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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楼西月不自觉地抿紧眉,她其实并不讨厌秋鸣风,甚至还有一点点喜欢,可也没到了愿意对他不窝不弃的地步,跟寡言的他一路同行已是憋闷至极,若要一生相伴,那她的人生会不会太惨了点?

 因此,几个月前她才会趁着他与人决斗的时机不告而别。

 她以为从此山高水远,后会无朗。如不料,他又再次找到了她。

 “秋鸣风…”

 他突然用力将她搅进怀中,紧紧的抱住,吓了一跳的楼西月已经到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

 “到你找到自己喜欢的人为止。”他在她耳边低声道,一贯冷冽的声音中带了一丝不易察觉的软弱。

 楼西月皱了皱眉,他的意思是,直到她找到喜欢的人,他才会放弃离开吗?

 “可是,”她有些迟疑“秋鸣风,你难道都不觉得,有你在身边我的危险才更多吗?”

 “不觉得。”

 否定得还真干脆!真快!楼西月心里偷偷鄙视他一下。

 睁眼说瞎话,说的就是这样的。

 “可我不觉得我需要有人陪啊。”有时候人多了,许多事就不方便去做。

 “那与我无关。”

 他的回答让楼西月简直啼笑皆非“你简直…”是不讲理啊。道理是跟讲理的人说的,如果对方不讲理的话,那最好还是保持沉默。但有些事可以保持沉對,有些事万万不能。

 “你可以放开我了,我一点都不冷不需要你帮我取暖。”心微微沉了沉,他慢慢松开手。

 她抬起胳膊闻了闻,皱皱鼻,咕嚷道:“这么大的味儿你都闻不到吗?”

 秋鸣风眸底闪过一抹笑意。

 “我可受不了这股味道,好在总算弄完了。”她边说边往外走,准备去洗个热水澡,把身上的药味洗掉,走了几步,她停步转身,朝他怒目而视“你还真要跟我过去?”

 “帮你烧水。”他的语气没有丝毫起伏。

 她怔了下,然后点头“也对,那走吧。”

 结果等到了厨房,完全没有她手的余地。

 最后,她只能坐在门槛上欣赏天上的白云变幻,不知不觉中,她的眼皮越来越沉。

 秋鸣风烧好水的时候,她也靠在门框上睡着了。

 他在她面前蹲下,看着她沉睡的面容,心里说不出的温暖。

 直到看到她身影的那一刻,他悬了数月的心才真切的落到实处。

 害怕被有心人利用,对她造成伤害,他甚至不敢拜托朋友寻找,只能自己慢慢来。

 还好,老天待他不薄,前几锦煜取蛇王胆时的偶遇让他再次得到她的消息。

 于是,他迫不及待地在附近探査,最终寻到这里。

 “西月…”他几不可闻地轻唤。

 她沉睡如故。

 “西月。”这回他恢复正常音量,并伸手轻推她。

 她不满的咕哝一句,皱着眉睁开眼,看到他的第一眼,犹有些迷茫,之后慢慢清醒“水烧好了?”

 “嗯。”“好困…”她有些懊恼的挠挠头,低头又闻一下“还是洗完再睡好了。”这味道真不好闻。

 秋鸣风帮她将热水提进屋。

 直到整个人没入热水中,她才忍不住叹了口气。

 重逢来得太突然,她的脑子现在还有些发蒙。

 似是惊讶,又仿佛在预料之中,楼西月不自觉地蹙紧眉,发似地用力拍了几下水。

 真烦!

 算了,不想了,揺揺头,她收敛心神,专心沐浴。

 清洗过后,身上的味道再次变得清新起来,她换上干净的衣物,一边用布巾绞干头发,一边打开房门。

 站在院中的秋鸣风闻声回头,朝她走过来。

 楼西月看了他一眼,一言不发地朝院中一角走去。

 那有一口并,她吊了东西在里面。

 在并前站定,她侧首看他。

 秋鸣风回望。

 她指指左边那绳子“提它。”他照做。

 提上来的竹篮里是十几块泛着新鲜洚的

 “咱们烤蛇去。”秋鸣风若有所悟“蛇王?”

 她点头“对呀,蛇王全身都是宝,况且这只蛇王足有上百岁,银扇公子只取蛇胆实在殄暴珍天物,所以,我只好帮他物尽其用了。”

 难怪她那么大方送锦煜驱蛇粉了,秋鸣风心下恍然。

 接下来,生火烤自然由他全权负责。

 而楼西月则专心地打理她的一头发。

 仿佛,他们从未分离。

 似乎,一直如此相伴。

 细雨汾飞,烟锁重楼。

 这样的景致让人如同罝身在烟雨江南,不由自主地便多了些绵的思绪。

 透过雨幕,楼西月望着遥远的天际,眉头轻蹙。这扬雨已经渐沥沥地下了七、八天,却完全没有消停的迹象。

 “唉…”她逸出了一声轻叹。

 突然想到死鬼师父曾说杏花烟雨的江南,最美丽的风景就是手执油纸伞的少女在雨中漫步的曼妙身姿。

 楼西月撇嘴哼了一声,那老家伙一直为老不尊,完全没有为人师表的自觉,经常忘记自己的徒弟是个如假包换的女娃儿,甚至毫不检点的把过去那些风韵事拿出来当茶余饭后的话题。

 眼眶有些,那老家伙虽然为人不怎么光明磊落,但人有时还是可爱的…

 一只大手从旁伸过来接住自她脸颊滚落的泪“怎么了,西月?”

 她挂着泪珠的脸微微地笑了,低声道:“我想我师父了。”

 秋鸣风默默地揽住她眉头,同她并肩站在窗边望看外面的雨景。

 这个时候,身边能有个可以依靠的肩膀,楼西月觉得很温暖,忍不住将头靠在他怀中,轻轻道:“师父最喜欢江南的烟雨。”

 “你去过江南吗?”

 “小时候曾经路过,但已记不太清楚。”当时师父行匆匆,不敢多作停留,她也没有心情看景,记忆中的江南很模糊。

 “要一起去吗?”

 楼西月抬头看他,微微的蹙眉“秋鸣风,你别告诉我你这回要让我陪你去江南。”

 他面不改地说:“江南的风景真的很不错。”

 “上回跟你出山,一路被人追杀,这回我要再跟你去江南,天晓得还有什么天灾人祸,不去。”她态度非常坚定。

 “哦。”

 她马上又警告他“还有,你不许再背地里下黑手造成既定事实,我真的会翻脸。”

 “嗯。”“哼,我可不是在开玩笑。”她瞪了他一眼。

 秋鸣风不着痕迹的伸手环住她的,将她整个人圈在怀中,一脸认真地看着她道:“我不会让你跟我翻脸的。”

 “这还差不多。”

 “西月…”

 “干么?”

 他缓缓朝她靠近。

 长长的随扑掮了两下,楼西月有些怔楞地看看他越靠越近,在明白他的意图后想要闪避为时已晚。

 她的一如看上去那般柔软甜美,随看吻一点点加重加深,他在她间的手情不自地收紧。

 “唔。”他发出一声闷哼,随即放开她的

 “秋鸣风,你松手,你想勒死我吗?”粉面烧红的她恨声娇斥。

 他放松手,却没有放开她的,依旧将她整个人抵在窗前,呼吸有些重,嘴里有淡淡的血腥味在蔓延,可见她方才咬得很用力。

 “西月…”

 “你别再想来。”她往后撤身,试图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

 秋鸣风脚跟轻转,揽着她转了两圈,将人抵在墙与自己的身体间,再次覆上她的

 楼西月捶打在他身上的力道越来越小,手慢慢的抓握住他的衣服。

 当他再次放开她时,两人额头抵在一起平息索的呼吸,半响没有说话。

 “西月。”

 “…”她捶着他的肩胛处,并没有抬头。

 “我没有背后下手,你不可以翻脸。”

 她霍然抬头,凤目圆睁,咬看红肿的下瞪他,却说不出一个字。

 秋鸣风忽然低低地笑出声,搂紧她的,低头在她上印下一吻,贴看她的道:“别咬了,已经肿了。”

 她忍无可忍地捶打他,骂道:“秋鸣风你这个混蛋,下登徒子…”

 他拥着她,任由她粉拳如雨下毫不闪躲。

 直到她下拳越来越轻,最后停下的时候,他才重新揽了她站到窗前。

 窗外的雨仍在湖沥沥地下看,远远的传来一、两声隐隐的犬呔。

 楼西月的心很,就如那丝丝缕缕纠在一起的丝线,剪不断,理还

 “跟我一起去江南吧。”男人的声音透看淡淡的温柔。

 “我讨厌你。”

 “西月,我是情难自。”

 “我不喜欢那些打打杀杀的。”她的声音低低的,带看小女儿的娇嗔。

 “有我在。”

 “就是有你在才会有那些。”她越说越怨怼。

 “我们都是江湖人,江湖总免不了打杀。”

 “总之讨厌。”

 “听话,你一个人我不放心。”叶雨裳一直不曾放拜寻找她,虽然两人对上,西月未必会落下风,但他仍担心有个万一。

 “你有什么好不放心的?我自保的能力还是有的。而且,你不在我身边,我的是非就少,危险就少了。”

 “从救我开始,你就已经卷入是非围了。”他轻叹一声。

 楼西月气得跺脚,恼道:“我就知道,要不是师父千叮咛万喔咐,我才不会救你呢,你这种人一看就知道是个大麻烦,脾气还又臭又硬,哪里有半点招人喜欢的地方。”总是惹她生气,一点也不温柔体贴。

 “让你受委屈了。”他真心实意的说。

 “我本来就很委屈啊,我都已经努力躲开你了,你还要上来,我们两个明明就不是同一种人,怎么可能会有结果。”话就这么冲口而出,说完,她自己也楞住了。

 “不试试怎么知道结果?”

 楼西月扭头瞪他,他的表情诚恳而认真,那双一贯冷肃的眼睛此时却带看丝丝的柔情。

 心突然失序,她有些慌乱地别开眼,强自开口道:“我为什么一定要试啊。”

 “西月。”他只是低声轻唤她的名字,没有更多的话。

 她闷闷的低下头,呢喃般道:“你真的很不讨喜呢。”

 秋鸣风揽在她上的手一下子收紧,眸底闪过狂喜“西月…”

 “别叫了,我很烦吶,你明明就是个大麻烦。”他低头在她耳侧轻吻。

 “你再这样,我真的生气了。”她瑟缩了一下,羞恼地轻斥。

 秋鸣风用力拥住了她,无声地笑了。

 要告别自己住了数个月的小院,楼西月突然有些舍不得,甚至想对秋鸣风说:“我改变主意,不和你去江南了。”

 只是,每当看到那个人的冰块脸,她又自动把话咽了回去。

 她一直认为秋鸣风这个人,虽然面白如玉,其实心里黑似墨炭,下手还特别黑。

 见她站在院中发呆,秋鸣风朝她走了过去,低低喚了声“西月?”

 没有看他,她环顾了院子一圏,带些留恋道:“住得久了,我竟把这里当家,都忘了我其实早晚要走的。”

 他伸手揽住她的肩膀,将人带入怀中,轻轻叹了口气“我让你为难了吗?”

 “嗯。”她回答得斩钉截铁,毫不犹豫。

 秋鸣风微挑剑眉,不轻不重地提醒“你说了早晚要走。”

 “早走和晚走毕竟是有区别的,不是吗?”她理直气壮地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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