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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从来没有一刻觉得仙圣美是如此的宁静安详。它就像攻不破的城堡一样,现在变成了我的避风港。

 宁采辰多次来电,但我总是以身体不舒服为由拒绝接听。

 我对自己说,只要不要再见到他,就不会有事的。

 从宁采辰身上传来的情,到现在还记忆犹新,对此,我感到有些害怕,不知道这股情会把我引到哪里去,所以只好避开他。

 然而可以躲避宁采辰,但却无法拒绝雅菱。

 当王校长告诉我,雅菱病情危急要见我时,我立刻向她告假,冲出校门,想以步行的方式走到大马路上拦车。

 但一出校门,就发现宁采辰出笑脸,注视着我。

 我立刻察觉到雅菱病危的事是骗人的,于是准备掉头往回走,却被他飞快地挡在我的前面,阻挡了我的去路。

 “请让我过去,好吗?”

 他摇摇头“你为什么要躲我?”

 “谁躲你?我不过是身体不舒服。”

 “胃又痛了吧?”宁采辰看见我嘟起的嘴,笑得更开心。

 “你…别老是拿以前的事嘲笑我。你以为自己多高尚,还不是以欺骗的手段,让校长同意我的请假。”

 “我想见你。”他的表情变得严肃。

 “可是我不想,我不想,我不想。”

 “你说谎!看,你连眼睛都不敢直视着我,为什么?”宁采辰抬起我的下巴,让我正视他的脸。“你害怕吗?放心,我不是乔治,也不会像他那样伤你的心。”

 “别说了!”我挣开他的手臂。

 “我不能不说,这一个星期我就像活在地狱里,就因为你不肯接我的电话。是因为那天在医院的事,让你生气吗?我可以谅解的,甚至你要求我忘记都可以,不过不要不理我,我没办法忍受。告诉我,你心里是怎么想的?如果你愿意接受我,就不要再逃避,如果你只想与我保持朋友的关系,我会忘了一切的,让我们还是朋友。”

 宁采辰的话让我更生气。

 “你以为自己是谁,可以随意自由进出我的心中吗?求求你,离我远一点,还给我原有的宁静!”

 “不,玢,我没有办法,除非你明白的告诉我,我在你心中的地位…还有你心里是怎么想的。”

 别说他想知道,我自己也想知道,只不过不是在我的脑子还不清楚的现在,但面对他急切地追问,我真的被他急了。于是我大声地对他说:“我不知道,我怎么会知道你和乔治是不是一样呢?总要给我一点时间吧!”

 说完,我不顾宁采辰的拦阻,我推开他迳自跑回校内,一路往寝室的方向走去,但走到一半心中却开始犹豫,我放缓了脚步。其实仔细想想,也不能完全怪他,在他吻我的时候,我并没有真的想抗拒他。而且被他拥在怀里时,有一种很安全的感觉让我完全放开了自己。

 而尽管不敢面对宁采辰,我还是得去医院看雅菱。

 于是我匆忙回头,发现宁采辰已经离开。

 我只好拦了辆计程车,独自一个人到医院。

 来到医院,我仔细查看并没见到宁采辰的影子,才放心地走进雅菱的病房里。

 “玢…”雅菱先是出惊喜的表情,但很快就转为疑惑。“刚刚宁采辰才说你人不舒服所以没来,怎么…你身体好些了吗?”

 “你的话有语病喔!我会不会来,为什么要问他呢?”

 “怎么?你们吵架啦?”

 “雅菱,你的话真的很奇怪,我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哪来的吵架。不过,你说他来过了,现在人呢?”

 她笑着说:“你看你还死鸭子嘴硬,说和他无关,现在还不是在找他。”

 “你可别误会,我不是那个意思。”

 不晓得怎么了,我越想解释,脸庞越是发热。

 “别不承认了,谁都看得出他在看你时出的专情眼神,那可羡煞很多人呢!你要知道,宁采辰可是黄金单身汉、电脑硕士、大企业老板的特别助理,将来前途看好,加上他人的容貌,可是多少女人梦寐以求的,但他就是独钟情于你。”

 “雅菱,别说了,什么独钟情于我,都是你瞎编的。”

 “我可不是说的,不然你以为上次你和依玫到我家时,他为什么自告奋勇要当司机,还不都是因为你。”

 我不明白地看着雅菱“可是…他从未见过我呀!”

 “他看过我们三个人去年参加夏令营的合照。”

 “你是说…我们都穿着泳装的那张…”我快晕倒了!

 雅菱笑着对我点点头。

 “不行,我得快走了,以免他待会儿出现,我会很尴尬的。”

 “嘿,你不听听他当时看见相片时的反应吗?我告诉你,他呀,可是整个人都呆掉了,那一天我父亲和他说什么,他就只有一个好字。当时他的魂一定被你走了。”

 “所以你就找机会想撮合我们?”

 她贼贼地笑着“我才没有呢!一切可都是他自己主动找机会的,怎么,你到底对他有没有好感呀?”

 “这教我怎么说呢?”

 “别害羞,我们是好朋友,有什么不能说的,那时我和丹尼斯的情形,还不是都有向你们报告。”

 “我…并不是不喜欢他,只是…”

 “那就是喜欢罗!应该要勇敢的接受,你不是也和我一样觉得年轻不要留白吗?”

 我没办法再将乔治的事隐瞒下去,于是我一五一十地将所有经过告诉雅菱。

 “我现在只希望你能谅解,我不是故意要违反我们的约定,也不是故意要瞒着你和依玫的,都怪我自己不能忍受惑,被他的甜言语冲昏了头,一时丧失理智,所以今天才会有这种下场。现在的我,对男人都失去了信心,不知道什么才是真的,也不晓得真正的爱情是怎么回事,所以对宁采辰,尽管我真的有些喜欢他却只能害怕地逃避。”

 “你的口气听起来好像三、四十岁历尽沧桑的人。也不过才遇到了一个爱情骗子,干嘛将天底下所有的男人全否定。小姐,十七岁,你才十七岁,当然不懂爱情,爱情是要去接受、勇敢尝试,之后才会知道什么是爱情。”

 雅菱以一副恋爱专家的口吻对我说。

 听完她的话,我有些闷闷不乐。“连你也这么说我,上次我已经被宁采辰说过一次了。”

 “所以说,轻松地当个十七岁的少女。来,削个苹果给我吃吧!”

 她递给我一颗苹果和水果刀。

 “说起来容易,要做可是很困难的。”我对她摇摇头。

 和雅菱讨论着恋爱问题之际,我完全忘了宁采辰随时都会从外面回来。因此,当他打开门的那一刹那,我吓得把快要削好的苹果掉在地上。

 宁采辰瞧见我坐在雅菱病旁时,脸部的讶异表情并不比我逊

 “嘿,你们俩是怎么了?”雅菱看见我们尴尬的样子,不由得笑出声。

 “我…”

 宁采辰默默地注视着我,看得出他的表情不太自然。我很讶异他竟然也有不自在的时候,这和他平时调侃我的态度差太多了。

 “宁采辰,看见玢就傻啦?瞧你发呆的蠢样,怎么还呆站在门口?”

 听见雅菱的叫唤,宁采辰才如大梦初醒般的回过神来,他将手中的报纸摊开,放在雅菱的面前。

 “看看这则寻人启事。”

 因浓厚的好奇心,我凑到宁采辰的身旁,将目光聚集在报纸上。

 寻人启事——

 我儿丹尼斯·狄扬,在台湾求学,前失去音讯,家人担心其下落,

 若有仁人君子见过,请务必与我们的委托人联络。

 “喔,老天!”雅菱的脸色苍白,她目不转睛地盯着报上所刊载的相片。“老天!这是丹尼斯,是他没有错。”

 我相信在她的心中现在一定有上千、上万个问号,但更令人惊讶的是宁采辰接下来所说的话。

 “你知道他的真正身分与背景吗?”

 雅菱摇摇头。“他从未与我提及家里的事,虽然我也很好奇,可是他不提一定有他的原因。”

 “丹尼斯·狄扬的父亲叫詹姆斯·狄扬,是美国知名游艇公司的老板,其公司所制造的船只占美国市场的三分之二,最近他们所制造的一种新游艇,以装配导航卫星以及贵重金属所打造的船身闻名,这种游艇不但能加快速度,更由于卫星的关系,还能让船艇远洋。”

 “我听父亲说过。”

 “或许这就是你们被袭击的缘故。”

 “你的意思是说有人袭击我们之后,绑架了丹尼斯?”雅菱的双眼睁得好大。

 “或者是,或者不是。”

 宁采辰卖关子的表情真让人心急。

 我沉不住气地问:“那…给我们看这份报纸的重点是什么?”

 他并没看着我,而是注视着雅菱。“重点是我们或许能找到丹尼斯,不过,得先和狄扬先生的委托人联络。”

 雅菱的眼睛发出光彩,满脸期待地看着他。

 之后我们便没再为这件事多作交谈,没多久医护人员进来病房执行例行的工作,我和宁采辰只好向雅菱告别。这一次她是很高兴地看着我们离开,而不是依依不舍地希望我们能多留一会儿。

 我当然知道原因,但仍有些担心。

 所以一出医院大门,我便满怀疑惑地对身旁的宁采辰说:“你明知道雅菱的父亲不赞成他们在一起,为什么还要去找丹尼斯?”

 “现在肯听我说话了?”他出微笑看着我。

 “别转移话题,告诉我为什么要这么做?”

 “你刚才看见雅菱的笑容了吗?”宁采辰叹了口气:“其实道理很简单,因为现在雅菱的父亲不会再反对了,如果能够与詹姆斯·狄扬结亲家,天底下没有人会反对的。更何况在雅菱‮腿双‬无法行走的情况之下,如果丹尼斯能及时出现,对雅菱来说不是个强心剂吗?”

 他说得很有道理,但我还是有疑问。

 “万一丹尼斯已经…我实在不愿说出这个死字,也不愿这样想,但若非如此,这段时间他不会无声无息地消失。那些人若真是抓了他想勒索他的父亲,早就该行动了,不用等到他父亲登广告寻人。而且就算找到了丹尼斯,如果他知道雅菱现在的情形而避不见面,对雅菱来说,不是更严重的伤害吗?”我劈哩啪啦地说了一堆心中的疑虑。

 “没时间考虑那么多了,只要有希望就得尝试。距雅菱第二次开刀的时间不远了,等手术一结束,就无法再隐瞒她,你可以想像当雅菱知道自己真实情况之后,会有多烈的反应。”

 我知道,我当然知道。我也衷心的期望丹尼斯能真的出现,而他们又能重聚,只是…不晓得这样的机率有多大呢?

 “我没办法送你回仙圣美,我得先到狄扬先生委托人的住处拜访。”

 宁采辰的客气反而使我有些不好意思。

 “我能自己回去的,你不用担心。”

 “其实最让我担心的不是这个。”他深深地看了我一眼“你这样突然出现,实在吓了我一大跳,不过却也带给我很大的信心,你愿意见我就表示并不排斥我,对吗?”

 “现在不要谈论这个问题,可以吗?”

 “为什么你要一直避开呢?是因为乔治吗?或者…是因为你…还爱他?”

 为什么一定要再提起乔治呢?

 我那原本还算平和的心又开始激动,情绪变得烦躁不安,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焦躁,或许是因为他提起了乔治,其实我根本已经不将他放在心上了,但我并没有必要让他知道。

 “我爱谁是我的事,不要再问我任何问题。至少我暂时不会有答案的,算我求求你…”我以为宁采辰还会多费着我,但没想到他却意外的冷静、沉默。

 足足沉默了两分钟之后,他才开口说:“我明白了。”然后面无表情地转身离去。

 奇怪的是,原本一直很怕他问的我,紧绷的心情在一瞬间完全瓦解,我注视着他的背影,焦虑的情绪突然变得不舍,好像宁采辰这一去我就再也见不到他似的,眼泪不自主的又润了眼眶,我开始责怪自己,为什么这么爱哭呢!

 我呆站在原地,直到一辆汽车对我鸣喇叭时,才意识到我正站在停车场的路口中央。我难为情地抹去泪水,然后加快脚步,沿着红砖道走去。想忘掉刚才与宁采辰分离时的不舍心情,我把手放进口袋,装作优闲的模样,一个人在医院旁的巷子闲晃。

 骑楼两旁都是跑单帮的小贩,贩卖的东西从流行服饰、首饰到怀旧的古物都有,但我却丝毫没有购买的情绪,甚至连停下脚步看一下的念头都没有。过去对这些东西最有兴趣的我,现在却没了心思。

 正当我觉得无趣,想过马路走回刚才的小巷时,无意间瞄到前方停靠的计程车里走出的一男一女。

 那个女人的背影让我觉得眼,我不自觉地停下脚步盯着她,然而当她搂着身旁男人的手臂,抬起头对身旁的男人笑着时,我看见了她的脸。

 阿曼达!?真的是作梦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她,而且身旁还跟着一个头顶微秃、广、稍胖的中年男子。

 他们两人有说有笑地走进一家装潢得如皇宫的珠宝店,柜台服务人员从玻璃柜中取出一条珍珠项链交给那名男子,那名男子接过后便将它戴在阿曼达颈上,阿曼达笑得如盛开的玫瑰。

 我目不转睛地看着阿曼达将那条项链取下放进袋子里,然后随着中年男子上楼去。

 早知道她是这种女人,还敢说她没动方家的一分一毫,爸爸名下的财产一定早就被她移转了,我竟然还相信她说父亲已破产的事。

 太过分了!我和父亲根本就是被她玩的棋子,父亲因此丧失了生命,而我却失去了一切,这一切都是阿曼达造成的。我恨她!

 两天后,我在仙圣美的会客室见到了阿曼达,她是专程来找我的。

 “好久不见,我很关心你的近况,所以不请自来。”

 真虚伪!原本想立刻踏出会客室的我,却想看看她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所以并没离开。但直接面对她,实在令人作呕,所以虽然是站在阿曼达的面前,但我的目光却放在窗外的大树上。

 “你…不会怪我不请自来吧?”

 我仍然不正视她。

 “玢,你还在为你父亲的事怪我吗?”

 “我不应该怪你吗?”我反问。

 阿曼达叹了口气“唉!都是老天捉弄人!我能理解你不能原谅我的原因。”

 “别把责任老是往命运上推,我不相信你那一套。”

 “玢,我是真心爱你父亲的。我承认刚开始时,的确很怕你极力反对我与你父亲的婚事,所以要他不要事前告诉你,关于这点请原谅我,请你谅解我是因为爱你父亲才会这么做。我想嫁给他,不愿从他口中听见『不』字,所以一开始我对你很防备,但认识你之后,我发现自己也很喜欢你…”“可不可以别再说了!”我实在很厌烦她又将过去的事从头再说一次。

 “不行,我一定要对你解释清楚,我不断地从义大利写信给你,而你总是原封不动的退回,可是我仍不死心,我真的很希望你能谅解。”

 “别奢望我会谅解你。”我转过身背对她。

 真的很难对她说不。阿曼达实在太会演戏了,她的眼神里充满了诚恳,而且不时闪烁着微微的泪光,要不是那天我亲眼看到她和那个男子走进珠宝店,否则我一定会被她说服的。

 “玢,求求你…”我变得很不耐烦“你到底要干什么?不要拐弯抹角,直说好了!”

 “我儿子接受我了,他答应要与我住在一起。所以我决定要在台湾定居,房子也已经找好了,我是你唯一的亲人,希望你能搬来和我们一起住。”

 就知道她一定别有用心。

 我转过身,对她摇头冷笑。“是不是你又发现我父亲还有什么财产放在我的名下?”

 “你别误会…”

 “早知道你没那么好心眼,说不定当初我父亲就是你害死的,他平常身体那么好,怎么会突然心脏麻痹,我们父女都太好骗了,对不对?”

 “不,我没有,我那么爱他…怎么会…”

 “知人知面不知心,当时我应该请人将父亲的死仔细调查一遍的,说不定就能找出答案,只可惜我太无知,社会历练太浅,看不出你的心机,但现在我不会再上你的当了。”

 阿曼达脸色苍白,神情激动。“你怎能说是我害死你父亲?他的死也带给我很大的打击,我绝对没有害死他。”

 “现在说这些也没用了,我不想再和你说那么多,如果没别的事请回吧!”

 “玢,你真的不愿考虑?”

 “你想我会和杀父凶手住在同一个屋檐下吗?”

 “唉!看来我再如何解释也是多余的。你父亲生前常与我提到你,他说他希望能让你变成全世界最幸福的人,现在他走了,我只是希望我能帮他完成心愿。”

 阿曼达一提起父亲的心愿,我便忍不住地落了泪,想起这些年与父亲聚少离多,想起与父亲的争执,泪水更是无法控制。

 “要不是你,说不定他还好好的活着。”

 她不说话更让我觉得都是她的错,于是忍不住对她大喊:“还我父亲来!”

 “玢,我不期望你原谅我,但求你给我弥补的机会。”

 “不可能!”

 “你应该知道未满十八岁要遵从监护人的决定吧!现在我是你的监护人。”

 我完全忘了这一点。她根本就是在威胁我,软的不行就想来硬的。

 “我宁愿逃走…也不愿和你在一起。”

 “我不会强制要求你跟我走,但我不希望我们的关系再恶化下去,相信你父亲在天之灵也不愿见到这种情景。我只希望你能好好想一想,给我一次机会,好吗?求求你,玢…”

 她紧抓着我的手,急切地想得到我的允诺。

 但那天见到她戴着项链,笑得如盛开花朵的那一幕,却不断地冲击我的脑海。

 “放开我!”

 “玢,我知道要得到你的谅解并不容易,但我从我儿子的身上得到信心。多年前与我决裂的儿子,在我的努力之下,终于愿意与我重修旧好,我相信总有一天,你一定能接纳我的。”

 “你又想施展苦计了吗?我已经告诉过你,我不会再上当的,就算父亲真的还有留下什么给我,我宁愿捐给慈善机构,也不会让它落在你手上。”

 “你父亲确实留下一样东西要给你。”阿曼达终于说出口了。

 “我就知道,不过我已经不需要了。虽然我还是个靠人救济的小女孩,但我很足现在的生活,等我毕业后,我会靠自己的本事养活自己,不用你烦心,你还是多花心思在你失而复得的儿子身上吧!毕竟他和你有血缘关系,就算你做了再令他伤心的事,他还是会原谅你的,至于我这个有名无实的女儿,就当我是路人,或不相干的人也好,别再管我了!”

 “不,你父亲不会希望看见你一个人孤伶伶地生活。”

 “那是我的事,我自己会处理的事。”

 “胡说,你只是个十七岁的小孩,哪懂得社会的险恶,再加上生活本身也是困难的,你哪能应付得来?”

 我摇摇头。“我再说一次,那是我的事,现在换我求你,别管我的事好吗?别再跟我提什么原不原谅的事,我甚至希望不要再见到你。”

 阿曼达面无表情地望着我“我不知道你那么恨我。”

 “说我不恨你,那是骗人的。”

 “到底要我怎么做,才能弥补呢?”

 “让我父亲活过来!你让我父亲活生生地站在我面前,你让我能紧紧地拥抱他,让我能对他说我好爱他、好想他,你能吗?你能吗?”

 阿曼达听完我的话,掩着面跑出会客室。

 而我全身像虚般,软弱地靠在椅子上,失神地看着她离去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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