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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0章 成长
 端午过后,乔木每天白天都会来找席子宸,席臻教他们练武,乔木学得很用心。

 沐清凤从城中回来的时候,给他们带回来一个蹴鞠,他们俩便很开心的跑街上去玩去了,羡煞了很多年纪相仿的小孩子,玩着玩着,就变成了一群人在一起玩了。

 他们正玩得尽兴时,乔木一脚踢过去,正好砸中了一个路过的少年。

 没等乔木反应过来,那少年一惊“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其他一起玩的小孩见砸到人了,慌忙跑走,转眼间就剩下了乔木和席子宸两人。

 席子宸见那少年哭得那么伤心,越听越烦,几步上前,一把拎过少年的衣领,一副居高临下的模样道:“男子汉大丈夫哭什么哭?不就是被砸了一下嘛!不许哭了!”

 少年被他一吓,呆呆的看着他,真的就不敢哭了。

 乔木忙去捡起蹴鞠,对那少年道:“我们一起玩蹴鞠吧!”

 少年破涕为笑,道:“好!”席子宸被他弄得哭笑不得,这么快就哄好了。

 “喂,你叫什么名字?”席子宸松开拎着他衣领的手,问道。

 “我叫梦!”少年出一排整齐好看的牙齿,道。

 “我叫席子宸,他是乔木。”席子宸说罢,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一起玩吧!”

 席子宸倒像个大人似的…

 似乎是从这时候开始,六岁的席子宸、七岁的乔木、八岁的梦便成了生死不离的好朋友,后来的很久很久,他们依然是最要好的兄弟。

 之后的很长时间里,灵兮学医,席子宸、乔木学武,梦不愿学武而成躲在家里读圣贤书。

 他们经常一起去游玩,灵兮会跳舞,会御灵,她可以引来蝴蝶共舞,引来百鸟齐鸣,那都是极其靓丽的风景,而也只有他们才有幸见到。

 灵兮很安静,常常会出神的想着些什么。

 席子宸问她在想什么,她总是说,她总觉得似乎哪里空了一样。

 她还说,她的梦里总能看见些奇怪的地方,她还会经常梦见一个女孩子,而那个女孩子的笑容,是这个世界上最美的风景。

 也许,梦只是梦,但是,对他来说,他想要的只是真实的她一直在自己看得见的地方。

 …

 沙华山庄。

 爱染有知觉、有记忆,明确自己穿越了的时候,已经是几个月之后的事了。

 她一直认为自己在做梦,直到那天小丫鬟给她洗澡时,不小心溅了一滴热水到她身上,她感觉到了痛,于是大哭特哭,吓得夜紫慕跑过来,骂了那小丫鬟一顿,还抱着她哄了一夜。

 其实,她哭得那么惨是她终于确信了自己穿越了。

 由于是婴儿,揪自己没有力气,故不痛,现在终于证实了,原来是这么痛的。

 那之后,她依然是跟夜紫慕的女儿伊妃萱一起被小丫鬟照顾着,夜紫慕对她也是极好的。

 伊妃萱比她长一岁,已经会说话,会走路了,但是,伊妃萱是属于那种吃了就睡,不吵不闹,连眼睛都懒得睁开的子,而她爱染就不一样了,反正一天睡觉的时间不会超过四个时辰,这对婴儿来说,是多么不正常啊!

 不能说话的日子是难熬的,不能走路的日子也是难熬的,于是,她只要醒过来后,便默默的睁眼、再睁眼,看这里、看那里,反正就是再也不睡觉。

 终于,大半年过了,她能说话了。

 当时,夜紫慕正在屋里看着她,而她看着夜紫慕,说的第一句话是:“你是我娘不?”

 这一问可把夜紫慕吓得不轻,夜紫慕呈石化的状态片刻,然后说道:“小染,你说话了?”

 “嗯,我说话了。”爱染很肯定的告诉她。

 夜紫慕顿时真想昏过去,看看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哪有孩子说第一句话是说这么长的?

 “小染,我不是你亲娘!”夜紫慕道。

 “那是后妈…不,后娘?”爱染继续冷幽默,才刚能够发声,声音还不够清晰,却足以让夜紫慕震撼到语无伦次了。

 “你…小染,你不会是妖转世吧?”夜紫慕弱弱的问道。

 爱染翻了翻白眼,道:“我是扫把星转世,吓死你!”

 夜紫慕哭笑不得,小姐的女儿怎么如此神奇啊?

 “等你学会走路了,我教你学武。”夜紫慕默默叹气道。

 “嗯,好,一言为定!”爱染轻快的答案。

 也难怪夜紫慕吓到,一个还不会走路的小孩,居然能说出这么清楚明白的话来!

 等到爱染满一岁时,就可以走路了。

 她每着夜紫慕教她武功,年纪小小的,却惹得整个山庄的人谈之变。

 两岁时,抓了只老鼠,吓得一直照顾她的小丫鬟病了一个月;三岁时,管家被她剃光了胡须;四岁时,护院睡梦中,脸上被她画满了乌,却还不自知的绕着山庄走了几大圈;五岁时,以某家丁的名义给另一家丁写情诗,尴尬的是这俩家丁都是男的…

 满了五岁,夜紫慕觉得够了,爱染绝对绝对的有自保能力,她便决定送爱染去天门。

 …

 天门,位于苗疆深林的古堡之内。

 深林四周,听见的只有幽暗的声音,嘶哑、浓烈,充斥着死亡的气息。

 爱染第一次来到这里,向来天不怕地不怕的她,竟然会生出一种脊背发凉的感觉。

 “何人竟敢擅闯天门!”一个从天而降的声音传来,唬得爱染一跳,夜紫慕忙俯身将爱染抱进了怀里。

 紧接着,一个身着紫衫的女子落在她们面前,光华人,好不贵气。

 “绿芜!”夜紫慕软了软语气,轻声唤道。

 女子见是夜紫慕,逐渐收起身上的冷意,忙道:“紫薰,你怎么会来这里?夫人呢?”

 夜紫慕尴尬的笑了笑,道:“我不知道,我是送小染小姐来的!”

 绿芜这会目光已经落在爱染身上了,不住赞叹道:“这是公子的女儿吗?好可爱啊!”“我那个薄情老爹呢?”爱染嘟了嘟嘴,问绿芜道。

 夜紫慕顿时冷汗,爱染这一开口,就要把人吓死啊!

 绿芜却不生气,反而扑哧一笑,道:“小小姐回来了,以后公子可就不会孤单了!”

 三人一边说着,一边走进了古堡,却不知,有另外一双仇恨的眼睛一直狠狠的盯着她们。

 踏入古堡,扑面而来的依然是清冷,里面到处森森的,给人感觉便是昏暗的。

 古堡正厅,萧引眯着眼半躺着靠在软塌上,明知从正前方走来几人,却依然懒得睁开眼。

 爱染从夜紫慕的怀中跳下,转了转眼珠,看着不远处的萧引,感叹到这老天爷怎么能这样,给了一个男人这么好的相貌,自己这老爹的外形和南宫月夜都不相上下了啊!

 “绿芜,没什么事就下去吧!”萧引并未睁眼,只淡漠的道。

 “啊?公子…”绿芜言又止,却见爱染竖起食指让她不要说话,便噤声了。

 爱染蹑手蹑脚的走向萧引,这第一天与老爹见面,一定要让他永生难忘才对!

 夜紫慕看这模样,只摇了摇头,这孩子还是这么贪玩!

 绿芜却是一副看好戏的模样,不知道公子等会睁开眼会是怎样的表情呢?

 爱染快到萧引跟前时,忽然施展轻功,只一瞬间就到了萧引的身侧,萧引猛地睁开眼,正好对上了爱染的那双乌黑的眸子。

 爱染的眼中透着狡黠,见萧引睁开眼,撇了撇嘴道:“看来反应不慢嘛!”

 萧引看了看爱染,再看了看夜紫慕和绿芜,便明了几分,忙起身,一把握住爱染的双肩,有些悸动的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爱染。”爱染鼓了鼓眼,答道。

 萧引忽地就笑了,爱染看着那笑,不由得愣神了,只差没口水了!

 矜持矜持!

 这是自家老爹,不能犯花痴,爱染心中暗暗告诫自己!

 “好名字!”萧引轻轻的笑着,笑得很温柔,将小小的爱染拥进怀里。

 “呃…”爱染愣了愣,敢情这老爹是很爱很爱娘亲的啊!

 害她还以为是薄情郎!

 “属下恭少主回家!”绿芜忽地跪下行礼道。

 萧引这才反应过来,松开爱染,对绿芜道:“绿芜,吩咐下去,设宴,本座要亲自为女儿接风洗尘,并昭告天下,天门的接班人是我的女儿爱染!”

 爱染一下子有些受宠若惊了,天门哎!话说…天门是干嘛的?

 “萧公子,我就先走了!”夜紫慕说道。

 “紫薰,小怜在哪?”萧引急急的问道。

 夜紫慕摇了摇头,道:“当年是飞舞姐抱着小染来找我的,她说天门隐患太多,让我等到小染有自保能力的时候再送来天门。”

 “谢谢你!”萧引真诚的道谢。

 夜紫慕微微一笑,道:“公子,照顾好小染,还有,忘了小姐吧!小姐当初还未曾离开你的时候,姥姥便已经在小姐身上种下了蛊毒,现在,小姐未必还在人世。”

 萧引顿时觉得心中一凉,许多事,如同过眼云烟,可是,却是忘不掉的。

 放不下,那就放心底吧,至少,现在还有他们的女儿爱染陪着!

 …

 大殿里。

 很快聚集了一群人,整整齐齐的立在正厅前,而正厅的两边,摆满了筵席。

 “属下拜见门主,拜见小染少主,今后誓死效忠门主,誓死效忠少主!”那些人齐齐的喊道。

 “落座吧!”萧引挥了挥手,道。

 爱染此时坐在萧引的膝上,被萧引抱在怀里,一双晶亮的眸子来回的打量着那些人。

 萧引见众人入座,也便将小染放置一旁的座位上,在她面前摆的自然是美酒佳肴。

 绿芜站在爱染身侧,细心的替她布菜。

 爱染于是无视众人,认真的吃了起来。

 “好吃吗?”萧引在一旁出神的看着爱染的吃相,自己错过了女儿出世的模样,也未能参与她过去的成长,那么在未来,他要看着女儿一天天长大,再也不能错过了!

 “好吃!虽然没灵儿做的好吃!”爱染笑眯眯的说道。

 “灵儿是谁?”萧引纳闷的问道。

 “呃…保密!”爱染沉了片刻,觉得解释不通,只好说保密。

 萧引却是温和的笑了笑,眼里满满的都是宠溺。

 距离他们席位最近的是一个火红衣裳的女子,正是杀了依水的魅姬。

 魅姬一摔筷子,道:“你确定这个丫头是你与爱怜的女儿吗?你看她,一点教养都没有!”

 爱染停住手上的动作,看向魅姬,心中叹道:“我不去惹你,你倒是自己送上门来了!”

 魅姬看向爱染,总觉得在她身上能看见爱怜的影子,因此就更是憎恶了。

 “爹爹,那个大婶是谁啊?”爱染转头看向萧引,一脸天真烂漫的问道。

 “小染,喊魅姨吧!”萧引解释道“她是爹爹的表妹!”

 魅姬一听小染喊她大婶,更是火气不打一处来。

 爱染看着魅姬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依然不自知的道:“爹爹,她说我没教养哎!可是,为什么我觉得她比我更没教养呢?”

 她一语毕,四周死一般的沉寂,魅姬已经气得拍案而起了。

 “小丫头,你说什么?信不信我扔你去喂狼?”魅姬指着爱染,面色铁青道。

 爱染忙缩进萧引怀里,可怜兮兮的道:“呜呜,爹爹,她还吓唬我!”

 萧引温柔的安抚她,道:“小染乖,爹爹在呢!”随后,他转向魅姬,变了脸色,道“魅姬,别太过分了,她还只是个孩子!”

 “我过分?”魅姬顿时有苦难言,不过她更加肯定了,爱染后必是她的心腹大患!

 爱染继续胡闹,一把鼻涕一把泪的都在萧引的衣服上蹭来蹭去,将萧引的注意力全部吸引到自己的身上,连丝毫的机会都不留给魅姬。

 “爹爹,你以后要好好疼我,不能让那些坏女人欺负我!”爱染嘶哑着声音道。

 萧引哭笑不得,只得轻轻安慰道:“放心,爹爹只疼小染一个人,绝不会让别人欺负小染。”

 爱染这才喜笑颜开,还偷偷的去瞄了魅姬一眼,朝她吐了吐舌头。

 魅姬一见,更为气愤,可是却又拿爱染没辙。

 爱染乐得自在,反正现在是小孩子,那就把自己当小孩子胡闹一番,又如何?

 …

 来到天门的第五天,她才知晓天门究竟是怎样的地方。

 在世人眼中,天门是天下派之首,门内八个部落却分成两派,争斗不休。

 在两大主力帝释天与阿修罗的赌局中,以阿修罗惨败告终,而世人也因此揭开帝释天的真面目,竟是与正义化身的圣女爱怜的夫君。

 爱怜终是承受不住真相,与萧引决裂,从此消失于尘世之中。

 爱染从旁人那听来关于爹娘的故事,只是在心中哀叹,也许是两个人从小接受的观念不同,在他们眼中,正与共存的情况便只能是一方归属另一方吧!

 如今的天门,没有了阿修罗,没有了争斗,却因为萧引的改变,变得有些宁静。

 萧引倾尽一切去寻找爱怜的下落,却依然无果,爱怜就如同人间蒸发了般。

 剩下的他,唯有落寞、寂寥,哀莫大于心死,也只在爱染到来的这一刻才又一次活了过来。

 如果当初,他肯放弃天门,又或者爱怜能放下自己的使命,那么,一切的一切会不会不一样了?

 但是,这世上从来就没有假如的事。

 最终,他没有放弃天门,她也没有忘记自己的使命,他选择回到天门,她却选择离开,他们便从此从对方的世界里消失。

 至于萧引的能力,天门的力量…实在难以捉摸!

 她只知道,这片大陆,以武为尊,而天门,便是站在武者的最高点。

 萧引其人,修为早已过了大武师…

 “小小年纪,这么满脸忧愁的在想什么?”萧引进屋,打断了她的瞎想。

 她的房间在古堡之后,屋里陈设简约却不简单,而她此时坐在窗台上,窗外是一片碧蓝色的天空,与古堡正前方的阴郁完全不同。

 萧引走过去,将她从窗台上抱了下来,道:“没事不要爬窗台上,摔了怎么办?”

 “我怎么会摔呢?”爱染不以为意的道,看着萧引,浅浅的笑着。

 萧引看着她稚气的脸庞,不由得摇摇头,宠溺的道:“小染,有时候发现你真不像个小孩子,可是有时候,你却又捣乱得不得了!你呀!”

 爱染嘟起小嘴,道:“不就吓唬了下你的几个女手下嘛,你护着她们呀?”

 爱染来此的第四天,给萧引身边几个看着不太喜欢的侍女的被子里放了几只虫啊什么的,吓得人家姑娘几天都不敢睡觉。

 “你个小丫头!”萧引抚了抚她的额头,道“走,今天带你去练武。”

 “好呀好呀!”爱染一听便高兴的应声了。

 从前看夜紫慕的武功就觉得她的武功好厉害,听夜紫慕说,自己爹爹的修为那可以算是天下第一的,如果自己也学来这天下第一的武功,岂不是也不枉穿越了这一场?

 打定主意,她便是乐呵呵的跟萧引去学武功了,等长大了,有这一身武功,去寻找灵儿的下落也方便多了不是?

 她想着想着,不由得暗自窃喜。

 自然,这些萧引定然是不知的,他又怎会猜到自家女儿的这些奇奇怪怪的思想呢?

 自此,在爱染的成长道路上,被一个大男人宠着,而失去记忆的洛灵溪,是被一个小男人宠着,但无论如何,现在的她们,是幸福的。

 如果一切可以一直存在,该多好!

 只是,世事无常,难料变数。

 …

 之后,萧引教会爱染许多武功绝学,以爱染的天赋,学什么都很快速。

 从六岁到十一岁这段日子里,萧引带着她走过很多地方,给了她许许多多磨砺自己的机会。

 她第一次知道,原来,仗剑江湖、快意恩仇不仅仅是存在小说和电视里,自己也亲身体会过了,当然,如果灵儿也在,一切就更完美了。

 快些长大吧!长大了,独立了,就可以去做自己想做的事了!

 当爱染十二岁时,她对萧引说,很久没见夜紫慕了,想她了。萧引对自己这个女儿是从不会拒绝的,因此当即就让绿芜送她去沙华山庄。

 一别多年,第一次回到沙华山庄,居然有几分家乡的感觉。

 沙华山庄上上下下的门人都热烈接她,不过当他们知晓爱染便是六七年前那个混世小魔女时,脸色便变了又变,谁又能预料这小魔女回归会不会又来折腾他们呢?

 爱染这次倒是放过了他们,总捉弄人也没太大意思不是么?

 而分别多年后的爱染和伊妃萱相见,却是一点隔阂都没有,两个人一见面就腻在了一块。

 书房里,两个年纪相仿的少女一起临摹名家书法,一边写着,一边讨论怎样才好看。

 书房门大开,她们忘我的研究书法,以至于夜紫慕走进来,她们都浑然不觉。

 夜紫慕看着眼前这俩丫头,不由得摇了摇头,平常都没见一个爱好文学的,怎么两人到了一起,竟然喜欢研究书法来了?

 “小染,带你去陌上,去不去?”夜紫慕轻咳了声,问道。

 爱染先是一愣,然后抬头,皱了皱眉,问道:“陌上是什么地方啊?”

 夜紫慕沉片刻道:“是天才之城,听说,那里的人,修为没个中级武士都不好意思说自己是陌上城来的。你紫薰姑姑就住在那里的。”

 爱染明了的点点头,笑嘻嘻的说道:“那你带我和萱萱一起去嘛!”

 夜紫慕却是摇头,道:“萱萱今年本命年,不能出门!”

 爱染扯了扯嘴角,不可置信的看着夜紫慕道:“夜紫慕姑姑,你竟然还信这玩意?”

 伊妃萱倒是忍不住笑出声了,爱染见夜紫慕也不言语,便放下手中笔,一摆手道:“也罢!那我跟你去看望紫薰姑姑!”说完,她转头看向伊妃萱道“萱萱,我会给你带礼物的。”

 “嗯,好。”伊妃萱微微一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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