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九章 病重
已经两个多月的时间没有回过家,多少有些想念。回家的心情就变得有些迫不及待起来。
所幸从栖霞山庄到朱雀门外的青云巷不到两个时辰的路程,回家很是方便。不像前世远嫁南
,想要回一趟汴梁在路上至少得耽搁三四
。
轿子在轿厅里停了下来,立马有婆子来请荣筝下轿。
荣筝将手递了出去,跨出了轿门。还是站在自家的房子里踏实。
“三姑
一路辛苦了!”说话的是管事嬷嬷苏婆子。
荣筝含笑着点点头。当下在丫鬟婆子的簇拥下她去了二房这边的正房大院。刚进院门,就看见
娘正带着荣桂在树下教他走路。
娘见荣筝回来了,忙将荣桂抱了起来,笑
上前行礼又教荣桂喊“姐姐”荣桂有些怯生的样子,立马往
娘的怀里钻。
娘只好讪笑着解释:“三姑
别怪,小少爷如今越来越怯生了。许是大了些的缘故。”
荣筝笑道:“小孩子都这样,没什么。”说着便进了堂屋。
卉秋如今虽然掌管着二房的中馈,但是她很清楚自己的身份,因此虽然掌管着二房的中馈,却并没有搬到这上房来居住。就连平时见这些管事媳妇也不曾来这边的院子。
片刻之后,卉秋来了。
“三姑
回来了!”
荣筝起身唤了句:“姨娘。”
“我的姑
,您快坐着吧。”
卉秋见荣筝的气
不错,甚至比在家的时候更加明
动人,心道荣筝婚后过得肯定很幸福。
荣筝将葱京城里带来的那些礼一一奉上。
卉秋见了,无不羡慕道:“三姑
这一趟算是见了世面了。应该进宫了吧,不知有没有见到宫里的几位贵人呢?”
荣筝笑道:“当然进宫了。太后、皇后、公主都见到了。太子、太子妃也见到了。还见到了大姐呢。这一路确实见到了许多世面,增长了不少的见识。”
卉秋点头羡慕道:“到底是三姑
福气好,好些人一辈子也不能像您这样。”
荣筝道:“我也不过是沾了别人的光罢了。我见桂哥儿倒越发的结实了。还是姨娘会养孩子。”
卉秋笑道:“家里
娘丫鬟一大堆。我倒不怎么
得上手。”
两人说着话,杜氏和荣筱来了。荣筝起身相
。满脸堆笑:“婶娘,四妹妹!”
杜氏满脸春风的走了进来,含笑道:“听说你回来了,我们娘俩过来瞧瞧你。去京城里呆了一段时间,怎样?可还习惯?冷不冷啊,遇着下雪没有?”
荣筝笑答:“不是很习惯,确实比汴梁要冷许多。雪倒是没有下。”
杜氏笑说:“我们收到了你们大伯父的来信,说筠姐儿进了份位如今是才人了。大伯父也升了太仆寺卿。都是大喜事。还说要约我们上京去住几天。”
“那婶娘打算去京城吗?”
荣筝记得前一世他们二房和三房都没有去京城道贺。
果然杜氏道:“怕是去不了。家里这么大一个摊子丢不开。你三叔叔又去泉州那边了,还不知几时回来。”
“没事的,大伯娘知道这边的情况也不会说什么。看样子将来家里会越来越顺。”
荣筝这话大家都爱听。
后来从杜氏的口中才得知荣筱的婚事定下来了,和前世一样,荣筱要嫁给一个富商家的公子。那家本钱很大,家资丰饶,说亲的公子也是正当妙龄,一表人才。
当初杜氏还有些瞧不上人家,一心想要给女儿找家仕宦人家,公子要会读书有功名的那种。荣渝却坚持了自己的看法。给荣筱定下来了。
前世荣筱婚姻美满,嫁得并不错。想来这一世那户人家也会真心待荣筱好。
私下里,荣筝亲昵的挽着荣筱的胳膊说:“我不过没在汴梁两个来月。你的亲事就定下来了,可真快。在这里向你道喜了。”
荣筱满脸红晕道:“还早着了。”
“你今年就快要满十五岁了,过了十五就能出嫁,也早不到哪里去了。说没有说什么时候定日子?”
荣筱红着脸道:“娘说要多留我一年。连小定都还没有放。早着哩。”
荣筝见荣筱这样害羞的样子,不免揶揄她:“别害臊。到底是婶娘心疼你,想让你多在家里留些日子。你看我从说亲到出嫁不过半年的光景就定下来了。”
“三姐和我又不一样。”荣筱娇嗔道。
荣筝见她这样实在是娇俏可爱,忍不住捏了捏她的脸。
荣筱笑着躲开了。
荣筱想起一事来忙问:“这回怎么是三姐一人回来的?三姐夫呢?怎么没和你一道?”
“他,他没有回汴梁?”
“咦,那三姐夫是留在京城呢?那三姐怎么不留下?”
荣筝笑道:“他去西北大营了。”
“啊?!”荣筱惊讶得长大了嘴。忍不住问道:“他是亲王的长子,也需要去军营里啊?”
“又没有谁规定不许。他愿意去就去呗。”
“那你太可怜了。成亲没多久就天南地北的分别,那三姐夫什么时候才回来?”
荣筝摇头道:“不知道。近的话可能一年半载,远了的话三五年也说不定。”
荣筱想,这样嫁了人和守活寡又有什么区别,想到这里微微的红了脸,因为害羞也不敢说出口。
“三姐夫不在家的话,三姐没事多回来陪陪我吧。以后出了这个门,也不知我们姐妹几时能在见了。”荣筱未来的婆家远在庐州,一旦嫁过去,一年下来只怕也难回一次娘家。
午后的时候,梅花庵的一个姑子来了。
卉秋不知何事,只好招呼了那个姑子,恰巧荣筝也在场。
这个姑子看上去倒有四五十岁了。脸上皱皱巴巴的,一脸的老态。十分的清瘦。
自从马氏去了梅花庵以后,荣家每月按数要给庵里支付香油钱。卉秋都是按整数给了她们。怎么突然又上门来了,卉秋隐隐的觉得有什么事要发生。
老尼向两人施了礼。卉秋命人赐了座。
老尼也不绕圈子,直截了当的说道:“贫尼突然造访有些失礼,只是有一事很紧急,不得不走这一趟。还请姨娘做主。”
卉秋忙道:“师父请说。”
老尼道:“净莲居士过了灯节就染了病。如今大半个月过去了,一点好转也没有。整
茶饭不思,一点颜色也没有。庵里的三师叔给瞧过了,也给开了方子吃着药,却没多大的效用。所以回来向姨娘禀报一声。要不要把净莲居士接回来养病,把病养好了再说。庵里都是些女
请了外面的大夫坐诊的话,只怕不大方便。”
卉秋听后甚是为难。马氏虽然被赶到梅花庵去清修,可到底还是二房的女主人。她不过是以姨娘的身份暂时管家而已,说到底她也不可能从妾室扶正。马氏就一辈子是她的主子。当初这个决定是荣江做出的,她不好冒然做这个决定,为难道:“要不我写封信问问老爷的意思。”
老尼道:“只怕来回的耽搁,让居士的病情更加恶化,还是请姨娘尽快拿出个主意才好。”马氏到底不算正式出家,梅花庵也怕马氏真的有个三长两短死在庵里。她们庵的名声会受损。
一直缄默的荣筝突然开口了,听得她不慌不慢道:“病了自然要给医治。我认识一个女大夫,不如请她去给太太瞧瞧。看看大夫怎么说。我们再决定。”
卉秋便知道荣筝打算请周娘子去问诊,倒是个主意忙吩咐下去:“拿了老爷的拜帖,去请周娘子上梅花庵给太太看病。”
暂时把那老尼给打发了,不过卉秋却依旧烦恼,与荣筝商量道:“要太太正是得了不大好治的重病怎么办?”
荣筝理解卉秋的尴尬处境,思忖片刻才道:“先让周娘子去治治看,要确实恼火,只好告诉爹爹,爹爹要怎么处理他来拿主意。如今我不在家里。也不好太
手这边的事。”
卉秋赶紧道:“三姑
千万别这样说。一有棘手的事,我不和三姑
商量。和谁商量去。还请三姑
帮忙给拿个主意。”
“暂时先治着,走一步看一步。”
那荣笙不知从哪里得来了消息。风风火火的闯了进来,不管不顾,大哭大闹:“你们这些人就没安好心,想要害死我娘。我告诉爹爹,告诉舅舅去。你们欺负我们娘俩!”
荣筝见荣笙胡闹,不得不端出当姐姐的架子来训斥着她:“亏得你还是大户人家的小姐,由得你这样又哭又闹的?又不是市井间的泼妇,嬷嬷是怎么教导的?传出去丢我们荣家的脸!”
后面跟来的
娘惊慌失措,一面去拉荣笙,一面给荣筝道歉:“五小姐情绪激动了些,冲撞到了三姑
和姨娘了。”
荣筝拊掌怒道:“我知道你们个个仗着卉姨娘面慈心软好说话,个个就越发的放诞无礼。还不快把五小姐给请回去!这里是她胡闹的地方?!”
嬷嬷忙去拉荣笙,劝她回去。荣笙却紫
着脸,不依不饶道:“我这就去找娘,你们要弄死她,先弄死我!”
荣筝腾的一声站了起来,上前扬手就给了荣笙一巴掌。荣笙摸着阵阵发疼的脸,满眼都是怒火,下死里的剜着荣筝:“你还要怎样,娘已经被你们折腾成这样了,还要怎样?我就不信爹爹不管!你嫁了个如意夫君还不满意?是不是真的要
死我们娘俩才开心。你这个恶毒的女人!”荣笙说着就又要往荣筝的身上顶去。荣筝先料到了她有这一招,身子适时的一闪,荣笙扑了个空。
要不是屋里的丫鬟及时的扶住了她,定栽到了地上。
后来
娘连同其他婆子终于把荣笙给带下去了。
对荣笙的管教卉秋有些尴尬,她毕竟只是妾室,荣笙是二房的嫡次女,她没有那个权力管教。当初荣江把荣笙交给了杜氏教养。杜氏更是不想多管闲事,这些日子来从未对荣笙多问过一句。
“她像来这样,一不如意就哭闹么?”
卉秋道:“大多数情况还是
安静的,今天这样并不多。”
也就是说以前也出现过。荣笙最终会走上一条怎样的路,荣筝是管不了了。
卉秋留荣筝在家多玩几
,荣筝没有拒绝。将近天黑的时候,周娘子来家了。依旧是卉秋和荣筝接待了她。
周娘子如实道:“太太的情况不大好。”
荣筝一怔,马氏果然已经油枯灯尽呢?
“得的是什么病?”
周娘子说:“头疼,心口也疼。还吐过血。给开的药方我也看过了,都是些保守的疗法,效用不大。”
荣筝直截了当的问道:“能不能救?”
周娘子迟疑了下才道:“小的只怕没那个本事,需要请个更高明的大夫来瞧瞧。”
神医难寻!马氏的身体向来十分的健壮,哪里有半点虚弱的样子。前世也没听过她得了治不好的重病。此事她始终有些疑惑,担心是马氏为了回来耍的一个手段。只是她已经出嫁了,对娘家的这些事不好管得太多。
卉秋迟疑道:“看样子只好给老爷写信了,让他帮忙打听一下有什么高明的大夫,要不要接回家里来养病也得问问老爷的意思。”
荣筝没有开口。
荣笙听说母亲病得厉害,关在屋里哭了整整一晚上,第二天不管不顾就要吵着上梅花庵去找母亲。卉秋无奈,只好让人送她去庵里。这里又派人去给安
的荣江送信。
收到家书的荣江十分的为难,一方面马氏做了大逆不道的事,另一方面毕竟是荣笙的生母。当初为了两家颜面他才没有写休书。如今马氏命悬一线,他要是再不肯让人医治将养的话,于情于理说不过去。到时候马家只怕还会拿这件事做文章。他将来的处境怎样能预见。无奈之下只好写信回去,让人暂时把马氏接回家看病,养好病再说。又让人去打听有没有什么什么高明的大夫。
荣筝知道父亲这个决定后已经是十天后的事了,她忙着准备半个月后的赏花宴。听闻后,只愣怔了一会儿,什么也没有说。