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累了?”
耳边忽地传来兰泊宁低哑的声音,蒲恩静螓首慢
的抬起,奇怪的看着眼前一亮、毫无遮蔽物,有些恍然的她这才发现红得刺目的喜帕已被取下,而她的视线忍不住直盯着镶了两颗硕大红宝石的如意喜秤。
好阔气的手笔,不愧是富贵人家。
“喝
杯酒?”
“嗯!”她很轻、很轻的点头。
因为凤冠太重了,她的头根本动不了。
“喝完
杯酒后先梳洗,不会有人敢闹
房,我一会儿就来陪你,别怕,这是自个儿的家。”
自个儿的家…蒲恩静的心口像有阵风吹过,轻轻地
动,心湖一阵晃动涟漪,有些莫名酸涩的触动,眼眶微红。
入口的苦味是酒的味道,她没留心的呛了一口,托高她手肘的男人看似冷情寡义,倨傲霸气,可轻拍她背的力道却一下下拍得轻柔,似怕手劲大些会拍伤她。
蓦地,眼前闪过一只大手和三岁的小丫头抢橙香蛋羹的画面,上扬的嘴角忍不住噗哧一声。
“笑什么?”
穿着大红蟒袍的兰泊宁卓尔不群,气宇不凡,不
令蒲恩静
口扑通一跳,有些无措的摇头。她不晓得该和他说什么,只觉得他的英
霸气很顺眼,没有想象中的难受和抗拒。
“你这丫头嫁入我兰家不能再对夫婿不敬,我…呃,会对你好,家里人也很好,你…算了,待会再说,我先出去敬酒…”他可以保证没人敢来闹
房,可肯定灌酒一事是免不了的。
看着秀丽小巧的脸蛋抹上胭脂水粉,清水芙蓉般的娇颜宛如盛开的海棠,如此明
动人,喉头有点干涩的兰泊宁一口饮尽杯中的
杯酒,黑眸深如潭水的盯视妍美娇容。
这是他的
子,他的。
一掀盖头的瞬间,映入眼中的娇颜也进入他的心,极度护短的他已将她视同至亲的家人,只为自家人保留的柔软在心头化开,融入两人
的目光,她已是他的
。
“你…”没来由地,一见他转过身
出新房,蒲恩静忽地感到一阵心慌,下意识地伸出洁白小手拉住他衣角。
“怎么了?”他问。
感觉脸在发烫,她想笑,脸皮却僵硬到不行。“没…没事,只是…我饿了。”
找不到好借口,她只好以一整天未进食来搪
,虽然她真的饿惨了,从上完妆她就没进一口吃食,连水也不准多喝,此刻真是饥肠辘辘。
闻言,兰泊宁面上一柔,发出低沉的轻笑声。“我会让人准备,你先拿桌上的四
糕点垫垫胃。”
“好。”一说完,蒲恩静羞臊地低下头。不论是穿越前或是现今,嫁人都是头一遭,她心里慌得很,不太能适应身分上的转变。
从十四岁的小姑娘到人
,这变化实在太大了,前后不到半年,她才刚想好好地孝顺真心关爱她的娘亲…
等等,十四岁?!
突地一怔的蒲恩静想到这具纤弱身子还稚
呢!憋水刚来不久,要
没
的正要发育,个子也还在
高,她…呃,此刻的她根本只是个孩子,能否承受一个成年男子的
爱?
思及此,她硬生生打了个冷颤,心想着该如何和她的夫婿沟通,圆房一事急不得。
“小姐…啊!不对,是少夫人,奴婢先伺候你洗漱,先前有个婆子说净室在后头,绕过一座玉石屏风就是。”
嫁入大户人家和蓬门小户不同,在进门前十
,蒲恩静也顺应地买了两个陪嫁丫头,一个是眉目清秀、生
较泼辣的冬菊,一个是肤
偏黑、微胖憨实的冬麦。
两人都是十三、四岁的年纪,由人牙子经手的贫家女,学过一些规矩,但对伺候主子显得生疏,老是会忘了称谓,要人一再提醒才记得牢靠。
此时开口的是冬菊,她梳发的手艺较巧。
“嗯,先洗洗吧。”出了一身汗,全身黏答答的。
铅华尽褪,还以一脸素净,
不点而朱的蒲恩静面白如雪,
着发走出,身上襦红寝衣衬得眉眼如画,肤脂凝白,长睫如扇一眨一眨地,如水中花月般妍中带娇,微透清媚。
桌上的四
糕点已被取走,换上的是十道热腾腾的大餐,饿坏了的她也不管吃相难不难看,在两名丫头的服侍下痛痛快快的大快朵颐,毫无新嫁娘的矜持。
既来之,则安之。
都已经嫁人了,她还能回头吗?反正别无选择,不是兰泊宁也会是别人,早嫁、晚嫁,就是不能不嫁,既然他求娶她就嫁,至少是相看过,知
底,她也不算太吃亏。
大喜之
,蒲恩静想起为了救她而一同落海的姊姊蒲秀珍,一口含在口中的四喜丸子忽然变得苦涩。姊姊和她约好了要牵着穿白纱礼服的她进礼堂,陪她走过长长的红毯,可是话语犹在耳边,人却不在了,她们都失约了。
“有这么难吃吗?少夫人都吃得哭了。”冬菊一脸纳闷地看向香得
人的菜肴。
难吃?蒲恩静拭拭眼角的泪,笑了。“我吃不下了,赏你们吧!趁热吃了,别浪费。”
说是赏,可丫头们不敢动,喜房内的一应事物皆不可动,主子的美意得等撤了桌再说,下人不得与主子同桌而食。
“少夫人,你要不要先躺一下消消食,一会儿少爷就进房了。”红烛垂泪,映照出满室喜庆。
“你们出去吧,我躺躺,有事再传唤。”一夜未眠,她上下眼皮快阖起来了,沉得很。
“是,奴婢在外间,少夫人一喊,奴婢就听见了。”冬菊和冬麦收拾好
上的四喜果子便退出,手上是主子换下的嫁衣等物品。
外间…那不是只隔了一道薄薄的墙,内室的动静全然一清二楚,连夫
间的房事…
思及此,蒲恩静面上一热的暗暗呻
,她的脸皮实在不够厚,自己的一举一动全落在旁人眼中,包括最私密的事。
不容她多想,因为太困了,眼皮一直往下掉,暖香
人的熏被软得像羽
,她用脸蹭了蹭并蒂莲
枝的被面,眼儿轻阖,一阵浓浓的睡意袭来,好不舒坦。
头一偏,她就这么睡着了。
堂上的双烛红滩瀑,烛
爆出个火花。
也许过了很久,也许只是一会儿,感觉到
口传来令人不适的搔
,叫人
不过气的重量
在身上,蒲恩静这才悠悠地转醒。
“别怕,是我。”一阵熟悉的低语轻喃。
扑鼻而来的是浓重的酒气,熏得蒲恩静受不了的拧起鼻,水眸颤呀颤的掀开。
“你掉进酒缸了吗?”
“酒缸?”兰泊宁宽厚的
膛发出轻微的震动,笑声成串。“我仇人多,他们一个个趁今
来报仇,被灌了不少酒。”
“不会殃及我吧?”她不与人结仇,他的仇人不等同她的仇人,个人造业个人担啊。
他一听,笑着往她鼻上一咬“夫
是一体的,夫贵
荣,一荣倶荣,一衰倶衰,谁也逃不开。”
“不能做分割?”她抱持着小小奢望。
“你的手和脚能分开吗?”兰泊宁的手往她的衣物下探入,摸索着不及盈握的细
。
蒲恩静摇头,不自觉地身子一缩。“我…我还小…”
“小?”大掌覆住微隆起的小丘,轻笑。“的确是小了点,还没个
包子大呢!你得多吃点补回来…啊!小野猫,你想断了爷儿的子孙
吗?”
真是的,小小的人儿,脾气还真大,一点玩笑也开不得。
算他闪得快,不然…蒲恩静挪挪被压制的腿。“有耐心的人才能吃到好果子,我还会…长大。”
兰泊宁坏笑地赞同,拨开大红衣襟,直盯着绣桃红
枝石榴花肚兜包裹下的小隆起。“长快点,需不需要我帮忙?”
眼看他低下头,她一时心慌地将人推开。“可不可以…不要…”
眸光闪了闪,兰泊宁重重地吻了突起的小点,
身。“我先去洗净全身的酒味,你等我。”
等…等他?!
蒲恩静莹白的身子颤了一下,少了胭脂的粉
瓣被她咬出几道牙印,她闭上眼睛,做出豁出去的准备。
一盏茶后,一股
气靠近,喜
的另一边微陷了一下,身边多了个人,她屏气凝神的等着,身体硬得像石头。
“睡吧,明天还要早起请安。”横过一条手臂,兰泊宁将小脸绷得死紧的小
子搂入怀中。
咦!就这样?
“不然你想怎样,要我重振旗鼓?”他乐意得很,就怕她干扁的身子承受不起。
原来她竟不知不觉把心底的话说出,蒲恩静面红如
“我…我睡着了,说的是梦话,不用理会。”
“哼!”兰泊宁两臂收束,将人抱得更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