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歌是在一家酒吧找到杰西卡的，彼时的她已经是烂醉如泥，在她的周围歪歪扭扭的躺着几把椅子，还有一些玻璃碎片，看起来一片狼藉。
“你们是这位小姐的朋友吧？”侍应生一看到他们进来如释重负的松了一口气。
“怎么了？”顾歌皱了皱眉头。
“你们看，这都是那位小姐弄的，还把我们的客人都给吓跑了，你说这损失怎么办？”侍应生说道。
“我们…”顾歌的话还没说完，就看到从里面匆匆走出来一个人，对着那个侍应生就瞪了一眼“多嘴多舌。”随后他看向邵谦一脸谄媚的笑了“邵总，好久不见了，底下人不懂事，您大人大量，别和他一般见识。”
“这是怎么回事？”邵谦沉声说道。
“您是说那位小姐吗？”酒吧经理说道“我还真不知道那是您的朋友，刚才有几个小混混进来本来是打算和您那朋友喝酒的，可是比您那朋友拒绝了，我就没见过出手那么狠的女人，小混混被打跑了，这店也砸成了这样，我还不知道怎么和老板
代呢。”“行了，这事你别管了，我会和你老板说的。”邵谦说道，扶着顾歌避开脚下倒下的桌椅酒瓶和碎玻璃渣走到了杰西卡的面前。
“我的天啊，你怎么喝了那么多？”看着杰西卡身旁那些空掉的酒瓶，顾歌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伸手将她手中的酒杯夺了下来“好了，别喝了，我们走吧。”
顾歌的话还没说完，就看见杰西卡突然出手了，招式凌厉，要不是邵谦出手拦着，顾歌必定受伤无疑。
“你发什么疯？”握住她的胳膊，邵谦重重的甩向一旁“老婆，我们走。”
“你先去一旁等我一会，我有话和她说。”看了邵谦一眼，顾歌说道。
“有什么好说的？”邵谦的眉头皱了皱，目光仍是戒备的看着杰西卡，最后直到确认她没有别的动作后，才缓缓的松开了搂住顾歌的
。看着邵谦在远处的椅子上坐下来，顾歌才在杰西卡的身边坐了下来“怎么了？不开心？”
抬起头看着她，杰西卡一脸自嘲的笑了“开心是什么？好吃吗？好喝吗？”
“你到底是怎么了？容翊知道你来这里了吗？”顾歌问道。
“容翊？容翊是谁？我才不认识这种无情无义的混蛋木头人呢，王八蛋。”杰西卡吼道，没想到说着蹩脚的中文骂人居然也
溜。“好了，有什么事我们先回去再说，你住哪里？我送你过去。”顾歌说道。
“顾歌，你知道吗？有时候我特恨你，你说你到底哪里好啊？值得他为你付出那么多，顾歌，你知不知道，为了你，这些年他付出了多少，又承受了多少，你都不知道，你只是心安理得的享受着他的好，享受着他的给予，可是你想过他的感受吗？”
垂眸，顾歌不说话了，对于容翊，她心里的歉疚始终都没有停止过，可有些愧疚是注定无法弥补的，只因容翊想要的她永远都给予不了。
“你知道我第一次知道你是什么时候吗？”摇晃着手中的空酒瓶，杰西卡往吧台上重重的一放“再来一瓶。”
看着她，顾歌没有说话。
“那个时候容翊13岁，那也是我第一次和他一起执行任务，你或许一直到现在都不知道容翊是干什么的吧？也对，他那么疼你，怎么会让你为他担惊受怕呢。”
角扬了扬，杰西卡笑了，拿过酒瓶直接对着嘴就灌了下去。“那次任务容翊差点死了，足足昏
了一个多月，那是我第一次见到你的照片，小小的，很漂亮。当时那张照片就被塑封在一张塑料袋里，放在他心口的位置。以前在训练累的要死的时候，总会看见他拿出一张照片在那里反复摩挲，后来才知道那是你，他说你是在这个世界上对他而言对重要的人，也是他坚持活下去的理由，他答应过你的，以后会让你过上好日子。”“为了这句话，他付出了常人难以付出的艰辛，不是所有的人都能够站在那鬼魅魍魉的顶端的，能够站在那上面的人都是踩着森森白骨登上去的。”
“这些你都不知道，不是吗？可是这些却是我陪着他一起走过来的，我从来不曾掩饰过我对他的企图，可是除了你，他的眼里没有任何人，甚至包括他自己，好像他这一生只是为了你而活一样。”
“当年为了回来见你，他不顾一切，可最后的结果却是亲手将你交给别人，后来，在他最需要用人的时候，为了你的安危，他将我留在了你的身边，再后来，为了能时常见到你，他放弃了意大利的一切，你知道你一切对于一个男人来说意味着什么吗？可是为了你，他就那样轻而易举的放弃了。”
“我是真不甘心啊，明明陪他最多的人是我，可为什么他就是不愿看我一眼呢？”杰西卡说道。
“杰西卡，你喝醉了。”许久，顾歌轻声说道。
“我没有。”杰西卡含糊不清的说道，握着酒瓶打了一个酒嗝。
“走吧，我送你回去。”顾歌站了起来，感觉
口就好像是
上了一块大石一般的让人
不过气来。“不要，我不要回去，不要回去。”杰西卡一把推开了她。
脚下一个趔趄，在顾歌险些摔倒的时候，一双强有力的手臂托住了她，下意识的抬起头，对上的便是容翊那双担忧的眸子“你怎么来了？”
“你没事吧？”容翊忧心忡忡的问道。
“没事。”顾歌摇了摇头，随后看了一眼杰西卡“杰西卡喝醉了。”
“嗯，一会我送她回去，你早点回家休息吧。”容翊说道。
“那…”顾歌还想说什么，被邵谦给拦住了“行了，老婆，我们走吧，这里交给容少来处理就好了。”
“也好，那我明天再给你打电话。”顾歌说道。
“好。”容翊笑着点了点头，目送着顾歌离去后，一把将杰西卡从吧台上扯了起来“你到底在发什么疯？我有没有警告过你，不要去招惹她，听见没？”
“怎么？你心疼了？”半眯着眼睛，杰西卡醉眼朦胧的看着他，然后低低的笑了起来。
“无可救药。”说完这句话，容翊转身向酒吧门口走去。
“容翊，你给我站住。”杰西卡喊道。
可是容翊的脚步却是没有丝毫的停顿，依旧还是大踏步的向外走。
“容翊，我也是女人，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我不求你对我像对顾歌那样，我知道我永远都比不了她，可是哪怕你看我一眼，看我一眼也行啊，容翊，十八年，我喜欢了你整整十八年，我就不相信你一点都不知道。”
眼看着容翊就要走出门口了，杰西卡猛地起身，然后跌跌撞撞的冲着他跑了过来“容翊，不要对我这么残忍，好不好？求求你了。”
脚步微顿，容翊闭了闭眼睛，再睁开的时候，里面依然有着一抹如水般的寒凉“杰西卡，我已经对你说的很清楚了，我们之间不合适，回去吧，好好过你的日子，以后不要再来这里了。”
“我逃婚了。”
了鼻子，杰西卡说道。“你说什么？”容翊愣了一下。
“我说我在订婚典礼上逃婚了。”杰西卡又重复了一遍。
“你…”用力的
了一口唾沫，容翊的眼睛定定的看向她“理由？”“对象不是你，我为什么要订婚？”打了一个酒嗝，杰西卡说的异常坚定。
“杰西卡，你还要我说多少遍？我们之间不合适，而且我根本就没有结婚的打算，你又何必在我的身上浪费时间呢？如果我要是喜欢你的话，早在很多年前我就喜欢你了，又怎么可能会等到现在。”容翊说道。
“你不喜欢我没关系，我喜欢你就够了。”杰西卡说道“你知道吗？从意大利来这里的一路上，我想了很多，就算你这一辈子都不接受我，我也无所谓，我们总归算得上是朋友，是不是？所以，你不能赶我走，知道吗？否则的话，你就是忘恩负义，别忘了你还欠我一个承诺。”即使喝了那么多的酒，可这一刻，杰西卡的思路却是异常的清晰。
看着她，容翊没再说话，而是转身从她的身边走了过去。
杰西卡也不管那么多，三步并作两步的跟过去，然后一把扯住了他的胳膊，扯住了就再也不放手了，紧紧的握着。
就这样，容翊一直拖着她到了停车场“你住哪里？我送你过去。”
“不要，我要和你一起。”仰头望着他，杰西卡的眸子就像是一颗钻石一样璀璨明亮。
“杰西卡，别闹。”容翊皱了皱眉头，那是耐心几乎用完的先兆。
“我没闹，你对我就是这么没耐心，换做是顾歌，你会这么对她吗？容翊，你就是个混蛋。”杰西卡说道，随后一把推开了他“你走吧，走啊，反正我是死是活和你也没关系，就让我自生自灭好了，这条命是你救的，现在我还给你。”
看着这样
无法沟通的杰西卡，容翊觉得自己的脑门突突突的直跳，抬手按了按，他直接将她扯过来
进了车里，然后砰的一声关上了车门，就近找了一家酒店开了个房间，将她丢了进去。“容翊，别走。”就在他转身准备离开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了杰西卡喃喃的低语声。
脚步一顿，容翊停了下来，最后在一旁的沙发上坐了下来。
上，杰西卡沉沉的睡了过去，可即使在睡梦中，她的眉心也是紧紧的拧着好像在极力的承受着什么似的。夜很沉，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当东方出现第一道鱼肚白的时候，容翊起身然后慢慢的走了出去，房门关上的那一刹那，杰西卡忽然睁开了眼睛，泪就这样顺着眼角无声无息的
了下来，牙齿紧紧地咬着下，在那上面留下了一道青白的牙印。就在这时，手机铃声突然在寂静的空间里响了起来，可是，杰西卡就好像是没有听到似的依旧躺在那里一动不动。
手机响个不停，一直到最后没电才终于停了下来，蜷缩在
上，明明不太冷的天气，杰西卡却感觉到有一种沁入骨髓的寒意袭来，下意识的她更加用力的裹紧了身上的被子。闭着眼睛，周遭的一切重新变得安静下来，忽然，一道细微的声响在耳边响起，一个翻滚，杰西卡迅速的从
上滚到了地下，就在她刚刚躺过的地方，赫然
着一把金色的小刀。眸子里冷意外涌，她缓缓的站了起来，看着那随风舞动的窗帘，还有那微微半开的窗子，她一把将窗子关上，然后锁紧了，转过身，她拔出
上的那把小刀，在眼前端详了半天后随手扔进了垃圾桶里。该死的，居然追她都追到这里来了。
昨晚回去后，顾歌翻来覆去的一夜都没有睡好，天才蒙蒙亮的时候，她就起来了，到楼下去准备一家人的早饭，每每想起杰西卡的话，她就觉得心里闷闷的，整个人也变得心不在焉的。
早上五点，邵谦醒了，习惯性的往身旁一摸，却摸到了一手的微凉，心头一惊，他一骨碌坐了起来“老婆。”
没有人应声。
将一旁的睡袍扯过来裹在身上，他下了
，打开浴室的门，里面没有人，随后他拉开卧室的门走了出去，轻手轻脚的走下楼梯，就看到了厨房里正在发呆的小女人。轻轻的呼出一口气，他慢慢的走了过去，直到走到厨房门口的时候才弄出一点动静。
转过头看着他，顾歌笑了笑“醒了。”
“怎么起那么早？肚子饿了吗？”说话间，邵谦接过她手中的勺子慢慢的搅拌着锅里的粥。
“没有，睡不着就起来了。”顾歌说道“对了，昨晚忘记问你了，那家酒吧的老板是谁啊？”
“楚衍。”邵谦说道，楚家几乎囊括了A市百分之八十的餐饮娱乐，但凡上点档次的都或多或少的和楚家
不了关系。“哦。”顾歌点了点头“行了，马上就好了，我来弄，你去洗漱吧，今天不是还要上班吗？”
“今天不去了，在家里陪你。”邵谦说道，纵使她已经生过轩轩，那段孕期也是他陪着她一起走过来的，可当再次听到她有孕的消息后，心里的感觉还是不一样的，似乎又多出了一些什么东西。
“我没事，你看我现在能吃能喝的有什么好不放心的，再说了，我今天还要去找杰西卡呢。”顾歌说道。
“你还找那个疯女人干什么？”只要一想到昨晚她竟然敢出手，邵谦就恨不得直接弄死她算了，他的女人，他护着都来不及，她居然还敢动手。
“有点事，再说了，她昨晚只是喝多了，你后来不是也看见了吗？她根本就没怎么样。”顾歌说道。
“那也不行，要么我陪你一起，要么你就别想见她。”邵谦的语气不容置疑。
“那这样好了，我给容翊打电话，让容翊来接我，这样总可以了吧？我们都那么久没去公司了，总是电话遥控也不行，是不是？再说了，左岩不是要休婚假了吗？这段时间你就多辛苦辛苦吧。”
眼睛就那么盯着她，邵谦抿了抿
，然后伸手戳了戳她的脸“老婆，我一直都很好奇，你说你这为谁都两肋刀的个性到底是随了谁啊？我也没感觉你的身上有多少圣母的气质啊，你说你要是把那些关注都分给我该有多好。”对于这点，邵谦心里一直耿耿于怀，不过这或许也是她吸引他的特质之一吧。“小心眼，因为他们是我的朋友啊。关心朋友不是应该的吗？不要以为只有你们男人重情义，其实女人也一样的。”顾歌说道“再说了，我只做自己觉得应该做的事情。”
“是啊，我老婆就是现成的例子不是吗？来，让为夫顶礼膜拜一下。”邵谦笑着说道。
“你讨厌。”瞪了他一眼，顾歌说道“好了，快去洗漱去吧，看看轩轩起
了吗？”“遵命，老婆大人。”敬了一个礼后，邵谦上了楼。
角微扬，顾歌淡淡的笑了。吃过早饭，将轩轩送去学校，又看着邵谦上班后，顾歌才拨通了杰西卡的电话，可是话筒里传来的却是电话已关机的消息。眉心微拢，她随后拨打了容翊的电话，铃声刚响了一下，那边就被接了起来“小歌儿。”
“容翊，杰西卡和你在一起的吗？”顾歌问道。
“杰西卡？”容翊皱了皱眉“没有啊，怎么了？”
“我给她打电话，可是她的手机一直提示关机，我还以为她和你在一起呢。”顾歌说道。
“没有，你不用管她，那么大的人了丢不了她。”容翊说道，基本上真能伤了杰西卡的人也不多。
“你昨晚把她放在哪里了？”套好衣服，顾歌拿起车钥匙向门口走去。
“酒店。”容翊说道。
“哪家酒店？我现在过去找她。”顾歌说道。
“你等我一会，我过去接着你一起去吧，快到的时候我给你电话，好，先这样吧。”说完，容翊挂了电话，用手机拨了一遍杰西卡的电话，里面的确传来的是关机的消息。
二十分钟后，车子停在了四季花园的门口，看着等候在门口的顾歌，容翊快速的下来给她打开了车门“不是让你在家里等着的吗？”
“反正我也没事做，就当是出来散步了。”顾歌笑笑，随后坐进了车子里。
给她系好安全带，容翊也上了车。
“容翊，是不是杰西卡出什么事了啊？”顾歌问道。
“怎么突然这么问？”容翊看了她一眼，然后发动了车子。
“昨晚看到她的时候感觉怪怪的，明显的就是有心事。”顾歌说道，正因为这样，所以她昨晚一直都是不放心的。
“她逃婚了。”容翊很平静的说道。
“什么？”顾歌一下子愣住了“你之前不是说她…”
“在订婚典礼上逃跑的，现在他们家族的人正在四处找她，估计用不了多久就会找到这里的。”容翊说道。
“那你…”看着他，顾歌将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
“不会有任何改变。”这话容翊说的很平静，却又有着一丝果决。
看着前方，顾歌没再说话。
“怎么不说话了？”转头看了她一眼，容翊问道。
“不知道该说什么。”顾歌说道，或许一直以来她都是那种比较闷的人，以前和辛甜在一起的时候，大多数的时候也是辛甜在不停的说，而她只是安静的听着，和容翊在一起，虽然有时候话
多，但一旦牵扯到容翊的婚姻问题，要么是她沉默，要么就是容翊沉默。“小歌儿，我这么和你说吧，当一对男女呆在一起的时间太长的话，友情反而比爱情更重要，也更加的牢固，你没听说过吗？
水的爱情，铁打的友情，如果我喜欢杰西卡的话，绝对不会等到现在，你明白我的意思吗？”容翊说道。“其实我这个人身上有很多的毛病和缺点，如果有一天杰西卡真的和我在一起了，她一定会后悔的，这些年，其实她一直都被她想象中的那个我
惑了，可是想象永远都不代表现实，如果她有事，我可以去为她拼命，但是那和爱情无关。”“我认识她的时候，她的年纪和你差不多大，或许是当初我对她的好让她产生了错觉吧。”说完，容翊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我和她的事你就不要管了，我会和她说清楚的。”
“嗯。”顾歌点了点头。
车子一路驶向酒店，可是敲了半天的门里面都没有人应。
“没起？出去了？”顾歌问道。
“不知道，下去问问吧。”容翊带着她下了楼，在问过前台后得知杰西卡并没有退房，难道说是出去了？
“要不我们在这里等一会吧，你要是忙的话你就去忙，我自己在这呆着就行。”顾歌说道。
“我没事。”在前厅的沙发上坐下来，容翊看向她“吃早饭了吗？楼上有早点，要不要吃点？”
“不用，我吃了早饭过来的，你要是饿就去吃吧。”
“我不饿。”容翊摇了摇头“对了，听说你们前几天去江城了。”
“嗯，蒋维出了一点事情，回去看了看。”顾歌说道。
“现在怎么样？都解决了吗？”容翊问道。
“解决了。”说到这里，顾歌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我还记得小时候特别羡慕有钱人家的生活，可后来渐渐地长大了，才发现真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的啊。”
“怎么了？邵谦对你不好？”容翊的眉头登时皱了起来。
“他敢吗？”顾歌笑了“你可别忘了，现在我除了你，还有三个兄弟呢，尤其是我大哥，活
的妹控啊，没见过那样的男人，有时候我都替一曼委屈的，要是邵谦是那样的人，我指定受不了。”“那还不好？我的小歌儿总算是苦尽甘来了。”容翊笑着说道。
看着容翊脸上的笑，顾歌的脑海中突然闪过好多道声音——
“我的小歌儿笑起来最好看了，眼睛就像是小月牙一样。”
“我的小歌儿一定要健健康康的长大。”
“等我长大了，我要努力赚很多很多钱，让我的小歌儿过上最好的日子。”
…
不知为何，脑海中忽然想起这些，稚
的声音回
在耳边却突然让人有一种想要落泪的冲动，而顾歌也的确清晰的感觉到眼眶热了。“怎么了？”看着她忽然沉默不语，容翊柔声问道。
“容翊，对不起。”许久，顾歌轻声说道，声音里带着浓浓的鼻音。
挑起她的下巴，容翊静静的看着她，温热的指腹轻轻的揩去了她眼角的泪“小歌儿，记住，永远都不要对我说‘对不起’，知道吗？你并不欠我什么，所以的一切都是我自愿的，只要你好好的，比什么都强。”
垂眸，顾歌的眼泪没有因为他的话而停歇，反而是落得更加厉害了，就跟断了线的珠子似的落了下来，任凭容翊怎么擦都擦不干净。
“好了，大家都看着呢，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怎么欺负你了呢，小歌儿，你可不能让我背这样的黑锅，你知道吗？”容翊笑笑，可是看着她的泪，心里分明也有一种涩涩的感觉。
“容翊，你一定要幸福，知道吗？”用力的
了鼻子，顾歌
噎着说道。“傻丫头，我现在就很幸福啊，你看不愁吃不愁穿，你也家庭幸福，我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容翊自然而然的说道。
“你不要老是说我，难道你就从来没有为自己考虑过吗？容翊，我已经长大了，有老公，有孩子，也有自己的爹妈亲人，不再是当初孤儿院那个无依无靠任人欺负的小女孩了，所以，能不能请你自私一点多为你自己考虑一下。”说到后来，顾歌几乎是哭着吼出来的。
或许是没有想到她会有这么过
的反应，容翊一下子愣住了，然后呆呆的问了一句：“小歌儿，你怎么了？是不是我哪里做错了惹着你了？”“你…”看着那张无辜的脸，顾歌突然觉得自己就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让她看起来就好像是一个无理取闹的小孩一样。
“行了，逗你玩呢，你的意思我明白，只是我真的很满意现在的生活状态，也没觉得有哪里不好，我没骗你的，这么多年一个人飘来飘去的，早已经习惯这样的日子了，你说如果这时候身边真的多出一个人来对我管东管西的，我肯定会烦不胜烦的。”容翊说道。
“难不成你就打算这样一辈子单下去吗？”顾歌没好气的说道。
“没什么不好啊。”容翊说道“其实仔细想想我这个人真的不太适合婚姻。”
“你那都是借口。”顾歌说道。
“好，那你就当做是借口好了。”容翊笑笑，掏出手帕仔细的擦净她眼角的泪痕“都快是两个孩子的妈了，还这么爱哭，丢不丢人？”
“要你管。”顾歌瞪了他一眼。
“行，我不管。”容翊一脸宠溺的点了点头，抬起手腕看了一眼时间，上午十一点多了“走，我们上去看看。”
“好。”使劲的
了鼻子，又拍了拍脸后，顾歌跟着他进了电梯。敲门，里面依然没有人开，甚至是连一点动静都没有。
“不会是出什么事了吧？”顾歌的眉头皱了皱。
“不会的，我们下去拿房卡。”不放心将她一个人留在这里，容翊带她一起下去了，拿到房卡上来打开门，才发现房间里空
的就没有人。“杰西卡不在。”顾歌说道。
“嗯。”容翊点了点头，在房间里慢慢的走着，当视线落在垃圾桶里的那把金色小刀时，眼眸缩了缩，随即拉着顾歌向门口走去“我们走吧，她应该是在我们来之前就离开了。”
“嗯，应该是。”顾歌点了点头“我再打她电话试试看。”说完，她又一遍拨打了杰西卡的电话，可话筒里传来的依然已关机的消息。
“你说她真的不会有事吧？要不我们挨家酒店找找有没有她之前的入住记录好不好？说不定她是回她之前的住处了呢。”顾歌说道。
“这件事你就别管了，先回家休息吧，至于杰西卡，我会负责帮你找出来的，我保证，好不好？”容翊信誓旦旦的说道。
“我不累。”顾歌摇了摇头，总感觉心里有点不安。
“行了，邵谦可是再三警告我，让我中午必须送你回去午休的，要不这样好了，我带你去吃饭，等吃过饭我送你回去，这样总可以了吧。”容翊说道。
“好吧，不过你一定要找到杰西卡哦。”顾歌说道。
“好，我对天发誓。”容翊将手举了起来。
“好了，你少来了，一点诚意都没有。”顾歌说道，也知道这样等下去没有任何意义，还不如将这件事交给容翊来办好了。
饭后，容翊直接将她送回家，本打算去公司看看的，可走了一半又返回了家中，刚一打开门，空气中那一丝异样的波动就被他察觉到了，将车钥匙随手扔到一旁的柜子上，他走到吧台前倒了一杯酒浅啜了一口“出来吧。”
没有人出来，好像他只是对着空气在说话一样。
“以为我不知道你躲在哪里吗？别忘了你的本事还是我教出来的。”容翊淡淡的说道，声音里无波无澜。
半晌，就看到窗帘微微动了动，紧接着从窗帘后面走出来了一个人，赫然是他们在酒店里等了一个上午的杰西卡。
“怎么来这里了？”看都没看她一眼，容翊问道。
“没地方去。”杰西卡小声说道。
“A市那么多的酒店还住不下你一个人吗？”容翊瞟了她一眼。
撇了撇嘴，杰西卡没说话，只是低下了头，就那么站在客厅里，宛如一尊雕像一样。
“金狼来了。”许久，容翊突然说了这么一句。
“哦。”杰西卡应了一声，下一刻她的眼睛亮了起来“你去酒店找我了？”如果没去的话，他是绝对不可能知道这件事的。
“小歌担心你有事，不放心你，所以我陪她走了一趟。”容翊说道。
一瞬间，就看到杰西卡的眼睛如同刚才瞬间点亮一般又一点一点的暗了下去，最后归于一片死寂“说句好听的话，对你来说就那么困难吗？”
“不会，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而且我想对于现在的你来说，想听好听的话，还不如好好想想怎么对付金狼比较合适。”容翊说道。
“你会帮我的，对不对？”杰西卡看着他。
摇晃着手中的酒杯，容翊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