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七章 阴谋与真相
酒店里,关佳音刚一进门就被许炜一把揪住了头发,随后一个巴掌用力的甩在了她的脸上,看向她的那双眸子恨不得将她生
活剥了一样“说,事情是不是你做的?”
脸被打的歪向一边,关佳音缓缓的笑了“既然早已在心里认定了,又何必再来假惺惺的质问我呢?”
五指合拢,许炜猛地抓住了她的脖子,然后就看到关佳音的脸越来越红,最后慢慢的变成了猪肝
,可出人意料的是,她居然没有丝毫的挣扎。
就在她快要因为窒息而死掉的时候,许炜蓦地放开了她,随即就看到她的身子软软的倒在了地上,紧跟着一双鞋踩在了她的身上“关佳音,你偶尔的无理取闹我可以忍受,但是记住了,不要去触碰我的底线,那代价你付不起。”
“如果我已经碰了呢?”手指揩去嘴角的那一丝血渍,关佳音问道,既然生无可恋,那么死去会不会是一种解
呢?至少在那个世界里还有妈妈和佳宁陪她,而不是这里,从来都只有她一个人。
“那就是你在找死。”许炜脚下的力道更重了几分“关佳音,我警告你,不要去做这种蠢事,知道吗?”
“许炜”就在这时,关佳音突然唤了他一声,眼睛就那么一眨不眨的看着他“你也和邵谦一样移情别恋了,是吗?”
目光中的怔愣一瞬而逝快的让人根本都察觉不到,随后,许炜低低的笑开了,走到一旁点燃了一支烟,然后深
了一口“不要妄图揣度我的心思,对你没好处。”
从地上起来,关佳音理了理自己身上的衣服,随后似是若无其事的从他的烟盒里掏出了一支烟点上“许炜,你能骗得了任何人,却唯独骗不了你自己,你能说你对顾歌就真的没有什么非分之想,虽说我真的没看出她到底好在哪里?”
了一口烟,许炜沉默着。
“其实说到底我们都是求而不得的人,既然如此我们为什么不好好的合作一下各取所需呢,得到我们各自都想要的,不是很好吗?”关佳音说道。
“是吗?”许炜不置可否的应了一声,抬头看了她一眼,那
粝的指腹抚过了她的衣服“
衣服。”
“你…”关佳音显然没有料到他的转变居然会这么快。
“不要太高估自己,一个玩物而已,还不配和我谈条件,就算我真有什么心思,我也会凭我自己的真本事去争去抢,而不是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关佳音,你最好祈祷这件事真的和你没关系,否则,我一定会让你死无葬身之地的。”捏住她的下巴,许炜沉声说道。
“我已身入地狱,就算再凄惨一点又能如何?”关佳音一脸自嘲的说道,都说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像她这样一无所有的人,还有什么事值得他们害怕的。
眼眸微眯,许炜没再说什么。
医院里,在得知住院的那一刻,邵家二老和邵乐便赶来了,看着独自一人坐在外面的邵谦,乔月珊的眼圈都红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早上走的时候还好端端的一个人,怎么就重伤了?人呢?现在怎么样了?”
看着自己的爸爸,小轩轩张着手臂就要抱抱,用力的
了一口气,邵谦将儿子接过来紧紧地抱在了怀里“目前人还在昏
中,情况不是太好。”
“什么?”脚下一个踉跄,乔月珊退了好几步,只觉得眼前一阵阵的发晕。
“这么严重?”邵明的眉头也皱了起来“这事顾家知道吗?”
没有说话,邵谦只是点了点头。
“真是作孽哦,你说这孩子到底是招谁惹谁了?不行,回头我一定要带她去庙里拜拜去。”乔月珊说道,相处这么久,虽然顾歌不是她的女儿,可是她们相处的却丝毫都不比母女差。
“妈,你坐下休息吧,别说了。”看了一眼邵谦,邵乐示意了一下自家妈,然后摇了摇头。
“是意外还是…”后面的话,邵明没有说完,他相信儿子会懂。
“不管是意外还是人为,总要有人为此付出代价的。”邵谦沉声说道,而那个真相估计很快就会知道了。
坐在邵谦的身上,小轩轩不停的扯着他
前的纽扣玩,偶尔抬头看他一眼,一张小脸上便
出了一抹宛如小天使般纯洁的笑容,偶尔低语一句“妈妈”却让邵谦更加的心酸难忍,此时的他又怎么会明白,他的妈妈正在里面遭受着非人的痛苦呢。
“爸妈,乐乐,这段时间轩轩就拜托你们照顾了。”起身,邵谦说道。
“你这孩子说什么呢?这还不是我们应该的嘛,我们又不是第一天带轩轩,孩子你就放心吧。”擦拭了一下眼角,乔月珊将孩子接了过来“你呢?这段时间就准备呆在医院里吗?”
“嗯。”邵谦点了点头。
“应该的。”拍了拍他的肩膀,邵明说道“男子汉就是应该有担当的,公司那边的事情你先不用管了,专心在这里陪小歌就行。”
“谢谢爸。”邵谦说了一声。
“行了,这医院的空气不好,我们先带轩轩回去,一会我再给你带点换洗衣服和吃的过来,你也顾着一点自己,如今反正也不能探视,你就在医院旁边的酒店里开间房住吧,等小歌出来了,还有你累的呢。”乔月珊说道,看着这一天下来就憔悴下来的儿子,乔月珊也是一脸的心疼。
“妈,我知道了。”邵谦点了点头,握着儿子的小手摇了摇,然后又亲了一下“行了,你们回去吧。”
“哥,那你也多注意休息啊。”邵乐说道。
“嗯,哥不在家,家里就靠你照顾了,知道吗?”看着她,邵谦说了一句。
“我知道,你放心吧。”邵乐应了一声“有什么需要你随时给我打电话。”
“好。”
她的发,邵谦很欣慰的笑了。
就在邵家二老离开没一会,左岩的电话便打来了“总裁,关佳音和白云婉的行踪已经查清发到了你的邮箱里了,你看一下。”
“嗯,最近我不去公司了,公司的事你就多盯着一点吧。”邵谦说道。
“放心吧,绝对给你守得跟铜墙铁壁一样,多一个窟窿回头我拿脑袋给你补上。”左岩本来是想说句话活跃一下气氛,可在这种情况下又有谁能笑的出来呢,最后,他轻轻地问了一句:“夫人她…情况怎么样了?”
“还在观察中,有事随时联系吧。”似是不愿意多说,邵谦随即挂断了电话,上网打开邮箱看了看,倒是很奇怪,这几天关佳音在国外,昨天晚上才回来,而白云婉居然一直窝在那家酒店没出门。
难道是他想错了?这件事情的确是另有他人?生意上的仇人?
可据他所知,当初对那块地势在必得的只有他们,许氏和关氏而已,到了后来关氏算是主动退出,许氏也是一样,而且以他对许炜的了解,他也可不能会做出那种事来,否则,他也不可能会如前那般气势汹汹的来质问自己。
手指轻轻地
捏着眉心,邵谦缓缓地闭上了眼睛,许久,他抬头睁开眼睛,看着正前方ICU三个字母,心又是一
一
的疼。
老婆,你一直都是一个很坚强的人,所以这一次你也会坚持过去的,我和儿子还在等着你呢,不要忘了你的诺言哦,你说过要给我生一支足球队的,现在我们离目标还好远呢,所以我们还得很努力很努力哦。
老婆,只要你能好好的,从今以后我什么都听你,我保证绝对不会惹你生气,虽然我以前也一直都很乖。
老婆…
老婆…
老婆…
邵谦一遍又一遍的在心里默念着,脑海里浮现的全都是她的样子,生气时的她,佯装恼怒时的她,笑着时候的她,无奈又不得不忍耐他的她,咬牙切齿的说要自己做主人却每每被自己欺凌的很惨的她,将他惹生气却又撒娇耍赖百般讨好他的她,还有她吴侬软语时一遍一遍喊着老公的她…
从来都不知道,她的形象居然已经在脑海里深刻至此,深入骨融入血,所以当脑海中滑过她面色死灰的躺在雨水中时,他就觉得自己的心仿佛也要跟着碎了一样,手用力的抓紧
口,身体的疼痛远没有心疼来的更甚。
老婆,加油,我爱你!
双手紧紧地握成拳,无论如何,他都不会相信那是一个意外,绝对不会。
楼道内的灯光很惨白,让本就安静的走廊更加显得
森恐怖,邵谦就那么静静的坐在那里,似乎已经忘记了时间,也似乎早已沉入自己的记忆,直到一阵手机铃声响起,拿出一看,他直接接起了电话。
电话是凌然打来的,对于这次的失职,他的内疚可想而知,所以他比任何时候都要更加认真“老大,那个人已经找到了。”
“现在在哪里?”目光一凛,邵谦猛地站了起来。
“我已经找了个地方将他关了起来。”凌然说道。
“地址发给我。”看了一眼ICU,邵谦向外走去。
“是。”将地址发到邵谦的手机上,凌然再次看向了蹲在房间角落里的男人。
男人目光呆滞,身上依然是那身雨衣雨帽,从被带到这里后他就一声没吭,没有问为什么,甚至连丝毫的挣扎都没有,他的反应太平静了,平静到好像知道这不过就是早晚的事情。
“你就一点都没有想要对我说的?”蹲在他的面前,凌然又一次问道,眼睛直直的盯着他,似乎想从他的脸上看出一点异样的表情,可是那张脸上除了木然还是木然。甚至在他问出这话是时候,他连头都没抬一下。
半个小时后,挟带着风雨的寒气,邵谦走了进来,见状,凌然
了上来“老大”唤了一声后对着他摇了摇头。
眸子里有厉光闪过,走过去,邵谦直接一脚踹了过去“我不管你是聋子还是哑巴,装傻充愣也好,你最好给我老老实实的把事情说出来,否则,明年的今
就是你的忌
。”
他的声音很沉很冷,就好像从地狱里发出来的一样,尤其是那眼神,只要与他碰上就有一种透入骨髓的寒凉,可饶是这样,那人依然没什么反应,即使他已经
不过气来,即使他觉得自己也快要死了,可他仍是一动未动,就那么维持着躺倒在地的姿势。
“有骨气的人我也喜欢,只是可惜你的骨气用错了地方,说,是谁指使你来的?”一把揪住他的衣领,邵谦的眸子死死的盯着他,随后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挑出了两张照片“是这个还是这个?”
在看到白云婉的照片时,那人还是一点反应都没有,可是当他看到关佳音的照片时,他的脸上出现了一道细微的变化,那变化很细微,而且消失的很快,可就是这么一丁点的变化还是被邵谦给看到了。收起手机,他转头看向凌然“找人把关佳音带来。”
“你们想干什么?”就在这时,一直不说话的人终于开口了,声音急切、慌张。
“我
,你不是哑巴,不是哑巴干嘛不回答老子的话?”说到这里,凌然对着他又是一脚。
“今天在工地上的人是你,对不对?”邵谦问道。
“我…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那人的目光有一丝闪躲,甚至于在邵谦说这话的时候,他还将头微微的侧向了一边借以躲开邵谦的目光。
“不懂吗?我看不让你受点罪你的确不懂,老大,你先出去。”凌然说道,然后走过来对着他就是一阵拳打脚踢,想想刚才,他就觉得心里窝着一把火,敢情那半天自己都跟个傻瓜似的在那自言自语呢。
手抱着头,那人就那么蜷缩在那里,任由拳脚相加在他的身上却绝不求饶。
“行了。”看着这一幕,邵谦淡淡的说了一声。
凌然悻悻的退到了一边,简直都快呕死了,真是没想到天天捉鹰的人有一天居然也让鹰给啄了。
“将你知道的全部一五一十的全都说出来。”蹲下来,邵谦轻声说道,优雅的宛如一个帝王一样,只是那双眸子里
出来的光却阴冷骇人。
沉默,屋子里突然陷入了死一般的沉默。
“不说是吗?”邵谦说道,这一次,他并没有催促他,就那么静静的看着他,直到那人再次开口“你是邵谦。”
“没错。”邵谦点了点头。
“既然如此那就没错了。”那人突然笑了笑“怎么样?那个女人死了没有?”
听到这话,邵谦目光一凛,凌然直接上来给了一脚,随即便看到有骨头碎裂的声音传来,紧跟着一口鲜血
了出来。
“你和她有仇?”邵谦的神情又恢复到了那种淡然的样子。
“仇?当然是有仇,你知不知道因为这块地有多少人不得不背井离乡出去讨生活,而这全都是拜你们所赐。”不顾嘴角
出的血渍,那人咬牙切齿的说道。
“什么叫做背井离乡?在开发这块地之前,这里的人不都已经全都安置好了吗?”邵谦的眉头皱了皱。
“安置好?”那人喃喃的重复了一遍,随即哈哈大笑起来“你们所谓的安置就是将他们像牲口一样的赶到山上就没事了,是吗?如果这就是你口中所谓的安置,那的确是已经安置好了。”
“你什么意思?公司给你们的安置费呢?”邵谦问道。
“你问我,我问谁啊。”那人梗着脖子说了一句。
“就算你对我们公司不满,你大可以来公司找我们,你用得着…”说到这里,邵谦的脸色沉了下来。
“我怎么样?我不过就是轻轻地推了她一把而已,谁让她那么没用,居然就真的掉进去了,不过,就那么点距离应该是摔不死的吧,我还蹲在那里看了一会,她的头上倒是
了不少血,不知道会不会失血过多而死呢,不过看你现在这表情,她应该是没事吧,真是可惜了,当时应该再多用点力的。”
站在那里,凌然实在是听不下去了,也不管邵谦会不会责怪,又一次对那人拳打脚踢起来,或许是这次真的疼了,那人也开始哼哼起来。
终于,最后打的累了,他停了手,蜷缩在地上,那人也是奄奄一息了。
“我问你最后一个问题,有什么事情可以冲着我来,为什么要对她那么做?”邵谦沉声说道。
听到这话,那人愣了一下然后突然哭了起来,先是
眼泪,然后是低声啜泣,最后是嚎啕大哭。
很少见到一个男人像这样的哭泣,所以他哭的那一刻,不仅邵谦愣住了,就连凌然都愣在了那里,这是什么情况?
许久许久,那人的哭声终于慢慢的停了下来“我曾经就住在你们正在开发的村子里,那个时候我的
子已经怀孕六个月了,可是却遭遇了你们的强拆,那天晚上,我的
子是活活的被砸死在那两间屋子里的吗?你不是问我为什么吗?那好,我告诉你,我只是也想让你尝尝失去
子是一种滋味,这样的答案你满意吗?只是可惜,我到底还是没能下重手,否则你当时找到的就会是一具尸体了。”
站在那里,邵谦的全身已经开始抑制不住的发起抖来“关佳音又是怎么回事?”
“我不认识什么关佳音。”那人说道。
“是吗?”对此,邵谦没有再多说,而是转身向外面走去。
“老大,那他怎么办?”凌然紧跟着走了出来。
“送去警察局吧。”微微的闭了闭眼睛,邵谦低声说道。
依照他的心意,这样的人就算是千刀万剐都不足以
他心头之愤,可
愤之后呢?顾歌就能很快醒来吗?如果不能,那就这样吧,就当是为她积点
德,让老天保佑她快点醒来。
回去的路上,他拨通了左岩的电话“将郊区那块地的安置费明细发给我。”他倒要好好看看,到底是谁居然敢在他的眼皮底下装神弄鬼。
回到医院的时候,全身的力气就像是被
空了一般,他软软的坐在了椅子上,看着ICU亮着的灯光,他的眼眶又是一阵阵的发热“老婆,你也会同意我这么做的,对吗?你是那么善良的一个人,我知道等你醒来你也会选择原谅的,老婆,快点醒来好不好?”
“老婆,别让我等的太久,好吗?”坐在那里,灯光将他的影子拉的很长很长,却是一览无遗的照出了他脸上的疲惫和憔悴。
用了一个下午的时间,顾廷思终于还原了那盘录像带的空白部分,看着录像带的回放才发现顾歌几乎是从一进入工地就被人给跟踪上了,只不过是当时那人跟的很隐蔽,随着时间的推移,在工地上发生的一切事情都得到了彻底的还原,包括监理是如何被人打晕,不过,从现场的那枚耳环来看,应该是两个人的,可为什么走出来的却是一个人呢?另一个人在哪?
邵谦也看到了那盘录像带,几乎是一眼就认出了从工地上走出来的人就是他下午见到的那个人。
“姐夫,这盘录像带你打算怎么办?不过你放心,我已经拷贝了一份?”顾廷思说道。
“原始录像带交给警方,剩下的那盘交给我吧。”邵谦说道,里面一定有破绽,只不过是他还没有发现而已。
“你打算怎么办?”看了他一眼,顾廷延问道。
“小歌的罪一定不会白受。”邵谦只是说了这么一句。
“嗯。”顾廷延点了点头,抬头看着前面的ICU病房无声的叹了一口气,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你那边还有什么别的什么线索吗?”
“那个穿雨衣雨帽的人已经找到了,我已经让人送去了派出所,至于幕后的人还在进一步查证中。”邵谦说道。
“找到了?怎么说?”顾廷延愣了一下,没想到他的动作居然会这么快。
“他说他怀孕的
子因为开发的那块地遭强拆死了,所以他也想让我尝尝失去
子的痛苦。”说这句话的时候,邵谦的拳头紧紧地握了起来。
一时间,大家都沉默了。
天黑了又亮了,顾歌的状况并没有得到好转,经过
密的检查后,她除了内脏出血外,脑震
也非常严重,再加上大脑里的神经本就发达,里面又有淤血,所以短期内手术的可能
几乎为零,只能靠着物药的作用看看能不能慢慢的化解脑子里的淤血。
但值得庆幸的是,除了失血有点严重外,她的各项生命体征还算稳定,这已是不幸中的万幸,只要静待着她醒来就好,因为只有人先醒过来,后续的治疗才能继续进行。
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辛甜第一个没能忍住哭了起来,就连乔月珊都在不停的抹眼泪,邵乐将脸埋在轩轩的肩膀上早已泣不成声,脚下一个踉跄,顾盛直接晕了过去,又是一阵人仰马翻后,顾盛被送去了病房休息,最后这里终于又安静了下来。
两天后,不知从何处得到的消息,容翊急匆匆的从意大利赶了回来,在允许探视的时间里,他穿上隔离衣走进了ICU的病房,当看到病
上那个身上
满管子的人时,一刹那,他只觉得心脏就像是在被一把钝刀在不停的翻搅一样,走过去,他的手轻轻的碰了碰她的额头,动作很轻很柔,唯恐将她碰疼了一般。
“小歌,我回来了,睁开眼睛看看我,好不好?”他柔声说道,看着她有些干裂的
,他拿过一旁的棉
沾了点水轻轻的给她涂抹在了
上,一如小时候那般,每次在她重病的时候都陪在她身边,照顾她,陪伴她。
“臭丫头,本来还以为这下终于可以为你放下心来了,谁知道你又出事了?你是不是存心想让我一辈子担惊受怕啊,难道你不知道我的心脏很脆弱吗?小丫头,快点醒来吧,再不醒的话,我的心脏真受不了。”
“你知道吗?其实我也受伤了,本来是不准备告诉你,怕你又唠叨我,可是这次真是我不小心,你相信吗?我居然是走路的时候不小心掉到了下水道里,是不是很好笑?起来嘲笑我吧,我保证不打你。”
“你说你也真是的,这么安安静静的看你躺在这里我还真有点不习惯呢,平常就听见你叽叽喳喳的了,如今耳朵是清净了,可是心里反而不清净了。”
“这些天发生了好多有趣的事情,你要不要听?那你就快点醒,醒了我就通通都讲给你听好不好?对了,我准备把容家的掌家权
出去了,要是你醒着又该说我傻了吧?费了那么大的劲好不容易得来的东西,如今却要拱手送人,可是我已经厌倦了那种打打杀杀勾心斗角的日子了,所以我决定听你的话
出去了,然后就回A市,势要给邵谦添堵到底,到时候你不会讨厌我吧,嗯,你肯定又会说我没出息了。”
“小丫头,我前段时间回了一趟福利院,你还记得那个张妈妈吗?她得病去世了。现在想想,长大好像就是一眨眼的功夫,可是我们错过的已经太多了。”握着她的手,容翊放在
边轻轻的吻了一下“小丫头,如果时间重来一回,那时我绝对不会再放开你的手,我一定要在所有人都遇到你之前就牢牢的抓住你的手。”
…
那一天,容翊在里面絮絮叨叨的说了很久,出来的时候脸色明显的不好看,看着邵谦却也什么都没说,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嗯。”邵谦点了点头。
短短几天的功夫他已是眼窝深陷,满脸胡茬,就连衬衫都是皱巴巴的,哪里还有平
里光鲜亮丽的模样啊,从那天过后,他就再没有出过医院的大门,几乎是吃住都在这里了,可是更多的时间他就那么静静的看着前方,整个人也是越来越加沉默。
一个星期后,在邵谦又一次进去探视的时候,他依然是一如既往的给她用温水将脸和手都擦拭了一遍,然后便坐在椅子上搜肠刮肚的给她讲一些笑话,虽然他是真的不知道那些笑话到底有什么好笑的,可他还是在不停的讲着,只希望她可以听得到。
“老婆,咱都睡了这么久了,该睡醒了吧?我知道前段时间你工作太累了,可是你也睡得差不多了,再不醒的话,我就…我就…”后面的话,邵谦没有说下去,他能怎么样呢?除了等待他还能怎么样?
就在他以为这一次又是像以前那样没有人应答的时候,耳边突然传来了一道细如蚊蚋的声音“你就怎样?”因为许久不开口的缘故,那声音还带着丝丝的沙哑和无力。
“老婆”蓦地抬起头,邵谦的脸上
出了一抹狂喜的表情“你醒了?”
躺在那里,顾歌几不可见的点了点头,下一刻,就看到邵谦急匆匆的冲了出去“医生,医生,你快过来看看,我老婆醒了,我老婆终于醒了…”
一系列的检查过后,顾歌再次被推进了检查室进行各种各样
密的检查。
因为顾歌的醒来,一时间这里挤满了人就连被瞒了许久的谢婉茹也来了,尤其是听到医生说各项检查结果都还不错的时候,众人不约而同的松了一口气,随后顾歌便被从ICU转了出来,由于她脑部淤血的位置不太好,所以医生的建议还是保守治疗,继续观察。对此,邵谦完全赞同,如今人醒来,他的心便已落下了大半。
等到人群终于散去,最后房间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的时候,视线转向邵谦,顾歌不由得撇了撇嘴,一脸的嫌弃“真丑。”
摸着胡子拉碴的自己,即使不照镜子,邵谦也能想象出自己的样子有多邋遢,将脸埋在她的掌心蹭了蹭,他低低的说了一句“丑点怕什么,反正我已经是有老婆的人了。”
“吓坏了吧?”看着他,顾歌轻声说道,目光中透着一丝心疼,光看他这样就知道这些日子他过的肯定不好,易位而处,换做是她,怕是也要急疯了。
“嗯。”没有掩饰自己的脆弱,邵谦点了点头。
“你知道吗?我当时也以为我要死了,可是我知道你后来来了。”顾歌说道,只是那时候的她早已说不出一个字来。
“没事了,都过去了,是我不好,以后绝对不会再发生那样的事情了。”将她的上半身抱住,邵谦柔声说道,这种即将要失去她的痛苦,他绝对不要再经历一次。
“那是意外,是我太任
了,没有听你的话。”微闭着眼睛,顾歌轻声说道,声音略显无力,明显的不想让他自责。
“好了,别说话了,休息吧,我会一直在这里陪你的。”将她的手握在手中,十指相扣紧紧地握在一起,邵谦凑上前吻了一下。
没有再说话,顾歌也确实无力了,所以没过一会,她就沉沉的睡了过去。
看着怀中那张
睡的容颜,明知道她这样睡可能会不舒服,可是邵谦还是舍不得将她放下,最后他干脆
了鞋和她一起躺在
上,就那么定定的看着她,或许是心中的一块大石终于放下了一点,最后在不知不觉间他竟也睡了过去,可是那搂着她的手臂却始终是以一种保护的姿势紧紧的搂着。
两个人都睡得很沉,一直到第二天早上邵谦才缓缓的睁开了眼睛,
面对上的就是一双温柔的眸子。
睡眼惺忪,邵谦的
角却是勾了起来“老婆,早。”
“已经不早了。”顾歌笑笑,然后抬起手示意了一下“护士小姐都已经过来给我扎完针了。”
“啊?我居然睡了这么久吗?”邵谦愣了一下,他明明记得昨天睡觉的时候天还没怎么黑的。
“你到底是有多久没好好睡觉了?看看你,扔到熊猫群里,肯定分不出哪个是国宝,哪个是你。”顾歌笑他。
看着重新在她脸上
出的笑容,邵谦的心里似是有一阵暖流通过“我也不记得多久了,感觉很困,可就是睡不着。”
“那你告诉我,从我住院到今天多久了?”顾歌问道。
“今天是第十一天。”邵谦说道。
“你说什么?你竟然
待了自己十多天?邵谦,你的胆子现在不小了啊,我的东西你居然也敢这么肆意凌
了,你信不信我可以分分钟秒杀你。”顾歌是用玩笑的语气说的,可是心里却是满满的心疼。
“老婆
我千百遍,我待老婆如初恋,没事,老婆,尽管来,我就等着你分分钟秒杀我呢。”说完,邵谦很欠扁的笑了。
“行了行了,你赶紧起来去洗洗吧,这身上都要发霉了,你知不知道我用了多大的力气才忍住没有吐出来的吗?”顾歌的话是要多嫌弃就有多嫌弃“对了,早上妈过来的时候给你把换洗的衣服带过来了,就在浴室里。”
“嗯,我很快回来。”说完,在她的额头上轻轻吻了一下,然后在顾歌无比幽怨的眼神中,邵谦走进了浴室。
摸着刚刚被他亲过的地方,顾歌的眼圈微微的红了,她不知道他这些天过得到底是什么样的日子,又是怎么样做才能把自己折磨成那个样子,胡子拉碴不说,人也整整瘦了好几圈。
短短十几分钟后,邵谦便从浴室里走了出来,胡子已经刮得干干净净,很明显的还洗了个澡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比刚才的样子显然清
了许多。
“怎么样?这下你老公是不是又变帅了?”在
边坐下,邵谦把保温桶拿过来将里面的小米粥倒了出来,仔细的吹凉后凑到了她的嘴边“喝一口。”
没有说话,顾歌乖乖的张嘴含住了勺子,就这样一勺一勺的直到一小碗粥喝净。
“还喝吗?”邵谦抬头看她。
“不喝了,剩下的你喝吧。”看着还剩下大半桶的粥,顾歌说道。
邵谦也没有推辞,直接对着保温桶就喝了起来,如此豪迈的喝法倒是一时间惊了顾歌,那么斯文优雅的一个男人何时这么
犷过,想来他这段时间不但没有睡好过,就连吃饭都是有一顿没一顿的吧。
粥喝净,邵谦坐在椅子上什么也不做就那么静静的看着她,像是怎么都看不够似的,眼珠子都不带错一下的。
“怎么了?是我又变美了?还是我的脸上开花了啊?”顾歌笑笑,伸出手想要拉住他的手,见状,邵谦连忙将手伸了过去“我老婆一直都是那么美。”
“恩,虽然知道并不是什么真心话,不过我听着还是很开心。”顾歌笑着说道,伸出手指在他的掌心挠了挠“老公,你瘦了好多。”
“有吗?我觉得这样
好啊,减一分则太瘦,增一分则太肥,刚刚好,要不我
了衣服你抱抱看,咱这身材,典型的穿衣显瘦
衣有
的完美身材,老婆,看你的福气多好。”邵谦又开始自恋起来了。
“嗯,我也觉得我的福气
好的,要不然怎么能遇上这么好的老公呢。”顾歌也笑了。
“知道就好,看牢了啊。”捏了捏她的鼻子,邵谦也不由得笑了起来,随后拉过她的手贴在了自己的脸上“老婆,以后可别再这么吓我了。”
“嗯。”顾歌点头“对了,有件事你让左岩去查一下,就是我们准备用作购物中心的那栋楼,我总感觉哪里有点不太对,你让他把工地上的图纸和原始图纸对比一下。”
“这些事你就不要
心了,我已经让人去做了,你现在的任务就是好好的养伤,知道吗?”邵谦无奈的说道。
“我还要多久才能出院呢?实在是太讨厌医院的味道了。”皱了皱鼻子,顾歌说道。
“怎么也得一个月吧,虽然你现在看起来没什么事,但是从高空坠落本来后遗症就多,我们还是多观察一段时间吧,反正有我陪着你,你也不寂寞,不是吗?”
“你都在医院里这么久了,去公司看看吧,我一个人没事。”顾歌说道。
“不要,从今以后,我绝对不会再让你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