴汤蹈火…”
讲到最后不仅不知所云,还完全打破她对他的第一印象。
人真是不可貌相,任何事都不能看表面啊!
“老天爷可怜见到的!”她已经抓
了头发。“叫他闭嘴。”
正切下一块培
的柯夜苏连眼也未抬一下,只有一个字:“停。”
吴旭为一呆,还真的“停”了下来。
很好,终于没人闹了,她可以继续填
肚子。
吴旭飞随即眨眼,笑了出来:“嗯!”“哇什么?”
姐妹俩同时给他一记卫生球,神经病。
“简直是和大哥同一版出品。”吴旭飞的神色认真取来。“我不反对他娶你啦,不过你得先跟我保证你不会欺负他。”
谁欺负谁呀?
柯夜苏懒得和这个疯子讲话。
如果不是肚子太饿了,她就“弃食”而逃。
“你还没答应我。”吴旭飞可没那么好打发,锲而不舍的
问。
雪柳咯咯轻笑。
“夜苏,我看他也是个很有耐心的人耶!你不回答他是不会放弃的。”
一点同胞…不,姐妹爱也没有,还笑!牙齿白是吧?
“嗯!”柯夜苏撕下一块牛角面包丢进嘴中,顺手斟满咖啡,她喜欢喝又醇又浓的黑咖啡。
“嗯,不是一个好答案。”吴旭飞并不满意。“你能够关爱、珍惜他吗?”
“这不是婚礼上牧师的台词吗?”雪柳忍不住
嘴。
柯夜苏终于放下那杯咖啡,正正式式地面对眼前的年轻男子,没恼也没怒的冷静。
“你究竟想对我说什么,吴先生?”
吴旭飞神情中轻松诙谐的成份也收了起来。
“我只想告诉你,大哥情感上曾受过严重的伤害。我不敢奢侈你能填补那遗憾,不过…告诉我,也许你会爱他吗?”
臂于
前,柯夜苏不愿意承认吴旭飞这番话引出她的好奇及冲击。
好奇依旧、沉默也依旧。
“他没告诉你,我等于是被
到走投无路,才嫁给他的吗?”好半响,她才挤出这句硬绷绷的反驳。
“什么,他没告诉你说。”
“旭飞!”柏岁阎站在餐厅门口,口吻异常温和“你舌头太长了。”
“正好凑和你这不长嘴的。”吴旭飞有些怏怏的反驳:“这么快就来啦?”
“嗯。”柏岁阎将椅子拉开。“如果你吃
了,就去招待一下我请来的律师们,我想和我的未婚
共进早餐。”
“我不能
下来吗?”吴旭飞可怜兮兮的脸色,十分
诈的眼神并没逃过柏岁阎的眼睛。
开玩笑!这家伙
下来是想看戏还是打破呢,说不定还会
旗呐喊一番。
“走吧。”事实上,他想说的是“滚吧!”
“可是…”开玩笑,他连脚都还没“
”到耶。
“你试过咖啡洗脸没有?”不甘示弱的柯夜苏举起犹剩惨温的半杯摇呀摇的。
她没意识到自己的举止正是在为柏岁阎助阵。
“哇,还没嫁就胳膊往外弯啦?”吴旭飞这回真的打算离席了。
不过,他很高兴,满意柯夜苏无意间对他的问题所给予的答案。
一旁,雪柳笑的一脸甜蜜且神秘。
书房中,七名律师看见走进来的柏岁阎,纷纷起立为礼。
场景气氛有点吓人的凝重,尤其是坐定的柏岁阎开口时。
柯夜苏只觉得下肚的早餐在腹腔内迅速膨
、颤动。
不,她绝不会对谁承认她的不安,她不能示弱。
幸好早餐没有吃太多,否则一定都全身呕出。
就算情况再怎么遭,柯夜苏未尝想过有朝一
会再律师及见证人面前,将自己的结婚当契约签。
“开始吧!”柏岁阎低沉的声音宣布着。
七名律师同一动作,拿出纸张,一笔在手。
“他要干什么?”
柯夜苏无法回答她姐姐。她怎么能解释连自己也不了解的事?
“我和这位柯小姐结婚后,我一般的财产将立即转让在她名下,这包括我在
明山的别墅,台北的宅区,公司的股份,资金,珠宝全归予她…
他不理会她瞠目张口的脸,又说。
“我的新娘从今天起,和柯轮先生完全
离父女关系,并且今天内将户籍迁入我家来。”
“这可能太早了,柏先生。:一名律师微有难
。
“但不是做不到。”柏岁阎口气一场冷酷、“办好它!”
那名律师脖子一缩,不敢再说什么。
柏岁阎见无人敢再反对,遂满意的一点头,继续“开讲”
雪柳将无形的手放在柯夜苏身上。“你听见他在说什么了没?”
是的,她听见了。
“如果我死了,或丧失自主能力,在这种状态下…”柏岁阎停下。
“她将拥有我的一切。”
柯夜苏猛的站了起来。
柏岁阎知道他在说什么吗?
他用他半个王国娶她,还假设涂过他死了让她得到整个王国!
“原来我还这么值钱。”她不知不觉讲了出来。
一直盯着她的黑眸了,某种柔软的情绪加深了些。
“契约中,关于我这一部分就到这边为止。”他问“你呢?想在契约中写些什么?”
“我可以?”
“请。”
“那么这桩婚姻是永远的吗?”
他脸色一变,口吻却依然:“直到你提出离婚为止。先生们,请加上这一条:男女双方一旦离婚后,财产依然均分。”
雪柳皱起眉。
“这种条约真是不公平!夜苏,不管从哪个角度来看,他都在保障你下半生的生活,你不用再为钱烦恼。”
“我可以爱什么样的情况下提出离婚?”
这男人奇怪太甚,
起他想防护自己的本能。
“除非哪一天我
待你,或者你在我的
上看见另一个女人。”柏岁阎讲得很明朗;“不过这两者永远都不可能发生。”
想到他和其他女人在
上耳鬓厮磨的情况,令她的脸一沉。“很好。”柯夜苏同意:“该我了。”
每一个律师努力将好奇的表情藏好,他们的职业让他们见识过不少场面,虽这种结婚契约的签订不能算是空前绝后,但也许得再等一百年才有可能再遇到一回。
全比的人都竖起耳朵等着。
“我不要有孩子。”柯夜苏声音清晰的回
在室内。:当初这场婚姻中不包括小孩这个条件。”
抄写的声音短暂的停下,律师们看见柏岁阎泛白生绿的脸色,全都缩了缩脖子。
“好。”
吴旭飞黑眸大瞪,瞬间不确定自己究竟了不了解柏岁阎。
他是说:“好。”
柏岁阎以为自己的声音还很理性,殊不知在别人耳中是冰寒刺人。
“还有!”她说“我要回施先生的餐厅继续驻唱。:
“不!“拒绝像子弹一样
出,比那个”好“更快、更狰狞。
每个人都看得出柏岁阎怒气高涨到何等地步。
“你要的是柯夜苏这个人,不包括‘夜午魅影‘那一部分。”
柯夜苏好不迟疑双膝一曲,就地跪下。
“夜苏!”雪柳轻呼。双掌平贴于地,她磕下头颅。“求求你…”他不会懂的“夜午魅影”必须回去帮餐厅稳住客源,她知道一家名誉有损又重新开幕的餐厅会有多困难。
“求求你。”她再次求道。
吴旭飞发出一记强压抑下的奇异声音。
柏岁阎神色沉默而扭曲,颊上一束肌
不停地收缩。
是的,他想独占柯夜苏这个人,包括“夜午魅影”这一部分,但她却见鬼!她看起来很难过。
“我答应你。”
星期天,空气凉爽,太阳高照。
是一个结婚的好日子。
“新郎官,你准备好了没?”穿着蓝色伴郎礼服的吴旭飞,照旧踏着一蹦一蹦的节奏走路,黑色眼珠亮晶晶的。
“你今天穿的很可爱嘛。”柏岁阎高大的身形离开窗前,拿起一只雕形金龙的纸,心不在焉地把玩着。
“嘿嘿,你在侮辱我。”吴旭飞皱皱鼻头:“婚礼再一个小时就开始了。你把自己关在书房,你的新娘也把自己关在房里,结婚时那么值得紧张的事吗?”
“紧张?”柏岁阎摇摇头,将纸重新放回桌上。“我在害怕。”
“害怕?”吴旭为吃惊得连眼珠都要点下来了。
“害怕什么?怕她会反悔不成?”
“是。”
吴旭飞歪着头想了想。唔!扁凭柏岁阎的条件,他要什么女人没有?如果是别的女人,恐怕早高兴得痛苦
涕都来不及,不过嘛,这个柯夜苏就难讲了。
“安啦安啦,未来嫂子别的我不敢讲,不过她似乎是个很守信诺的人,来,笑一个给我看。”吴旭飞还真的扮起小可爱,左右手食指举起抵住脸颊,
出一排白牙。
柏岁阎脸色反而更为凝重。
真是自讨没趣。吴旭飞姗姗然把手放下。“你当我没说话。”
啧,一点也不好笑。
柏岁阎走到酒柜旁,他需要一杯酒来缓和因等待而烦躁不安的心。
“你要不要来一杯?”头也没回的,他随口询问吴旭飞,因为没有听见贵大而转过身,后者满脸惊讶的表情令柏岁阎一愣。
“我的天!”吴旭飞上上下下打量他。“我本来以为你处理要她以外,也许还可能有点欣赏她?喜欢她,毕竟柯夜苏是你这么多年来第一个正眼看过的女人。”
停下来
气。“你不只是这样爱上她了,是吗?”
太大的一醒,柏岁阎摸像自己的脸。“有这么明显吗?”
他早该看出来他们有多适合,不是吗?
“于是,我就确定我爱上她了。”柏岁阎微微涩青,在最奇怪的时候才发现自己所要的是什么,太讽刺了,不是吗?”
吴旭飞黯然不语,他无法安慰柏岁阎,因为有雪经验,就是得自己去亲身体验,旁人使不上力。
“祝你新婚愉快。大哥。我相信大嫂非常适合你。”
身为一个兄弟,有时候做的不一定很多。
吴旭飞只能祈求柯夜苏真的是柏岁阎的灵魂伴侣,是两弧终于要合在一起的半圆。
包
婚纱,
油
长裙礼服,她手中则是艺术由红玫瑰及紫苏设计而成的花束。
他说,她就像这种话一样。
小小紫苏,微不起眼,但是生命力强韧。
她注视着紫苏,想起有关这种植物的赞语。
像紫苏一样…过世的母亲对她未能禽兽拥抱的女儿取这个名字,有什么特别的期许吗?
复制替新娘上妆的美容师已经离开房间,这样很好,她能独自安静一会儿。
柯夜苏站在长长的穿衣镜前,为镜中高挑清长的身影迷惑。
镜中的身影有张上了淡妆的丽荣,完全没有平白的清秀少年的造型,就连光滑的颈上也戴了一条白银紫水晶坠,小小的耳垂夹了副花蕊般紫
耳环。
“好
。”
雪柳不得不承认这个妹夫真烦。
这身新娘礼纱还是全程赶工定做,不是用租的呢,光一只长至拖地的头纱就不知道得花多少工及钱。
“我也真想穿一次看看。”
当然,这缕情魂并未映入镜面之中,不过柯夜苏依然朝镜子微微莞尔。
“这身衣服重死了。”
“啧,身为幽魂还怕重,我随便
一吹就跑了。”雪柳哈哈大笑,随即神色一正。“恭喜你,夜苏。”
柯夜苏无言的听了贺词,不料自己凝重的表情竟会让无关看起来一样凄美,教人心弦颤动,久久不能一开视线。
至少雪柳就看的发呆,急忙轻轻咳嗽一声。
“我听见脚步声了,大概是伴娘及小花童来了吧。”
雪柳没说错,门的确开了,书名伴娘及花童的笑声随即充斥整个房间内。
她们都是“昼夜堂”中女眷,小孩子仍更为能参加如
盛大的婚礼而雀跃。
“时间到了,走吧。”
时间到了。
握紧花束,柯夜苏只能把视线盯在那些点缀玫瑰旁的紫苏上面久久不放。
这场婚礼几乎把整栋宅邸淹没成花海,四处若不是优雅的玫瑰,就是怒放的天堂鸟,再不然就是雪白的玛格丽特及昂贵的自玫瑰,但不管是天堂鸟也好,玫瑰也罢,清一
都以紫苏铺为衬底。
除了“昼夜堂”底下各分支的领导者前来参加婚礼,更叫人惊讶的是,不少在金融界、政坛上的人士也在场。这下子,柯夜苏更对柏岁阎这个人感动
惘。
她要嫁的究竟是怎样的人?
或者该说是:她真的就这样要和这个她认识不到百分之一的男人共渡一生,明白自己思索的方向时,差点让她双脚打跌,共渡一生?她刚才真的是这样想吗?
铺着金色丝缎的圣坛终于来到她的眼前,不,是她走到圣坛之前。
矗立在眼前的神职人员就想荧幕上演的一摸一样,看起来却没半分真实感。
瞪了牧师好一阵子,她才因为手背牵动的行为而反
抬头。
柏岁阎也正注视着她。柯夜苏屏住呼吸,避免自己轻轻喊出来,盯着那双黑眸深邃眼底的温柔及
望。
她自认能了解
望,因为那正是他要娶她的原因,不是吗?但是,温柔呢?
似乎看出她的
惘,他轻轻一笑,执住她的左手紧握,这个动作让她有清醒了一点,并侧耳好奇的聆听那名牧师所念的台词,紧张得连颈后
发也都竖的高高的。
有意无意的,柏岁阎握住她的修长五指
着她不知不觉捏着的拳头。
那就很难专心了,他的指尖轻柔极了,温柔的摩擦着关节,麻麻以此为颤栗的开端,传及全身。
“你!柯夜苏小姐,愿意接受柏岁阎先生为你作终生伴侣,不同他人
好,一辈子关爱、珍惜对方,甘苦与共,至死方离吗?”
她一定是有一瞬间短短的困惑,她可以感觉到挽住她的大手微微一僵,又很快捏她一下。
“我愿意。”
牧师有重复问柏岁阎同样的问题。
这回,他将她的手握得更紧。
“我愿意。”三个字,刚劲有力。
静寂下的安静。
许多宾客笑了起来,小花童们拿出装满碎纸花的篮子,开心的撒向空中,好好玩啊。
“恭喜你。”雪柳将双手覆在她的头上,轻吻妹妹的脸颊,微笑地“啪”个手指消失了。
夜苏的终身大事了结,她的责任总算告一个段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